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程爸爸居高临下地看着程妈妈,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怎么?看你的样子很想不通是吗?那就让我告诉你理由。你妹妹陈蓓既年轻漂亮,性格又温柔如水,无论是哪个男人看到她都会喜欢她,更重要的是带她出去应酬倍有面子。不像你,人老色衰,还没有自知之明怎么妖艳怎么打扮,每次带你出去,我都花好长时间来克服那种浓浓的恶心感!不过,现在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事实真相,我也不用隐瞒了!“
“你住嘴!你给我住嘴!”程妈妈声嘶力竭地扑上去,要往程爸爸脸上狠狠刮上两耳刮子,却被他死死抓住了手,往地上就是一个过肩摔!
我仿佛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慌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然而程凯仍然冰冷地杵在那儿,一点反应没有。
程妈妈疼得龇牙咧嘴,在地上打了几滚,挣扎了好一会儿又爬了起来,程爸爸却直接忽略了她,提起自己的公文包就往门外走。
程妈妈连忙扶着茶几站了起来,连追了几步,“站住!你去哪?”
“我去哪?这还用我亲自告诉你吗?”程爸爸冷笑着回过头,“当然是去找你那貌美如花的妹妹,迫不及待投入她的温柔乡啰。”
“你不能去!我不准你去!”程妈妈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像疯了一样扑上前抓住程爸爸的腿,却被程爸爸暴力地踹了一脚,直接把她踹翻在地上,嘴角的鲜血殷殷淌出。
这种暴力的场面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世界上哪里有这样打老婆的男人?好歹也是三十多年的结发夫妻,他竟然完全不顾老婆的死活,这还是个男人吗?简直是畜生都不如!
想冲上去找程爸爸理论一番,却被程凯拽住了胳膊,他还是那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姿态,不咸不淡地说,“被打的是她黎女士,关你什么事?你是皮痒痒了,也想被人打吗?”
“程凯!”我忍不住和他据理力争,“她是你妈呀,你怎么能就这样看着她被你爸爸打?”
“如果你也有一个冲到学校里扬言要拿菜刀剁你手的妈,你就不会这么同情她了。你现在看到的只是表象,要知道,我和我爸以前可没少挨她的打。”
“呵,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你这个孽畜懂我!”程爸爸朝程凯哥们似的吹了声口哨,眼见程妈妈还要上前阻拦他,又狠狠往她腰上踹了一脚,然后拍拍屁股潇洒地走了。
程妈妈手脚并用爬到门边,强撑着门站了起来,还要追出门去,突然就被门槛绊了一下。
见状我连忙上前扶她,她却一把甩开我的手,朝我气势汹汹嚷道,“谁要你扶了?你这个贱女人、臭婊子,我告诉你,我现在经受的一切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把那封信拿出来,我老公也不会走!你故意破坏我的家庭,看我不打死你!”
她说着真的抡起拳头朝我砸来,我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这才没有惨遭殴打。而她也因为受了内伤,失血过多、用力过猛不能再追上来,只能靠在门边像拉风箱一样喘着粗气。
我真是被程妈妈这个逻辑给征服了,也不打算再理她,于是往沙发方向走过去,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突然,一只突如其来的脚绊住了我,我无法克制地往前栽倒两步,刚好把程妈妈往门上一撞!
“咚”的一声,陈妈妈的头猛地撞到门上,她头破血流,瞬间晕了过去。
我回头一看,看见李蓓幸灾乐祸的脸,是她!是她故意绊倒的我,是她害的陈妈妈!
然而程凯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目光晦暗地看着我,那眸子里的凶光,几乎要把我吞没!
我慌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我,程凯,你要相信我……”
“够了,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他怒斥一声,猛地将我推倒在路边,在陈蓓的帮助下扶着程妈妈上了车,头也不回地开向医院……
明明是李蓓推倒的我,我才撞在了程妈妈身上!可是程凯完全不听我解释,他不相信我,宁愿去相信李蓓这个罪魁祸首!
我的内心很无语,又很凄凉,觉得没有在程凯家呆下去的必要了,混混噩噩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这儿,又不知去向何方,因为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银行卡上也只有几百来块了。
几百来块,在S市连房子都租不起。
望着天边的那轮摇摇欲坠的夕阳和漫天刺眼的霞光,我精神恍惚,一脚深一脚浅的在出别墅区的马路上走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是一个职业女性,现在却穷得什么也没有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想着是程凯的电话,慌忙把它拿出来,谁知道竟然是一个陌生号码。
想了两秒,我还是点击接通键,接了电话。
才接通的那一瞬间,我就凭那一声苏酥软软的“喂”,判别出电话那头的人是李蓓。
怎么是她?
“郑晚吗?”电话那头的她不合时宜地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我是李蓓。”
“嗯。”我闷闷地应了一声,她的笑声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就像无数根扎在身上一样。
“咦?听你的声音似乎刚刚哭过?“
哭你麻痹啊!
“你有什么事就快说,没事我就挂了。”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气势高昂。
”哈……“她那边又发出一声怪模怪样的笑声,像是一个坏事做尽的老巫婆。我无比烦躁地把手机拿远,却又听见她正声说道,”郑晚,我们见个面吧。“
她飞快地把地址报了出来,并且说在那儿等我,像是早有预谋一样。
”不用了。”我看了一眼手上大包小包的行李,“我现在没空。“
”怎么,不敢?郑晚,我可是受人之托有东西要给你,你如果不来的话这些东西我可就私吞了啊。”她说着摇了摇手上的东西,听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个塑料袋。
我并不是贪图她手上拿所谓的东西,只是想到她刚才故意绊倒我,还没跟她讨个说法的。
反正有些事情迟早需要解决,我倒想看看她在我的质问下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去银行取了点钱,把行李寄存在一个商场的储物柜里,然后搭了个的士前往李蓓所说的那个地方。
在的士上坐了一个小时才到李蓓所说的那个地方,一路上我一直紧张兮兮地盯着那个打表器,眼睁睁看着它从十多块跳成了五十块,再从五十块跳成了一百块。
现在的我本来就没钱,她选个什么地方不好,偏偏要选在这么远的地方,真是浪费我的钱。
一下车,我就被湿咸的海风吹了一脸,鼻腔里灌满了海水的腥味。太阳就要落山了,这个地方本来人就少,现在人更少。
心里不禁有点害怕,她不会是想找人来谋害我吧,这个念头仅仅在脑海里回响了一秒,我就放弃了去紧张和担忧,我的人生都已经凄惨到这个地步了,要奸要杀只管放马过来,大不了就找个人和我同归于尽!
我在沙滩上走了十来米远,就看到李蓓坐在海边的碣石上,那娇小的身躯与巨大的碣石以及苍茫的海天形成鲜明的对比,或者说完全被天地吞没了。
原来,在辽阔的大自然面前,再奸佞邪恶的李蓓也只是大自然的一粒尘埃,渺小得根本难以让人记起……
我的心瞬间宽阔了许多,信步朝她走去,轻松地打着招呼,“嗨,李蓓!”
她从碣石上跳了下来,双手环胸,高冷地瞪视着我,眼中泛着寒光,跟之前在电话里说话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直到我走到她面前,她泛着寒气的目光动都没有动一下。
她盯着我,“你是不是故意的,怎么这么久才来?”
“怎么,让你久等了?”我唇边始终挂着笑意,“不好意思,路上塞车,谁叫你把地点定得离市区这么远,是你自己失算了就要勇于承担后果嘛。”
“算了。”她忿忿地转过脸去,把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拨到耳后。
我的笑意更浓,“对了,你有什么事就快说,我的司机还在等着我呢。”
“给你的,拿去!”她一甩手,就把一个黑漆漆的塑料丢在我怀里。
似乎是一叠叠捆好的纸,有点沉,有点多。
“这是什么?”我嘀咕了一声,打开塑料袋,靠!三沓厚实的毛爷爷,算起来足足有几十万吧。
我只看了一眼,就把黑色塑料袋重新封了起来。
”李蓓,不会是你那一推,把程凯妈妈弄死了,就想拿钱来让我帮你顶罪吧?不好意思啊,这种便宜我从来不贪的。“我把钱丢回李蓓怀里,敛声道。
”什么鬼!“她白了我一眼,看向别处,”程凯妈妈没死,这些钱是程凯让我拿来给你的!“
程凯?他欠了我什么,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钱?我有点莫名其妙。 总是差点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