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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风云起

再嫁太子妃 阿篱的笑忘歌 11194 2021-04-07 03:44

  还是赵成谨先反应过来,命人把这些东西放到库房去,好生看管。

  他做完了,才想起赵青瑶,便问起她去哪了。

  赵锦乐神色淡淡,太监低眉顺眼地从第三辆车里,扶出神情恍惚的赵锦欢和仍在昏迷的赵青瑶。

  赵成谨一下就急了,也顾不得那许多,立刻就上前抱起赵青瑶:“青瑶!”

  怀里的女孩紧闭着眼睛,没有声响。

  “怎么回事!”

  赵成谨愤怒不已,柳姨娘抓着赵青瑶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快,快去喊父亲!”

  丫鬟婆子们如梦方醒,连忙飞奔着去了,而赵成谨,亲自抱着赵青瑶,进了自己的院。

  赵氏担忧地看着赵锦乐,却见她微微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忐忑不安的心才稍稍放下,她又看向一旁的锦欢,她面色煞白,像是吓傻了般,恍恍惚惚地跟在众人后面,赵锦欢以往一直是骄纵了些,何曾这样过?这趟入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氏心中疑惑不已,却只能暂时按捺住,命锦欢的贴身丫头百合先把赵锦欢送回自己的院子里,又让自己身边伺候的金嬷嬷去请大夫,而她,则随了一行人等,一并去了赵成谨的院子。

  赵成谨的院子叫芳德院,说是他自己的,其实柳姨娘也一直在这里住。下人们见老爷抱着三小姐过来,急急慌慌的,赶紧掌灯的、打水的,一并忙碌起来。

  没一会儿,穿着灰布衣裳的柳仲安抱着药匣子也跑了过来,他并不是多么喜欢赵青瑶,只不过,他知道自己女儿能在侯府里立足,靠的就是一双儿女,他要荣华富贵,青瑶和呈吉就不能有事,是以他的表情,看起来比柳姨娘还要紧张三分,赵锦乐无端的想要发笑。

  躺在床上的赵青瑶,脸色惨白,嘴唇也是凄惨的白色,双目紧闭,楚楚可怜。柳仲安为她诊了脉,手一摸到手腕,就察觉到了不对,大骇道:“青瑶被人挑了手筋!”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柳姨娘更是几欲昏倒!

  她虽说了要放弃青瑶,但是到底是她肚皮里蹦出来的孩子,是她潜心教养过的,怎么可能一夕就变成陌生人!

  赵成谨连忙搀扶住她,“芊芊!”

  “侯爷,侯爷……”柳姨娘攀着赵成谨的胳膊,眼前直发黑:“我的青瑶进宫前还是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青瑶那么喜欢画画,以后可让她怎么活呀!”

  秦洽莺已经怀有身孕,青瑶手若是再残了,在许府,可怎么能安身立命!许氏又是个刻薄现实的人,秦洽莺又是她侄女,怎么能容许青瑶坐稳正室的位置!

  只要想想,柳姨娘就浑身发冷。

  她猛地看向赵锦乐:“是你,是你对不对!整个宫里,就只有你能对青瑶下手!你恨她抢走了你的夫婿,你就要对你的亲妹妹下如此狠手!”

  柳姨娘扑上来就要打她,被一旁的婆子拉住,心疼道:“柳姨娘您莫要生气,一切都有侯爷和老夫人做主呢,您当心您肚子里的孩子!”

  “青瑶都成了残废,我这个当姨娘的却不能为她主持公道,还不若我们娘仨一块儿死了得了!”

  柳姨娘呜呜地哭着,说的话直戳人的心窝子,这时候赵青瑶忽然醒了过来,意识还不是很清醒,看到柳姨娘,就模模糊糊地叫起姨娘来,眼里不住往外掉泪珠子,一看就是受了大委屈的样子。

  赵成谨被刺的难受,立刻走到赵锦乐面前,毫不犹豫地甩了一巴掌:“孽子,你对你妹妹做了什么!”

  赵锦乐是真佩服赵成谨的智商,她捂着脸,似笑非笑道:“赵侯爷,我乃刚封的郡主,论品级恐怕还在您之上,您这样是要罔视皇恩吗?”

  就是当今容丞相好吧,见到有封号的郡主亲王们,也得掂量掂量,赵成谨却毫不犹豫地,对她下手,无非就是仗着是她老子,她不敢怎么样。

  可是,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赵锦乐了啊。

  她笑容冰冷,说出的话却像是淬了毒药,赵成谨本就不是度量大的,这会儿听闻这话,直接气得又要打她,“赵锦乐你忘了自己姓什么是吧,我是你爹!便是你现在是皇后娘娘,我也照打不误!”

  赵氏一把拦在赵锦乐身前,冰冷道:“打我女儿,赵成谨你真是好大的本事,有本事先打我!”

  “你!”

  赵锦乐却是懒洋洋地对着一旁的宝华道:“方才侯爷的话记下来没有?明个儿一早,直接去奸臣那,把侯爷的这话说一说,且看看,陛下是否也认同父亲这话。”

  当今圣上虽然宣传孝道,但更讲究君权高于一切,皇室权威空前,这话要是传到正德帝耳中,赵成谨这侯爷的位子,也不用留着了,赵成谨恶狠狠地瞪着赵锦乐,似乎是想要把她撕碎,他紧捏着拳头,努力克制自己,就算他听到就倒胃口,但是确实是,赵锦乐品级要比他高,她如果真要拿这事做文章,那弹劾他的折子,绝对满天飞。

  赵青瑶哽咽道:“父亲,您莫要与长姐争了,这事,是青瑶咎由自取,怨不得长姐。”

  赵老太君本就因为父女相争而气得头疼,又见青瑶受这么大折磨,还要劝架,怒火更胜:“你们两个,都安静些!成谨,你去外面,随岳家拿些药去,锦乐,你过来。”

  赵老太君会心疼赵青瑶,赵锦乐一点都不意外,当下噙着笑,慢悠悠地上前走了一步。

  “锦乐,你妹妹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祖母与其质问我,不如问问青瑶?也许她的话,您更愿意相信。”

  她如何不愿意问青瑶,但是她不肯说啊,问急了,就大哭着说是自己对不起赵锦乐,活该这样。赵老太君实在懊恼。

  “只怕我说了,祖母也未必会信,所以,”赵锦乐看着赵青瑶苍白的脸,浅笑道:“我特意留下了宫里的一个太监,让他跟您说,或许,更有说服力?”

  她眨眨眼,那小太监立刻很有眼力见的上前,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包括赵青瑶是怎么招供她用如此下作的手段陷害亲姐的。

  赵老太君气得心疾都快要发作了,她颤颤巍巍地指着赵青瑶:“这,这可是真的?”

  赵青瑶不顾身体疼痛,硬是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哀哀地恳求祖母原谅,说是自己一时猪油蒙了心,才鬼迷心窍地答应了赵锦欢做下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

  赵青瑶平素一直是柔弱的,温温婉婉,赵老太君也喜欢这丫头的这副样子,可是她没想到,赵青瑶会在宫里犯下这等弥天大错。

  她捂着胸口,“青瑶,你是要害死赵家啊!”

  就算再怎么不喜欢赵锦乐,焉能不明白赵锦乐今日已是侯府复兴的希望,她出了什么事,于侯府的名声,又能好到那里去!

  “青瑶已经知错了,求祖母责罚!”

  柳姨娘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自己细心教养的女儿,竟会办下如此蠢事来,然而,比起痛恨她的愚蠢,显然,抱住女儿的小命,是更重要的事情,于是她赶在赵老夫人开口前,一巴掌扇在赵青瑶脸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种恶毒愚钝的女儿,还不快给你长姐道歉!”

  赵青瑶知晓,自己的真正结局,还捏在赵老太君手里,柳姨娘这是在提点她,当下就膝行到赵锦乐面前,不停地磕头:“长姐,青瑶已经知错了,求长姐饶青瑶一命!”

  她不停地磕着,青白的额头全是血水,赵老太君原本的怒气,这会儿也都消散了,又开始担心她的身体,她都这样,赵成谨更不必多说,眼见着赵锦乐无动于衷,立刻怒道:“你妹妹都如此向你道歉,你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赵锦乐都快被她爹的强大逻辑给逗笑了,焉知今日如果是她赵锦乐,做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伤害了他心头的尖尖,赵成谨怕是给她浸猪笼的心都有。

  不过,人的心么,总是长偏的,赵成谨的尤其是,她也并不会意外或者感到伤心,只是含笑望着赵成谨:“父亲,青瑶做的是害我名声之事,倘若当时我没有走开,现在,也许锦乐已经不能好生生地站在这里同您说话了,侯府也会沦为笑柄,就是这样,您还要包庇妹妹?”

  她歪着头,很奇怪的样子。

  赵成谨被她看的心虚,但是想到青瑶,他又立刻挺直脊梁,冷漠道:“你妹妹做错了,但她已经被挑断手筋,为这事付出了她承受不起的代价,你还欲如何!”

  “呵,锦欢还为此搭上了自己的名声呢,这会儿也不见她哭哭啼啼来求父亲,锦乐素知父亲偏心,却没想到,父亲竟会偏心到如此地步。”

  她摇着头,澄净的双眸里是嘲弄和讥讽。

  赵成谨这才想起,赵锦欢也受了同样的罪,但他一句也没有问起过,只是忙着为青瑶主持公道,不禁一时语塞。

  柳姨娘眼见事态不好,立刻跪在地上,要与赵青瑶一同向赵锦乐赔罪,她现在肚子里还揣着一个,谁敢让她跪在地上受凉,立刻一个个地去拦,柳姨娘只是哀哀地哭着,不住地说她没有看好青瑶,害了赵锦乐,赵青瑶则抱着她大哭,说是自己不好,赵成谨满心的怒火,无从发泄,一拳狠狠地锤在墙上。

  事到如今,他能怪什么呢?青瑶会嫉恨赵锦乐,这是他没想过的,他以为他给了青瑶所有的父爱,青瑶就会满足,却没想到青瑶只想要一个嫡女的名分,堂堂正正地与其他世家的嫡女做小姐妹,而不是总被人看不起。而他,是他负了芊芊,负了青瑶,害她变成了庶女!

  赵老太君脑子里嗡嗡直响,这会儿抹上了薄荷脑才好受些,她揉着头,摔了杯子:“都给我闭嘴!”

  众人惴惴地看着她,唯独赵锦乐,唇畔还含着悠然的笑意。

  赵老太君睁开眼,看向赵锦乐:“锦乐,你妹妹已经知错,事到如今,你看如何处置可好?”

  她的意思,赵锦乐如何不知,不过是想让她放赵青瑶一条生路。

  赵锦乐摸着佛珠子,笑得讥讽,赵青瑶要她命的时候,怎么不提让她放过她赵锦乐?

  只是这话,现在说,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淡淡道:“锦乐自己是没什么所谓,但是陛下当时震怒,说是看在侯府与林家面子上,先在宫里按律法处置一番,剩下的,则交由侯府处置,若是侯府不能做出一个满意的交代,锦乐只怕……”

  她犹豫下,又笑道:“不过陛下不追究,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老太君心里大骇,她可以狠下心不管赵锦乐满不满意,但是,侯府绝对不能招了正德帝厌烦。

  既然正德帝说了,剩下的交由侯府处置,那么侯府就得给出一个交代,不然,当时陛下直接说已经处置,不是更妥当?

  她看着惴惴不安的青瑶,有些遗憾,她是注定保不了这个孩子了。

  “陛下仁慈,然而我侯府却不能不给你长姐,纯禧郡主一个交代,既然你们犯了错事,就得受惩罚。”

  赵老太君一瞬间做了决断,她望着外面雾沉沉的天空,淡淡道:“将二小姐和三小姐拖下去,每人五十大棍,小惩大诫!”

  下人们都惊了一惊,赵成谨更是要去拦,五十大棍,哪里是两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受的了的,一不小心,丧了命也未可知。

  赵老太君挥手,打断赵成谨求情的话,眼睛盯着小厮们,“怎么,我的话不好使了是吗!”

  小厮们连忙把赵青瑶拉下去,另一边则把赵锦欢也给拖了出来,两个小姐被放在老虎凳上,家丁们咬着牙打了下去。

  那板子,是惩戒下人用的,正儿八经的实木,饶是小厮们已经尽量下手轻了许多,也不是从没受过苦的娇滴滴的小姐们能受的了的,一时,整个侯府尽是哀嚎声和求饶声。

  赵明珠瑟缩在孙姨娘身后,反被孙姨娘握住了手,她现在的掌心也是冰凉的,却不肯眨眼睛,呵,这血腥的场面,可比不上当年她被柳姨娘搞得小产时凄惨呢。

  柳芊芊,你痛吧,越痛,我猜能越开心呀!

  而一边,赵氏也悄然别过了头,她眼尾红红的,几次叫赵锦乐的名字,最后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她没脸。

  小女儿下了如此狠手要害死锦乐,她怎么能再去求锦乐放过锦欢?

  五十大棍,直接打了半个时辰,才行刑完毕,期间,赵青瑶昏过去好几次,每次都是被冷水泼过去,继续打,相比起来,赵锦欢可比她坚强的多,咬着牙,一声不吭地挨到最后。柳姨娘早在赵青瑶被打到一半时就昏了过去,让人送回自己的院子,等行刑完,院子里就只剩下这么几个人。

  老虎凳上,两个女孩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她们后背的衣裳,都被血染湿,与屁股上的肉粘连在一起,动一动,就是钻心的疼。柳仲安连忙跑过去,先给赵青瑶吃了一枚续命的药,才给她诊了脉,擦着眼睛道:“臀骨断裂,怕是要将养几个月,好在无性命之忧。”

  红着眼的赵侯爷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抱着赵青瑶进了屋,又连声请求柳仲安一定要治好青瑶,只要能治好,什么名贵药材都不在话下,紧着用便是,柳仲安自是应下不提。

  自始至终,赵成谨没有看赵锦乐和同样半生不死的赵锦欢一眼。

  赵老太君许是因为这事,有些怨赵锦乐,推脱自己累,冷着脸先回自己屋了。

  直到人都走净了,赵氏才扑到赵锦欢旁边,大哭了起来。

  宝华有些为小姐不值,赵锦乐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到底也是赵氏的女儿,若说让她完全不管锦欢,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赵锦乐差人把赵锦欢抬回赵氏的院里,好在方才请来的郎中还没有走,能先为她医治。

  想了想,又拿出自己的玉佩,给宝华,让她连夜去宫里请个御医。

  这个夜晚,侯府里每个人都没能睡好。

  赵锦乐没心没肺的,精神倒是还不错,第二天一早,先去了赵氏院里,见宫里的太医还在,且还是个女太医,就在一起攀谈了几句。

  赵锦欢的伤势虽重,养一段时间还是会恢复的,只不过手筋断了是再连不上了。赵锦乐没什么意外,太医走时,更是亲自起身相送。

  回来时,想起什么,对宝鹊道:“我记得母亲当年陪嫁过过一支百年老参,是正经的好东西,现下正好给三小姐用,你拿了我牌子去取吧。”

  宝华应了,小跑着去的,没一会儿哭着回来了。

  “这是怎的了?”

  “小姐,那管家欺人太甚,说是只看柳姨娘的手牌,您的令牌不管用。”

  管家吴成是柳姨娘的人,会刁难宝鹊,也是正常。

  赵锦乐冷笑一声,事到如今,还把她拿着当好拿捏的软柿子呐!

  她放下书,“走吧,一同过去,看看这位吴大管家,哪来的这么大威风!”

  到了库房,那吴成倒是自己先跑了出来,见到她纳头就拜,直言自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先前柳姨娘定下的规矩,拿超过十两银钱以上的东西,都必须有她亲批的条子,以防有人偷偷挪用公中账务。

  吴成低眉顺眼的,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这是规矩,便是老太太院里的,也得按规矩来。”

  所以你哪怕是嫡女,也不能越了老太太去。

  赵锦乐之前有自己的嫁妆,并不缺钱花,是以还不清楚,这柳姨娘对公中账务把持的这么严。

  她翘起唇角:“你说的自是没什么不对,柳姨娘如此做也是无可厚非。”

  不待吴成得意,她话风一转:“只不过,我要取的是我娘亲的嫁妆,她当年的嫁妆亦锁在库房里,与公中账务并不牵扯,劳烦您取了钥匙,给个方便,您若是不放心,亲自跟着也可。”

  “这……”吴成有些犹豫。

  宝华板着脸斥道:“怎的,我家小姐取夫人的嫁妆也不成了?还得按你们的规矩来?你这么一再阻拦,该不会你从中——”

  吴成一惊,哪敢背上挪用侯夫人嫁妆的罪名,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赔的啊,当下给自己的婆子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通知柳姨娘,自己则取了钥匙,带着赵锦乐等人,进了库房。

  这里面的东西也好分辨,侯府的公用东西,都摆在西边,东边则是各主子自用的东西,赵锦乐被赏赐下来的珠宝,亦在里面。

  赵氏的嫁妆,就放在东边最角落里。

  “大小姐,您要取什么,小的帮您找就是。”

  “是我母亲的陪嫁的一支山参,放在玉盒里,应当好找。”

  吴成却是悚然一惊,冷汗都流了下来。

  库房里昏沉,吴成弓着腰,假装认真在找,没一会儿,偷偷抬起头,“大小姐,夫人的嫁妆太多,一时找不到,不若您先回去,一会儿小的找见了,给您送过去。”

  “不打紧,我左右无事,还是等着吧,我那妹妹,还等着这支山参回去吊命呐。”

  她想起什么,又对宝华吩咐道:“一会儿熬了的山参汤,记得给二妹也送去些。”

  吴成脑门子上全是冷汗,嘴里直发苦,那只山参,早在去年老夫人寿宴时,就被柳姨娘拿去送了老夫人,现在,他哪里去变出第二支来?

  他紧着找不到,赵锦乐有些不耐烦了,“没用的东西,怎的连枝山参都找不见?宝华宝鹊,你俩去帮他一同找!”

  两个丫头应着,上前跟着翻找起来,一百多个箱子,从头翻到尾,竟是没找到那只玉盒。

  吴成惨白着脸:“大小姐,您莫不是记错了,夫人没有这个陪嫁?”

  赵锦乐气笑了:“我娘的陪嫁单子还在呢,用我拿出来给你对一对吗?”

  吴成正心虚,哪里敢!

  赵锦乐却冷了神色,若有所思道:“单子上有,库房里没有。”她沉下脸:“是不是你这个刁奴偷偷拿走了!”

  “小的,小的不敢!”

  “那你说,那只山参去哪了!”

  他哪里敢把柳姨娘招供出来,只是不停地摆着手,而后,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赵锦乐嗤笑一声,柳姨娘身边尽是这些没用的东西!

  “宝华,你差人来抬着他,咱们去柳姨娘院里,当面对质,倒是看看,好好的山参,倒是跑哪去了!”

  以为晕了就能逃避过责罚?

  做梦!

  芳德院里,柳姨娘正守着青瑶,脸色惨淡地吓人,赵成谨怕她也有个闪失,直接告了病今儿个没去上朝,赵青瑶从昨日起就处于半昏迷状态,一会儿挣了眼也是哽咽着说自己对不起赵锦乐,梦中也不断呓语。

  半夜里又发起高烧,迟迟不退,柳仲安叹口气,说青瑶这次要是养不好,以后怕是要落下病根儿,女人落下病根意味着什么,其他人焉能不懂,以后怕是想生孩子,都是极难的事情了,老太君到底还是心疼她,把自己用的一些山参等补品都差人送了过来,柳姨娘差点就给荣秀跪了下去。

  老太太院里,赵老太君听闻,也只是兀自叹息,柳姨娘以前骨子里多么骄傲的人啊,给磋磨成这样,也是世事难料。

  “老奴看,大小姐那边……”荣秀欲言又止。

  赵老太君摆摆手:“她心里有怨,也是应当的,现在且先随着她。你再拿些东西,给锦欢也送去些,总不好让赵氏说我厚此薄彼。”

  荣秀点头,又在老夫人库房里拿了些药材,亲自给赵锦欢也送了去,只是拿些药材,看起来虽多,却是都不如送去芳德院里的名贵。

  赵氏恍然未觉的样子,同样谢了荣秀,举止端庄得体,荣秀不知怎的又想叹气了。

  芳德院。

  赵锦乐呼啦啦带了一大批人来,外间吵闹不休,连嬷嬷跑进来,在柳姨娘耳边低语一番,柳姨娘脸色一变,差点摔倒。

  宝华搬了把椅子,赵锦乐坐在院里,捧着茶,身后是一百二十四个箱子,吴成哭丧着脸,被押在后面,柳姨娘的脸,有一瞬间的慌张。

  “怎、怎么了这是?”

  “发生了什么柳姨娘不知?”

  赵成谨从屋里走出来,见状立刻不喜道:“你妹妹还在屋里染着大病,你在外面吵闹不休,像什么样子!”

  赵锦乐聘婷地站起身,懒懒道:“我本也不欲来打扰妹妹休息,只是,今儿个去库房取母亲嫁妆里的老参时,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了,现在特来有此一问,想知道,到底谁动了母亲的嫁妆?”

  “不过一支山参而已,这侯府里谁还缺那么点银子!你该不会以为你姨娘为了那点不值钱的东西,就动你母亲嫁妆吧,荒唐!”

  赵锦乐神色天真:“可是,父亲,那不是一般的山参啊,那是外祖和匈奴打仗时,从单于那里赢来的战利品,足有手腕粗细,正经的百年老参,”她浅浅地笑:“怕是父亲您这一身的行头,也比不得那一根参须的价值呢!”

  赵成谨早些年受过大苦头,总是被人看不起,是以侯府慢慢兴盛后,他越发爱拾掇自己,旁的还好说,出门穿的衣服料子,必然要是京城里最好的,生怕哪里用的差了,被人取笑寒酸。

  他今儿个穿的就是文青色的蜀锦,素来有寸金寸锦的名头,珍惜的很,然而在赵锦乐嘴里,却一文不值。他愣了下,忍不住想那山参得多么名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应当先为芊芊主持公道。

  “纵然那山参昂贵,你姨娘也是清白人家出身的,怎么会偷你一支山参!”

  赵锦乐抿着嘴笑:“我也不愿意相信呐,所以,我特意把管库房的吴成也绑了过来,当着姨娘的面,审问清楚,母亲的东西,到底去哪了。”

  她盈盈地望着柳姨娘:“姨娘,锦乐也是为了证明您的清白,毕竟,府里这些年是您在管中馈,要真少了什么东西,于您名声也不好听,您说是吧?”

  柳姨娘的嘴唇颤抖着,掌心冰冷,她有心阻止,可赵成谨在一旁愤怒异常,信她不会动赵氏的嫁妆,甚至要差点说出对着单子整个地盘点一遍的话。

  她能如何?她能如何!

  她一双星眸,忽然看向吴成,里面黑沉沉的,是警告,亦是威胁。

  “虽是我掌管中馈,但是库房,是吴成来打理,我亦是不知。吴成,到底怎么回事?你还不从实招来!”

  柳姨娘一声厉喝,吴成一下子跪在地上,他以头磕地,涕泗横流:“是,是小的鬼迷心窍,偷取了夫人的嫁妆,请姨娘饶命,请老爷和大小姐饶命!”

  他的儿子得了癫痫,还需要用银钱吊着,他若不认下这个罪,以柳姨娘的手段,他儿子焉能有命在?

  现在,他只能替柳姨娘认下罪,至少,至少哪怕他没了命,柳姨娘定会拿钱财补偿,他儿子还能好好的。

  吴成哭的凄惨,头上的血都磕了出来,赵成谨皱着眉:“好端端的,你偷夫人的山参做什么!”

  柳姨娘低声道:“他还有个儿子,需要银钱治病,想来是铤而走险了,也是个可怜人,这事说起来是芊芊失察,求侯爷责罚。”

  赵侯爷搀扶起柳芊芊,对着赵锦乐道:“事情已然水落石出,这个下人可以交由你处罚,你走吧,莫在这里闹了!”

  赵锦乐眉梢带着煞意,她轻笑一声,一脚踹在吴成身上:“那山参现在何处?”

  “已、已被老奴的儿子,给吃了!”

  赵锦乐轻笑一声,正准备让宝华强行去屋里搜,谁知柳仲安捧着一堆东西出来了,他不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正准备拿老夫人赏下来的东西去给赵锦欢煎药。

  “慢着!”

  柳姨娘蓦地回头,心肝俱裂!

  暗红色的木质托盘上,一只白玉盒子被一种药材压在最底下。柳姨娘本寄希望于赵锦乐没看到,却哪想到她眼尖到如此地步,三两步地就走上前来,玉手拨开药材,直接取过了盒子。 再嫁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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