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鱼面上诺诺,快速地将木桶拎走,心内却像是被放出了一口恶气,待走出帐子,她实在忍不住地放天笑了几声。
这待在里面憋闷的感觉真是太他妈的不爽了!
你薄奚云既然这般跋扈,目中无人,那我白子鱼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待会好好让你尝尝沐浴的美妙滋味。
她撒开腿,狂奔到齐琛溪旁,将木桶立于一旁,便开始猫着腰到处寻找。
白子鱼在找一种中草药材。
现世她当小偷时,经常要被师父责罚,她有时候气不过,就会在师父的洗澡水里偷偷放点这个,就可以让凶神恶煞的师父腹泻个两天,然后自愈。
这种草药在她家乡是常用的,经常拿来治疗便秘,名字唤“杨体叶”,是一种凉性植物,喜生于池塘、溪水边上,它的凉性大到只要放于水中沐浴,就可以让人腹泻不已;如果内服了,就会中毒。
白子鱼方才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大致周围瞟了一眼,就发现过类似的叶子。
看来这植物命贱,到处都有。
很快,白子鱼欣喜地发现离溪水一丈不到处,长了一丛又一丛,叶子呈人的巴掌形状,即便是温度较低的现在,也是十分葱葱郁郁。
白子鱼兴奋地大叫一声,雀跃地跑了过去,仔细掰开一看,还发现这些叶子中间长了十分漂亮的黄色花朵,花瓣脆嫩嫩的,花蕊从中央探头而出,说不出的俏皮可爱,有些似乎沾了些溪水,缀在顶端,摇摇曳曳,十分风情。
“真美。”白子鱼赞叹一声,索性将叶子和花一起摘了下来,手里很快就是大大的一捧。
“再加些花瓣进去,那薄奚云还以为我给她洗花瓣澡了吧。”白子鱼自顾自不怀好意地偷笑,笑得花枝乱颤,“薄奚云,我叫你抢人家的老公!”
很快,白子鱼回转,将一切布置妥当,同时也烧了些热水,将一大桶夹杂了艳丽花瓣绿草的水倒进去,给薄奚云营造了一场梦幻般的沐浴氛围。
她回头看薄奚云,乖巧地立时绽开一丝灿烂的笑来:“公主,您天姿国色,冰肌玉骨,您看,奴才给您弄了花瓣浴,洗了后保准让您更加夺目生辉,这样,将军就移不开他的目光了!”
这一番话简直是说到了薄奚云的心坎上了。
她其实还在为方才弘颜的不解风情兀自生气,也是十分不解,她忆起萧皇后临行前在她耳旁的叮嘱:“皇儿,你如在军中遇到困难,便去军中找一个叫玉刚的人,他是母后特意安插在军中保护你的!”
她想去找这个人,她要让这个人捎话给利嫣儿,她迫切需要知道怎样可以让下的蛊起到更实际的作用。
为何弘颜会对她没有冲动和兴趣?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思忖间,白子鱼的声音传来,她一个惊醒,才听清楚他的话,这一番话讲下来,到是十分和合她的胃口,看来这小子口齿伶俐,是个可以使唤的料。
薄奚云十分满意,朝着白子鱼招手道:“过来,给本宫宽衣!”
“这……”白子鱼立刻惊慌地摆手,“奴才是男子,绝对不可,不可……”
“本宫说使得便使得,”薄奚云根本未曾将这未成年的小男子放在眼中,只是催促道,“快些过来,否则水都凉了!”
白子鱼只得硬着头皮挪了过去,有意羞红着脸,低下头去,索性微闭上眼,开始一件一件地帮薄奚云脱衣裳。
薄奚云看着她这番未经人事的模样,到是觉得十分有趣,便轻佻地抚了一把她的脸道:“肌肤细腻,真的像个女子一般,哈哈哈!”
白子鱼这时真是红了脸去。
没料到这薄奚云不仅霸道,而且无耻,作为有夫之妇,竟然调戏小鲜肉。
看着他脸红的样子,薄奚云更觉有趣,她现在已经是身无寸缕,光着身子站在白子鱼面前,大剌剌地张开双臂转了一圈道:“阿灿,你说,本宫美吗?”
“美美美!”白子鱼赶紧低下头,闭上眼,忙不迭地赞美道,点头如鸡啄米。
“这样的身子,将军会喜欢吗?”薄奚云继续追问道,边问边将两条修长的玉腿跨进了大浴桶。
“那是自然。”白子鱼继续闭着眼说道。
“哈哈哈!”薄奚云大笑,“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将眼睛睁开,过来,替本宫按摩按摩身子,这两日风尘仆仆,实是太过疲乏!”
白子鱼立刻睁眼,看到薄奚云已经自行进了浴桶,毕恭毕敬地走了过去,帮着按住了薄奚云的肩膀。
周遭一片热气腾腾,氤氲缭绕。
白子鱼站在薄奚云的身后,眼神紧紧地盯着浴桶中那些掰碎了的花瓣叶子,它们随着水波起伏,如被赋予了生命力般,长在了水中。
“公主,你肌肤真是很好!”白子鱼违心地赞美着,拍着薄奚云的马屁。
不过,薄奚云躺在水里,水刚好没过她的玉颈,吹弹即破的大片雪白肌肤在水底若隐若现,娇艳欲滴,的确十分优美。
听着白子鱼的赞美,十分受用,薄奚云索性舒服地闭上了眼。
白子鱼继续讨好道:“公主行了那么多路程,想必脚下肯定酸痛难耐,不如让小的给公主按摩按摩脚底?”
薄奚云未曾睁眼,微微点了点头。心内只觉这个阿灿十分好使,比绿姿映红都乖巧,看来她没让绿姿跟来是对的,弘颜的安排真是合她的心思。
白子鱼立马上前,将薄奚云的一双脚抬了起来。
白子鱼狡黠地笑了一笑,将水波上层浮浮沉沉的叶子捞起,轻轻按在了薄奚云的涌泉穴上,开始从轻到重地按压了起来。
薄奚云,这草药的汁液通过涌泉穴进去,你就可以舒舒服服地拉上三天肚子了。
白子鱼心内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嘴巴如同念经:“公主保养得宜,一双玉足犹如那池中玉藕,将军又怎会不动心呢?”
薄奚云闭着眼,听着白子鱼的话,嘴角绽出一丝满意的笑。
白子鱼带劲地将她的两只脚中心都做了一番舒舒服服的按摩,直伺候地薄奚云十分舒服,连水凉了下去,都不太愿意起身。
待最终沐浴完毕,白子鱼给她穿上衣服,她才对着白子鱼妩媚地笑:“阿灿,你果然是个伶俐的,本宫十分满意!”
“那是那是!”白子鱼整理着沐浴现场,接话道,“可见将军有多少心细,如果不是爱公主您,怎会考虑这么周到安排奴才呢!”
“嗯!”薄奚云满意点头,阿灿的嘴巴越来越甜,这句话说的她早已将方才弘颜的凉漠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且下去吧,本宫要先休息休息!”她这般想着,连对着白子鱼的语气都开始好了起来。
白子鱼得令,立刻收拾收拾弯腰走出了营帐。
她看向天边,此时已经涌出了一些苍茫的暮色,云层繁而不复,层层卷卷,晚日将最后的余光染红了这些云层,才一点一点地暗沉了下去。
白子鱼欣赏着落日,心情说不出的好。
薄奚云,你就好好休息吧,这个晚上有够你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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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夜色开始上升,四周的青山开始变得黑沉沉,只有那点点的白色营帐仿佛是黑色大地上的繁星闪烁。
两条白色的人影正站在齐峰山脚下,俯瞰着比他们地势还低的营帐群。
“上官,这次东昱突然来攻,你怎么看?”正是弘颜的声音。
他看着齐峰山脚下的小村庄,晚风将他的长发拂起,他似乎未曾感觉到凉意,眯眼盯着其中的一点,冷峻严厉。
“那是你以前和青卿小时住过的地方吧?”上官夏离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答非所问。
弘颜默然,点头。
“不知青卿怎样了?”上官夏离轻叹一声,眼神开始迷离了起来。
“上官……”弘颜将脸转向他,“你喜欢青卿?”
上官夏离的脸色在暮色中看不清晰,弘颜未曾听到他的回答,只听到又是一阵晚风吹过。
“唉!”弘颜叹道,“可惜,她快成太子妃了!”
“上官,别人看你桃花般风流,你却是最像木头疙瘩的那一个!”弘颜对着眼前的风景道。
“不谈这个。”上官夏离幽幽地答道,“弘颜,你准备打这场战役?”
“三殿下怎么看?”上官夏离补上一句。
“三殿下立志赶尽杀绝!”弘颜眸色越发犀利了起来,“我只觉得这次东昱来攻必事出有因。”
“七年了,东昱曾道,只要我弘颜在,必是不会和天盛有任何龃龉,”弘颜低头,用脚勾起一块小石子,“如果我没猜错,东昱内部肯定有乱。”
“我也担心这个,”上官夏离转向他,轻轻道,“你必得劝动三殿下,暂时按兵不动!”
弘颜抬头,轻叹:“怕难以说服他,他此次远征,野心大涨,我阻止不了他!”
“你可以的。”上官夏离猛然一把攥住了弘颜的手。
“不。”弘颜摇头。
“你一定要劝。”上官夏离的语气开始迫切了起来。
“上官,可是,三殿下是我的恩人!”弘颜冷冷道。 偷个将军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