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身上的温度几乎降到了冰点,冷得连眉毛上都覆上了一层淡淡的莹白冷意。
她哆嗦着试图运功来压制反噬,往日里她试过,并没有用。
只是眼下情况危急,她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压制了一阵,没有丝毫的用处,反倒是那种冰寒的感觉更加的严重了,就连她的秀发上,也全是冰冷的寒霜。
等到她全身都涌上寒霜的时候,她就会一点一点被冰冻,等到她全身上下都被冰冻,就是她身死的时刻。
当初天池老人说得很清楚,隔心丸可以帮她压制情绪波动,一般的情绪波动都不会对她有太严重的影响。
但是当情绪波动达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隔心丸的药效崩溃,之前压制的反噬会更加凶猛,熬过去了,她能活下来,熬不过去,就只能烟消云散。
当初君逆尘深陷火海,她心里忧虑君逆尘的情况,服下一颗隔心丸,这三个月来风波无数,情绪几度崩溃,她虽受反噬之苦,但一直安然无恙,靠的就是隔心丸的功效。
而如今,隔心丸要带着更加勇猛而毁灭的威力朝她袭来,或许,她会就这么死了。
无法报四年前的丧子之仇,千刀万剐之恨,她怎么甘心,怎么,甘心……
倾心的眼中闪过强烈的不甘和怨恨,但也正因为这样,她身上的寒气更重了。
闷哼一声,倾心的嘴里再度流出鲜血,红的骇人。
倾心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手掌一翻,一颗和上次在洞府里头一模一样的药丸出现在手中,正是隔心丸。
看着眼前这颗隔心丸,倾心目光恍惚,想起当初天池老人将药丸交给她时说的话。
“倾心,这是两颗隔心丸,可以在你情绪失控时助你缓解情绪,隔断心神,但是你要记住,隔心丸一旦服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一颗隔心丸可保你三年安康,若服下第二颗,则可保你十年无虞,但是第二颗一旦服下,痛苦翻倍,熬过去在药效之内可如常人,不受情绪反复之苦,若是熬不过去……”
天池老人的话言犹在耳,让倾心又恐惧又无奈。
眼下情况危急,而她如果不服用,就算渡过了这次,下次再发作,她还能熬过去吗?
而手上这颗隔心丸服下去,则可在药效期内保她无虞。
虽然天池老人说的一颗隔心丸三年安康没有那般长久,缩短了十倍,只是短短的三个月罢了。
但是若第二颗当真能有三倍的效果,那么,这颗药服下去,她便会有近一年的时间,一年,她能做许多的事了。
这样的时间差蛊惑了她,倾心不再犹豫,直接将手中的药丸服下。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拼的,总不能畏畏缩缩的,就这样错过了。
隔心丸服下,在口腔中缓缓溶解,变成微苦的味道,一点一点沁润了她的知觉。
意识似乎缓缓变得模糊,最后脑海中开始回放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景象。
……
“她是个神经病,是个怪物,老是对着空气说话。”有孩子稚嫩的声音响起,倾心微微恍惚,似乎看到了当初自己不过几岁的年纪,却被关在一楼的小房间里头,除了一个窗户能透进光,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端着凳子,踩在上面,趴在窗子上,努力往外看,却只看到两个孩子的脸。
“她老是说奇怪的话,阿姨让我们离她远点。”另一个小孩显得有些怯怯懦,扯了扯先前那个孩子的手。
“我不是怪物,不是……”她倔强的开口,可是却让他们吓了一跳,跑得更远了些。
“你是怪物,你就是。”之前开口的那个孩子又说。
“不是,就不是,叔叔,你告诉他我不是。”她眼泪汪汪的说着,唇瓣倔强的抿成了一条线,死死的看着两人。
“你,你说什么啊,哪里,哪里有什么叔叔啊。”那个更胆小的孩子左右看了看,看到没有大人,险些吓哭了。
“你看不到吗?他就在你后面啊,他的手搭在你的肩膀上啊。”她奇怪的问。
“疯子,疯子。她又开始乱说话了。”另一个孩子大叫着,捡起地上的石头直直的朝着她砸去,正中额头。
然后他就拉着那个胆小的孩子跑开了,好像她是毒蝎。
被打中头的她有些晕,她站不稳小小的身体,脚下的凳子晃了晃,然后她便从上头栽了下来,滚在地板上,头上的伤口流着血,只有一双眼依旧明亮。
她委屈的瘪着嘴,躺在地上瞪着天花板,小嘴只是反复的说:“我不是怪物,不是……”
……
画面到此为止,倾心心里一痛,那个女孩是她啊,她自己,在现代好不容易活着长大的自己,被当成疯子的自己。
然而不等她缓过神来,画面又切换了,她浑浑噩噩的,没有丝毫抗拒的力道。
……
“你怎么可以是那个老贼的女儿,怎么可以。”有男人凶狠的话语在耳边响亮,倾心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那人,是君逆尘。
他的脸上还带着些许青涩,可是狠厉却是如出一辙。
她在他手下痛苦挣扎,不断的掰着他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开。
就在她感觉自己要死的时候,他忽然狠狠的松开了手,将她甩在了地上,目光阴狠。
“带下去,好好招呼着。”他狠狠的说着,然后有人上来把她拖了下去。
紧接着,她在地牢里受尽了所有的酷刑,可是,任由她哭泣哀求,他始终不肯放过她。
……
那是君逆尘和她的曾经,在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沈府庶女时的反应,反复折磨,折磨,再折磨……
画面又是一转,这次是在一个风景秀美的院子里的凉亭里头。
她一脸笑靥,开口道:“再过八个月,你就要做父王了!”
他先是一愣,然后一脸凉薄的说:“打了。”
她不可置信,可是他却亲自动手擒下她,安排手下给她喂堕胎药。
无论她如何哭喊都不肯改变心意,漠然离开。
……
倾心死死的咬着唇,过往如同电影一般在脑海里回放,让她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没有发现,自己端坐的身体已经蜷缩成了一团,倒在石室内的石床上面,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蒙蒙的白雾覆盖在她的身上,几乎将她吞噬。
……
“求求你们,放过他,有什么冲我来。”她被人摁在地上,哭喊着祈求。
然而眼前那些刽子手已经泯灭了任性,根本不管她的哀求。
有人用剑在她的身上一剑一剑的挑着肉,痛入骨髓,可是她却没有时间去在意。
失血过多的她有些恍惚,目光却死死的盯着被黑衣人抛来抛去的襁褓。
她身上伤口无数,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再也没有力气去看那个哇哇大哭的稚儿。
有人把她拖着走远了,然后她听到那些人不断的狞笑着,将她的孩子,她刚刚满月的孩子放在了她的鲜血当中。
渐渐昏暗的丛林里亮起了绿色的眼睛,一双一双又一双。
“不,不可以,你们把我丢出去吧,求求你们了。”意识昏沉的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大叫。
然而没有人管她,除了哇哇大哭的孩子,和呼哧呼哧的声音,没有人回应她。
一个个身影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她看过去,几乎晕厥。
那是一条条野狗,贪婪的嘴已经大张着,尖牙闪射着凄冷的光芒,口水直掉。
“不,不要……”倾心不断的尖叫着,却没能吓跑那些野狗。
随着头狗一声尖锐的嚎叫,朝着包裹着孩子的襁褓扑去,很快,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孩子的身影。
婴儿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泯灭,狗群散开,警惕的看着他们这边,贪婪的目光落在浑身是血的她身上。
她丝毫不觉,落在那一滩腥红上面,血肉都没有了,只有几根细细的骨头留在原地。
……
“啊,啊,啊……”脑海中的画面让倾心发狂的尖叫着,猛的坐起身来,眼中全是腥红的血色。
她朝着石室的墙壁撞去,疯狂的撞击,头破血流,她却恍然未觉,脸上全是痛楚和疯癫。
“放弃吧,放弃吧,身死道消,只要放弃抵抗,就能回到母亲的怀抱了,就能和孩子团聚了,再也不用承受任何的痛苦了……”脑海中有声音在不断的蛊惑着她,让她放弃。
挣扎着撞墙的倾心微微一顿。
放弃吗?只要放弃就可以吗?
眼中神色恍惚,她似乎看到了那个巴掌大的孩子已经长大,在空中娇笑着喊自己“娘亲,娘亲……”
她痴迷的看着,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身上竟迅速结起冰来,从脚上开始,渐渐蔓延至全身,最后只剩下那双黯淡的眼睛,依旧固执的看着空气。
不、不可以……
心里一股执拗不断的升腾,叫嚣着。
怎么可以放弃,怎么可以,孩子的仇还在等她去报,她怎么能够放弃,怎么能……
心里尖叫着,倾心眼中的不甘越来越浓,最后变成疯狂而毁灭的执拗,冲破了重重阻碍。
身上的冰块如潮水般瞬间褪去,倾心眉心间绿光不断闪烁,最后整个人无力的委顿在地,晕了过去。
……
与此同时,悠然居。
床上的君逆尘似乎承受了什么巨大的痛苦,身子不断的抽搐了起来。
萧逸一直守在旁边,看到他的样子赶忙箭步上前,直接按住他的身体,然后快速取出银针扎在他身上。
不断的落针,不断的取针,萧逸脸色凝重。
随着君逆尘身上插满了针,他总算安静了下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道的人,或许以为他死了。
萧逸松了口气,抹了一把汗,这才将针一枚一枚给取出来。
把针全部取出来之后,萧逸查探了下君逆尘的脉搏,脉象平稳,这才帮他盖好被子,起身出了门。
……
苍郁带着人出门追倾心和凤追,他的心里也是憋着一股邪火的。
风雨雷电四使是君逆尘从小就带在身边的孤儿,对他们来说,他不但是主子,也像是亲兄弟,再生父母一样的存在。
君逆尘被倾心一剑穿心,生死挣扎,让苍郁顿时不喜这个夫人。
暗暗想着,如果真的能找到倾心,就算是拼着被主子责罚或是杀了的危机,也要杀了倾心,以绝后患。
毕竟君逆尘深爱倾心,有这样一个无情的女人存在,对君逆尘的安全绝对是个威胁。
而且她的身边还有凤追存在,他竟然能随时探知主子的位置,绝对是个心腹大患。
这两人,必须除掉。
苍郁心里狠狠的想着。
……
花紫让人将凤追送到密室去之后,就让手下开始清理倾心进来时留下的痕迹,然后故布疑阵的将痕迹引向一旁的青楼去,做得干净利落。
同时让人在楼里撒上了许多掩盖气味的香,说什么都不能让人找上门来。
就在花紫布置完的时候,苍郁也从旁边的青楼走了出来,一顿搜查,什么都没有,这让他气急了。
痕迹是消失在这附近的,倾心和凤追肯定在这里,没有例外。
他将目光落在牡丹阁上,手一挥,朝着手下喝道:“进去搜,一定要把人给我搜出来。”
今天是最好的机会,主子受伤昏迷,这个时候如果不能除掉倾心,等主子醒来就更加不可能了。
主子几乎毫无缘由的爱着那个女人,可她却狠心的伤了主子,要杀主子,这样的女人,说什么也不能留在主子的身边。
“你们是什么人,怎能擅自闯进来。”
白日里,青楼一般是不营业的,姑娘们都在歇息或玩耍,只有小厮在打扫,猛然看到这么多的人涌了进来,小厮顿时一呆,惊惧道。
眼前这些人不少,个个都是黑衣劲服的,肯定不是官差,小厮如何能不害怕惊惧?
莫不是匪人?小厮惊恐的后退两步,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惊呆了。
转瞬又觉得不对,这毕竟是南水城主城里头,匪人就是再怎么猖狂,也不至于进来才对。
扑通扑通乱跳的心总算是归了位,但是感觉到来者不善的小厮也是不断的惊惧倒退,嘴里高喊道:“严妈妈,严妈妈,有人来闹事啦,快些喊护卫们来。”
苍郁一直注意着小厮的神色,发现他所有的表现都是发自本能,没有半点作伪,心里不由得有些郁结。
这说明,倾心和凤追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小。
心里虽然失望,但是苍郁的神色不变,挥手就让自己的手下去找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从青楼的各个角落里冲出不少手持刀剑的护卫,直接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苍郁一皱眉,倒不是怕了这些人,只是不想在没找到人之前妄动刀兵,这些三脚猫,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楼梯上传来哒哒的脚步声,苍郁抬头一看,入目皆是一片粉红。
之间楼上迎面下来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姑娘,她脸上略施粉黛,温柔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眉眼弯弯,身上没有半点风尘气,如同好人家的好姑娘,尽显温婉气质。
苍郁看得一呆,没想到这青楼里也有这气质如此出尘的姑娘在。
“这位公子为何带着这么多人来我牡丹阁来?可吓坏了紫儿了,妈妈不在,公子可别为难奴家才是。”花紫看着苍郁微微一滞的神色,展颜一笑,顿时让人看得呆了去。
她微微扬了扬帕子,对着苍郁一福,害怕又惊惧的说着。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小兔子,既无辜又显得柔媚。
苍郁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淡淡道:“姑娘不必如此,我们来这里不过是为了找两个人罢了,只要姑娘配合,自是不会为难于你。”
“搜。”苍郁不再看她,下令。
“等等。”花紫娇呼一声,看到苍郁阴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顿时瑟缩了一下肩膀。
看着苍郁危险的眯起眼睛,花紫赶忙满脸纠结的说:“可是,这个时辰姐妹们都还在歇息,这般搜查,恐会扰了姐妹们的清静。”
花紫微微蹙着眉,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奈何她面对的是冷血的地宫雨使,虽然初见有片刻失神,但是却并不会有过多的情绪和破绽留给花紫。
“我不想说第三遍。”苍郁心里着急倾心和凤追的下落,自然不想再被耽搁,三番两次的被打断,他的眼中顿时闪过冰冷的肃杀之意。
花紫似乎被他强大的气势吓了一跳,瑟缩了一下肩膀,这才挥了挥手上的丝巾,对那些护卫道:“你们且都褪下。”
护卫们面面相觑,最终一个个依次退去,反正他们受雇于人,听雇主的自是没错。
没了阻拦,地宫的人顿时四下散开。
“烦请这位公子让你的这些手下们动作轻些,莫要惊吓了我的那些姐妹们。”花紫轻轻福了福身体,怯怯的说。
苍郁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开腔。花紫的眼中闪过一丝的苦楚,几乎耀花了人的眼。
随着地宫的人的动作,楼里越来越多的姑娘被吵醒,顿时越来越多的莺莺燕燕从楼上跑下来,或衣冠不整,或只穿着肚兜亵裤,吵吵囔囔的,让人烦心。
苍郁虽然见惯了大场面,但是却没有见过这么多女人在一起的场面,叽叽喳喳的声音让他听得烦躁,尤其不停往鼻子里钻的脂粉气,还有白花花的在眼前闪耀的躯体,都让他感觉一阵的不自在。
相比起来,适才只有花紫在的时候,反倒自在。
想着他对着花紫低喝:“你让她们安静些,不然全部杀了。”
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坏了那些莺莺燕燕,一个个惊惧的看着他。
然后,爆发出更加大的吵闹声。
“花姐姐,这人谁啊。”
“好大的口气,竟然要杀了我们。”
“不会是个傻子吧。”
……
喧闹吵囔的声音让苍郁越来越烦躁,恨不得大开杀戒。
花紫心里偷笑,脸上却赶忙对着她身边的姑娘说:“大家安静下来,安静下来。”
看来花紫在楼里还算是有些威望的,虽然喊声柔弱,但是姑娘们渐渐还是安静下来了。
“这位公子好像在找什么人,他的那些手下并不好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忍忍,待他们走了再去歇息,姐妹们拜托啦。”花紫说得一脸的恳切,让原本心里有怨气的姑娘们都冷静了下来。
“哎呀,紫儿这么说咱们就听她的。”
“花姐姐不会害我们的,等等吧。”
“哎呀真扫兴,一点都没有睡好。”
莺莺燕燕门此起彼伏的说着,然后各自东倒西歪的坐在凳子上或者躺在地上打呵欠。
等了一会儿,地宫的人纷纷从楼上下来,对着苍郁摇了摇头。
苍郁心里有些失望,正想带着人离开,眼睛却瞥到最后下来的人眼中的若有所思。
“你过来。”苍郁心里一紧,指着他说。
那人上前,凑到苍郁的耳边低语几句。
苍郁听了之后目光一凝,上前扯住花紫把她往上拉。
花紫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后,在那个人的带领下,走到了二楼一间花房门口。
这间房间整个的以粉色为主,不管是床还是装饰都是如此。
“这是你的房间吧。”苍郁将花紫往边上一甩,花紫惊呼一声跌坐在凳子上,神色痛楚。
苍郁冷冷的看着,眼中没有半点怜惜的意思。
刚刚听手下说有个粉色房间有些不对劲,他便下意识的觉得是花紫的,所以直接拉着她上来了。
花紫眼中噙着泪水,低低的嗯了一声。
面上柔弱,心中却是一凛,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应该啊,她清理得很干净的。
赶忙让自己不要多想,专心的应付眼前的苍郁。
“我的手下说在这里发现了血腥味,你想怎么解释?”苍郁冷冷的俯视着她,眼中的冷光如同利箭一样扎在她的心里,让她几乎喘不上起来。
惨白着脸看他,瞪大着眼睛,眼中全是骇然。
花紫心里紧张,脸上的表情却是故意做出来的模样,她也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所以便准备了后手,如今的表现,不过是为了让他转移注意力罢了。
苍郁看着她的模样,自然而然的以为她在心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花紫咬着唇,一副苍白却倔强的模样。
苍郁冷冷一笑,“我自然会让你知道,欺瞒于我会是何种代价。”
他冷冷一哼,眼中的狠厉几乎将整个房间冻僵,花紫坐在凳子上,瑟瑟发抖。 凤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