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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儿女情长

娇妃祸国不殃民 凉初凉 9206 2021-04-07 03:46

  “驾!”

  马鞭高高扬起,俊马一声嘶鸣。采采忘记了要去哪,凭着感觉一直往前冲,进了人来人往的皇城,眸中的茫然一扫而光,徒留下满目的清明。

  “安公子横尸于站场,安夫人战场寻尸被杀,安姑娘不想报仇?本是大富大贵的身世,却流落辰国为奴为婢,安姑娘又能甘心?”

  她不会相信他,也不可能相信他。

  况且他说的是真又如何?按照他所说,安公子夫妇已经死了很多年,那时她尚在襁褓,现在过了十八年,就算想找凶手,线索也早就断了。

  “本将军知道安姑娘不信,这里有一幅画给你一观。”

  保存的完好无损的画卷已有些陈旧,色彩也有些消退。画中的夫人躺在青草盈盈的地面,头枕在清雅俊秀的公子腿上,腰间碧玉似乎散发着莹莹光泽。

  那公子的脸,有些面善。隐隐熟悉的一张脸,采采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安姑娘的样貌和安公子八九分相似,还是不肯相信吗?”

  是了,她每每对镜梳妆,镜子里的她就是画上公子的模样。相似的样貌,在公子的脸上却不显得女气,在她的脸上也不显英气。

  他们脸上的平静如出一辙,只不过她多了些冷情,画上的公子却有了几分温柔,大概是因为腿上的夫人才有了柔色。

  对待妻子温柔如厮,如果她是他们的女儿,如果他们尚在世间,必然是一世喜乐。

  可是世上样貌相似之人何其多,在辰国,叶家也不曾亏待过她。

  采采凝神,把画卷还回去,“你说的所有话我都不感兴趣,告辞。”

  “安姑娘知道十八年前辰国和南国交战是谁领兵吗?”

  十八年前先皇尚且在位,南国多次骚扰辰国边境,叶将军主动请缨击退南国之兵保边境安宁,几次交战,南国连败,直到退出了凤阳城,至此南国递上降书,凤阳城归辰国所有。

  叶左文凯旋而归,后来又打赢了大大小小许多战争,得了镇国大将军之名。

  如果安公子十八年前死于战场,便是死于辰国将士之手。

  但是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叶将军已故,其他的士兵也参与了不少的战争,凶手恐怕早就不知什么时候身死了。

  采采一夹马腹,从他身前绕开,“我不想知道。”

  这次没有人再拦他,只是身后有人仰天长叹,“错把仇人当恩人,安公子和夫人死不瞑目啊!”

  一句话晃动了心神。

  恩人?

  在辰国多年,救她养育她的恩人只有叶左文一家,那时候小姐尚未出生,叶将军夫妇对她视若己出,只不过从来没同她说过身世。

  一年之后小姐出生,她也是不记事的。大概十岁的时候才明白她并非将军府正经的小姐,加之她对“妹妹”喜欢的紧,才想到小姐身边当一个婢女。

  虽然只是个婢女,将军府也没有人亏待她,很长一段日子她们都是同食同寝。

  最后叶左文意外身亡,叶夫人追随而去,失去父母双亲的小姐感觉天都要塌了,对她更是依赖的很,从此小姐的所有事都是她亲力亲为。

  难道多年来对她有救命、养育之恩的叶将军竟是害她失去父母双亲的仇人吗?

  人来人往晃的她眼晕,一声声吆喝又把她唤醒,不知不觉她已经到了皇城了。

  素来平静无波的表情被打破,采采骑马慢悠悠在城中晃动,一心想着相信叶将军,却忘记了此来的目的。

  清晨到午时,再到日头渐渐西斜,不知不觉晃进了南国的皇宫,采采无意识的掏着袖子,她来做什么的?

  袖子里是折叠好的宣纸,采采拿出来之后才想起药方一事。

  遭了!她是给小姐抓药的,被她给忘记了。

  策马进了药铺,采采提着药包返回。在城中转的太久,马行至途中,日头已经落山,光线渐渐暗淡。

  再不回去,小姐醒来该担心了。

  着急的急挥马鞭,寂静的夜色中只闻得得马蹄声,任何风吹草动都在马蹄声的遮掩之下,等采采听见动静,已经来不及,俯身趴在马背上,躲过了直指心口的厉箭,肩膀却一疼。

  马儿受惊,更用力的往前奔去,破空声一声一声,躲无可躲,采采翻身滚下马,徒步向侧方飞奔。

  身后依稀可辨出四五个人,她本不惧,但是伤在右肩,就算她提鞭迎战也使不上力。

  如果换成叶叶青,恐怕还会想着做个明白鬼,装腔作势问上一句对方是谁。

  可采采是淡然的性子,比起说那些废话,她以为还不如省着逃命。

  神奇的是她翻进了树林,听见外面没有声音了,那些人没有追上来。

  随处找一处靠着树坐下,采采想着歇一歇缓过气了再回去。当她看见眼前绿油油的眼睛之时,就明白为什么外面没人追进来了。

  这是一片树林,不如说是狼林,生平第一次,采采被吓的腿软,扶着树干也站不起来。

  “嗷呜——”

  一声兴奋狼嚎打破了树林的宁静,紧接着四处响起的都是狼嚎,连绵起伏,不绝于耳,这里是有多少狼啊!

  难道刚从黑衣人手中脱险,又要葬身狼腹?采采紧紧盯着面前的狼群,就怕它们突然一动冲上来,害怕的伤口都不疼了。

  夜风阵阵,血腥气儿随风扩散,悠悠绿光前爪用力前扑,采采就地一滚,明知道躲不过,也不想放弃求生。

  身体被压住,她不觉得疼,这是怎么回事?

  耳畔响起的是好听的闷哼,有人?

  “冲啊!”一声大吼,一队士兵拿着长矛长剑,人群狼群瞬间厮杀在一起。

  还有那么几只不愿意放弃到嘴的食物的,也被羌笛用手挥开了。

  他把采采牢牢护在怀里,疼的声音都变了,“采采姑娘无恙?”

  羌笛?

  人群中搂搂抱抱像什么话,采采一把推开羌笛,动作太出其不意,羌笛没有防备,顺着她的力道载倒在上,又是一声闷哼。

  她不过轻轻推一下而已,有那么疼吗?

  采采动了动手,只要使力就痛,看来对于这场人狼大战她只能看不能参与了。

  羌笛扶着树起身,拉着采采往树林外走,“树林里危险,采采姑娘和我先走。”

  没看见他脸上的汗,也看不见他腰杆子僵直,采采捡起地上的草药包,指了指血淋淋的战场,“你不去帮忙吗?”

  手指动了动,羌笛放开她,“不帮。”

  采采看看他,没做声,羌笛却知道她对他的袖手旁观赶到不满。

  他知道她虽然冷淡,却是个善良的姑娘,不拿人命当草芥,士兵在她的眼中性命同身份贵重之人同样重要,所以想让他出力。

  他想配上她的善良,他也想帮忙,可是如果帮忙,他可能就不能活着出去了。

  空气中满是血腥,这样也好,血腥味儿太浓,她就闻不到他身上的血腥,也不会担心。

  士兵边激战边退出树林,翻身上马一路狂奔,狼群被甩下,马背上一片颠簸,身后湿濡渐多,羌笛只觉得眼前一黑,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吁——”

  拉停了奔驰的骏马,叶叶青翻身而下,“羌笛!”

  走到羌笛身前,发现他双眼紧闭,这时候采采才闻到血腥气儿太浓。她以为是她身上带了血气儿,可是她受了箭伤,箭尚未拔出,不至于血气儿冲鼻。

  难道他受伤了?

  采采在他的身上摸索,胸前腹部都是干的,只有腰上有点儿湿意。

  搂住他的肩膀想把他抱起,背后一片湿漉漉,手刚挨上,指缝里就钻了血。

  “羌笛……”他并没杀狼,却受了伤,想起在树林中那一摔,才恍然明白他那时已经受伤了。

  狼群向她扑来,他替她挡下,士兵紧跟着与狼群厮杀,她以为他没被咬,就被士兵救下了。

  她还想让他帮忙杀狼,他拒绝了,她还有那么一点儿失望。

  冷静的人也是有情绪的,只不过向来不展现而已。

  他们停了,士兵们也停了,采采抱不起羌笛,招来一个士兵把羌笛托在马背上。

  之前都是她在他怀中,他护着她,这下终于她护着他了。

  她毕竟斜着身子才能看到前方的路,采采才发现羌笛竟也像将军一样高大,高大的可以为她挡下危险,可以护着她。

  只是他红尘里打滚,娇柔妩媚惯了,她总会忽略他的高大。

  她撑着他的身子很吃力,回到军营之后直接奔去了军医的帐篷。子时已过,军医睡的正安宁,被一个少女打破了宁静。

  少女衣裙上都是鲜血,把军医们吓坏的同时也惊讶坏了,没见过姑娘流了满身的血还能拖着一个人走的,而且拖着的还是男人。

  吴赫认识采采,主动要求给她看伤,“采采姑娘怎会伤的如此严重。”

  采采把羌笛扶到空塌上趴着,衣衫直接用撕的,“吴太医快给羌笛看看。”

  竟然受伤的是这个男人,也是,他也是被吓糊涂了,如果不是他受伤怎么可能被一个姑娘扶进来。

  吴赫打眼去看,抖着双手退开,“这是被咬了?”

  “是,”事关羌笛的伤情,生怕有什么延误,采采多说了两句,“我们在途中遇到了狼群,他被狼咬了。”

  背上血肉模糊,伤口狰狞的可怖。

  采采紧紧盯着伤口,“吴太医,这伤还有得治吗?”

  “老夫尽力一试。”

  采采亲自去烧热水,吴赫把伤口处理好之后,她才把周围的血清理干净。

  满心都是羌笛,她把自身中箭的事都忘了,吴赫给刀片消毒,笑的老脸上多了许多细纹,“老夫把你肩上的箭取出来。”

  记起肩上的箭,采采这才记得疼,取箭的过程很疼,她一声不吭。

  吴赫疑惑不解,“取箭的痛苦就算是男儿也难忍,你一个姑娘家倔什么。”

  采采不敢说话,生怕说话就忍不住痛苦了。

  她不过中了一箭,一个小伤,跟羌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羌笛都没有呼痛,她矫情什么。

  羌笛失血过多,如果贸然移动恐怕会再有血流出,于是住进了军医的营帐。吴赫回去睡着了,采采才换了热水,小心翼翼把他衣裳扒光。

  红尘里打滚的人最爱干净了,身上一点脏污也不愿意有,她每次见到羌笛,都能闻见他身上香香的。

  她不爱香,也不懂香,只知道羌笛的身上的香很好闻。

  她受伤了,她虽然不能给他熏香,但是总能给他擦干净身子,他醒来之后或许也能开心。

  不管如此冷情,对待在意的人也会万般体贴仔细,每个人都有柔情的一面,不过有的是她愿意给予柔情的人,有的人却不是。

  次日天明,吴赫的出现打破了营帐中的寂静,声音还很急,“娘娘的药呢?”

  采采揉了揉疲惫的眼,拿过放在床边散乱的纸包,“这里,小姐好些了吗?”她一夜未睡,头重脚轻到快要飞起。

  “病情不稳,倒也没有性命之忧,”吴赫摇头,当太医真是忙啊!拆开药包闻了闻,“哎呀不好!”

  昏昏沉沉的头转动的厉害,大脑更像浆糊搅成一团,“怎么了?”药包她护的好好的,难道出问题了?

  吴赫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连续又拆了几包,面色凝重,“有几包草药里多加了一种东西,已经不能用了。”

  “怎么会?这药我护着片刻不离的。”采采想站起身,可是守在羌笛床边坐了一夜腿都冻麻了。

  刚站起的身子复又跌落,她着急的捶打着双腿,“药不够,我再去买。”

  “你先养伤,老夫去找皇上,看把事情交给谁去办。”

  拎着能用的几包药钻进营帐,其中一包扔给青雀,“三碗水熬成一碗。”

  大军尚未出战,君九月也在营帐里,气氛莫名的尴尬,青雀逃也似的离去。

  谁能告诉他皇上抽了哪门子的风,国师观战归来都没好好歇一歇,听说娘娘重病立刻就过来探望。

  国师的好心好意皇上非但不领情,还冲上去和国师打了一架。

  虽然他是皇上的亲卫,也看不下皇上的行为,可是他不敢说。

  好在国师看着俊雅,一身功夫也是了得,在帝王的手下并没有吃亏,小亲卫表示他就放心了。

  只不过这两人打架,被辰国、姜国的士兵看见了,还以为联盟破裂,一时剑拔弩张,还是两国的将军出去安抚说二人只是比试,军中的谣言才有所平息。

  虽然二人的势头已经是你死我活的架势,不过上头都说是比试了,他们就当是比试,却因此有些微妙的尴尬。

  帝王和国师互相厌恶、互不理睬,其中以东宫羡表现的最明显。

  自家的国师忍着辰国皇帝的怒火,因此姜国的将军也有所不满,一时间尴尬的大风刮遍了整个军营。

  后面还要交战,军心不能不稳,于是一大早君九月打着有事和帝王商量的幌子光明正大来看叶叶青了。

  帝王和君九月亲自安抚,尴尬的大风隐隐刮了过去。

  吴赫拎着手中剩下的药包,“皇上,采采买的药其中几包被加了东西,唯有这几包能用,不过也只够明日的量,这该如何是好?”

  东宫羡正看着君九月这张脸心烦,闻言正想发怒,想想外面集结的大军,他忍了。

  “采采呢?让她再去买吧。”帝王想起早上到现在,他都没看到她,就连羌笛也不见了。

  难道蜜里调油,两个人约会去了。

  看了一边的子应,发现提到采采的时候,他的眼飞快的抬了一下。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想儿女情长呢。

  吴赫拱手,“采采昨夜买药回来被追杀躲进了树林遇到了狼群……”

  “她在哪?”

  说话突然被打断,是个人都不会太开心,但是眼前的人是皇上的亲卫,不看僧面看佛面,吴赫回道,“在医治所用的营帐。”

  轻风一扫,子应从面前消失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爱玩什么他爱她,她爱他,他不爱她却爱她的戏码,看来又是一场情爱的大戏,不知和梦回楼里说书的比又是如何。

  吴赫长叹一声,想了想之前说到哪,然后继续道,“采采遇到狼群被羌笛所救,现在两个人一个中箭,一个被狼咬的惨不忍睹,都在营帐里呢。”

  采采和叶儿情同姐妹,却在叶儿生病时受伤了,要是叶儿醒来之后,不知道该有多自责。

  帝王面有忧色,“谁中了箭?谁又被狼咬了?采采会不会有危险?”忧色本就有,不过是这回更严重了。

  “采采中箭,也不严重,只不过不能去皇城买药了,至于另一个,被狼咬的一塌糊涂,现在还昏迷着。”

  那就好!帝王松了口气,“采采和羌笛现在在一起?”

  “在一起,”想了想,吴赫补充,“采采昨夜还给他擦了身子呢。”

  不要以为他是老头子了睡的早就不知道,他可是看见被子下面光着身子,和水盆里面脏污的水。

  帝王担心了,“那子应……”

  羌笛和白菜八字还没有一撇着,当务之急,是把叶儿的药解决,“本王让青雀去买药。”

  “不用了,”君九月摇着扇子听了许久,这时候终于有机会插话,“今日城就攻破了,战争来的突然,城中药铺的药材不可能清空,今夜各个药铺找找看,如果没有,明日足够往返皇城。”

  自然,君九月的主意更好。

  虽然吴赫知道君九月对战略有一套研究,但是却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今日把城攻破的。

  吴赫一个太医,只会治病救人,他不明白的帝王却明白,君九月最近带兵根本没尽全力,给里面的南归海来了一出猫戏老鼠。

  可是现在情势不容他继续戏耍老鼠。

  大军出发,城墙上站了极少数的南国士兵装模作样挡一挡,君九月不费力气又攻破了一城,城内南归海早就带兵撤离。

  叶叶青被放上马车,羌笛却是几个人才把身子托平整放在板车上,进城以后君九月带着大军继续前行,叶叶青因为生病,被留在城中。

  吴赫带着青雀和子应土匪过境似的直捣各大药铺,在药铺中捯饬了不少的好药。

  但是这些离开的商贾总会回来的,他们离开之时,留了些银两放在被空掉的抽屉中。

  君九月临走之前,叶叶青恢复清醒,身子依旧虚弱,帝王仍旧守的紧。

  “国师之谋,南国唾手可得,战事交给你,朕很放心。”

  也真是够厚脸皮,之前还找人打架,现在又一副和他关系很好的样子。

  不过君九月不生气,叫了采采出门,“本国师这里有一封信,你找机会给青儿,务必记得不能给皇上发现。”

  采采奇怪的收下了。

  那一脸的奇怪的表情,好像他堂堂国师是奸夫一样,其实他也想当奸夫,那也得青儿配合他。

  白玉小扇猛敲头颅,他在想什么呢。

  很快又恢复正常,君九月掩饰的咳嗽一声,“这封信有利于解开青儿的心结,治好她的心病。”

  小姐的心病,大概就是小小姐吧。

  采采收下了。

  东宫羡始终守在叶叶青身边,她睡觉,他看着;她用饭,他陪着;她散布,他跟着。

  情深至此,得回城安顿的百姓一致好评。

  叶叶青有东宫羡亲自照顾,采采把更多的时间用来照顾羌笛。

  吴赫搜药的时候,也搜刮了许多补血的药,采采全部给羌笛吃了,还经常炖一些极补的东西给他吃。

  伤势开始结痂,坑坑洼洼可难看了,采采再次找到吴赫,“吴太医,羌笛身后会留疤吗?”

  沉着冷静的小姑娘问出这样的问题,吴赫阵阵惊讶,他以为她只在乎性命,不会在意这些琐碎的事情。

  可是那些伤太严重了,狼群撕咬,伤口不平整,怎么不留疤,吴赫劝慰她,“只要性命留住,疤痕并不重要。”

  皇后娘娘的疤还在脸上呢,也没见她在意。

  采采摇头,“很重要,怎么会不重要?羌笛出自无花巷,那里面的男人最爱干净和一身玉骨冰肌,羌笛尤其注重皮囊,留了疤以后他该伤心了。” 娇妃祸国不殃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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