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寡妇的事情我暂时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什么东西给睡了,我的道行还没有我阿爷那么高,不知道具体的对象我也没办法去应对,不过为了安抚易寡妇,我给她弄了一张符加上我的几根毛化了水给她喝下了。
也不知道是我照着阿爷的书上画的那张符有效果了还是我身上的毛对于这些鬼怪有奇特的效果,易寡妇喝了那碗符水之后不过三分钟的时间身上的水泡都消了。
她看着恢复如初的自己兴奋得不得了,直夸我是神人,还说我虽然长得满身的毛其实一点都不吓人,还说等白天了有时间了一定会再来感谢我的。
我把易寡妇送走的时候顺带小声交代她如果白天有时间可以给我看看她手机上的那个微信联系人,或者从他们的聊天记录里面我可能会找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送走易寡妇,我往院子里走的时候发现我家邻居的院子里的灯是开着的,而且有个人他们家的女人张桂花就站在大门边上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我,我打招呼也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只能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往院子里面走去。
我走进院子关上院门的时候发现我阿爷就大刺刺的躺在了堂屋的地上,我害怕他睡在地上受凉,赶紧推了他一下让他起来去房间里睡,只是我的手才一碰到我阿爷,他就瞬间的半坐了起来瞪大着眼睛盯着我。
我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没有眼白,整个眼睛漆黑得如同一颗黑玻璃石头,我以为他又要像刚才那样发脾气大闹,没想到他只是盯着我看了几分钟,然后又“啪”的一下重新倒地睡了过去。
我无奈,只能从房间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盖在了阿爷身上,然后关了门上楼准备睡觉。
就在我洗漱完毕躺到了久违的床上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把我的腰从床上拖了起来,把我揽进了一个硬邦邦的怀抱。
我闭着眼睛都能闻到卫云佛身上那股子熟悉的淡淡檀香味,冷清的味道,一如他的心跳都是节奏冷冷的,我累了,他也没说话,手掌盖在我的头上一下又一下的仿佛哦催眠一样的让我瞬间就进入了深度的睡眠。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多了,我是被楼下院子里呯呯碰碰的砸东西的声音给吵醒的,睁眼的第一瞬间我就想到了阿爷不正常,可能是他闯祸了,所以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透过窗帘往楼下看,果然看着院子里我阿爷抓着村长他儿子的脑袋就往大门上砰砰砰的撞。
眼见着村长的儿子额头上已经在淌血了,我赶紧连滚带爬的下了楼,跑到院子里去想要拦住我阿爷。
“哎哟,谢女娃子来了,女娃子你快点拦着吴老头儿。”
“再楞个撞下去要出人命的呀!”
“不行了不行了,快点去拿个家伙来,吴老头儿疯了!”
“昨天不都还要死了的嘛,今天啷个楞个精神了哟。”
周围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都被我阿爷突然的狠劲儿给吓到了。
我走上去一把抓过我阿爷的手,想要把村长儿子从他手里扯出来,结果他把人家的脖子扣得死死的,我一抓,他手上的力更大了。
“狗日的,你龟儿子还想要老子给爹陪葬,还想火化老子,你也不看看你龟娃几斤几两。老子今天不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老子就不姓李!”
我阿爷嘴里嚷嚷着这些话,手上的动作越是狠了起来。
我听到我阿爷这句话惊呆了,我阿爷明明姓吴,啥子时候姓李了?
不过听他这么说,好像是村长的儿子先来我们院子找事的。
“阿爷,你先放开他,你楞个搞下去,要搞出人命来的,阿爷,你快放开他……”我扯着阿爷的手,让他松点力气,破天荒的,我阿爷听了我的话之后,手腕松了一下。
见他松手了,我赶紧抓过了村长儿子的头发把他扯开。
“还不快滚。”
我推了他一把,他倒在地上赶紧往前爬了好远才站起来,额头上的血淌在脸上到处都是的,他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又看了我阿爷一眼:“你们等着,你们等着,我要弄死你们两个!”
他丢下这句话就被一边看热闹的旁人给拉起走了,走的时候我注意到他们还抬了一个木板子走,木板子上系着红绳子还有糯米线。
看到这两样家伙我立刻就知道了他们来我家院子是干啥了,在我们村只有淹死的人出殡才会用木板子,红绳子以及糯米线,用这几样东西绑着尸体在河边火化,最后把骨灰撒在河水里就完事儿了。
肯定是村长他儿子不想让村长火化,找我阿爷去代替村长。
难怪阿爷刚才说出了那种话。
这群人,不是人,根本就是畜生!
我想明白了这一点,急得眼眶都红了。
“饿死啦,饿死啦饿死啦!”
见到这群人都走了,我阿爷又像个猴子一样的撒泼了起来,在院子里的树上上蹿下跳,我听了这话,赶紧去灶屋生火煮饭。
家里没多少粮食了,也没肉了,我用红薯煮了一锅红薯稀饭,然后捡了点咸菜下稀饭,招呼我阿爷过来吃,没想到他看到稀饭跟咸菜的时候竟然直接炸毛了,就像个猴子一样嗷嗷的叫说这不是给人吃的东西,无奈我只能哄着他承诺下一顿就做肉给他吃,他想了半天才小孩儿一样的气哼哼的过来喝了一碗稀饭。
喝了稀饭之后阿爷就窜得没影儿了,我收拾了碗筷准备出去山上弄点野味,拿了砍刀出门就看见了张木匠站在我家大门口。
“谢女娃子,出门呀?”
张木匠还是叼着烟杆,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问我。
因为早上村长他儿子又来闹了那一出,我对张木匠又有点防备了,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早上的事情我也不晓得,如果我晓得了,肯定不会让他们这么做的。”
“我才不信你有这么好心。”
我在院子里找了个背篓背着就要往外走,张木匠不紧不慢的跟着我的步子,在我身后悠悠的说道:“这个不是好心不好心,是我晓得,你阿爷身体里的东西厉害得很。”
“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张木匠这句话,扭头过去看着他,“你晓得些啥子?”
“我晓得的多得很,我晓得请魂的时候不能有旁人在场,不然必定失败,不过你阿爷道行高,现在丢了灵魄,道行更是高,只不过是个疯子而已。”
张木匠说的跟我知道的关于阿爷的事情一模一样,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不过我觉得她知道的肯定还不止这点儿。
“你晓不晓得我阿爷身体里的东西是个啥子?”
我低声问张木匠。
“就是你阿爷。”
“屁,他今天说自己姓李,他明明姓吴。”
“他来大屯村之后说自己姓吴,你咋知道他以前不姓李?”
张木匠吧唧了一口叶子烟,跟我意味深长一笑,然后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年轻人呀,想事情莫那么简单了,你阿爷可不止是你阿爷!”
说完,张木匠转身就往回走,我本来想追上去的,但是远远的就听到何喜秀喊我的声音,我忍了一下,看着张木匠走远。
何喜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看着我背着背篓拿着砍刀就知道我要上山,她说她要跟我一起上山。
“我要从荒山那边上去,你确定你要跟过去?”
趁着上午山上阳气重,我还想去张大柱她娘坟上看看,毕竟答应了张木匠七天之内找到张大柱她娘的尸体的,不能食言。
“我去给你作伴呀!”
何喜秀莫名兴奋,也不顾一边村里其他女孩儿异样的眼光接过我背上的背篓背着就往前面走。
荒山那边路不好走,不过何喜秀倒是走得很稳当,她跟我说她爹从小就喜欢带她上山打猎,靠山吃山,我们大屯村这种地方出来的娃子对大山的适应能力是要比任何人都强。
我听到她提到何伟,顺带问了一句他最近好些了没得。
“啊,谢园,你不说我还忘了,我回家把你给我的符烧了兑水,我跟我爹两人都喝了,我爹好多了,我几乎全好了,我爹让我跟你说谢谢,他这辈子是驴脾气,又倔又不讲理,但是哪个对他有恩,哪个对他有仇他拎得清。”
我看着在悬崖峭壁上活蹦乱跳的何喜秀,见到她确实是完全好了,我看不到她身上还有任何阴毒的痕迹,心里也由衷的替她高兴。
我两走了半刻钟,终于走到了记忆力张大柱他娘坟地那块地了。
“咦,你看那里蹲着个人。”
何喜秀往坟地那个方向指了一下,我顺势望过去的时候发现那里哪里地上蹲的一个人,分明就是一个巨大的蛤蟆,而且蛤蟆身上还有好多巨大的黑坑在一动一动的。 尸骨狐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