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京中真的是好热闹啊，你快，快过年了，街上都是买年货的人呢。”
自从上了街，念惜和寒依两个就叽叽喳喳个不停，然而夜沫染只是笑笑，她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这上面，看她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发着呆，以至于并没有发觉有一红衣女子正朝她靠近。
下一秒，夜沫染便和那红衣女子撞到一块儿。
“对不起。”所幸，她没把那女子撞到。
夜沫染见状，连忙道歉。
等她抬起头看向那女子之后，才看清了那女子的长相。她一身红衣。耀眼的红，红得邪肆，红得妖娆，如蔷薇一般绽开。夜沫染从未见过这个女子，可从她身上，夜沫染感觉到一股来者不善。
“你走路不长眼睛吗？没看到前面有人吗？”
那红衣女子还未开口说话，她身后的婢女就先开训斥。
夜沫染不语，毕竟，此事是她的错，只能一脸愧疚的低着头。
“喂，你哑巴了啊，没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啊。”
夜沫染皱眉，她怎么感觉此事有点不太对劲，但还是没有开口反驳，而是道歉，“这位小姐，方才我一时失神，未曾看到你，撞到了你，真的很对不起。”
她都已经这么真心诚意了，只希望那个小姐不要和她身后的丫鬟一样咄咄逼人。
“我家小姐岂是你能撞就撞的？一句道歉就想了事。”
那个小丫鬟继续咄咄逼人。
寒依和念惜闻声，连忙走了过来，周围的人听到争吵声，也都朝她们望来。
“姑娘，我们家小姐刚刚已经道歉了，你不用这么咄咄逼人的吧。”
夜沫染倒是不介意她身后的丫鬟说了什么，而是在猜测这红衣女子的身份，她的衣着，不像是北宛朝的人，那么，她是谁，她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再次看向红衣女子，夜沫染心中一惊，只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而且满是算计的眼神，她瞬间明白，今日不是她撞上了红衣女子，而是红衣女子有心撞上了她，如果她没有猜错的，红衣女子来到北宛朝的目的...是她吧。
“是你家小姐先撞了人，你们怎么还能这么有理啊。”果然，下一秒，那个小丫头就开始胡搅蛮缠了，“来啊，你们快来看看，这是哪家的小姐啊，撞了人还这么有理的。”
原本看向她们这里的人就已经够多了，现在，她们已经被围成了一圈。
夜沫染心中瞬间明白，这个红衣女子，是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毁了她的名声啊。这她倒是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这红衣女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姐，今日撞了你是我的不对，这是我第三次道歉了。若是你还不肯接受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反正她已经声名狼藉，再多加一点也没什么，正合了她的意，让南宫云旸听到话，定会尽快和她退婚的。
“小姐...”念惜在一旁提醒，这么下去的话，对她们不利啊。
夜沫染笑着摇了摇头，表示她并不俱，她倒要看看，这个红衣女子到底要干什么。
“夜大小姐，我何时说不接受你的道歉了。”
红衣女子勾起嘴角，不开口则以，一开口惊人啊。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否则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百姓们一听撞人的人是左相府的大小姐，纷纷开始议论。
“都说左相府的大小姐是乡下长大的，今日看来，果真如此啊。”
“是啊，你看，撞了人还那么有理，和夜三小姐啊，简直是没的比啊。”
......
他们的话都落入夜沫染她们耳中，但夜沫染听后，只是莞尔一笑，似乎并不介意他们在说什么。
“这位小姐，你今日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那我是不是也该走了。”
“夜沫染，看来你的确是挺聪明的。”红衣女子冷笑，继续开口，“只不过，怕是今日的事还没完，你还走不了。”
夜沫染不解，难道她想错了，红衣女子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毁坏她的名声？
正当她疑惑之时，围成团的百姓突然自觉开出一条道来。
看到朝她们走来的人，夜沫染瞬间明白了。
“参见五皇子。”
一瞬间，在场的人都跪在地上行礼。而夜沫染和红衣女子，就成了这众人里的特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琉璃公主。”
南宫云旸朝她们走过来，一眼都没有看夜沫染，而是看向那红衣女子。
听到南宫云旸的话，夜沫染瞬间明白她眼前的这红衣女子是谁，她就是南殇朝最受宠爱的一个四公主，玄琉璃，她的生母，乃是南殇的皇后，所以，这位公主在南殇朝还是有很重要的地位的。
见他们两个像是早就相识的样子，夜沫染心中瞬间明了，当日刺杀她的那三波人的幕后指使，她应该都找到了。
“五皇子。”玄琉璃朝南宫云旸淑女的一笑，然后将视线再次落到了夜沫染身上，像是故意的一般。
南宫云阳看向玄琉璃的眼神带些宠溺，然而当他看向夜沫染的时候，瞬间变的厌恶，好像她是一个什么脏东西一般。
“夜沫染，怎么又是你。”
这话，应该由她来说吧，怎么处处都能遇见他。
对于他的话，夜沫染不语。
“夜沫染，见了本王和公主你都不行礼吗？未免也太大胆了吧。”
南宫云旸见她不说话，眉头紧皱。
夜沫染还是不理睬。
“五皇子还是莫要为难沫染小姐，她方才大概是被本宫吓着了。”玄琉璃一开口，夜沫染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哦？刚才发生了何事？”南宫云旸追问。
玄琉璃得意的看了一眼夜沫染，继续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沫染小姐方才撞了一下本宫，出言不逊，现在大概知道了本宫的身份被吓着了吧。”
夜沫染冷笑，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对，她也是女人啊。
“竟有此事？”南宫云旸闻言，全身散发着冷气看着夜沫染。
看来，她今日是难逃一劫了，不过也正好，说不定趁着这次机会，他还能更加看够她，尽快与她退婚呢。
“不错。”夜沫染大方承认。
“夜沫染，你给本王跪下！”南宫云旸浑身散发着冷气，夜沫染知道，这次他应该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这也正认证了她的想法，那日红衣杀手，应该的确是这位琉璃公主派来的，而南宫云旸的正妃之位，也是个这个琉璃公主留着的。
虽然夜沫染向来之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此刻，她不得不跪。
看着夜沫染下跪，南宫云旸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而玄琉璃反倒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南宫云旸、玄琉璃，今日我所受的耻辱一定会讨回来！
“夜沫染，今日你就跪倒公主满意为止，没有本王和公主的允许，你若是敢起来，后果自负！”
南宫云旸的话冰冷的打入夜沫染的心中，两世为人，她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终有一日，她会把这一切都还回来，以及玄琉璃狠下杀手的份！
腊月的天，地上冰凉万分，但却没有夜沫染的心冷。
“沫染小姐，本宫其实不想这么对你的，但既然五皇子这么说了，那你就先跪着吧。”
玄琉璃生来就备受宠爱，在南殇肆意妄为，在北宛朝也是如此。
“本王奉命来接琉璃公主，没想到遇到这种事，夜沫染，你就先在此跪着吧。本王还要送公主去驿馆。”
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夜沫染懒得在听，今日之事，不是她不想辩解，而是懒得辩解，这里的人，没人肯相信她。
他们走之后，天色突变，不知老天在可怜她想要和她一起悲伤，还是故意在捉弄她，竟然下起了大雪。
“小姐，您快起来吧，这都下雪了，这么跪下去，非得感冒不成。”
夜沫染不语，她向来是一个爱面子的人，今天的事，的确伤害到她的自尊了。
天色渐晚，夜沫染还是在原地跪着。
“小姐，您快起来吧，您都跪了三个时辰了。”
雪越下越大，天儿越来越冷，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唯一不变的，就是她跪着的身影。
“小丫头！”
不知过了多久，墨逸的声音传来。
夜沫染感觉自己此刻已经被冻僵了，以为是听到了幻觉。
直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她披在身上的时候，才发觉这不是幻觉。
“你怎么来了。”夜沫染的嘴唇被冻的发白。
墨逸没有理她，就要拉着她起来。
“不用，五皇子还没有开口，我不起来。”
她就是这么一个高傲的人，今日所做的一切，她一定会让南宫云旸后悔。
“你在这儿跪了多久了，快起来！”墨逸闻言，又心疼又生气的。
夜沫染推开他，摇了摇头，今日，就算她死在这里，也一定要跪下去，她不能输给玄琉璃，不能输给南宫云旸！
“墨世子，请您快去找五皇子吧，小姐再这么跪下去，一定会出事的。”念惜和寒依见状，连忙也跪下来。 相思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