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延男放下摄像机,看到桌上还放着一部手机。
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来打开,里面只有一个号码,拨通...
只“嘟”了一声就被接通。
传来令她咬牙切齿的声音,“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啊,男男,姜二哥不要你,也不至于找个小白脸作践自己。”
随后只听见南宫羿嘶哑着嗓子大喊,“阿男!不要过来!不要上他的当!我不想看到你!”
“哈哈哈...”杜延维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笑得差点背过气去,“男男,这小白脸真可爱。”
“你到底是谁!我不允许你伤害阿男!”南宫羿还在嘶吼。
杜延男充耳不闻,握着拳头,强忍着怒气,“你想怎么样?”
“见你。”杜延维收回所有的愉悦,突然变得一本正经,“我想...见你。”
杜延男紧咬着唇,那不堪回首的画面再一次冲进脑海里,冲击着她的泪腺,恶心着她的脏腑!
一把将掉下来的眼泪抹掉,沉着声音问,“你在哪儿!”
“看手机定位。”
地址是她名下的一家酒店。
挂了电话,拿着录像机和手机,转身出门,跳上车,直接朝酒店开去。
杜延维所在的房间是在顶楼,整一层都被他的人给控制着。
电梯门一打开,两边就有人鞠躬,恭恭敬敬的叫,“杜小姐。”
而站在走廊两边的男人们也都一齐朝她欠身,以示尊敬。
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不管走到哪里,她都是青雀门杜九鼎的千金——杜延男。
可她,清瘦的面容毫无表情,双手插在大衣的衣兜里,直直的往前走,冷漠的接受着这一切。
直到走到走廊尽头的那间套房门口,也没一个人敢抬起头来看她一眼。
领她的人摁了一下门铃后,就退到了一旁,房门打开。
“杜小姐。”又是好几个人朝她鞠躬。
她来到客厅,整个房间里只要是站着的人,都很自觉的垂下了脑袋。
南宫羿双手双脚被绑在一把椅子上,满脸乌青血红的伤痕,衣服也破烂了好几处。
一看到杜延男居然为了他还是来了,心底里是开心的,但更多的是担心,“阿男,你为什么要过来?!你快回去!”
杜延男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落在了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的后背...
这个男人缓缓的站起身。
杜延男早已握成拳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过,因为内心腾起的恐惧让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最终还是挺直了腰板,让自己站稳!
不能退缩!
他转身过来,浑身上下明显是精心打扮过,道貌岸然的衣冠,一双阴沉的眼像两只钉子,直勾勾的钉在了她的身上。
杜延男只感觉自己好像又一次被他扒光了衣服,单薄的身体,在两道厉光下,不受控制的颤抖。
“你瘦了。”杜延男缓缓的朝她走来,声音很温柔,走到她面前站住后,手情不自禁的搭在她的肩头,触感全是骨头,心疼的说,“瘦了好多。”
那五根手指分别承载着害怕,恐惧,不安,愤怒,与恨...
杜延男的一双脚紧紧地抓着地面,撑起强大的内心,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哪怕一丝的羸弱,任他的手从肩头滑到手臂外侧,轻轻的捏,一直到手腕儿,最后抓住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里。
南宫羿看得双眼冒火星,“你放开她!!我不准你碰她!!”
“你在发抖。”杜延维轻柔的怜惜,脸凑到她的面前,咫尺的距离,话语更轻,“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杜延男眼睛都没敢眨一下,强硬的要求,“放了他。”
杜延维在她的脸上深深吸了吸鼻子,跟吸了大麻一样享受,“你换了香水...”
嘴角微扬,“我依然喜欢。”
话刚落就吻上了她的眼睛,再是鼻子,最后是唇...
杜延男平静的别过脸去。
“嗙噹”一声,南宫羿连带着椅子倒在了地上,也不顾疼痛,在地上往他们这边爬,哭喊着乞求,“你放开她!!阿男!你快走!走啊!!”
杜延维只是不悦的皱了皱眉眉头,马上有人过去将南宫羿的嘴里塞了个毛巾,就只能听见他呜咽不成声。
但是对眼皮子下面的这个人,他耐心极好,她偏过头去他就跟着偏过去,继续去亲她...
她低下来头他就顺势低下来亲她...
他的亲吻一寸一寸的点下来,集聚成令人生厌到作呕的恶心!
杜延男忽地出手一把将他推离,自己也退了好几步出去,侧过身子不去看他。
杜延维只是愣了一下,不过一秒钟而已,大步上前将她推向后面的墙壁...
站在那处的小弟们赶紧闪身让开。
杜延男瘦弱的骨架子撞在了墙上,疼得发出一声痛吟,被杜延维猛烈的吞进了肚子里。
不再像刚才那样温温柔柔,更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手紧紧地箍住她的腰,一手撕开她的衣领,疯狂的索取!!
趴在地上的南宫羿,眼睁睁看着,痛不欲生。
自责的流泪痛苦的摇头,最后拿头不断撞击地面...
杜延男本来就很瘦很小了,被他高大的身体桎梏,无处可逃,但求生的本能却让她不顾一切的反抗,“放开我!杜延维!就算你占有了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心!!”
狂风而来的骤雨突然停歇下来,杜延维急促的喘息,一双阴兀的眼睛泛起了噬人的红。
杜延男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一副死也不怕的骨气。
杜延维舔了舔刚才亲过她的唇,还有她的味道,“你知道吗?我就看着你,都能硬起来。”
一巴掌毫不留情的甩在了他的脸上。
杜延维却笑了出来,双手猛地掐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整个人甩到了自己的肩头,扛进了卧室,扔到了床上,欺身而上。
“我早就不奢望得到你的心,你的身体足够安慰我。”
说完便再次亲吻住她...
杜延男不再挣扎,漠然的看着天花板,任由他慢慢的吞噬自己...
“你看,我们的身体多契合。”杜延维不急不躁,一边往里深入,一边亲吻她。
杜延男却如同一条死鱼,就算被开膛剖腹了也不会吭一声。
杜延维依然耐心十足,“你还是那么紧,让我回到了我们第一次的时候...”
当她还是处女的时候。
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趁他沉迷其中,杜延男抓着被单的手慢慢的移到自己大衣的衣兜里,尽可能的去摸索...
可敏锐的嗅觉突然察觉到什么,一只大手迅速的抓住她的手腕儿往外一拧,骨骼瞬间脱臼,“咣噹”一声是铁器落地的声音。
一把匕首。
在来的路上,被杜延男装进衣兜里的匕首。
只可惜,杜延维的警惕性比杜延男认识到的还要高!!
他不生气,反而口气笃定,“男男,你杀不了我的。”
最后一赌也失败了!!
杜延男在这一刻才体会到真切的绝望!!
这么好的机会,她忍辱负重!可!还是杀不死他!!
她张开嘴,锋利的牙齿毫不犹豫的咬在了自己的舌头上,鲜红的血液瞬间灌满了她的嘴!!沿着嘴唇流了出来...
杜延维眉头紧缩,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满血的嘴巴和牙齿都张开来,血液还在不停的往外涌。
伤筋动骨的疼瞬间席卷整个身体,杜延男渗出汗珠的脸苍白的抽搐着,双眼死死地瞪着天花板...
“你要是敢死!我立马让那个小白脸给你陪葬!”杜延维失心疯的怒吼,大叫,“来人!!”
房门被推开,一群人站在门口等候指令。
“把台湾最好的医生给我叫过来!”
“是!”下属们领命后飞跑了出去。
杜延男还在用最后仅剩的一点力气打他,可越打力气变得越小,最终昏死了过去。
杜延维还怔怔的掐着她的下巴,手都在发抖,看着满脸是血的她,仿佛那血是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来的,抽干了!!
痛心疾首的将杜延男嵌入自己的怀里,血液沾满了他的衣服和脸,他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将杜延男平放到床上,他从卧室里出来,抄起一旁的椅子砸向了南宫羿,本来就已经伤得体无完肤的南宫羿当即奄奄一息的闭了眼睛。
“我不允许任何男人喜欢她!”杜延维狂怒,“她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一群小弟吓得浑身都在颤抖,脖子断了般吊着脑袋。
******
姜括开着房车,向南方向行驶。
有一股和煦的风从车窗外灌入进来,吹在脸上,令人心旷神怡。
他时不时的看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伸过手去将她的手攥入手心里,冲她笑笑。
“专心点儿!”宁潇轻轻的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
大年初一那天,杜延男走后,阳明山别墅就剩姜括和他的媳妇与儿子,一家三口享受着天伦之乐,是难得惬意。
趁着举国同庆过新年的时间,都没什么事情可做,姜括却想为媳妇和儿子做点。
一直以来都是聚少离多,一家人很少能像现在这样,也知道,过不了多久便会成为过去。
于是,提议带着儿子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去年宁潇来台湾只顾着拍戏了,至于台湾的风景,根本没机会领略一番。
姜括这么一提,当天就简单的收拾了行李,上路!!
白天看各个地方的风景,晚上就将车子停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享受只属于他们一家人的快乐。
这天傍晚,车子停在了新竹市南寮渔港附近的一块空地上。
像往常一样,姜括便开始准备晚餐。
“今晚我来吧。”宁潇要接过他手里的食材,“你去陪小野。”
从出发到现在,吃喝拉撒睡全是他一手操办,她和小野成了两个闲人,每天都是坐等吃等玩儿,什么都不用管…
虽然这种感觉很棒,但,每当看着他一个人忙活,总想与他分担一些。
“不行。”姜括态度很坚决,笑着说,“照顾妇女儿童是男人的义务,一边玩儿去。”
“......”宁潇很无语,要从他手里抢。
姜括便将双臂高举起来,哄着她,“听话。”
宁潇便跳起来去夺,“不听!快给我!”
姜括放下双臂环住她的后背,将她拢在怀里,额头顶在她的额头上,“让我伺候你还不好?难得我这几天在你面前猛刷勤奋指数,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
宁潇懒得跟他臭屁,“天天这样伺候,吃多了腻味。”
“嘴刁。”姜括也就不跟她争了,把食材交给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今晚就听你的。”
松开她,拧起沙袋便下了车。
“姜小野,过来!”
正在和肉肉逗玩儿的姜小野听到老爸的呼喊就立马跑过来,可一看到他手里拧着沙袋,就蔫儿了...
“昨天教你的侧踢,腿部力量还是不够,继续练。”
“......”姜小野一听喊他回来是要练武,没兴趣,“老爸,我还没玩好呢。”
“臭小子!”姜括拧起他的耳朵就是一顿训,“现在不抓紧练,以后怎么保护你妈!”
“啊呀呀呀!”姜小野一顿惨叫,“老爸!疼...疼...啊!”
正在洗菜的宁潇不经意看了一眼外面,就看到姜括在对自己的儿子施虐,忙拉开车窗,“不许打架!”
“妈咪...老爸打我!”姜小野立马告状。
“......”姜括便抓起他的后衣领,直接将他整个人拧起,跟拧个小玩意儿似的,三步两步拧到了车窗外,也告状,“是他不好好练武。”
“......”宁潇是好气又好笑,这对父子真是,“那你也不能打他啊...”
转口又柔声的对小野说,“老爸是为你好,你要听话。”
好在这对父子对她还算言听计从,两人便回到了沙袋旁。
姜括提溜着沙袋,姜小野站好姿势,预备式,朝沙袋上踢了一脚。
沙袋动都没动一下,姜括厉吼一声,“没给你吃饭吗?!”
姜小野也不怕他,故意撇嘴,“妈咪还在做呢...”
姜括又要去揍他,姜小野连忙跳步,再次踢了一脚,“嘿!”
“脚背力量不够,膝盖不要那么僵硬!”姜括指点,“再来!”
“哈!”姜小野又连续踢了好几脚。
总算找到了一点感觉,小脸已经冒出了汗,把外套脱了。
右腿踢了五十个后,“左腿。”
左腿的力量显然没有右腿的强,而且还很别扭...
姜括把沙袋直立在地上,给儿子做了一个示范,结果一腿把沙袋踢得老远,一直站在旁边观看的肉肉撒腿就跑,要去把沙袋叼回来...
拼命咬都咬不住。
姜括对儿子说,“看到没有!这才是男人应该有的爆发力!”
“......”姜小野看着滚远的沙袋,拉耸着脑袋,“哦...”
“给我站直了!”姜括一看到他着松松垮垮的怂样子就有点恨铁不成钢,“有点男子汉的样子!”
姜小野立马直起了小身板儿,“是!”
太阳已经落到了西边的海岸线下,最后一抹殷红如火的霞光还在海面上,波涛汹涌。
父子二人又练习了一会儿,就听到宁潇喊吃饭的声音。
没有老爸的命令,姜小野哪里敢停,小小的拳头挥在沙袋上,正卖力的练习拳击。
衣服已经脱得只剩下一件贴身小内衣了,还被汗水湿透了。
“今天就先到这里,去吃饭。”
姜括说完,姜小野如临大赦,一溜烟儿跑向房车。
他拧起沙袋扛在肩头跟在后面,见宁潇温柔的给儿子擦脸上的汗,让他,“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吃饭。”
姜小野便进了房车。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等着他走过来,轻声埋怨,“小野现在还小,练习也要有个度。”
“谁让他是我儿子。”姜括顽劣又得意。
“......”当你儿子就应该多吃点苦头是吧!
“放心吧,我知道他几斤几两。”
吃晚饭的时候,姜野特意给姜小野多夹了几块肉,蔬菜也没少,给他大补。
姜小野呼啦啦吃了两碗饭,放下碗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能吃又能睡。
宁潇把姜小野安顿好睡下之后,就见姜括已经把餐桌都收拾干净利索了,正在洗碗。
等姜括忙完,她从储藏柜里拿出两罐啤酒丢给他一瓶,指了指车顶,“上去坐坐?”
新竹市素有风城之称,现在又正值冬季,寒风习习,其冷势能把人吹成冰...
宁潇裹着厚重的羽绒服依偎在姜括的怀里,两人坐在车顶上,看着海水孤独的漂泊在冷夜中,瑟瑟发抖...
而她有人互相取暖,心里热乎乎的,“你说,我们要是这样过一辈子,是不是也挺好的。”
这样的生活,虽然居无定所,却意外的叫人很舒心。
不用管从哪里来,也不用操心往哪里去,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随便停在一个地方,就是家...
所谓的安稳,其实是内心的踏实,与表象化的东西无关。
在过去那段时间,即便她有优渥的家庭和安稳的工作,但只要姜括一天不在身边,她一天都没有安心过。
“什么都没有,也觉得好?”姜括笑问。
宁潇仰起头看他,“我有你,有小野,就什么都有了。”
他静静地看了她两秒钟,后,回答她的是一个热情的深吻。
贴着她的上身两人倒在了车顶上,紧紧地缠在一起。
寒风遇到了他们,都很自觉的绕道而行...
有宽厚的羽绒服做铺,姜括的手游离到下方,解开她的裤子,往下拉拽。
宁潇连忙制止,“小野还在下面睡觉呢。”
姜括却说,“地震都震不醒他。”
“......”宁潇无语的拍了一下他的肩,“回去之后有的是时间。”
姜括却不认同,还说得可怜,“做一天少一天,不做浪费,我已经浪费好几天了。”
“......”出来的确有几天了,因为顾忌着小野,每次他想的时候她死活不让。
为了后面能继续友好的旅行,宁潇觉得吧,偶尔还得放宽一下政策,“那你轻点儿。”
“轻点儿是不是就可以把浪费的那几天全都补回来?”
“......”满脑子都是...那啥啥啥!
粗糙的大手在她的玉门关外来回视察,他亲吻着她,满嘴的恶趣味,“楼下灾情很严重嘛...”
“......”其实是闸门被他给拨弄开了...
一股洪流急速的奔涌而下,身体的扭动令她感到羞涩,嘴上却是没服软,“还不赶紧来救灾!”
“遵命!”
如同是钢筋混凝土铸造的巨大柱子,堵在门口,将泛滥的洪流拦截住,只剩潺潺细水不断的往外渗...
每一次,宁潇都能深刻的感受到,他是要在自己的身体里扎根儿。
而且,越扎越深...
以至于每一次他要走的时候她都舍不得,害怕这一走就是永别...
“姜括...”她情不自禁的喊他的名字,“姜括...别走...就在我这儿...停在我这儿...”
姜括亲吻着她的唇瓣,“好。”
两人就相拥停在了彼此的身体里,看着热气腾腾的汗水从各自的脸上流动。
身与心的融合,感受着他,宁潇轻抚着他的脸,还是那么的坚毅厚实,“你上次说你不会在台湾待很久,还要多久啊?”
暗黑的眼眸略微沉了沉,低吐两个字,“快了。”
杏眸闪亮,宁潇开心的笑,有些孩子气,“我都想好了,等你回来,就公布出我结婚生了孩子的消息,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姜括轻轻笑了笑,吻了吻她的脸,从她身上坐起来,拉过羽绒服把她裹紧。
扭身找到自己的衣服,摸出一盒烟和打火机,抽了一支点燃...
却并没有吸,而是屈着手肘撑在车顶,侧身在宁潇身旁,将这支烟搁在她眼前,让她看,“就算我不去管它,也依然会燃到尽头。”
宁潇看着星火慢慢的蚕食着烟身,渐渐有些明白,“你是想让杜延维自生自灭?”
姜括点头,“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跟他正面起冲突。”
宁潇怎么能不担心,“可是他不会放过你的!”
姜括将烟搁置到车顶的边沿处,任由它燃烧,重新将宁潇拥在怀里,“出来混,必要的时候,总要做出一点牺牲的。”
“姜括。”宁潇突然感到害怕,将他抱得更紧,“答应我,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但,都不能死。”
姜括再次将她压在身下,“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要死,也是死在你的身体里。 乖,听儿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