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惊慌?”萧皇后冷了眉眼呵斥道,“好生禀告!”
“是,皇上,皇后……御花园---御花园发现了一具女尸!”那小宫女头伏在地上,身子抖的像筛糠。
“你说什么?”薄奚连忽的站起身来,全场顿时炸开了锅。
“禀告皇上,御花园---御花园发现了一具女尸!而且……而且……”那小宫女结结巴巴地再重复了一遍,却始终没法说完整整一句。
“而且什么?”萧皇后极其不耐打断,“你到是说清楚!”
“而且……”那小宫女抬头,不安地看了一眼薄奚云道,“那女尸是……是映红!”
“快,带本宫去看!”萧皇后脸色一凝,立即起身走了下来,这后宫出事,
薄奚云立即跳了起来,拂了拂宽袖,尾随其后。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所有人脸色惊变,今日众人皆在的宴会之中出了人命案子,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弄不好,这中间还有人会被牵连呢!
当下也不敢怠慢,全部从席位之间走了出来,跟在皇上皇后的后面,浩浩荡荡地前往御花园而去。
弘颜和白子鱼被拉在其后,白子鱼本来想跟上前去,却被弘颜的大手一扯,她回头,看到弘颜神情严肃,眸子冷冷地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沉了声道:“此命案来得蹊跷,你跟着我,别到处乱跑!”
“嗯嗯!”白子鱼拼命点头,心内也突然觉得有些疑惧-----那映红故意将她带入了那奇奇怪怪的冷宫之后,的确好像是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回席中,也只发现绿姿守在公主旁边,可是,那么无缘无故的,映红为何会死呢?
当下,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心内一定,便执了弘颜的手默默地跟在众人身后。
映红的尸体横陈在御花园一片隐蔽的草地上。
白子鱼到时,只见两个锦衣御军神情严峻地守在一旁,而映红的尸体用一白布遮住,只露出一双着葱绿绣鞋的脚。
萧皇后带头走了过去,命人缓缓掀起了白布的一角。
这一看,她身后的薄奚云和绿姿都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映红云鬓散乱,发丝上沾了一些泥屑,黏糊糊的,将发丝卷成了一团,脸色雪白,眸子半睁,那里头似乎还射出森森的冷光。
众人皆伸颈一看,个个都觉得心里头瘆的慌!
“快去,喊宫中仵作!”薄奚连捂了捂眼,朝身边的人喊道。
太监应命而去,不一会便匆匆而回。一细瘦仵作快步上前,对皇上、皇后跪拜。
“莫再多礼,赶紧上前查看。”薄奚连吩咐。
仵作蹲下,仔细查勘,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辰,他才起身,一一对着身边所带小太监叙道:“先且记下-----死者为一年轻女子,症状----舌出,遗矢溺,颈上有勒痕,腿上有血荫,如火灸斑痕,及肚下至小腹并坠下,青黑色。指内有泥屑。”
待他验毕,起身,低首朝薄奚连、萧皇后施礼道:“回禀陛下、皇后娘娘,死者为一女子,年龄二九上下,死时应是一两个时辰之前,按微臣所查,死者应为人用绸带或者绳索之类的凶物谋杀至死。”
“哦?”萧皇后挑眉,“你的意思是,这位女子是被人用绳索勒,死亡时辰是一两个时辰之前,那你是如何知晓的?”
“死者舌出,屎溺均遗出,此乃勒死之状,如若该女子是死后再被人勒死的话,那么死尸腿上不会有血荫之斑。且颈上也有勒痕,陛下且看,腿上血荫是在肚下至小腹并坠下,此皆说明该死者是勒至窒息而导致此部位在一两个时辰之后出了青黑色的血斑。”
“那你觉得作案地点是为何处?”
“应为此处,凶犯并未移尸。”
“为何?”
“因为死者指甲之内饱嵌泥土,应在此处有过痛苦的挣扎。所以死者最后就死在此处。”
听仵作分析,悄寂的人群顿时有些纷乱。
映红是一两个时辰之前被人杀死在御花园的?
一两个时辰前,映红不是带着弘将军的夫人去披香宫换了一件衣裳吗?为何竟会被人勒死在这御花园内?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竟是齐刷刷地朝弘颜旁边的白子鱼望去。
“大胆白子鱼!”萧皇后突然发话,“映红于一两个时辰之前带你去换衣裳,此外并未与人有过任何接触,你还不把事情原委说清楚?”
“是啊!”薄奚云接话,“方才我就奇怪,你一人独自回席,但是却不见映红的身影,如今你怎么说?”
弘颜攥着白子鱼的手一紧,眼光倏忽冷了下来-----防不胜防,显然这次命案是针对子鱼来的。
当下,用手用力地按了下白子鱼的手心,暗下给她安心。
白子鱼只觉脑子一紧,里头有个小人在拼命喊:“他妈的,这真是一群贱人,贱人!非得弄死她才甘心吧!弄吧,弄吧,你们怎么弄,我白子鱼就怎么弄!”
她抬头,看着那几个女人的嘴脸,仿佛看到了动画片中一直欺负光头强的李老板。
再四顾,也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炯炯地盯着她,无数的目光里都充斥着幸灾乐祸,她当下一凛,抬头望弘颜,只有他的目光清澈看她,里面满满的都是信任。
当下心头一热,跪下老老实实道:“臣女并不知映红为何会死在这里。”
“你还挺会狡辩!”薄奚云突然走了过来,高高地扬起手来,便朝着白子鱼白皙的脸抽了过去。
白子鱼身边的小钰不由得惊叫了起来!
然后众人意想之中的清脆声并没有响起来,大家抬头,却看到薄奚云涨得通红的脸以及被弘颜用两根手指紧紧捏住的纤细的手腕。
“大胆弘颜!”萧皇后怒喝,“竟敢对公主无礼!”
弘颜手一放,薄奚云一时倒退了好几步,他才凉凉淡淡地施礼道:“微臣不敢!”
“弘爱卿!”薄奚连皱眉,“此时,你也不能因为护妻心切而做什么错事,如今弘夫人的嫌疑最大,理应接受审查!”
“对啊对啊!”人群中的利嫣儿带头嚷道,众人皆纷纷应和了起来。
连着瑾妃和靖妃都频频点头,齐齐说道:“弘将军,你这不是想干涉皇后办案子吧!”
白子鱼到是坦坦然然地接话道:“我夫君护妻心切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臣女问心无愧,要怎么审查就怎么审查吧!”
言罢,对着弘颜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心内直道,弘颜啊弘颜,千万别为我做什么傻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相信我白子鱼定能逢凶化吉的!
“好!既然弘夫人如此坦诚,来人!”萧皇后眼睛一眯,唤了几个宫女前来,命令道,“当着众人的面,给弘夫人搜身!”
弘颜站在身旁,内心却是油煎般难受,直觉告诉他,皇后今日有意设了一个局,而且还可能是局中局,那岂是子鱼孤身一人可以抵挡的了的?
可是又看白子鱼十分镇定从容的模样,到不由自主地按捺下心思,开始静观其变。
几个宫女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对着白子鱼便上下一阵推搡又一阵摸索,丝毫不怜香惜玉。
没过片刻,一个宫女竟从白子鱼的腰襟内封抽出一条长长细细的绸带来。
这绸带被缓缓抽出来的时候,弘颜的气息都快屏住-----这萧皇后果然是用心良苦,连后局都布好了。
站在西南角的薄奚野内心也浮浮沉沉,他想的是,白子鱼为什么不说出真实的情况,说映红将她引入了冷宫,说是他救了她,他还可以当她的证人,不是吗?
当下一思忖,却让他想到,白子鱼定是害怕弘颜误会他和她有什么吧,所以宁愿抱着被当凶手的嫌疑,也不愿让他给她作证。
弘颜何德何能,竟能让白子鱼如此深爱呢?
这般想着,看白子鱼的眸色更是暗沉了几许。
“回禀娘娘,搜出这一条绸带来!”一个宫女呈上这一条带子,萧皇后的脸上总算露出满意的笑来,这笑十分隐约,但还是让弘颜和白子鱼一起捕捉到了。
意图栽赃嫁祸,用心险恶啊!
可是,薄奚连等人却并不知道内幕,众人都听到薄奚连十分严峻地道:“物证皆在,时辰也符合,来人,将白子鱼扣押到刑部受审!”
在皇帝老子眼皮底下作案,一定得送刑部受审,以示君威,否则皇家颜面何存?
“慢!”白子鱼在锦衣御军玉林、玉木上前拉她的双臂之时,突然清脆地喊了一句。
“快!别听她的!”萧皇后催促道。
玉林、玉木猛然加大臂膀的力量,企图将白子鱼扭了双臂去。
“皇上!”弘颜沉声道,“不管子鱼是不是凶手,是不是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
薄奚连皱眉,但看着白子鱼目光灼灼地看她,十分清澈,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又想起回忆中那赤足跳舞的绿衣女子来,当下心一软,道:“好,弘夫人,你还有何话?先且道来!” 偷个将军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