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婉叫我给她让邹一冰签字的事,我早就已经给她办妥了的,但听说她和邹一冰的婚也没离成,据说同样是因为邹顺利施加的压力。
跟她见面我倒是没了任何压力,事实上我跟黄秋婉之间比跟盈盈熟悉多了,有点像老朋友的那种关系!所以我便领悟了一个道理:跟女人最好别有“进入灵魂”的那种最原始的关系,否则就算再陌生都会种无形的责任感压在心头。
让我微微有些意外的是,黄秋婉居然也很关心我,见面说起她自己的事情前,先自问候了一番我的情况,我能感觉得出来,她那种看似自然和礼貌的关怀,其实是发自内心的关切。
“我公公为了阻止我跟一冰离婚,竟然把手伸到了德克萨斯,让当地的某些主管部门为难我们黄家的家族事业。我这婚看来是离不成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看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办法。”
黄秋婉没跟我客气,少了我与盈盈的那种暧昧,即使她真的关心我的情况,但是在问候之后也就立即切入主题。
我对她本来没有多深的情分。但回来春城之后与张晴晴和盈盈说到的都是邹顺利的事,所以听黄秋婉此时说起家事,我也很自然地如实回应道:“婉姐,只要你能用得上的,我一定会尽力。”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黄秋婉却跟我不正经了。媚笑着开了句玩笑。
我还是那幅很正经的语气答道:“我不是对你好,只是因为被邹家逼得都不敢露面了,听你说起邹顺利的恶行,肯定不会含糊就选择帮你。”
怕她调侃我,说完后我还接着强调:“另外嘛,我觉得你在邹家也有些年头了,或许可以提供给我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这样说起来的话,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哪知黄秋婉还是没放过我,给了我一个甜甜的笑容后说道:“你不用给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在我看来你就是对我好。”
我不敢再跟她说无关的话了,赶忙聊起正题道:“婉姐,说实在的,我这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现在我的情况有点特殊,其实……”
本来我想说当下我有点自身难保,可黄秋婉直接就笑道:“有什么特殊的,不就是被**局给抓了吗?那又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是连我公公那么大的角都为难不了你了,而且我是听说你被**局的人嫌犯,这才专门来春城找你的。”
毕竟是邹家的媳妇,黄秋婉的见识甚至比张晴晴还广,竟然知道我失踪是被**局给隔离的事情。但我听着有些心惊,连忙问她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张晴晴是被提前安排在这里等我的,盈盈和黄秋婉也是刀仔送来这与我见面的,但我觉得我被隔离的事张世明他们做得如此隐密,断然不可能对她们说太多的内情,而盈盈和张晴晴也只从未提及,说明她们是真不知情。黄秋婉知道此事,想必是从其它渠道得来的消息。
果然,听我发问之后,黄秋婉回答道:“当然是我公公告诉我的!你失踪后第二天他就知道了,只不过**局是由老总直管,连金副总也是升了军中副职之后才接手过来的,我公公纵然有通天本事,也不敢过问局里的事情。”
见我一幅呆傻的神态,她接着笑道:“我其实也不敢把宝押在你身上了的,上次我和我小妈见邹一冰和文维那台子事,我觉得你也就只是靠那些流氓手段在跟邹家对抗,但那种方式没有尽头。只要一冰得以自由那天,分分钟难说就会有一百种让你必死的事情发生。要是邹一冰再出现个什么意外或者我公公忽然间狠下心来,那你也难逃同样的结局。”
“后来还是我小妈无意中感慨,说你这个人还真不简单,在你的那些流氓手段后面,难说其实一直就有着某些很厉害的靠山在你背后。”黄秋婉收起笑容后,接着说道:“说者无意,但我忽然间就想通了,你一个普通男人、一个被白家陷害和利用人,就算李蓉和张晴晴一直罩着你,也绝不可能让你胡闹到今天还活着。”
她这么一说,我也第一次感觉自己或许就真如她说的那样,早就被**局给暗中盯住了!我记得跟王茜结婚后的第二天,在小区门口结识伍兴昊时,我都仅仅在婚礼和闹洞房时见过李蓉一面,不可能那个时候伍兴昊就因为李蓉的态度或者原因而要跟我做兄弟了的。
我忽然间很肯定一件事,即使我后来跟李蓉没有任何关系,伍兴昊也会让我做上镇雄邦的老大,或许丽江那群兄弟同样会捧我做他们的大哥,我到现在也仍旧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所拥有的,全部都是得益于李蓉呢……
见我沉默,黄秋婉有些担忧道:“萧剑,会不会因为我实话实说,让你觉得我是那种……”
我打断道:“没有。我是在谢谢你的提醒!”
我说的是真话,在那一瞬间,很多事我都想明白了!张世明安排鹿嘉嘉一直在暗中保护我,许利力一家一直在背地里支持我,许升常一个老军人竟会为了一点来路不明的钱而对我折腰!现在张世明、许天雄和许升常。不都跟我一样被隔离了……
难怪一直以来,张世明都在明里或暗里告诉我,只要有人帮我就大胆地利用那些关系,还安慰我说能得到别人的帮助,恰好说明我的人品不错!
黄秋婉明白我的意思。对此她也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有点激动地问道:“原来你自己也不知道有靠山!这样说来的话,我这回找你可真是找对了,不刻意地靠关系你也能把邹家搞得像现在这样被动。要是你把所有的关系用起来,完全可以把我公公给搞下去的。”
我没有跟着她乐观,而是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向她提出我的要求:“婉姐,能不能把你公公搞下去我不知道。但我倒是真的想尽快让他家不再针对我,也不再对其他的任何人作恶,包括对你家,他也别再为难。所以,我有事想请你帮忙。你看能不能把邹家这些年涉及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都给我整理了提供给我,让我能有充中的底气站出来对邹老总提要求,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为了自保只能做缩头乌龟。”
黄秋婉是聪明人,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点了点头后应道:“其实你到现在应该掌握的材料也不少了,否则之前不可能敢对一冰做那种事。不过以你的信息来源,就算掌握得再多,也确实不足以让我公公真正低头。这样吧,我说你写。趁着我们见面我做一次你的‘犯人’,让你给我做一次笔录,之前我也有过和你一样的想法,只不过有着多方面的顾虑,所以才不敢跟你坦白的。”
她没给我什么直接的证据材料,但是从她口中我倒是又震惊了一次。邹顺利涉及的那些事,经济上的数额大得非常惊人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还把手伸向了部队,连金副总、柯副总接班的那些事情,他都在背后秘密地与很多内外势力在策划干涉。而关于他勾结洋人的事情,若不是我早已经从盈盈和冰冰的口中得知,此时只怕也会激动。
更让我震惊的是,原来邹顺利跟谷总这对水火不容的冤家,其实在相互想着法子地钻对方空子的同时。在某此事情上他们也有着合作。之前我还以为谷总肯定和瞿自豪一样,也是兼有**局那个特殊保密的身份,现在看来,我对谷总抱以的希望好像有点过高了……
黄秋婉说得很有条理,对她知道的邹顺利的事情分门别类地讲得非常清楚。而且她的爆料不但全都是重量级的机密,说的事也真的比以前我掌握的那些要多出来许多,直让我写了足足半本信笺。她也是下定决心要做证人了,在我记录完毕后,一页一页地亲自查看并签上她的名字。
“萧剑。我见到你的时候爱跟你开些没头没脑的玩笑,但如果要我说句心里话,我觉得自己其实很早、或许我们第一次在丽江相见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弟弟一样了。”
黄秋婉签完字之后,有点像讨好我似的说了一句恭维话,接着却非常郑重地交待我:“从现在起,我就算得上是把我自己的命,甚至把我全家的性命都搭在你的身上了。我知道这份材料你肯定是交给**局的人,但我恳请你到时提一个要求:如果不能把我公公给彻底打得不能翻身,请暂时别把我这份材料暴露。好吗?”
我同样没向她保证什么,既然她知道我会把材料上交,那应该也知道有些事我做不了主,再说她如果不是对我真正地信任,也不可能跟我说那么多的事情和内幕。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黄秋婉的叙述当中。我觉得其实她们黄家也真不是什么好人,自己家族在德克萨斯有着那么大的产业,又何必回来蓉城参与邹家做的那些缺德事呢?要是较起劲来,我觉得如果邹顺利真有倒下的一天,那么黄秋婉的家族也不见得会有好的下场。
所以我回应她的时候。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黄秋婉其实也明白那当中的厉害关系,脸上神情变得更为忧虑,与之前那种自信形成鲜明的对比,但她的态度很坚定,有点恨恨地说道:“这就叫鱼死网破吧!对我公公的那些事情,大老总们绝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一直对他容忍着,或许等的就是现在他这种变本加厉地活跃。他现在已经是众叛亲离,可他还不知自己危在旦夕,试图做最后一博,这就看他们家的造化了。至于我们家,我觉得也应该看造化吧,做个自首的人,也总好过被自己的家人赶上绝路。”
我跟着感叹道:“嗯,王法有时或许会被坏人操纵,但它永远都是公平公正的,终究会回到正义的天秤上!”
自始至终,黄秋婉都没跟我提营救邹一冰的事,但凭她刚才的那番话,我觉得在将邹一冰交给李蓉的时候,也得顺便把她也记份人情,或许好歹可以让邹顺利在对她家下手的时候,好歹会收敛一些。
刀仔像是踩着点似的,没给我和黄秋婉更多的闲聊时间就来接走了她。我不好意思问起王茜会不会来,在黄秋婉离去后便只呆在房里耐心等待。
之前我从楚义辉和刀仔口中得知了一些邹一冰的消息,所以回来后我也一直没问,哪知就在连续见了三个女人有所收获的夜晚,邹一冰却忽然间出事了! 我是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