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沈桃然再有身孕
炎珞走了一个多月,沈桃然一直茶饭不思的,巽蓝也是,成天都是恹恹的。芍药在一旁看着只能干着急,两人都这副模样,也没法子说谁劝慰着谁了。
芍药如今也只有吩咐厨子变着法子给她们做吃的,两人这样只怕眼见着要日渐消瘦了。王妃,哦,不,该说是太子妃了,若是瘦了,太子回来自是要怪罪的。巽蓝瘦了,岂不是会说他们珞亲王府待客不周了?
炎珞被封为太子,按理说该是要搬回皇宫去住的,可是炎珞出征去了,沈桃然暂时也不想理这些个事儿,皇上倒也谅解,搬回宫的事儿也就押后了。
这日,沈桃然趴在回廊的栏杆上,头枕在自个儿的手臂上,出神地看着湖面。巽蓝也同样趴在栏杆上,两人就那样呆呆地看着湖面,一句话也不说。
芍药在一旁看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一旁的侍婢在这儿伺候着,自个儿又去厨房看着去了。
巽蓝不禁叹了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默。“唉~”
沈桃然紧接着也叹了口气,却还是看着湖面,没一点那股子活泼劲儿了。
巽蓝看了看身旁的沈桃然,若有所思道:“走,我们出去玩儿。天天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谁离了谁不能活啊!”
沈桃然这才懵懵懂懂地看着巽蓝,不知她怎么突地“豪情壮志”了,不过这对于于巽蓝来说,倒是个好兆头。“好啊,去哪玩儿?”
巽蓝想了半晌没想出来,看着沈桃然说:“按理来说,我可是到你们大炎做客的,如今怎地还要问我去哪儿玩?”
沈桃然对着巽蓝的古灵精怪颇为无奈,道:“好,这该是我想的,我的错。不过,你来大炎这么久了,总该听过什么好玩的又想去的地方吧!诶~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巽蓝想了许久,一时也想不出来,拉着沈桃然便走。“哎呀,先不管那些个事儿了,我们先去把肚子填饱才是。”
沈桃然在后面摇了摇头,还真是个小孩子。没伤心多久,便又是活蹦乱跳的。不过,巽蓝不似面上看着的那般大大咧咧,有时候看事情比她还要通透,只怕是压在心里罢了。
芍药正准备来叫两人去用膳,却见她们这会儿竟是主动来了饭厅,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怕吩咐一旁的侍婢去上菜。
巽蓝扫了一圈,发现似乎都是不常见或是根本就没见过的菜色,颇为好奇地问道:“芍药,这都是些什么菜啊?我怎地没有见过?”
芍药知晓巽蓝也是个没有架子的主子,佯装生气地瞪了两人一眼,道:“还不是两位主子,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奴婢也就只能盯着厨房做些新鲜的菜式,可是两位主子是看也不看,就随便应付两口。”
芍药这话说得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巽蓝讪讪地笑了笑,生硬地转移话头道:“我们这不是来用饭了吗?你还不给我们介绍介绍这些个东西?”
芍药一听,自是知晓巽蓝这是在转移话头,也不戳穿她,一一开始向两人介绍起了各种菜品。
说起一道菜,两人便尝一口,可当吃到一道有些油腻的菜的时候,沈桃然却只觉一阵恶心,跑出去便吐了出来。
巽蓝和芍药紧跟着出来见沈桃然这副模样,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又吩咐一旁的侍婢去请太医。
幸好前段日子,皇上下令叫了两个太医到珞亲王府来随时候着,每晚轮流着值夜,如今倒是省事儿了不少。这宫里的太医,总比外面的大多大夫要好许多。
沈桃然吐了也就心里有些难受,也没怎样,本不想这般兴师动众的,可巽蓝和芍药哪里肯?怎么都要让太医来看看,她想了想,也是,反正太医就在府里,也不算麻烦,也就由着两人去了。
沈桃然躺在床上,将手伸出来,仍太医瞧着,没多久,却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只见他双手作揖,道:“恭喜太子妃,您有喜了。”
沈桃然一听,自也是高兴的。她不禁伸手抚上了自个儿平坦的小腹,说要给炎珞再生个小娃娃,还真没想到真是实现了。
芍药见沈桃然竟是欢喜得说不出话来,忙问着太医需要注意些什么事儿。虽然沈桃然生过一次孩子,芍药也有了些服侍的经验,可这孩子来之不易,更要小心点才是。
这会子,她是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这小主子的。
沈桃然抚摸着自个儿的小腹,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可眼里竟是不自觉落了泪,有欢喜,又有悲戚。
巽蓝亲眼见过平阳郡主来珞亲王府外求沈桃然,自是知晓她原是有孩子的,而且那孩子竟还是那平阳郡主将其推下水的。这会儿这副模样,只怕她是又想起了那孩子。
巽蓝甚为心疼此时的沈桃然,伸手挥退了下人。她拿出手帕,轻轻地给沈桃然擦着泪湿的脸,却是一句话也没多说。
沈桃然似是从回忆中挣扎出来了,茫然地看着巽蓝,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个儿的脸,呆呆地问道:“我怎么流泪了?”
“桃然,没事儿的,这里没有外人,你要哭便哭吧!”巽蓝心疼低抱着沈桃然,轻抚着她的背。
沈桃然却是一直没出声,良久,巽蓝感觉自个儿的肩颈一阵冰凉,原来她一直无声地哭着。
“巽蓝,我第一个孩子是个小郡主,真的好可爱。珞哥哥给她取名为朝阳,意寓向阳而生,充满了生机和希望。小名叫笑笑,希望她永远开心快乐,笑口常开。可是……一切都毁了。”
那个午后,沈桃然跟巽蓝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小朝阳的事儿,似是想要隔着时间的距离,让巽蓝认识小朝阳,那个可爱的孩子。
沈桃然说累了,巽蓝便哄着人睡了,出来后,霞光满天,倒是一副好景致,只是巽蓝却是无心欣赏。
今个儿沈桃然给巽蓝说的事儿,她只觉过于沉重了。在这皇家,谁的心拿出来不是血淋淋的?又有几个人真能天真单纯,不谙世事呢?
她从小被自个儿父皇和皇兄宠爱着,才幸得有个那般愉快的童年,可他们总不能时刻待在她的身边。虽说因着他们的宠爱,没人敢欺负她,可是她总会见着那些个后宫倾轧。
至于那些个宫闱密事,她也是知道不少。
回到房里,巽蓝却是见着自个儿的桌上放了封大巽来的信,有些不耐,怕又是巽石催她回大巽的书信吧!拆开一看,她却是笑不起来了。
只见她似是被人抽去了浑身的力量,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只见掉落在地上的书信中,清楚地写到,玲珑要回京都来了。说是来探亲,叫她跟着玲珑一起回去。
巽蓝知晓,炎萧一见着玲珑,她连日来下的功夫只怕都要付诸东流了。可是那又如何?她不能阻止,也阻止不了。
炎萧从来就不属于她,不是吗?从来没有。他们靠得最近的时候,也不过是他们做朋友的那段日子。想想,或许这会是一生唯一可以值得回味的东西,只觉一阵悲凉。
她那时,想着慢慢来,以朋友的身份,努力研习着他喜欢的东西,可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她就那样坐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她才回过神来,想着自个儿当时也没好好看看是什么时候。就算被办了死刑,也该知晓自个儿是什么时候死的吧!
她看着屋里黑漆漆地一片,借着外面的月光急急地要将蜡烛点上,却是被一旁的凳子绊了一跤,顿时摔倒在了地上。她却是趴在地上久久没有动,肩膀一颤一颤的。
过了良久,她终于爬了起来,去把蜡烛点上了。只见,她趴过的地方一边潮湿。
她捡起了地上的信纸,上面写着过一个月会给大炎皇上递交书信,然后再过一月便会启程。
巽蓝在心里细细算了一番,那该是差不多三个月才能到了吧!原来,她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那,再努力一次?巽蓝如实想道。突的,有觉着一阵讽刺,每次自个儿下定的决心,都会一次次地为着炎萧动摇。
不是没有骄傲,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难过,只是这些坚持,面对炎萧却是那般不堪一击。她只能一步步溃不成军。
沈桃然有孕这事儿,很快便传到了皇上的耳里,该说是很快传遍了京都有地位之人的耳里。不过,不管旁人怎么想,皇上倒是大悦,当即赏了沈桃然许多东西。
要知晓,炎珞身为太子,却没有子嗣,到时不定会有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大臣拿这个来做文章,这会儿沈桃然有了身孕,自是正好堵住了悠悠众口。
若是一举生了个儿子自是好的,若是女儿倒也没有关系,倒是说不定炎珞也回来了,再生一个便是。
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可蕙仁宫里的蕙贵妃这日子如今却是过得愈发不舒心了,她本就常年缠绵病榻,自个儿的孩子走了,她没能留住,如今这罪魁祸首竟然有了孩子。那还真算不上个好消息呢!
平静日子过久了,或许该是来点刺激的了。
这样想着,蕙贵妃嘴边却是露出了抹诡异的笑容,手里的佛珠转得愈发急了。 王爷,王爷,宠妻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