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鱼的脉相走来流利,如同走珠,特别是他的手轻轻搭在了脉的浮部,竟已经感觉到她强有力的脉相,根本无需深入到中部和沉部,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白子鱼不仅是怀孕了,已经将近有了近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上官夏离脸色一沉,将白子鱼用力地一把拉起。
白子鱼吐得人更加昏昏沉沉,被上官夏离狠狠用力一拉,整个脑袋都如同被灌了铅一般沉重,她晃了晃脑袋,咕哝道:“上官夏离,你发什么疯?”
“白子鱼,你才发什么疯?”上官夏离拉着她的手,直接对着她的耳朵怒吼,“我问你,我给你的避子丸呢?你到底吃过没有?”
被上官夏离一吼,白子鱼顿时醒了一大半。
方才这厮在吼什么?避子丸?
白子鱼顿了一顿,很努力地想了老半天,才想起避子丸那档子事来,她记起来,她当时当着上官夏离的面,给他打了一个马虎眼,假装在他前面吃了避子丸,然而后来她就将这东西丢了。
她绝对不会吃,她一定要留下弘颜的子嗣。
等等,刚才上官这么愤怒,莫非,莫非是她怀孕了?怀上了弘颜的孩子?
白子鱼不理会上官夏离的愤怒,被这认知一时震在了那里,然后,喜悦一点一点从胸口爬了上来,渐渐蔓延到她的嘴角,然后再一点一点扩大,直至演变成白子鱼一个人嘿嘿嘿嘿的傻笑。
“你个傻女人!竟然怀上了弘颜的孩子!”上官夏离看着白子鱼笑得眉眼都快没了,恨铁不成钢地大骂,一时气愤地起身,焦灼不已地来回踱步走。
白子鱼坐在原地,看着他的桃花衫在她面前幽灵一般飘来飘去,实在忍不住喊道:“我说,上官,你别晃了行不行?”
“你给我住嘴!”上官夏离突然扭头对着她爆粗。
白子鱼一时吓得噤唇。
那桃花风流般的上官夏离一直都是一张笑眯眯的桃花脸和一对笑眯眯的桃花眼,何曾像现在这般发这般震天大火?
“我说,我怀个孩子,你发什么火!”白子鱼笑嘻嘻地再次不怕死地问道,“我实在是无法理解。”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要当爹这件事如此愤怒,更夸张的是,那上官夏离的神情好似一个吃醋的女人一般,这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不由得人不乱想,而且越想越像断袖之癖那么回事。
白子鱼觉得自己的思想天马行空的,想着想着,就要朝着那方向去了。
可是,她家弘颜才不是这种人。
上官夏离到比较像。
她这般想着,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上官夏离正在努力地踱步,听到她的笑声,猛然转过脸来,冷冷地道,“亏你还笑得出来!”
“我怎会笑不出来?”白子鱼得意洋洋地笑,一时竟扯痛了脸上的伤,表情又立马演变成哭的模样,看上去哭笑不得。
她捂着脸,反驳:“我就要当娘了,还不开心?不笑才属不正常呢!”
“你?唉!”上官夏离看着她那古古怪怪的表情,用手指了指,最后却还是无奈地放下,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沉默着不语,然后用手在自己宽大的袖子里摸索了一阵,才摸索出一个小瓶子来。
“这是什么?”白子鱼看着这个小瓷瓶,突然之间,就笑不出来了。
上官夏离本来就是一个出色的军医,上次叫她吃避子丸,今日又掏出这么一个古怪的瓶子来,不是又让她吃什么堕胎药吧?
果不其然,上官夏离打开盖子,倒出和上次那避子丸差不多眼色的一颗药丸,递到了一脸惊惶的白子鱼前面,阴沉沉地说:“这次,必须当着我的面,吃了它!”
“是什么?”白子鱼的眸子睁的巨大。
“堕子丸!”上官夏离声音如同机械,没有半丝温度。
白子鱼噌的站起身来,对着上官夏离便破口大骂:“我招你惹你了?弘颜招你惹你了?我孩子招你惹你了?”
上官夏离摇摇头:“你们都没有招我惹我!”
白子鱼再次捂脸:“都没有招你惹你,你干嘛阴魂不散,要杀了我和弘颜的孩子?”
上官夏离却凉漠地看着她,并不答话,却将拿着药丸的手再上前近了一步,逼近白子鱼的唇。
“我不吃,你这个神经病!”白子鱼头一扭,脸侧到一边。
“吃了它。”上官夏离的声音越发如同勾魂使者一般,响彻在白子鱼的脸旁。
“不吃。”
“吃。”
“不吃。”再次拒绝,上官夏离的两手突然对着白子鱼的下颌用力一掰,白子鱼的嘴因为外力被迫张了开来。
上官夏离的药丸渐渐逼近她的口腔。
说时迟那时快,白子鱼不知哪来的力气,奋力将脑袋一晃,便朝着上官夏离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上官夏离突然吃痛,不由得惊叫一声,手中的药丸应声而落。
白子鱼见有了这个空隙,从地上爬起便跑。
“白子鱼,你别跑!”上官夏离回过神来,却看到白子鱼竟已经跑出去了几丈远。
白子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跑,跑,跑离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她只要她的弘颜,她一定要生下她和弘颜的孩子,不由得他们这些神经病胡来。
上官夏离眼神一凝,迅速从地面起身,脚尖顺势点上了一颗树的树干,整个人旋风一般直朝着前面疯跑的白子鱼而去……
白子鱼毕竟体力不支,她在前头跑着,已经用上自己认为的最快的速度,但很快,她便发现后面一阵旋风一般袭来,那应该就是上官夏离。
那该死的上官夏离。
她气喘吁吁地大骂:“上官,你这个神经病,何苦对我孩子苦苦追杀!”
“上官,你这个神经病!我诅咒你被弘颜追杀!”
喊了几句,她的体力越发不支起来,很快,脚步便开始发软,一个不小心,竟被一颗枯树枝勾到了脚尖。
“扑通”一声,白子鱼摔倒在地。
上官夏离的身影很快追逐而至。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白子鱼,摇了摇头,对着白子鱼道:“我也实属无奈,来,吃了这药,以后你就会明白,我是为了你好!”
“我呸!”白子鱼怒极,“杀我孩儿,还黄鼠狼给鸡拜年,上官,你这头黄鼠狼,我真是错看了你!”
“管你怎么骂我吧!”上官夏离丝毫不为所动,他渐渐朝着白子鱼逼近。
白子鱼躺在地上,用两只手臂的手肘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地往后挪移。
“来,吃了它!”
“来,吃了它!”
上官夏离的声音飘飘忽忽,宛如索魂一般,白子鱼一口闷气快速涌上了胸口,顿觉眼前一黑,竟自晕了过去。
上官夏离一时愣怔,却马上释然----这白子鱼的体力早已耗尽,再加上怀孕的孕期反应,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很不错了,现在恐怕是气极累极饿极才晕倒的。
他脚步顿了一顿,再次走上前去。
正当他的手刚刚触到白子鱼身子的时候,一条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钻上前来,一把挡掉了上官夏离未曾提防的手。
上官夏离顿觉手腕生生一疼,他猛地一抬头,桃花眸顿时眯成了一条细缝,里面射出凌厉的光。
眼前一个蒙脸蒙头的黑衣人半撑着身子立在他的对面。
一双细长细长的眼眸也同样敛成一条犀利的线,泛着阴鸷的光,回盯着他。
“你是谁?”上官夏离低声喝道。
来人并不说话,只见他身姿矫健地从地面上弹跳而起,直接从半空中穿梭而来,上官夏离猛地觉得一阵凌厉阴狠的掌风如利剑般劈来,直刺他的面门。
他一个避让,桃花长衫一甩,却发现黑衣人的双足点在他的衣袖上,借着这个弹力,竟反穿了回去,一把就捞起了躺在地上昏迷着的白子鱼。
上官夏离大惊,黑衣人的内力十分惊人,他方才竟生生被逼得后退几步。
待他再次回过神来之际,那黑衣人早已抱着白子鱼遁去数丈之远,他看着,竟只变成了远处的一个小小的黑点。
看来来人的目标并不是杀他,而是掳这白子鱼。
前方的树林一片雾气茫茫,上官夏离立在原地,根本来不及上前追赶,他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风一般地消逝在这树林之中,桃花眸一点一点地爬上深深的担忧,渐渐地演变成了沉沉的惧意。
“弘颜……”他突然想到了弘颜,本来他们几个人商量救出白子鱼后和弘颜在此回合,可是都这个时辰了,竟然未见弘颜出现,却是出现了不明身份的黑衣人高手将白子鱼掳走,莫非……
莫非弘颜有难?
上官夏离惊地心差点漏跳一拍。
今日的事实在太多,先是知道白子鱼怀孕,后白子鱼又被不明人士掳走,这前前后后太过复杂,仿佛一张巨大的网,上官夏离一时竟不知该从哪里突破。
他迫切需要回府找弘成、青卿商量一下,关键还是先要将此事告知弘颜才好。 偷个将军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