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在她手上,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举手投降。我连忙向她讨饶,“别浇别浇,你不要动手了,我自己来吧。”
我从她手里抢过那个水杯,举起来就往头上倒。
一杯水也没多少,头发还没全淋湿,都是前前后后滑了下来,淋到地砖上,那也没什么,反正一会是我拿拖把来拖的。
“这样行了吧,要不要再来一杯?”我把杯子朝琼芳扬着,低声下气地问。
琼芳其实并不在乎浇我几杯水,她是用这杯水作为一种惩罚手段对我使用,让我警醒警醒而已,也是她的出气方式,没想到让我自己来了,反而这个手段显得有点滑稽,作用也大大削弱了,搞得好像我在向她撒娇似的。
她咬牙切齿的,突然一指我叫道:“你给我跪下!”
我一愣,傻傻地问道:“不会是传说中的跪搓衣板吧?”
“就是要让你跪搓衣板!快给我跪!”
跪搓衣板是过去人们的一句戏谑话,现在城里人家哪还有这玩意儿了,只有乡下可能还有,上面布着一道一道的纹络,利用摩擦力来搓洗衣物,那些波纹像一道道牙齿,跪上去那个滋味可以想象到吧。
幸好琼芳家也没有搓衣板,她也没想用什么来替代,我直接跪在地砖上就可以了。
她现在正是气头上,我要是叽叽歪歪跟她噜嗦,会火上浇油,更叫她烦心,可能对我的惩罚就加重,我还是不要讨价还价了,顺着她吧。
好吧我就跪了,我两膝一软就跪下,然后问:“这样行了吧?”
她更火了大吼道:“你丫能不能闭嘴?别好像蛮不在乎的,把我惹火了,会让你比跪搓衣板还难受,要不要试试!”
我只好闭嘴不说了,万一她弄点什么有棱角的硬东西塞在我膝头下,那是我自找的了。
我越说话她会越生气,她要的是我噤若寒蝉,吓得簌簌发抖,她才得到心理上的满足。
她看我耷拉脑袋不说话了,才坐下来,气冲冲地问我:“为什么要跟着袁艳去泡温泉?你究竟对她有什么企图?”
我挺不明白,为什么她看了我跟袁艳泡温泉的视频,就火成这样呢?但她不让我说,我就不说,她一连问了三遍,嚷道:“怎么不说话,耳聋了,没听见我在问吗?”
“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
“我只是不想听你自个噜嗦,可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我就缩着脖子说道:“袁艳是你的闺蜜,她叫我干什么我也不好拒绝吧,不然她到你面前告个状,你又骂我不尊重你的好朋友,不讲规矩,太没礼貌了。”
“我这么说过吗?这么教你的吗?”她拿指头敲敲茶几,感到痛了连忙缩回去,用另一只手摩莎着。
看她皱眉的痛苦相,我也心疼啊,你不用那么冲动嘛,咱们就不能好好讨论吗?
我试探地问:“那你的意思,以后我可以对她硬一点,不用总是听她的?好,那我完全可以对她们来点硬的。”
“她们?还有谁?”
“当然是珠珠呀。”
“珠珠又怎么啦,是不是也撩你了?”她又关注珠珠了。
我还是不把珠珠出钱叫我拍替身戏的事说出来,连忙收回话头:“珠珠上次有过,就是在宾馆的那次,你也已经知道了。”
“现在没有?”
“暂时还没有。”
“那好,就说说袁艳叫你去泡温泉的事,她一撩你,你就屁颠屁颠跟去了,像只野猫一样,想吃腥了吧?”
“大热天的,我是觉得能洗一洗也是好事,反正是她请我的客。”
“你以为她钱多,你能花到她的钱是幸运,对不对?我老实告诉你,这个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吃白食,那是异想天开,像你这种人,别指望老天优待你,掉下钱让你享福,凡事都是相对的,你得了什么便宜,必定会付出什么代价,这个道理你还不懂,让我说你什么好!”
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好像我无可救药了。
我问她:“你是说,袁艳叫我泡温泉,也是不怀好意,在算计我?”
“我这样说了吗?别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提醒你,要经常性地照照镜子,充分认识到你是什么样的人,不要被人家几句花言巧语,就冲昏了头,以为好果子从天而降了。人家要玩你,你却当成个福,不是更被人瞧不起吗?你被人瞧不起,不是连累我吗?”
我不解了:“我被人瞧不起怎么连累到你?跟你没关系吧?”
一下子她又大怒了,厉声吼道:“什么叫没关系?你以为你只是个假老公,就对我没影响了?人家欺骗你,玩弄你,是对你的蔑视,也是对我的蔑视,我叫你用心点,你却不自觉,气死我了……”
她抓起沙发里的玩具狗狗就跑过来劈头盖脸抽我。
就在这时传来咯吱一声,客厅的防盗门开了,把我们都吓一跳,一齐转头去看,原来是丈母娘进来了。
丈母娘一看屋里这副场面,顿时愣住了,吃惊地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
我一时木呆呆的,不知作什么反应,没有琼芳的指令,我哪敢马上站起来,还是这么跪着呢。
琼芳连忙给我使个眼色,又急又恼地动动嘴皮却没出声,是催我还不起来。
我只好站起来,脚下不当心滑了一下,又摔了个屁股墩。
琼芳气得用脚踢了我一下,嘴里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真是个不识相的东西!”
“不识相?谁不识相了?”岳母听到琼芳的低骂,换好鞋走过来,看看我又看看琼芳,脸上充满担心。
“妈,没什么,我是在跟他打闹玩呢,你别以为有多么严重,没事的。”琼芳向妈妈露出笑脸,一下子由母老虎变成乖乖女了。然后亲昵地搂住岳母,嘘寒问暖,说妈妈这些天为了公司生意太辛苦了。
岳母用手指点了一下琼芳的鼻尖,嗔怪地说道:“我再忙再辛苦,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吗?我和你爸都五十出头了,又不是愁吃愁喝还要打拼,我们是想给你留份大一点的家业,让你们以后能过得好一点,其实我在公司辛苦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担心家里的你们,是不是过得安安稳稳,会不会在惹事呢?”
琼芳说道:“妈,我们没惹事,这几天都过得很平稳,不信你可以问王宁强。”
岳母上下打量我,指着我膝盖部位的水渍,质问琼芳:“你搞的什么名堂,为什么要叫他跪着?看看他的膝盖都肿了吧,你还往他头上浇水呀,这是什么打闹,玩笑这么开的吗?”
“啊呀妈,我们真的是在玩闹,你不在家,我们就像小孩一样顽皮了,你不要以为我们是在吵,不信你可以问王宁强。”琼芳向我递个眼色。
我点头哈腰说:“是的是的,妈,你放心,没事的。”
岳母叫我去洗一下,她有话要跟琼芳说。
我总算暂时摆脱了琼芳这个女巫婆的折腾,连忙去洗澡了。但我并没有感到欣慰,虽然岳母好像还是把我当女婿的,可我是个假女婿,一旦她得知实情,我最后一层保护膜也会失去的。
等我洗好澡再到客厅时,发现岳母已经上楼去休息,琼芳还在等着我。她轻声警告我,在她妈妈面前说话一定要小心,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要多吐,如果让她妈妈痛苦,她决不答应的。
我连声答应,我也不想让岳母痛苦啊,她是挺可怜的,满心以为女儿招婿进门,一件大事已经完成,接下来喜孜孜等着抱孙子了,可哪里知道是海市蜃楼,美好的肥皂泡而已。
回到卧室休息,我在地铺上躺下,琼芳竟破天荒地也坐到地铺上来,她说有个问题想问问我,不知我是否了解。
我不知她要问什么,还是很警惕,说你想问什么?
“如果让你当演员,要跟女演员演一些比较热烈的戏,你会是什么反应?”
怎么她竟然问这事?
我假装听不懂,“什么样比较热烈的戏?热烈到什么程度?”
她迟疑了一下,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似地说:“这么说吧,就是大家都没穿衣服,然后在床里搂搂抱抱的,你说说,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这个,我说不出来,因为我没试过呀。”
“可你可以想象一下呀。”
我只好说道:“那肯定很激动吧。”
“激动到什么程度?会不会……下面有变化?”
“下面?”我忽然想到了一点,摇了摇头,“这个很难说啊。”
“为什么?男人不是下半身动物吗?跟一个女演员在床里搂着,他还没变化吗?”
“女演员漂亮吗?”我问。
“如果很漂亮,是不是男的就拗不住?”
“还是不一定。”
“为什么?”
“因为只是拍戏呀,又不是两个人真的在搂搂抱抱,旁边应该有其他人吧?”
她似乎呆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对,还有灯光师摄影师导演等人呢,你是不是说,就算那个女演员很漂亮,男的当着这么些人,也不会有真实反应吧?”
“反应肯定有的,要不然不是废物了吗?”
“那他想不想……直接行动?”
“什么行动?”
“就是……真把女演员给干了?”
我听到这里心里扑嗤一下,好像被针扎透了,要出血了。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明显是她接了这样一部戏,所谓的女演员就是她了。
她在担心男演员会假戏真做,真把她上了。
她居然在担心这个结果?
但这个问题,也是我需要考虑的,因为珠珠不是叫我跟她演替身吗?如果最后麦导咬定要叫袁艳和我演,那么演戏过程中,会不会真枪实弹地干?
霎时我有点崩溃,我就算在戏里干了袁艳,那又怎么样,我的老婆却在另一部戏里被别人干了。
“我反对!”一下子我竟喊了出来。 上门穷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