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同赵老太君请安的时候，就把想给赵成谨身边添几个人的想法说了说。赵氏有了主动找人为赵成谨开枝散叶的心思，赵老太君怎么会反对？心里对赵氏越发满意起来，以前柳姨娘在位的时候，那可是死死拦住，不肯为赵成谨纳妾的。

　　以前赵老太君念在她为赵家付出太多，又有呈吉在的情况下，也就忍让了，现在，赵老太君的心思，少不得就活跃起来，侯府里，只有呈吉一个，确实是太单薄了。何况，柳姨娘那样的出身，呈吉也是上不得台面。

　　赵老太君想着，却是犹豫道：“绣娘，你可有人选？”

　　赵氏含笑道：“荣秀嬷嬷的女儿，不是在侯爷身边伺候吗，我看她模样周正，又是老夫人身边的自己人，抬为良妾，也是一件好事。”

　　一般丫鬟指给主子，是要先从通房做起，能生下孩子，才会被抬为妾，尊称姨娘，如孙姨娘，就是这样熬过来的，赵氏这样说，确实给了荣秀嬷嬷很大的面子。

　　站在老夫人身后的荣秀嬷嬷，一下就捏紧了帕子，她这个年岁，没什么好求的，只希望唯一的女儿，能过的好些，可是家生子，名字再好听，也是奴才，顶天的许给哪个管家的儿子，也就是很好的福分了，却没想到，能有做主子的一日，脸色瞬间就不能平静了。

　　荣秀嬷嬷的女儿，那可真是自己人，老夫人很是高兴，又想起什么，迟疑道：“我弟媳家有一孙女，生的也是极好看……”

　　这话，就真有点不要脸了。

　　赵氏笑容越发真诚，“真的？那可是再好不过了，聂家这样的出身，小姐自是千万种好，若是聂小姐愿意，不如就指为侧房吧。”

　　老夫人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她出身不高，但是嫁得好，这些年，娘家都指望着她来兴盛，但赵老太君很清楚，自己活不几年了，等她百年之后，聂家又没成器的东西，焉能存在？

　　这下可好了，绫儿进了赵家，有自己偏帮，不愁站不稳脚跟，到时再生个一儿半女的，聂家也有个指望。

　　赵老太君只恨自己之前没想到这样的好法子，对“阻拦”自己的柳姨娘，越发不满起来。

　　晴雪园。

　　柳姨娘的脸阴沉沉的，如同疯魔。

　　“怎么能，她怎么能！”

　　外面是欢天喜地的鞭炮声，而她这里，却是凄惨一片。

　　荣秀姑姑的女儿雪娘今儿个被一台轿子，迎进了赵成谨的院子，这事虽不盛大，却如同一根刺，扎在了柳姨娘心间。

　　她不敢信，赵成谨这么快就忘了对她的承诺，在她临难之际，另娶他人，也不敢信，她替老夫人背下那么多黑锅，她就这么弃她于不顾！

　　她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孩子呐，他们就真的不怕她有事？！

　　是以，晚上赵成谨过来的时候，她的笑容都是冰冷的，忍不住刺了他两句，赵成谨有些恼怒，摸着鼻子走了。

　　柳姨娘不知道，赵成谨之所以会答应纳妾娶妻，除开男人的花花肠子外，是老夫人许诺，若是新进门的姨娘们，不论哪个，怀了身孕，就放柳姨娘出来。

　　说到底，他待柳姨娘，是有情意的，可是柳姨娘却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就把他赶了出去。

　　柳姨娘望着月光下他越行越远的背影，忍不住冷笑连连，她的痴心，到底还是错付了。赵成谨，是你先对不起我的，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还有赵老太君和赵氏，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招过连嬷嬷，在她耳旁吩咐一番，见她连连应下，才摸着肚子，闭上了眼睛。

　　赵青瑶还从未见过柳姨娘如此可怖的模样，忍不住小声喊她的名字。

　　柳姨娘闭着眼，冷笑道：“等等，再等等，咱们不好过，他们也休想过好！”

　　赵老夫人啊，她把她当亲娘对待，面对赵锦乐那样的羞辱，她都忍了下来，认了挪用赵氏嫁妆的事情，可又有谁知道，她挪用的至少有一半，是给了赵老太君，让她去填补她娘家聂家的大窟窿！

　　她送的东西都打着林家的烙印，赵老太君纵使再耳昏眼花，也不可能认不出来，她只是默许了，却在事情爆发的第一时间，把柳姨娘推出去，保护好自己的清白名声。

　　柳姨娘摸着自己的脸，那一巴掌，可真疼呀，老夫人，不知道，对我的这份回礼，你是否会喜欢。

　　她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慢慢睡去。

　　一旁的赵青瑶，却是无端打了个冷颤。

　　+++

　　盐城之事并不乐观。

　　赵锦乐这几日往将军府跑的勤，才从金叔叔嘴里套出几句，说是齐王和七皇子一入了盐城的地界就没了消息，现在正德帝也正震怒着呢，当然，他的怒是为了小儿子生死未知，和周折殷没什么关系。

　　赵锦乐心里惶恐不安。青眉山上的土匪，早在她还在盐城时，就被剿了个干净，现下那边的土匪，都是周折殷手底下的人冒充的，所以这趟剿匪之行，本就是做个样子，十拿九稳之事，但赵锦乐心中总不安定。

　　她知道，以周折殷的性子，定不会满足于此，他要么不争，一争，绝对是要一鸣惊人的。

　　他对旁人狠，然而为了那个位子，他可以对自己更狠。

　　金副将见她总打听剿匪一事，还以为小女儿家的，就喜欢那些英雄事迹，当下又把自己在军中如何建功立业的事情吹嘘了一遍，很是得意，觉得小小姐肯定更喜欢自己几分了，他的同僚一边暗地里骂他不要脸，一边也是如此作态，搞得赵锦乐哭笑不得。

　　真正有用的信息不多，没用的倒是听了好几耳朵。

　　直到三月下半旬，才陆续有消息传回来，说是他们在盐城受了埋伏，周折殷为了救七皇子生死不知。

　　青眉山上土匪强悍，周折殷生死关头，使用奇招，才将山贼全部拿下，自己却是伤口崩裂，再次昏迷。

　　最后一条消息传回来时，是三月底。

　　周折殷带着不足一万人马，借着剿匪的名头，绕进晋国地界，把一直虎视眈眈盯着大魏的晋国三万兵马，打了个人仰马翻。

　　晋国和大周的边界时有摩擦，大周内忧外患，抽不出心思来管晋国的事，谁知前年起，就陆续有晋国进队驻扎在青眉山下，占了原本属于大周的一块地。因为当时正和匈奴开战，朝廷实在没有多余的银钱再和晋国做战，正德帝只好捏着鼻子忍了，好在那块地方地广人稀，天寒地冻没什么人，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才不那么心疼。但到底是被人占了地，正德帝心里憋屈窝火也是正常。

　　没想到周折殷这次，不仅剿了匪，还反而强占了晋国的地，逼得晋国不得不派使臣上大周来抗议，他们不能打，因为，周折殷占了地之后，挟持了晋国偷跑到边界来玩的小公主轻烟。

　　直到晋国的使臣到了帝都，正德帝才惊闻此事，龙颜大悦，只觉前几年的闷气，到现在才消散。

　　他装模作样地推拒了好久，才在晋国进贡的大箱珠宝下，软了声音，同意撤兵，但是晋国也必须保证，不能再进入青眉山以内大周的国界，晋国使臣没有办法，谁让陛下宠爱的小公主拿捏在人家手中呢？只好认了。

　　双方签订协议，正德帝才派人传话给周折殷，让他撤兵。

　　史书上对于这件事，是用帝心大悦四个字来描述的，足以见，正德帝当时是多么高兴。

　　不仅是撤兵的事，而是大周，真的直起了腰。那些屈辱，即将过去。

　　三月末，周折殷带着一万精兵，起兵回京。

　　他回来时，沿路百姓围观欢呼，周折殷骑在一匹黑马上，神色沉稳，长身而立，引得姑娘们纷纷把帕子香囊往他身上抛。

　　赵锦乐站在围观的人群中，悄悄落了泪。她的折殷哥哥，不管哪一世，都是顶好的男儿。

　　她雀跃着，学着那些姑娘，把自己随身佩戴的桃花香囊，坏心眼地朝着他撇过去。她以前习过武，虽然手腕不好了，准头还在，那香囊越过众人的头顶，轻飘飘地落尽周折殷怀里，她本以为他会如同其他香囊一般无视，会扔也不过凑个热闹，谁知马背上，他却出人意料地伸手接住，侧过头，与人群中的她视线对上，忽然，莞尔一笑。

　　那一笑，如同千树万树梨花开，笑容皎洁，清风昭昭。

　　姑娘小姐们的尖叫声，嚷得士兵们的耳朵都快聋了，暗自咋舌齐王也太受欢迎了。

　　七皇子先前受了惊，此刻还恹恹的，见着长兄如此受欢迎，忍不住翻个白眼。

　　他长大后，定比他还要受欢迎的，只是眼下，他还是个不大点的小豆丁，姑娘们都不带低头看他一眼的。

　　人群中，赵锦乐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忍不住呻吟出声。折殷哥哥，你也太犯规了吧！

　　正德帝赐下不少赏赐，当然，都是给七皇子的，对齐王，只是口头嘉奖一番。俨然，这些功劳都是七皇子立下的，一时，七皇子的风头无二。

　　不少人替周折殷不值，谁知周折殷只是淡淡地笑，说了一句，都是兄弟，为国尽忠，是应当的。旁人就无话可说了，至于正德帝听到这话后，一夜无眠，又是后事了。

　　然而不管怎么喜庆，七皇子遇袭一事，也是掩盖不过去的。虽然那伙人，很聪明地用了山贼的身份做掩盖，但是遇袭那天用的一支弓箭，还是暴露了蛛丝马迹。

　　尾羽上，刻着一个轻轻的宇字。宇，是周惊蛰的表字。

　　正德帝震怒不已，令人彻查，得出来的结果，却是寒了心。周琏璋得知此事，私下找了正德帝，外人不知他们那晚谈了什么，但是第二日，正德帝脸上的森寒却是盖不住的。

　　那一日朝堂上，正德帝虽没有撤了太子之位，但竟是直言自己管教无方，使太子做出如此泯灭天良之事，罚去守皇陵三月。

　　这是，太子失宠的信号。

　　京城的天，要变了。

　　+++

　　赵氏代赵锦乐代办赏春宴的事也没瞒着她，赵锦乐可无可不无的，她虽不喜欢这种应酬，但是也知，活在世家里，这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侯府现在有崛起的希望，她若硬是拦，反倒会惹老太君不高兴。

　　赵氏考虑的周到，帖子发的不多，都是以前跟侯府小有交情的，那些过于权贵的，只是象征性的发个帖子，也没想着人能来，不过真的到了赏春宴那一天，却发现来的人要比想象中多很多。

　　赵氏唇角含笑，亲自起身招待着，她自己自是忙不过来，所以孙姨娘和新来的朱姨娘就派上了用场，这两个以前没见过这么多的贵主子，开始还有些惊慌，束手束脚的，后来就逐渐得心应手起来。尤其是朱姨娘，今年不过二八年华，青葱一般的模样，颜色娇嫩，以前又是在赵成谨身边伺候的，眼界高一些，适应下来后，就越发落落大方，引得不少人问，这是府里的哪位小姐。

　　而对赵氏，众人也都变了心思。以前听说是个软弱无能的病秧子，又不得林将军喜欢，这次真正见到，却发现传闻果然不能尽信，眼前这赵氏，虽然脸色还是白了些，看出身子不好，语调柔柔弱弱，却有三分傲骨在里面，哪里是传闻中的那般不堪？

　　也是，有林老将军那样的父亲，又生出纯禧郡主那样好的女儿，赵氏怎么可能是个凡物？前来的朝廷命妇们，心里有了计较，和赵氏说起话来也就越发亲热。

　　赏春宴能邀请来的都是女眷，也有不少女眷带着家里至多七八岁的幼子，但都不多。

　　赵锦乐在花园里招待她们，论品级，赵锦乐是要比她们大部分都要高的，这些女眷们犹犹豫豫地去行礼，都被赵锦乐拦了下来，里面不少是赵氏那一辈分的，真要给她见礼，她反倒不自在了。

　　这些人的笑容越发真诚。

　　来的人多了，赵锦乐就有些倦了，自己躲到一旁躲懒，对丫鬟们交代，凡是有问她行踪的，一律说她去小厨房亲自催点心去了。

　　反正花园里还有赵老太君在，也不怕招待不周。

　　赵锦乐还未松口气，就见到人群中仿佛众星捧月的容翘。她生的实在好，瓜子脸，杏眸，人又娇俏可爱，天真无邪的样子，其他家的小姐都喜欢她，连长辈们都怜爱她，同她搭话。

　　赵老太君见容丞相家的小女儿竟也亲自来了，喜不自胜，竟是亲自起了身前去招待。

　　容翘水眸睁大，连连去搀扶老太君，不知说了什么，老太君一下就笑了出来，摸着容翘的手，简直比自己亲孙女还要好。

　　便是赵锦乐也不得不承认，容翘是配得上这些喜爱和荣耀的。

　　她与她不同。

　　容翘单纯可爱，不必谋划，自有万千宠爱送到她手上，她可以永远单纯幸福下去，而不必如赵锦乐一般，苦苦谋划才能求得生存。

　　哪怕知晓，容翘大抵也是喜欢周折殷的，赵锦乐却生不出一点对她的恶意，大概，人人都有保护幸福的本能吧，哪怕那幸福是旁人的，也不忍去破坏。

　　三月桃花灼灼，赵锦乐躺在一颗粗壮的桃花树背后，慢慢睡着了。

　　再睁眼时，杜春华蹲在她面前，与她大眼瞪小眼，不知看了多久。

　　赵锦乐眼睛中还有雾气，她眨眨眼：“春华？”

　　赵春华不高兴道：“满府里找不见你，她们说你去小厨房，我没寻到，没想到你会在这里躲懒！”

　　“走吧走吧，去前面吃点东西，我都快饿死了。”

　　前边，花园里的众多女眷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闲话着家常，景么，也就那些，看半个时辰就厌了，再说桃花儿而已，哪里看不到了，她们热此不疲地参加宴会，多半还是为了与其他世家的女眷交流感情，顺便套套话，没准儿哪一句，就能有用呢？

　　她们面前摆着各色精致的点心，玫瑰酥啊，绿豆糕啊，都是特意请来的京城大厨现做的，却没几个人动筷子。

　　杜春华嫌她们太累，拉着赵锦乐坐在一旁的石桌上，自发地夹着点心吃。她骨架子大，吃的也多，吃完自己面前那盘，还要吃赵锦乐的，模样生动，赵锦乐唇边的笑意，就一直没有消散。

　　旁边桌上的女眷在谈论着轻烟公主来大周的事情，赵锦乐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入耳的也无非是那轻烟公主如何美貌，如何得晋国皇帝宠爱，这次来大周，想是要择一夫婿和亲的。

　　她们压低声音，谈论着会是哪位皇子娶得这位佳妇，按理说，晋国皇后亲生的女儿，与太子正合适，但是现在太子失宠，所以三皇子也有很大可能。

　　但不管这位公主选了哪一位，都意味着，她的夫婿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位的皇位继承人，因为只有她做上未来的皇后，晋国得了好处，才不会再与大周硬生生地开战，这对两国，都是有益无害的好事。

　　尤其是大周，虽然兵马强盛，但是接连几年的仗打下来，国库亏空严重，已经经不起旷日持久的战争。

　　这些事情，现在来说，都还是没影的事，赵锦乐听了一会儿就不听了，同杜春华说起旁的。

　　前面繁华，后院里却是凄凄惨惨，晴雪园里，柳姨娘又摔碎了好几个茶杯，伺候的丫鬟面上惶恐，内心却充满了鄙夷，还耍什么主母架子呐，人家正儿八经的主母在前面招待世家命妇呐，看看，曾经的宠妾，说失宠不也快么，说到底，山鸡永远变不成凤凰！

　　柳姨娘惯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这会儿落魄了，也不是能由丫鬟骑到脖子上去的主，看那丫鬟眼神中的鄙夷，哪里不明白她在想什么，立刻道：“连嬷嬷，把她拖下去。”

　　那婢女没想到她会这么狠，一时哭嚎着求饶，柳姨娘脸上带着快意的笑：“我就算失宠，也是主子，不是你们能欺负到头上的！”

　　疯了！

　　其他丫鬟惴惴不安，柳姨娘这是彻底疯了！

　　这晴雪园，是彻底不能待了。

　　连嬷嬷把那丫鬟处置后，柳姨娘又让她去请柳仲安过来，说是自己肚子不舒服。

　　柳姨娘现在就指着这一胎翻身呢，连嬷嬷哪里不知其中重要，立刻就去找柳仲安。

　　柳姨娘斜躺在软榻上，听着前院里的嬉闹声，唇角翘了起来，一双眼睛，阴沉似鬼。

　　前院里，宴席终于散了，女眷们结伴，三三两两地回家，杜春华挺不舍地同赵锦乐告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赵锦乐这才有了心情，上前去应付赵老太君。

　　旁的女眷都走干净了，剩下的那两个，倒是让赵锦乐颇有思量地笑了。

　　一个，是许成州的母亲许氏，另一个则是赵老太君的侄孙女聂绫儿。

　　聂绫儿要嫁给自己的表叔还挺高兴的，毕竟，她爹现在连个官职都没有，整个聂家都靠赵老太君支撑着，她能嫁给赵成谨，实乃是高嫁。

　　虽然二人差了些岁数，但是赵成谨长得好，虽然严肃了些，但聂绫儿自认一定能抓住他的心。

　　毕竟，正室赵氏可是连个儿子都没有，以后府里是谁的天下，还说不准。

　　聂绫儿欢喜地同赵锦乐打招呼，赵锦乐对这个即将做自己小妈的女人没什么好感，淡淡地应了声，然后看向许氏。

　　许氏今儿个是为了许成州与赵青瑶的婚事来的，按她说，赵青瑶这个害了自己儿子一辈子的狐媚子就不该娶回家，成州身边有洽莺一个伺候的，也就够了。不见赵锦乐已经把许家搅得鸡犬不宁，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连许太史都不太爱回家了，她的妹妹，能是什么好东西！何况先前赵锦乐那么闹，好歹还是个嫡女，现在又封了郡主，而赵青瑶只是个小小的庶女，焉能配得上州儿？

　　但是陛下金口玉言许下的婚事，她不可能违抗，因此一直拖着，直到今日才入侯府商谈起来。

　　她大概已经忘了，当时为了赶走赵锦乐。是她亲口允诺下的，同意赵青瑶入许家。

　　但是现在赵锦乐的身份，已经不是她能呵斥的。因此臊着脸，说话都不好说的。 再嫁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