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什么!”薄奚坚见状,一把抢过来,对他喝了一声,“滚!”
狱卒犹豫了一下,想了想,才退了出去。
薄奚坚三下五除二,就将白子鱼的牢门打开了。
“来,出来吃,好好吃个痛快!”薄奚坚将一碗碗吃食拎到了牢门口的一张小桌子上,然后将白子鱼扶了出来。
弯腰出门的时候,白子鱼低头,对着薄奚坚诚恳道:“谢谢你!弟弟!”
“别喊我弟弟!”薄奚坚有些薄怒道,“喊我名字!你是我的知音姐姐,我理应会去保护你!”
“呃……”白子鱼看着这一脸清澈纯净气息的神情,觉得自己说什么似乎都是多余的,便只能点点头道,“好,薄奚坚,谢谢你!”
说完,白子鱼便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文绉绉地在这里作什么道谢之词了,眼前的美食才是最重要的,她立马上前拎起一大块滑光蜜溅般的红烧肉,便丢进了自己空空如也的腹中,而那白兔亦是如此,早就对着白子鱼扔给它的一块醉鹅肉啃得十分忘我。
一人一狗狂扑到食物上,一时吃得十分津津有味。
薄奚坚坐在一旁,眼神紧紧盯着正狼吞虎咽的白子鱼,盯着她那不是很雅的吃相,那干净秀气的眸中竟泛出了一丝丝的宠溺之情。
“咳咳!”白子鱼吃的急,一时卡了喉咙。
薄奚坚赶紧上前,帮她抚背,轻轻道,“姐姐,慢些吃,吃了后赶紧离开这不是人待的地!我那有很多好吃的给你呢!”
“你说什么?”白子鱼咳了好几声,才把一块肉吞了下去,眼眸睁得铜铃般回看薄奚坚,“你要放我走!”
“对啊!”薄奚坚清凌凌地说,并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吃完,我们就离开这!”
“谁说可以离开这的!”薄奚坚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女声却劈空而来。
二人一狗抬头,却看见萧皇后、靖妃娘娘从门口走了进来,全身雍容华贵,表情却是横眉怒目。
“坚儿!”靖妃怒喝,“你过来!”
“我不!”薄奚坚站起身子,高声道,“你不放了知音姐姐,我就不过去!”
“坚儿!”靖妃大怒,“她是我们的仇人!”
“我不管!”薄奚坚大叫,“这整个宫中,我只认她是我的知音姐姐!”
“靖妃,”萧皇后冷眼道,“你可得管管你这少根筋的儿子,瞧他这没大没小的样子!”
靖妃一时脸有些发烧,皇后的这句话一时戳中了她最大的痛处,但她用齿咬了咬下唇,对着身边的宫女道:“去,将十殿下带走!”
两名宫女得令,立即扑上前去,扭了薄奚坚就走。
薄奚坚立时哭闹着喊:“我不走,我要你们放了知音姐姐,放了知音姐姐!”
这声音凄惨得连白子鱼都听不下去了,她甚至忘却了自己才是笼中之鸟,竟拍着桌子大喊一声:“你们以大欺小,这算什么?”
“哈哈哈!”萧皇后仰头大笑,“本宫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本以为白子鱼是个脑子好使的,没想到也是这般不禁吓的!”
说话间,皇后身边的金嬷嬷早已上前,二话不说,强有力的臂膀扭着白子鱼,将她身子一转,就丢回了牢狱之间。
“哪里来的小狗?”萧皇后斜眼一看旁边一只雪白的小狗,不耐道,“来人,将它拎了出去,杀了它可以做菜!”
旁边的狱卒得令,立即如狼般扑上前来,一手拎住了白兔的小短尾。
白兔的身子可怜兮兮地被挂在了半空中,呜呜呜呜地不停挣扎着叫唤。
白子鱼心痛非常,立刻扑上前去大喊:“放了那小狗,你们快放了那小狗!”
“带出去!”萧皇后冷冷喝令,并不理会。
狱卒得令,拎了白兔,便立刻出了牢笼。
两个力大的宫女也扭着骂骂咧咧的薄奚坚也出了牢门。
牢狱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只有白子鱼知道,自己内心如油里溅了水,滋滋地冒着火焰,很想立即上前烧了眼前这几个贱人。
“金嬷嬷,上前给她点教训!”萧皇后死死地盯着她,面色狰狞。
“是。”金嬷嬷一声应,立即捋了袖子上前,白子鱼看见她手中捏着一片小木板,眸光绿幽幽的如狼眼,一点一点向她靠近。
“你这脸蛋长的真不错,勾引公主的心上人不说,竟还企图勾引皇上,皇后心有所不忍,只赐你‘杖脸’之刑,暂且留了你这条贱命!真是便宜了你!”金嬷嬷阴森森地说道,边说边笑,露出几颗牙齿已经脱落的口腔。
白子鱼两眼紧紧盯着她的口腔,此时的脑子转得飞快,眼角余光悄悄地瞟向方才白兔嘴里掉下的那个大馒头。
“受刑吧!”金嬷嬷大喊一声,扑上前去,对着白子鱼娇嫩的脸蛋狠狠抽去。
白子鱼立即脖子一缩,用手抓了那个大馒头,一不做二不休,就狠狠地对着金嬷嬷大张的那嘴里塞了进去。
金嬷嬷受到攻击,身子往后一仰,受不住地倒在了地上,嘴巴一时“呜呜呜”唤个不停,白子鱼趁热打铁,立马骑了上去,用手将整个大馒头用力塞啊塞,特意对着金嬷嬷有几颗正在松动的牙扭转了几下。
“呜呜呜!”白子鱼的力道十足,金嬷嬷被这大馒头塞的几欲晕厥,眼睛翻白。
萧皇后冷冷地看着,眼色一瞟,随即,另两个身子强壮的宫女立即上前,一前一后扭着白子鱼的双臂,狠狠一掐,白子鱼吃痛,对着金嬷嬷的的手力道一松,便被两个宫女悬空架了起来。
金嬷嬷七魂掉了六魂一般,直挺挺地从地上坐起来,“呸”一声才把馒头吐了出来,随着吐出来的馒头,还有两颗早已松动很久的牙齿,带了一丝丝血迹。
金嬷嬷抹了一把嘴,才觉得自己的腮帮子被塞得生疼。
“小贱蹄子能耐得很呢!”金嬷嬷重新站起来,手捏着木片重新走了过来,而白子鱼被两个宫女架着,竟脱不了身,她一动,两只手臂就将她的脊背按的越发紧。
白子鱼眼睁睁地看着金嬷嬷阴狠的眼睛一点一点地靠近。
“啪!”金嬷嬷的小木片狠狠地抽在了白子鱼的脸上,顿时,白子鱼的脸被抽出血红的一道痕,那木片上大概还有些细刺,因此,白子鱼脸上的血痕还爬出些新鲜的血液来,点点滴滴地渗出来。
“哈哈!”萧皇后狞笑,“看看这张脸,现在你的弘颜还会喜欢你吗?”
白子鱼只觉得脸火辣辣得生疼生疼,她“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唾沫,朝着皇后嘿嘿笑:“我说,你老是针对我这张脸,是不是对你自己还有你女儿的容貌不够自信啊?”
“你?”萧皇后看白子鱼笑得欢畅,一时气急,竟说不出话。
金嬷嬷见状,赶紧用手指着白子鱼的鼻子骂:“死到临头还嬉皮笑脸,公主金枝玉叶,花容玉貌,岂是你这等卑微乞丐可以相比?”
萧皇后听到金嬷嬷这么说,脸色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她眼中重新爬上了笑意,这笑意不达眼底,只轻轻地浮在表层,阴测测地恍如阎王招魂一般,她猛然将脸对准白子鱼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也别得意,白子鱼,本宫今日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白子鱼鼻子里哼出一口冷气,半侧过头,对着她只笑皮不笑肉。
“看你这样子是不想听?不过,你不听也得听,这个好消息就是,你深爱的夫君,弘颜,即将迎娶云荷公主,成为公主的亲亲驸马了!”萧皇后淡淡地说,眼角余光不屑地看着白子鱼的反应。
白子鱼在她说话的时候,便突然睁大了眼睛,很仔细很认真地听着,待她说完,竟突然仰头。
萧皇后等人正惊诧之际,一丝“哈哈哈”的大笑突然从白子鱼的嘴里爆裂了开来。
很快,白子鱼便笑得花枝乱颤,她脸上的血迹横流而下,这个场面都让在场的所有人突觉毛骨悚然。
“好笑太好笑了!”白子鱼笑着说话,有些断断续续,不太完整,“你这老太婆今日是来到牢里来给我说笑话的吗?不好意思,我的笑点太低,麻烦你再说个,行不?”
萧皇后哑然,她不太明白白子鱼在说些什么,但她料定,她说的这个消息绝对击中了白子鱼的心脏,绝对能够让她生不如死。
也罢,今日权且留她残命,到时候让她亲自参加弘颜和公主的喜宴之后,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感受,那才是对白子鱼的凌迟之快呢!
“金嬷嬷,今日再给她的脸受些刑罚!要受的那弘颜认不出她为止,到时再拖她出去,让她亲自参加公主的婚宴!”萧皇后拂了拂袖子,对着金嬷嬷无情地吩咐。
“是。”金嬷嬷得令,再次拿着木片子上前。
白子鱼冷冷地盯着她,嘴角还是挂着一丝笑,配着脸上横陈的血迹,十分瘆人。
金嬷嬷不知为何,身子被她的笑吓得打了个寒颤,但她不敢怠慢,还是高高地扬起了木片。 偷个将军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