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倒在地,一股无力的感觉瞬间生起,这是怎么回事?!
武王赵佗他到底想干什么,那些真的只是一种祭祀仪式?
谢必安跑过去捡回手电,自己也是一脸惊诧地看着祭祀台上的大鼎,有点神经错乱。
可是仍旧没有时间给我们发呆,四周的雾气逐渐散去,我们马上听见了零星的鬼面蛛叫声从裂谷的尽头传了出来,越来越响。
谢必安顿时反应过来,对我大叫:“快走!那些鬼面蛛又爬回来了,这一次咱们肯定没这么走运了。”
我给谢必安一叫,顿时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冰水,清醒了过来,马上转身,跟着谢必安向裂谷的另一头——贺灵灵和金牙炳他们逃跑的方向跑去。
裂谷下的石头犹如丘陵,极度难爬,我们刚爬出不远,鬼面蛛的叫声已经很近,我不由心里祈祷,如果刚才死了也就算了,如果逃过一劫后还是死在同样的地方,那真是不值得了。
我们的伤口已经从疼变成了麻,有人说人紧张的时候会忘记疼痛,但是我现在连我自己的脚也感觉不到,连咬牙都跑不快。
我和谢必安只好互相搀扶,竭力向前跑去,不能停,停下来想要再发力就不可能了。
我们就这样连滚带爬,直往深处跑,我很快就几乎没有了意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翻过一块小山一样的巨石,裂谷的前方出现了三岔口,三条巨大的山体裂缝出现在面前,我有点发蒙,怎么办?
走哪一条?我们本以为裂谷会一路到底,能在出口处碰到贺灵灵和金牙炳他们,我们身上没有任何食物和水,这样的状态就算三条路都能出去,不能和他们会合,也是死路一条。
跑到三岔口的地方,我们赫然看见其中一道巨大裂缝的边上,刻着一个极端难看的箭头。箭头指示着一个方向。
谢必安惊喜的大喊:“那小妞果然精明,就知道我们到了这之后会迷路,还给我们留了记号。”
我没想到那丫头还会留下箭头给我们,道:“你还管这些,管用就行了!”也不能多说,我咬紧牙关就钻入了缝隙之中。
这里的缝隙比裂谷窄上很多,鬼面蛛爬行得不会太顺畅,进入里面,给狩猎到的机会就小上很多,我们一进去就感觉安心了很多。
很快看到前方有手电的光亮,我心中突然一震,心说按照他们的脚程.应该早就跑得很深了,怎么这里有手电光,难道又遇到意外死在这里了?
才跑几步,却看见贺灵灵和几个金牙炳的手下背满了子弹正往后走,看样子是想回来救我们。
一看见我们贺灵灵大喜,然后又一呆,问道:“就你们两个?那个金牙炳呢?”
我说别提了,太惨了,金牙炳也失踪了,快点走,后面那些大蜘蛛还跟着呢。
这里能听到叫声,但是后面的情况一点也看不清楚,没有照明弹,用手电去看鬼面蛛是看不到的。
贺灵灵招手马上又回去,最后的人打起一只冷烟火,在前面带路,黄俊达看我伤成了这个样子,就背起了我,一行人迅速退入裂缝的尽头。
我很久没让人背了,觉得很不习惯,但是那冷烟火照起了这条缝隙四周岩壁上的大量壁画,突然又引起了我的兴趣。可惜跑得实在太快,根本无法仔细去看。
凄凉的叫声逐渐减弱,看来鬼面蛛开始放弃追击了,其实我们一看到贺灵灵和黄俊达他们,心就安了很多,知道自己恐怕死不了了。
她带来的人都是金牙炳队伍中的射击好手,就算真的打遭遇战,也不至于会吃亏。
想起金牙炳的队伍,就想起失踪的金牙炳,我问谢必安有没有看到她。
谢必安说我他妈哪知道,那老瘪三没准这会已经那些大蜘蛛给挂到青铜锁链上了。
跑了很久很久,缝隙越走越窄,最后只能一个人一个人通过,空气突然暖和起来,我们放慢了速度,这时候前面又出现了两个人,是守夜的警戒人,看到我们回来,都发出了欢呼的声音。
我想问为什么这里的温度会高起来,就已经看到了黄俊达的营地边上有好几个温泉,顿时我就彻底放松了,一种无力感顿时传遍全身,几乎就当场晕了过去。
金牙炳队伍中的医生还有贺灵灵给我们检查了伤口,打了消炎针和动物疾病疫苗,撕裂太长的伤口都清洗好缝合了起来,谢必安屁股上的伤口最严重,使得他只能趴着吃东西。
我们饿极了,虽然食物不多,但是他们中懂得地质构造的说这里有活风,肯定有路出去,所以也不用太紧张。
我们吃了很多糖类的食物,身体各部分的感觉都有所回归,疼的地方更疼,痒的地方更痒,十分的难受。
让我感到惊奇的是,秦师爷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死掉,而且情况居然已经逐渐稳定了下来,黄俊达将他裹在睡袋里,不停地喂一些水给他。
温泉水取之不绝,我们都用它来擦身体,这里的环境远算不上宜人,但是我却感觉这一把身子擦得简直是做神仙一样。
期间我把我看到的毫无保留地讲给了他们听,其他人听了都闷声不响,不发表任何议论。他们这几个金牙炳雇来的退伍军人,这一次算是见识到了这南疆十万大山中古老神秘中诡异邪恶的一面,你说要他们再有什么想法,恐怕也困难。
其中一个颇懂的动物学的人说,那种蛊虫,还有鬼面蛛,以及帝王鳄应该都是在很久就绝迹的东西,想来可能是有一些被掩埋在了地下,躲过了那一次灭顶之灾,如此看来,应该是赵佗当年修建陵墓的时候发现了它们,并且将其圈养起来还开发出了一套繁殖系统。
我不置可否,进入南疆武王墓的这一切事情,节奏太快,我们根本无法透过气来,我现在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实在不想再去考虑这些东西。
不过私下里,我还是和这几个专家作了个约定,大家如果能够活着回去,在这件事情上如果有什么进展,可以通过网络上来进行讨论,毕竟现在的通讯很发达,希望以后我们可以不再是比快的竞争关系。
我们在原地休整了半天时间,黄俊达就带着几个人往缝隙的更深处探路,接着我们再次启程,向着山裂隙的深处继续前进。
地质专家的意见是这条缝隙应该有通往地面的出口,不然不会有流动的空气,而且出口必然是一个风口。
我当时并不信任他,但是等到我们走了将近一天时间,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四周熟悉起来,而谢必安张大嘴巴指着一边连通着上面的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口的时候,我不由就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这条裂隙的出口,竟然就是我在当初在山谷中神道上发现的那个所有虫子都不会靠近的大洞
!
我看到了我们遗留在上面的一些装备,谢必安也苦笑起来。
当时我们来这里,浩浩荡荡,现在都犹如败兵,当时看着这斗大的黑洞,猜测南疆武王墓中秘密的时候的那种兴奋和神秘,已经变成了无法回避的苦涩和讽刺。而且当时我们怎么也想不到,只要从这个漆黑的大洞中沿着安全绳爬下来,再走上一会儿,就是赵佗的棺椁所在。
我们竟然绕了如此巨大的一个圈子。
这真是绝大的讽刺了,也不知道这个讽刺,是赵佗留给我们的最后惊讶,还是连他也不知道的一个天大的巧合。
之后,我们很快走出了缝隙,所有人一个星期来第一次看见了太阳,全都给照得睁不开眼睛。
我们的食物基本上吃完了,不过我们不缺水,精力还算充沛,饿肚子走上一天时间应该不成问题。
于是订立了路线,黄俊达通过卫星电话,联系好了医生和接应,说在路上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我们跟着他们的队伍,缓缓下了大山,碰上山地救援队的时候,已是在十万大山中的密林外了。
所有的伤员全部被吉普车运到了最近的医院做简单处理,然后再送到当地的附属医院。
秦师爷经过检查是剧烈脑震荡和伤口感染引起的并发症,需要长时间的调理,我和谢必安则全是外伤。
而且,虽然我对于金牙炳的目的和动机已经大概掌握了七七八八,但是隐藏在他身后,逼他破产,不断监视我们守陵村的那个神秘人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秦师爷一直要在医院治疗,直到病情稳定,我、黄俊达、谢必安和贺灵灵在广西当地放荡了大概半个月后也各自告辞。
谢必安回了北京,他说这一趟不光没赚钱,还差点把命都搭上了,点尽快回去找点活干贴补点外快。
至于贺灵灵,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妮子原来是天津人,是大学放暑期才跑到广西来的,跟谢必安正好顺路,于是就一起启程北上了。
至于我,我直接让黄俊达帮忙买了一张飞机票直飞东北,离开了这么久,我实在很是担心福伯还有跛子张,更重要的是,我几乎有上百个问题需要他们为我解答。 茅山摸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