很快子弹就告罄了,我原本以为坚持个把小时肯定没有问题,但是实际上战斗起来,子弹的消耗量不是你所能控制的。
我还有很多子弹带,但是只要鬼面蛛不停止冲锋,我们就没有机会换子弹。
谢必安的来福首先卡壳,他已经杀红了眼,大骂着丢掉枪,掏出工兵铲就想出去肉搏,但是人家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一瞬间五六只鬼面蛛就已经跳到了他的身上,开口大咬。
谢必安疼得大叫,把手上的两只敲死,但又是四只一下就扑到了他的脸上。
紧接着我的六五也没子弹了,按着扳机“咔嚓”、“咔嚓”好几声,我的心突然一凉,接着几道红光瞬间就冲到了我的面前,我还没来得及拔匕首,肩膀和大腿内侧就中招,挣扎间我脑子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我唐睿和谢必安,恐怕再也走不出这十万大山的秘境之中了,命硬如我们,也终归有命丧的一天。
无数只鬼面蛛扑到我的身上,撕咬我的肌肉,我剧烈地挣扎,准备不耗尽最后一点力气决不罢休,但是心中早已经绝望,这样的情况之下,就算神仙老子来了,也救不了我们。
正在负隅顽抗,突然四周一震,我们都被震了一个跟头,抓在我身上的鬼面蛛顿时一呆,瞬间,突然全部鬼面蛛都从我们身上滑落下去,拼了命地向缝隙的出口逃去。
我转头一看,谢必安那边也是同样的景象,顿时鬼面蛛瞬间全部退出了缝隙,似乎见了鬼一样。
谢必安浑身是伤,也是莫名其妙。我们面面相觑,谢必安自言自语道:“怎么了,到手的东西不吃了?难道嫌我太油腻?”
鬼面蛛的骚乱还没有结束,围在缝隙外的鬼面蛛毫不停留,爬回到之前它们下来的那些青铜锁链上,鬼面蛛开始动起来,纷纷跳了起来,迅速消失,好像接到了什么指令,或者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天敌,疯狂地逃窜。
我将六五式给谢必安,让他装填子弹,然后自己小心翼翼地来到缝隙的口子上,也不敢出去,探出头看了看,顿时目瞪口呆,鬼面蛛一只一只地跳上天空,很快我们四周一只都没剩下,全跑了,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这真他娘的怪了,我给谢必安打了个招呼,示意他出来,我们四处看了看,对临死前的突然转机,感觉有点不太适应。我心说,上帝,你就算真不想我死,你也得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我自言自语道:“它们到底在怕什么东西?这种怪物竟然还有天敌?”话没说完,谢必安就拍了拍我,他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转过头去,只见一边祭祀台上四周用来祭祀的那几口大鼎上用来封贴的兽皮,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全部爆裂脱落,几座大鼎的盖子全部翻到了一边,一条黝黑无比的细小缝隙,出现在几扇大鼎的中间。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一身的冷汗,这么大的大鼎竟然自己开了,刚才那一下巨震,肯定是大鼎开时候的反应,如此重的鼎,是谁打开的?谁在上面?
从之前大殿内壁画的叙述中,这个来自于南越古国的古老祭祀以上一旦开始就会发生骇人惊闻的事情,或者是大批的鬼面蛛吞没这里,或者是无数的尸魃从山体中爬出,但无论是那一种,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这完全是无法预知的景象,一瞬间我脑子转了十几圈,是妖怪还是尸魃?跑还是看看再说?跑的话往哪边跑?
此时的思路竟然极端清晰,我自己也开始佩服自己这种被折磨出来的心智了。
可是大鼎的盖子开了之后,却没有任何动静,也不见大鼎继续打开,也不见有东西出来。呆立了良久,谢必安问我道:“要不要过去看看?”
但是如果上去之后,一旦大鼎里或者祭祀台上发生什么异变或者离开这里的机关就在大鼎上,这么巨大的大鼎和大型的祭祀台,就算有一千个人在这里也无法移动,我们肯定就会困死在里面。
那知道了秘密又有什么价值呢?
这其实就是选择安全地离开这里,还是冒险去得到收益。
权衡再三,我决定一定要进去看看,到底这武王赵佗的神仙墓中埋藏着什么秘密,当年的南越古国又是怎么一回事,哪有那一直都没有见到过踪影的九龙托天印。
我看了看谢必安,他也和我心意相同。
谢必安把六五式给我,自己捡起他的来福,从满地的尸体残骸中调出了几只弹匣,然后擦了擦脸上的血,示意我一起过去。
祭祀台太大了,远处看的一个台子,近处看几乎相当于一个硕大的广场,要将万吨重的大鼎移动这一点的距离,需要的力量无法估计。
我压抑着心中的兴奋,爬上台子走到大鼎之前。我闻到从缝隙中吹出了一阵奇怪的味道,心跳陡然加快了起来,一种介于紧张和不安之间的情绪越来越浓厚,我们手上全是冷汗,连脚都有点软。
谢必安先用手电照了照,手电光一入大鼎之内,就完全消失,什么也照不到。
壁画上提到过,当年苗人们刚下到这里的时候,刚看到鼎内的一段是一片虚无,必须要用一种奇怪的照明工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们推测肯定使用的是一种特殊燃料,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我想到这里,不由一愣,心说不对,我们没有这样的设备,这样就算我们到了这,看到的也是一片漆黑,不知道能不能通过那一片虚无的空间,看到些大鼎内的情形?
谢必安还没想到这一点,看我不动了,以为我又害怕了,问我道:“走不走?”
我刚想说话,突然看到大祭祀台的四周的黑暗中亮起了好几盏灯火,似乎有东西正在走出来。
正想拉谢必安来看,谢必安却也来拉我,我一回头,只见我们身下从裂谷地下的石头缝隙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冒起一股淡蓝色的薄雾,犹如云浪一样,迅速上升。
我们退后几步,发现四周所有的石头缝隙里都冒出淡蓝色的薄雾来,而且速度惊人,几乎是一瞬间,我们的膝盖以下就开始雾气缭绕,眼前也给蒙了一层雾气一样,而且还在不断地上升。很快手电的光就几乎没有作用了。
紧接着我们听到了一连串怪异的嚎叫声从裂谷的一端传来,惨烈无比,在裂谷中环绕了好几声。
无数幽幽的黑影,随着惨叫嚎声的出现,乱糟糟的出现在裂谷尽头的雾气中。
我霎时间反应不过来,这里的人死的死,跑的跑,早就已经不成气候了,怎么突然又出来这么多的人?难道还有其他的队伍在这里?但是又不像,这……人也太多了。
一边的谢必安脸色已经白了,似乎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嘴巴打结,好久才说全了:“他娘的是不是那些尸魃出来了!”
尸魃!我十分震惊,还想问他你怎么知道,没想到他捂住了我的嘴巴,做了一个绝对不要说话的手势。我们放下手电,然后直往后退去,躲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我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头皮就麻了,只见那些影影绰绰的黑影是各种奇异的动物,不但有大批量的鬼面蛛,甚至连大号的蛊虫,还有各种体积的帝王鳄都从裂谷的另一头出现了,而且这些怪兽好像都已经丧失了意识,只是机械版的向着大祭祀台这边缓缓的移动过来。
这些怪兽幽灵一般从我们面前通过,并没有发现我们,径直走上祭祀台接二连三的爬入了几口大鼎的缝隙之内,所有的怪兽都是一模一样,好像是完全没有自主意识一样。
我和谢必安谁也不敢说话,期望这些怪兽快点过去,这他娘的实在是太恐怖了,简直是邪门邪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难道这就是那壁画上记载的让人匪夷所思的南越古国神秘又古老的祭祀意识?!他们是怎么做到让这些怪兽自己作为祭品爬入大鼎中的?!
我几乎要叫出来,难道这赵佗真的不仅仅只是个懂得风水术和蛊术的邪王,还是一个驾驭怪兽的神仙?!
再一看却看到那些怪兽走在队伍最后面的,竟然有条不紊的在等待着前面的怪兽先钻进去,整个过程让人简直感到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
这些怪兽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我突然冒起十分大胆的念头——难道它们要自己开始那个祭祀仪式?!
这群怪兽已经疯了!我一下子心跳就开始加速,一种久违的恐惧涌上了心头,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想上去阻止它们,但是谢必安死死地抓住我,不让我动弹。
接着这些怪兽就挨着个的爬入了大鼎之中,瞬间消失在了黑暗里,大殿自从开始有怪物开始爬进去开始,就发出了让人感到灼热的气息和诡异的蓝光。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脑袋几乎要炸裂了一样。
很快整队的怪兽全部爬入了青铜大鼎之中,地面猛然一震动,巨型的大鼎瞬间就完全闭合,好似从来都没有打开过一样。 茅山摸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