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是的,他起初是要吓唬我们的,编造病毒的假话,没想到其实真有病毒,他已经沾上了,所以他再没机会来这里享用那些财宝了。”
“私心好可怕呀,他可能死到临头时还没意识到,这样做有多蠢吧。”嵇彩慧发着感慨。
“没办法,私心的人不是他一个,比如你老公跟你,不也是吗?你们所做的,并不比葛健水平低呀,葛健只是隐瞒了他见到古墓的真相,而你们却做得更绝,要把大哥的公司都独吞了,有木有?”我朝嵇彩慧眨着眼。
嵇彩慧哀求道:“现在别说我们了,还是说古墓吧,咱们不是来找古墓的吗?你要是找到古墓的门,进得去,也会发大财了,咱们也有私心,这里面的宝物全是咱们的,我呀跟老家伙离婚,跟你结婚,我们可以正正式式享福了。”
“老家伙?你说的是你老公濮天虹吗?他才三十多岁吧,怎么到你嘴里就是老家伙了?”
“他跟你比,不是老家伙了吗?你多嫩呀,我喜欢。”
“晕,你这是想老牛吃嫩草呀?”
“谁不想吃嫩草呀?小牛也爱吃嫩草嘛,再说我不是老牛,我也挺嫩呢,你要是尝了,就知道味道有多美了。”
我哈哈一笑,“好吧,这些咱们有空再说,现在还是得说说怎么找到墓门,我已经推测这个石丘其实是一座墓冢,年代无从考证,估计几百年总有吧,搞不好上千年也可能,因为戈壁滩荒凉了多少年哪,曾经这里有城市有乡村是哪一朝呀,需要好好去翻书考证的,我暂时也没用过心,反正这都容易做到,目前就是要找到墓门就行。”
“那咱们继续找吧。”
“初步我们也找过了,墓门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如果机关的按钮那么容易发现,当年的盗墓贼也不需要挖盗洞进去了,挖盗洞是很危险的,不仅辛苦,是个力气活,还是个技术活,更是个恐怖的活,越挖越深,里面的空气越来越少,人是向里挖的,洞就那么点,人就好像塞子一样塞着,脑袋部位的空气万一进来不及时,他就头一晕睡过去,这一睡就可能永远醒不来了,就是缺氧而死,还有就是挖通的一瞬间,如果墓中灌满了瘴气,他也被瘴气给击昏,那就功亏一篑了。所以盗墓贼知道这里有古墓后,他的第一步也会先寻找外面的机关按钮,万一福星高照,上天照应他要发财,就会让他找到那个按钮,只要一摁就行了,发财的光明大道显现面前,里面的宝物尽管拿,但既然挖过盗洞,说明这个按钮他没有找到。”
我们继续围着石丘转来转去的,都希望突然之间就找到按钮了。
但什么迹象也没发现。
嵇彩慧有点泄气,说是不是你的推论有问题盲目乐观了?
我又坐下来,点起一支烟。
“不要急,我们既然到了这里,又不是晃一晃就走的,以前的盗墓人为了摸清一座坟墓的位置,就可能要花很长时间,快则一个月,慢则几个月,你以为是到商店里买件衣服,跑去一试穿,镜子面前照一照,跟老板讲好价钱就买了走了,不用花上几个小时,可能几分钟就搞定了?找墓可是个技术活儿。”
她在我身边坐下来,有点奇怪地说:“我发现你好像对盗墓这一行很熟悉,是不是专门研究过?听说有些人看了几本盗墓的小说就真去盗墓了,结果当然碰一鼻子灰,因为小说是作者胡诌出来骗阅读费,骗打赏的嘛,如果叫我写也可以写得天花乱坠,要多曲折有多曲折,但我根本没有盗过墓。”
“那是两码事,看盗墓小说去盗墓是开玩笑,盗墓的知识不在小说里,而在历史文献里,我上大学那会看过很多有关丧葬习俗的书,这不是我爱好这方面的知识,而是因为我的专业本来是地质考古,因为我高考的分数有点尴尬,上这所名校刚够格,但专业不能自选,要由学校指定,结果把我弄到地质系,但很快我转了机械制造,所以在第一年里我还是读了很多专业方面的书,考古肯定就要跟坟墓有关了,这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哇噻,原来你还是考古方面的专家,差一点就成了考古学家,虽然没当成,但也积累了一肚子这方面的知识,现在用得上了。”
“但考古是正统的,相比起来,盗墓需要一些考古知识,比如需要知道下面的墓大概是什么年代,接触到里面的宝物时,能基本知道有个价格问题,一般盗墓者只进一次墓,不会重返的,能拿多少就拿多少,那么这个时候识不识货就很重要了,拿最值钱的吗?还是拿最合适的?”
嵇彩慧肯定地说:“当然拿最值钱的,如果有值千万级的,当然就不拿百万级的。”
我呵呵笑了,“错,我告诉你,按你的想法,那就是外行得很。”
“为什么,难道还会放掉最值钱的,拿价低一点的?”
“不在于价,还在于几个方面,一是,这个东西明不明显,比如你拿到了兰亭集序的真迹,这个怎么卖?那是旷世之宝,国家知道市场上出现了这个东西,那还了得,会穷一切手段搞清是哪里来的,你就是卖到国外去,也得把它弄回来,到时一查是你小子从古墓里弄出来的,好了,你的小命还保得了吗,盗走国宝,罪不可恕,所以如果一般这样树大招风的东西,是不能拿的,拿出去了也不能出手,但收藏着也是很危险的,倒不如拿几件不那么名响的东西,换个百把万的,又安全又得钱。还有皇帝的玉玺,越王剑等,都不能碰,因为那是有符号价值的,这种东西一旦在市面上出现,消息会不胫而走,你想掖也掖不了,查到你头上,你吃牢饭一辈子了。”
“说得有道理,但现在盗墓的不多了吧?”
“不多,总有,你不是说有人看了几本盗墓小说就跃跃欲试,真去当摸金校尉了吗?无论什么年代,铤而走险的愣子总是不绝的,当然葛健不属于这类,他只是偶然之间发现了开墓机关,但他毕竟产生了盗取里面宝物的念头,这种念头还是要不得。”
“那你如果真找到了机关按钮,开了墓门进去,也不想拿里面的财宝?”
“你想拿呀?”
“是的,现在我都没钱了,要是跟濮天虹离婚,那我更没得钱了,要跟着你,你也没钱,咱们怎么办,喝西北风啊。”
“婚姻问题咱不提,就说钱吧,我确实太需要钱了,我他妈就是被钱整苦了,要是没借马鬼子的高利贷,怎么会出卖我这个小鲜肉呢。”
“马鬼子是谁呀?”
“马彪。”
“原来是他,你借了这个人的钱?”
“你也认得他?”
“认得,一个痞子混混,天虹跟他挺熟的,见了我还贼头贼脑的,口口声声叫我老板娘,可我看得出来他色迷迷的样子,不是个好东西。”
“好东西坏东西不论,反正我就是被借债给害苦了,我要是有一笔钱还清债,也不会沦落到现在不伦不类的地步。”
“你现在不是吕大能的女婿吗?不过我相信吕大能也不会就甩给你几百万,你还是没有钱的对不对?”
我摇摇手:“别提了,我穷,但就算这样,我也不想拿走墓里的宝器。”
“不想拿走任何东西,进墓去又干什么?里面说不定还是有危险的。”
“我想拿走一样东西的,不是不想拿。”
“拿什么?”
“药物!”
嵇彩慧似乎醒过神来,“你说到戈壁里找药,难道这药就在墓里吗?”
“对,一定要墓中。”
“这药又怎么回事呢,是当年下葬的时候死者家人放的吗?他们放病毒是机关的一部分,是要报复盗墓者的,谁要盗墓就要让他缠上病毒,最后不治而死,但为什么还要放入药物呢?”
“你问得好,这就是辨证法,病毒放了,一定要放药,那是为了不让病毒扩散开来后,造成大面积的瘟疫,一般能制造病毒的,是了不起的病毒师,一般历史上被称作巫师,人们总说他们会作法,是恐怖的象征,其实他们不会作什么法,他们只会收集病毒,这些病毒是从大自然中收藏的,然后专门给下葬者使用,但病毒必须在研制出解药的情况下才能放入墓中陪伴死者,不能会被认为是对死者的亵渎,让死者背负杀人恶名,搞不好到时连坟墓也被愤怒的人们给捣毁。”
嵇彩慧歪着头问:“既然墓中有解药,为什么葛健没有拿呢?”
我叹了一口气:“葛健什么文化,你们雇了的人哪个有文化水平?都只是初中多一点吧,他哪里会知道这个典故呢,他是只看到了里面搁满了珠宝,就以为这下发了,他骗我说中了病毒,其实是诓我的,可能到死他也不觉得他真的感染了病毒,死于病毒,他怎么会想到病毒与解药都在墓中呢?”
“但我倒担心了,如果葛健是在墓里中的病毒,万一墓门开了,我们不是也要中病毒了吗?” 上门穷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