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堕胎药
沈桃然这日子过得也算平静,每日早起再院子里坐会儿,陪巽蓝绣会儿东西,做做衣裳,然后晌午用了饭,再在回廊里走会儿,也就去午睡了。
时不时再吐会儿,其实日子过得也算惬意。
沈桃然和炎珞住的院子里,有棵甚为枝繁叶茂的大树,也不知有多少年了。那棵树下放置着一个躺椅,此刻,她正躺在上面闭眼假寐。
她今个儿穿了身水蓝色的衣裙,看起来高贵典雅,又隐隐显出点俏皮,煞是好看。偶有几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下来,印在她的衣裳上,似乎连岁月也就此在她身上停驻。
芍药见自家主子睡得这般香甜也不愿上前打扰,可是这到了喝安胎药的时候了,不论怎样还是要去将她叫醒的。
“太子妃,太子妃。”芍药轻轻叫着,生怕惊动了沈桃然似的。
沈桃然动了动身子,眼睫轻颤,似是要醒了。过了会儿,才睁开眼睛,呆了半晌,便要起来。
芍药忙上前去扶,道:“该喝药了。”
沈桃然愣愣地点了点头,芍药忙将放在一旁小桌上的青色瓷碗端了起来。“这药已冷过一会儿了,刚刚能入口。”
沈桃然将将睡醒,脑子还有些不大清楚,见芍药将药给自个儿端过来了,也就打算喝下去。
只见巽蓝拿着件衣物,很是兴奋地向着院子里跑来,想要找沈桃然,刚见到人就听她说:“桃然,你看看我做的衣裳。”
那药,沈桃然还没拿稳,就因抬头去看巽蓝,一个没留神儿,将碗给打翻了。
“砰~”,碗应声落地,那药水溅了芍药一鞋子,裙摆处自也不少。星星点点地也溅了些在沈桃然水蓝色的衣裙上。
芍药倒是没注意自个儿,先是焦急地问沈桃然有没有伤着。
沈桃然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笑道:“没事儿,只是有一些溅了起来罢了!没有碎瓷片倒是你,有没有伤着?”
“奴婢皮糙肉厚的,伤着了也没事儿,况且还没有受伤。”芍药见沈桃然真的没事儿,这才放下了心、“太子妃先回屋换件衣裳吧!”
巽蓝见着了,也知晓自个儿大喊大叫莽撞了,毕竟沈桃然刚有了身孕,还是小心些才是。“桃然,对不住啊,你知道我的,一时激动便忘形了。”
沈桃然见着巽蓝这副模样,有些好笑地说道:“不过是有了身孕,哪里有那般娇气?只是平日里用饭有些犯恶心,嗜睡些罢了!只是你该是好好给芍药赔个不是了。溅了她一身不说,这药,又得她费神去熬一熬了。”
沈桃然这话故意说给芍药听的,不过是想安抚芍药。她知晓,这次她有了身孕,芍药照顾得格外仔细,能亲力亲为的,都亲力亲为,就怕又有什么闪失。
这药打翻了,芍药面上不说什么,心里怕也是不痛快的。她这样说了,也只是想芍药不要过于紧张了。有些事儿,不会重演的,虽然她也是怕的。
芍药正和着一个侍婢蹲着一起捡落在地上的碎瓷片,巽蓝见了,忙蹲下来,对着她歉然道:“芍药,对不住啊!我以后会小心些的,你可别给我生气。”
芍药还能说什么呢?都是主子。只是她还是要多提醒着的。“没事儿,奴婢多熬一次药没关系,只是担心伤着了太子妃,幸好这药水不烫。”
巽蓝现今做错了事儿,是芍药说什么多好,况且她也是没主子架子的,对于芍药说的这些话也是不介意的。“好,我以后会留神的。你放心吧!”
沈桃然还没来得及回屋去还衣裳,太医却是来请脉了,这日子看来应该是宫里的太医来了。
自从她怀有身孕后,皇上便派了专门给他自个儿诊治的李太医隔段日子来为她诊脉。自是怠慢不得的。这衣裳,沈桃然也是不换了,就叫人将李太医请到院子来吧!
乘着侍婢去请李太医的功夫,沈桃然突的想到一件事儿,忙问着一旁正打算去给她熬药的芍药:“我写的信,你可有拿去驿站?”
芍药自是知晓沈桃然说的什么信。可不就是她前几日,刚得了自个儿有了身孕的消息,便迫不及待地写了封信给炎珞。“那信第二日一早奴婢就叫人送去了。”
沈桃然点了点头,笑道:“你倒是说过了,只是我怎地又忘了。”她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巽蓝在一旁吃吃笑道:“旁人说有了身孕的女子总会犯傻,你这是犯的哪门子傻?”
几人说笑着,李太医也来了,把了把脉,说是一切正常,这下子,大伙儿都放心了。
芍药听见这话也放心了,挥手让一旁的侍婢将那碎瓷碗端走的时候,李太医动了动鼻子,胡须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模样有趣极了,可是开口的声音却不似面上那般有趣了。
“慢!”那声音可以说是分外严厉了,这下子倒是震得人心里一颤。
只见李太医将那药碗拿起来,放在鼻尖嗅了嗅,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放下药碗忙问沈桃然道:“不知这药太子妃可服用了?”
沈桃然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并未,不知李太医为何有此一问?可是这药有什么问题?”
李太医眉头并未松开,凝重地点了点头,答道:“这药那是堕胎药。两人药色一样,懂药的人,一闻便知有些什么差别。”
芍药一惊,见自个儿又差点出来差错忙跪下认错道:“请太子妃责罚,奴婢竟是差点将堕胎药给太子妃服了。”
芍药是这府上的老人,在宫里时就跟着炎珞,出来后便跟着沈桃然了。沈桃然自是不会怀疑她的,安抚道:“这药又不是只你一人经手了,还有府中那些个管药的下人啊!叫王管家来,你也莫要自责了。”
巽蓝也劝道:“对呀!如今找出是谁做的才是当务之急,若是让那人继续留在府上,这府上哪里还能有安宁。”
芍药听了,起身便要去找王管家,此时沈桃然却是改了主意。对着一旁的李太医说道:“还望李太医帮个忙。”
一夕之间,宫里宫外那些个玩弄权术的人都知晓了当今太子妃小产了。皇上听闻这个消息后,更是震怒。
这会子,那些个有旁的心思的大臣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了,就等着皇上消气,再找个恰当的时机将炎珞拉下马。
炎萧听说了这个消息立时便到了珞亲王府。要知晓,炎珞走时可是叫他好好照顾沈桃然的。如今出了这事儿,他该如何向炎珞交代。
况且,这是沈桃然的第二个孩子了,只怕她受不了啊!
炎萧心急如焚地到了珞亲王府,却是被王管家拦在了门外,炎萧也只能在外间说了几句话。沈桃然也只是叫他暂时别将这事儿告诉炎珞,只怕他在边关又不能安心,如今他的身份不比以前。
炎萧自是明白的,只怕炎珞为了这事儿会抛下一切跑回来吧!
巽蓝在屋子里一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见炎萧走了,这才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为什么不见炎萧呢?”
沈桃然颇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巽蓝。“以前说你明白,如今看来你也是糊涂。如今我在明敌在暗。我们一点把柄也是不能落在他手上的。按理说,看望别府的女眷该是那府上有着同等地位的人来的。”
巽蓝顿时明了,点着头,激动地说道:“你是怕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放出你跟炎萧……桃然,你真是聪明。”
沈桃然看着这副孩子气模样的巽蓝,只觉好笑,打趣道:“如今看来,也不知有了身孕的是谁?我现今这副模样了,炎萧自是会打探我如何了?你这时候还不抓紧机会?”
巽蓝这时倒是别扭了,嘀咕道:“谁要去巴巴地跟着他转啊!”
“那你那衣裳是做给谁的啊?”沈桃然挑了挑眉,就那样看着巽蓝,直把她看得心虚。“我可是记得,不知那日是谁跟在他后面,巴巴地量尺寸。还不想让他知道。”
巽蓝被沈桃然逗得满脸通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反驳她的话了,就要上前捂住她的嘴。“好了,你不要说了。我承认,我就是放不下他。”
这事儿很快便有了个定论,原是府里一个负责管药的小厮做的。只是他身后还有一人,却是叫沈桃然很是吃惊,竟是丽妃。
那个长相明艳动人,却是没有半点心机的人。也就是徒有美貌,没有脑子那种人。只是那样的人,怎会想着对沈桃然下手?
沈桃然总觉着这事儿不简单。丽妃不想是个会隐藏的人,还是她隐藏得太深?若真是隐藏得这般深,她又如何会这般轻易就对着沈桃然动手?
这丽妃刚得了凤印不久,就出了这事儿,稍稍清楚那些个皇宫秘闻的人都能看出这其中的幺蛾子,可是这事儿要的还是证据。
只是如今他们还不知晓要害沈桃然的人是谁,当今后宫谁还有那样的心计呢?
沈桃然百思不得其解,她不能同炎萧商量,只能自个儿想。
“我倒是觉得蕙贵妃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没有家族势力的支撑,身子也病弱,却能执掌凤印这么多年,使后宫安然相处,她的手段可见一斑。而且,她是炎云的生母。”
巽蓝的话,一针见血。
这样说来,似乎一切都能解释透彻了。 王爷,王爷,宠妻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