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君一巴掌扇了过去:“柳芊芊,你想害死侯府!”
哪有那么巧,前脚赵氏刚出门不到半个时辰,后脚赵锦乐就得了消息!
柳芊芊的脸,立刻就肿了起来。
她摸着肿起来的手掌印,嗬嗬地笑,眼神里全是怨毒:“是我,又怎么样?”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
柳芊芊微微笑起来,柔柔弱弱的,是赵老太君和赵成谨都喜欢的温顺模样,这会儿却是说不出来的可怖。
赵老太君无端打了个冷战,她不想承认,见到这样的柳芊芊,她居然产生了惧意。
柳芊芊上前一步:“我就是要赵锦乐死,要她们母女身败名裂,我过的不好,她还想当太子妃,凭什么呢?”
“柳芊芊,你疯了!锦乐当上太子妃,侯府——”
“侯府会飞黄腾达,成谨会平步青云。”她面无表情地替她补完剩下的话。
“你既知道——”
“是,我知道,但是,侯府好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您可千万别说,到时候我也能身价上涨。母亲,我可不是三岁的孩子了,现在你们尚且看不起我,到时候,我就能过好了?!”
只怕,到时候赵成谨身边的女人会更多吧!
她想要的不多,她不求赵成谨飞黄腾达,只要他还一心一意爱着她就行,那再多的委屈,她也能忍着。可是赵成谨呢,趁她出事,一房房的美妾往屋里抬,朱姨娘还有了身孕!
她那么爱他,为他付出那么多,她出身低,成了妾,她认了,可聂绫儿又凭什么?
柳芊芊温柔的脸上,是深深的疯狂,她笑得扭曲而肆意,赵老太君被她逼退两步,不自觉地呢喃道:“你疯了!”
“来人!我要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赶出去!”
她会害死成谨的!
柳芊芊没有拦她,只是诡异地笑着。
“你、你笑什么!”赵老太君勉强硬撑着自己老夫人的架子。
“母亲,我要是您,我可不会喊人。”
“现在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您要做了什么,芊芊可不一定能保证这张嘴不会透露出什么,到时候,侯府的结局——”
她拉长声音,在赵老太君惊惧的神色中,捂着肚子咯咯地笑。
真是难得呀,老太君原来也会害怕。
她擦去眼泪,轻轻吐出一个秘密:“母亲,您不总是吵着头疼吗?告诉您哦,您宝贝的不行的那只炉子,里面是有毒的哦。”
“什么?!”
老夫人惊骇地看她,手里的银炉一下子就坠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
柳芊芊觉得这话问的真有意思,“母亲,芊芊为您背下那么多黑锅的时候,芊芊低入尘埃求您的时候,您可曾念过旧情,拉芊芊一把?您说,我是为了什么?”
“再说,要是您不贪,这炉子,又怎么会进得了您的手?”
赵老太君被说的哑口无言,她恨柳姨娘恶毒,然而自己的命还在柳芊芊手里掌控着,见她要走,立刻去拉。
“芊芊!以前是母亲错了!你原谅母亲一次,把解药给我,以后我保证,你就是我的亲女儿!”
老太君为了命,第一次连脸都不要了。
她没办法,御医来了,都看不出她是什么病,旁人就更不可能了。若是不求柳芊芊,她也许真地会死!
在死亡面前,老太君,低下了高高在上的头颅。
柳芊芊俯视着老太君灰白的脸,这种掌握别人命运的感受,真是好啊,怪不得以前老太君这么喜欢享受她哀求的眼神呢。
她嗤笑一声,抽回衣袖:“放心,母亲只要按芊芊的话来,解药,芊芊一定会给您的。”
到了门口,她想起什么,又含笑补充了一句:“对了,母亲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呀,不然芊芊宁可鱼死网破,也要毁了这枚解药。”
赵老太君重重地坐回藤椅里,双目无神。她的头发花白,她确实也,老了。会怕死。哪怕明知留着柳芊芊对侯府会是祸害,也忍不住心存侥幸,万一,万一她给了解药呢,自己就能解决她,侯府也不会有事……
冷汗淋漓间,赵老太君,最终没说去救赵锦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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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乐追到城西庄子时,已经晚了。
赵家的那片庄子,已经没了赵氏的踪影,只地上凌乱的脚印,和零星的血迹,能证明这里确实发生过什么。
安乐在庄子后面发现了那架马车,里面自然也没人,赵氏和车夫老黄,同时失踪了。
“夫人应当已经离开了。”
赵锦乐嗯了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乐,听我说,你在这里等着,等外祖的人来了,立刻让他们封了前面那条街,搜查也好,强行拷打也好,务必要找到老黄的下落!”
“还有,不要对外透露出母亲失踪的事情,谁要多嘴,直接抓起来!”她眼里是森寒的冷意。
“小姐,让安乐去!前面是烟花地,您不能出现在那种地方!”
赵锦乐眼神冰冷:“我不能等了。”
她看了一下身上的薄纱,迅速和安乐换了衣裳,头发竖起来,脸上戴上人皮面具。刹那间,原本的娇俏小姐,就成了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赵锦乐只庆幸自己长得还算高,不然妥妥儿要穿帮。
“小姐!”
赵锦乐拍拍她的肩:“一定要等外祖来再行动。”
她说完翻身上马,马儿打个响鼻,奔着前面的烟花巷而去。
赵老太君为了她的婚事,一定不敢要赵氏的命,她要的是赵氏身败名裂,好借机把她控制起来。
为什么来城西?赵锦乐方才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直到方才才想明白——
从城西回侯府的路,必然要经过京城最大的烟柳巷,赵老太君的人即使没能抓住赵氏,让她逃了,赵氏也必然要从这里走,堂堂正正的侯夫人,只身一人回赵府,在这种地方,暂且不说安不安全的问题,哪怕侥幸,没遇到喝醉的欢客或者黑心老鸨,只要被人看到,认出,清白的名声也就没了。
赵老太君这一招,不可谓不毒。
她是要狠了心让母亲身败名裂。
赵锦乐来的路上没有看到赵氏身影,那么赵氏,一定就在这巷子里。
这一片一共有十七八家青楼,赵氏,会在哪里?
赵锦乐闭上眼,娘,您一定要等着我。
中午头刚过,太阳还高悬,巷子里人不多,老鸨们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甩着帕子,懒懒地站在门口招客。
远远地瞧见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华衣锦服,虽然脸黑黑的,看起来不太高兴,但是并不妨碍老鸨们来精神。
嘿,就是心情不好才该来这里找点乐子啊!
“公子来庆欢楼玩吧,我们楼里的姑娘可是个顶个的水灵。”
“公子别听她的,我们雾雨坊今儿个新来了雏儿——”
“公子……”
“呵,在我们合欢楼的姑娘面前,你们哪里有相提并论的资格。”
最后面轻飘飘地传来这么一句话,其他老鸨闻言立刻皱起眉,这合欢宫,越发不要脸了。
但是合欢宫确实是这一块儿最大的青楼,背后的金主据闻是兵部尚书魏恪冬,她们惹不起,所以即使合欢宫明晃晃的抢人,她们也不敢多话。
懒散散的黑衣公子哥儿胯下的马儿慢了下来,他挑眉,似乎被挑起兴致,“哦?合欢楼当真那么好?”
“那是自然!公子可曾听过‘天下美人出京都,京都美人出合欢。’足以见我们楼多有名气了。”老鸨掐着帕子,话里洋洋得意。
赵锦乐懒洋洋地从怀里掏出一枚拳头大的夜明珠,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呵,好大的口气。别以为本公子是从南地来的就好诓骗,要是你楼里没有本公子称心的可人儿怎么办?”
那么大的夜明珠,价值连城,眼前这公子哥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一看就是有钱之人,还是那种不在乎钱的有钱人!
合欢楼的老鸨笑得越发真诚,觉得自己出声拦他是再聪明不过的选择。这种人啊,最容易一掷千金,要是能
他真能进自己楼里,绝对能大挣一笔。
她扬起傲气的笑:“我们楼里各色美人都有,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绝不会让公子失望。”
赵锦乐眼里闪过一抹光,大笑道:“好。若是你确实能找到合本公子心意的,这枚夜明珠,本公子就赏你。”
她翻身下马,一旁的小厮很有眼色地牵过马去,老鸨恋恋不舍地把眼睛从夜明珠上移开,“公子,里面请。”
赵锦乐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进了门。
合欢楼确实不愧是京城第一销金窟,雕梁画栋,一点都不比那些富商们家中装修的差。老鸨一直为此自得,她眼尾瞥着赵锦乐,却见他眼神凉凉,带着些好奇却没有惊讶,并不为眼前的奢华所震惊。老鸨见惯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像赵锦乐这种反应的,无不是见惯人间富贵的主。
当然也有佯装淡定的,但是假的,一眼就能被看穿,老鸨自然能看出,赵锦乐是真的,不稀罕这些富贵。
她笑容越发真诚,拍拍手,一排穿着低胸薄纱的美人们就围了上来,围绕着赵锦乐,各种撒娇伺候。
不是老鸨吹,仅是在楼底下伺候的这些最低等的姑娘,也不比旁的楼里的头牌差到哪里去。
赵锦乐被这么多姑娘围着,却兴致缺缺,她由着人给她捏肩,一旁还有姑娘给她剥了葡萄往嘴里喂,赵锦乐吃完两粒,不满的视线落在老鸨身上:“就这些?”
老鸨一下就明白,这位果真不是能糊弄过去的主。看这如鱼得水的样,看来是个中熟手呢。
她扯起嘴唇:“哪能呢?杏花,还不上快去请白荷、红莲姑娘?”
叫杏花的美人儿撅起嘴,不情不愿地放下酒盏,上去喊人。
赵锦乐就着白玉杯,喝了口酒,又懒懒地衔住葡萄,捏了下手不老实地往她腿上摸的美人的脸蛋:“乖,爷对你没兴趣。”
那美人僵了下,柔弱无骨地往赵锦乐身上继续贴:“爷说的是,有红莲姐在,咱们哪能入的了爷的眼?”
赵锦乐哼笑了下,一把把她推开,捏着她的手腕,眼神微冷:“爷说了,对你没兴趣,滚一边去!”
梨花被甩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赵锦乐。这些身份高的欢客们她见多了,大部分是为了楼里的头牌来的,但是也不会拒绝她们投怀送抱,梨花是看着赵锦乐通身富贵,才想谋一谋,却没想她居然这么绝情!
赵锦乐厌恶地抚平胳膊上的褶皱,薄唇一掀,“真脏。
梨花气得手都哆嗦了,嫌脏,来青楼做什么?她泪汪汪地看向老鸨,希望她能为自己说几句话,却发现老鸨对着赵锦乐笑得眼都眯起来,谄媚的模样,令人作呕。
老鸨其实也不满赵锦乐的做法,但是一般来说,欢客越挑剔,就越是能花钱,她狠狠地想,一会儿得让红莲多在这位身上扒下一层皮来。
赵锦乐把最会争宠的梨花给甩到一边去,其他几个姑娘,动作就不敢放肆了,连捏肩的,动作都僵硬起来。
赵锦乐“嘶”了声,那姑娘含着哭意求饶。
“你也滚一边去!”
老鸨假装看不到另外几位美人的求救,舔着脸笑着搭话:“听公子口音,不像京城人?”
她一边拖时间,一边给后面的丫头们摆手,示意她们赶紧再去催一催红莲,这位主子,脾气可不好,要是等急了,直接走了,她可就失了个大客户。
今年马上就要交账,想起账上空缺的那几万两银子,老鸨又有些心烦意乱。
“你耳朵倒尖,本公子是盐城人。”
盐城?
那穷县僻壤的地方,还有富贵人家呐。
哦不对,京城首富当年好像就是从盐城发家的。这位难道是……
“敢问公子贵姓?”
赵锦乐不耐烦地睨她:“你是查户口的?这么多话!人还来不来的了了?”
老鸨一惊,知道自己犯了禁忌,刚欲说什么,白荷和红莲就从楼上走了下来,她立刻松口气:“白荷、红莲,还不快来见过公子!”
白荷和红莲是一对双生花,白荷清纯,红莲妖艳,是除了合欢楼的头牌外,老鸨最得意的作品。平日无论多么刁钻的欢客,遇到她俩,都能满意而归。
“白荷、红莲见过公子。”
赵锦乐看着白荷小鹿一般纯真的眼睛,摸着下巴笑了下:“双生花?有点意思。”
不待老鸨高兴,赵锦乐瞬间变了脸:“什么第一美人?连我盐城的美人都比不上!合欢楼不过如此!”
她甩袖欲走,老鸨哪能让这个明摆着的“散财童子”走,立刻道:“公子莫急,我们头牌还没下来。”一咬牙,对着一旁的杏花道:“去请合欢。”
杏花一惊,这人真的这么厉害,连合欢姐都能惊动?要知道,合欢姐已经一个多月未曾见客了。
赵锦乐复又坐下,斜一眼梅花,示意她继续剥葡萄。梅花被看的一惊,青葱玉指,直接把如玉的葡萄给捏了个稀碎。
赵锦乐撇撇嘴,看着老鸨,懒洋洋道:“希望那什么合欢,别再让爷失望了。”
杜合欢下来的很快。
杏花说,是老鸨也解决不了的人,杜合欢正好无事,有些好奇,就下来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连老鸨都没办法。
合欢楼里尽美人,但大家都有自知之明,她们与杜合欢比起来,那是星子与皓月之间的差别。
这会儿杜合欢冷冷清清地走过来,她们还是被这美色给惑了心神。
杜合欢的美色,是笔墨不足以形容的,曾有一位书生专门为她做过一首诗:“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后来这首诗被广为传唱,用来形容美人,却很多人都不知道,这诗最开始,是写给杜合欢的。
赵锦乐愣了下。
这杜合欢,长得,好像有点眼熟啊。
她眯着眼睛还没想明白,旁边的白荷忽然小声道:“合欢姐和这位公子好般配呀,眉眼都是相似的弧度。”
她这么一说,赵锦乐方才想明白,哪里不对。杜合欢,和她竟有四五分相似之处。
只不过杜合欢要更清冷一些。
赵锦乐戴着人皮面具,只有眉眼处,还保留了原有的样貌,是以白荷会觉得像。
赵锦乐笑了下,邪气道:“若不是爷姓沈,你姓杜,爷都该怀疑,你是我老子跟哪房妻妾生的便宜女儿了。”
杜春华笑了下,“您说笑。”
“坐着无趣,不若合欢抚琴一首?”
赵锦乐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于是合欢楼里,响起清冷的琴音。
而一旁的老鸨,还在傻笑,为自己猜对赵锦乐的身份。他说他姓沈,又是从盐城来的,还出手阔绰,那八成就是首富沈老爷子的孩子无疑了。
一曲弹完,赵锦乐和她大眼瞪小眼。
杜合欢清冷惯了,受尽追捧,向来是旁人追她,对着她喋喋不休,碰上这么一个也不爱说话的,俩人就没了话题。老鸨在一边急的直瞪眼,上去邀他坐一坐呀,傻愣着做什么!
杜合欢抿着唇,在老鸨的期待中轻启朱唇:“我,再弹一曲?”
赵锦乐敲着桌子笑了:“行了,本公子也无意为难杜姑娘。今儿个一见合欢姑娘,确实不愧美人二字,只是,”她舔舔嘴唇:“爷来这里,不是听曲的,合欢姑娘也不合适。”
她从怀里掏出先前把玩过的夜明珠,扔给老鸨:“成了,美人我也见到了,但是本公子要办的事,还得去别家。”
老鸨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杜合欢一眼,然后急忙去拉赵锦乐:“沈公子,沈公子您慢些,我们楼里还有好多姑娘您没见过呢,我这就把她们都叫来,保管让您挑一个称心如意的。”
今儿个,她绝对不能让赵锦乐出了合欢楼的门,不然,传出去,合欢楼的名声,就毁了。
首富家公子进合欢楼,看不上楼里的美人,另择别家,这不是打合欢楼的脸吗!
何况,她摸着那质地上乘的夜明珠,光这一个小东西,就价值逾千金,这还只是听了合欢一曲,要是真能在楼里跟哪位姑娘过了夜,又该给多少赏赐?
没准,没准账上欠下的钱,就能平了呢?
赵锦乐被三番五次的阻拦,有些不耐烦,但在老鸨的连声挽留下,还是稍微卖了点面子,重新坐下了。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不成,爷可不再给你面子了。”
“应当的,应当的。”
没一会儿,楼里的姑娘就一水儿地站在了赵锦乐面前,要么说合欢宫是第一销金窟呢,美人加起来足足有七八十位,一水儿地站在那里,花红柳绿,赏心悦目。
赵锦乐挨个看过去,脸上带着不耐烦,连一丝停顿也无。老鸨仔细观察她的神色,发现她在芍药和牡丹前停的时间稍微长一些,对其他人都是不假辞色。
老鸨有些奇怪,芍药和牡丹是稍微美艳了些,身材极好,可论相貌,在合欢楼只能属于中等。
红莲凑上来,低声道:“妈妈,芍药和牡丹,以前都嫁过人,您说,这沈公子,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老鸨横她一眼:“别瞎说。”
可连她自己,都琢磨起这个事来了。沈公子对样貌出色的白荷红莲不敢兴趣,对合欢也不是特别热衷,却多看了芍药牡丹两眼,除了红莲说的那种情况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有钱人的奇葩嗜好多,她不该奇怪的。
但是这沈公子只是多看了她俩,却没有选她们,怕是也是嫌弃外貌说不过去。
她心下有了计较,立刻笑语晏晏道:“沈公子,忘了说,我们楼里刚来了一批姑娘,可惜是先前嫁过人的……”
她话没说完,就看到沈公子的眼睛立刻亮了下。
果真如此!
她笑得越发真诚起来:“我怕您看不上她们,就没带过来,您要不嫌弃的话,不若我让人把她们也带来?”
这次赵锦乐就不跟刚才似的那么冷淡了,咳嗽声,似是掩饰道:“那行,一块瞧瞧吧。”
“哎,我亲自去叫。芍药牡丹啊,你俩伺候着公子喝酒。”
她说着给杏花使个眼色,示意她跟自己出来。 再嫁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