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归宿
“公主,您还要跟紫衣闹别扭到几时?”紫衣面上看着恭敬,语气却是不卑不亢,倒没有一丝侍婢的卑微感。
力清淡淡瞥了紫衣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如今,你是连尊卑也是不用分了?倒也是,本公主哪里管得了你?”
紫衣那天如此说,无非是想告诉力清,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莫要感情用事。如今目的也达成了,她明白自个儿该服软了。“公主说的哪里话?奴婢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尊卑不分的。”
力清似笑非笑地看着紫衣,说道:“不敢?不敢你也质问了本公主,不敢……你也违抗了本公主的命令。”
紫衣哪里会退让?“公主,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您潜心钻研大炎的书籍,该是明白奴婢的意思。您从小就爱学习那些帝王之术,也该知晓,那个位置从来都是由尸体堆砌而成。”
力清厉声道:“尸体堆砌而成?你说的没错。本公主看,你倒是比本公主更适合摆弄那些个帝王之术。”
紫衣忙跪下道:“公主高估奴婢了,奴婢哪有公主的聪慧通透?”
力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可是你有心狠啊?我们来此谋划,无非是想要为大漠子民谋一份生机,如今你们却是连神女之女也敢杀,你们又置大漠子民于何处?”
“公主,这也是为大漠子民着想啊!您该知晓的,大炎地大物博,只要我们大漠能在此占一席之地,百姓自是能过上好日子的。”紫衣继续劝说着。
力清一阵恍惚,她有些想不通决定瓦解大炎的做法到底对是不对。
紫衣见状,接着说道:“公主,我们既是要为大漠子民开辟出新的道路,自是要有所牺牲的,这些你都是该知晓的。大炎迟早都会与突厥有一战,我们大漠也会参与其中。”
力清此时也有些清醒了,狠狠地瞪着紫衣,厉声道:“可那还只是个小孩子,她才一岁多。况且那是神女之女,你们这样做,大漠会遭受天谴的。”
“公主信吗?”紫衣直视着力清的眼睛,逼问道:“奴婢是不信那些个鬼神的。”
“信吗?神女走后,大漠下雨的次数愈发少了,子民们也甚是恐慌。信与不信,神女都是不可少的。”
力清恢复了冷静,眼睛看向了放在不远处的屏风。那天,天气很好,炎和陪着她在院子里赏景。他说着没见过大漠,她便说画给他看。后来竟是被他弄成了屏风放在屋子里。
紫衣听见力清如此说,继续劝说道:“公主,你该知道,只有大王的这个决定才能改变大漠的命运。您……”
“好了。”力清不耐地打断了紫衣的话。“你还不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紫衣知晓自个儿该服软,不该再如此强硬,不禁有些暗恼自个儿没按捺住情绪。想通了,她立时恭敬道:“还望公主明示。”
力清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再怎么谋划都不该伤害一个无辜稚儿,何况她是神女之女,也就是下一任的神女啊!我们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将其找到。这是我的底线,我希望你不要再犯。还有不要再打沈桃然的主意了。”
紫衣伏地叩首道:“奴婢记清楚了。”
“你先出去吧!”力清闭上眼睛,似分外疲累。
紫衣起身准备退下之前还是说了一句话。“公主是个聪慧之人,当明白,这一切是谁默许的。还望您早作决断。奴婢告退。”
力清哪里不懂?若不是有大王的授意,紫衣一个小小的侍婢又岂敢擅作决断?他们定是瞒着她有别的接触。
原来连自个儿的父王都是不信任自个儿的。力清心里只觉一阵悲凉。
这几日,力清的情绪一直不大好。炎和便想着陪她到处走走。
炎和玩笑似地问道:“前几日见你与紫衣不怎么好,如今好是好了,怎地觉着怪怪的?”
力清似笑非笑地看着炎和,说道:“你怎地关心起这些个事儿了?看你还挺关心紫衣的。怎么?看上她了?我也不介意让她做你的妾。”
炎和也没当真,知道是力清在闹别扭,笑道:“我哪里是在关心她啊!你难道不知道我关心的是谁?”
“那你在关心谁啊?”力清故意如此说道:“我还真就不知道了。”
炎和宠溺地拍了拍力清的头,有些无奈道:“关心的是你,行了吧?总也要我说出来。”
“我听着怎么觉着你不乐意呢?不乐意就算了。我还不稀罕呢!”力清转过身去,背对着炎和。
炎和知道这是力清在与他撒娇,忙哄道:“你怎么能冤枉我呢?怎会不乐意啊?我还怕你不让我宠着你呢!”
力清听到炎和如此说,转过身,俏皮地问道:“真的?”
炎和将力清抱进怀里,耐心地回答道:“真的。你从大漠嫁到大炎来,我就怕你不习惯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紫衣既是你的贴身侍婢,自是跟着你很多年了,也能跟你说上两句话。”
力清听炎和如此说,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不过,抱着力清的炎和是看不见这些的。
“你陪着我不就好了?”力清的话语里满满地撒娇意味。“那你也不用愁没人同我说话了。”
炎和笑着答道:“我总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况且你们女子总有些自个儿的闺房话要讲,我也插不上嘴。”
“没成想,九爷你竟是这样一个体贴的人。”力清的声音本有些调侃意味,可到后来却是有些闷。“若是有一日你发现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你还会不会待我这样好呢?”
炎和松开了些力清,看着她的脸,笑道:“说什么傻话呢、说什么不是这样的人,不是这样的人,又是那样的人呢?”
力清却是笑笑,不说话了。她又扑到了炎和的怀里让他抱着。
在远处看着相拥的两人只觉一派温馨和睦,待走近看清两人面上的模样,只觉有些悲凉。交颈相拥的两人,一个面上满是幸福的笑容,一个却是满满的担忧。可他们,谁也看不到彼此此刻的模样。
这日,天气一片晴好。炎珞、炎萧、沈桃然和玲珑一行四人,一起骑着马去京郊游玩。炎珞怕沈桃然摔下马,便与她共乘一骑。炎萧和玲珑自是各乘一骑。
玲珑看着窝在炎珞怀里的沈桃然,笑道:“桃然啊,你就该多出来走走,不要成天憋在屋子里。你看看你,天天窝在家里,连马都是不会骑了。待你再自个儿学会骑,怕是比不上我的。”
炎萧和炎珞自是知晓玲珑这是故意如此说,无非是想刺激刺激她,可她却总也不应。
炎萧逗着玲珑,说道:“你就会欺负如今的四嫂不想说话。以前怎么没见你在四嫂面前如此伶牙俐齿呢?以后四嫂想说话了,怕是你又是一句也说不赢了。”
“你……”玲珑生气,一时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道:“你就知道编派我。”
说完,玲珑便骑着马跑远了。炎萧自是紧追其后,对着前面的玲珑说道:“你怎地先跑了?你回来我们好好比比。你这是怕了?”
玲珑边跑,边回头对后面的炎萧说道:“有本事你追上我啊!”
炎萧有些无奈地笑道:“你那是耍赖。”
“我耍赖又怎样?”玲珑挑衅道。
“你倒是看着前面啊!”炎萧在后面急道。
玲珑那管那些,又转过头,对着身后的炎萧吐了吐舌头,得意道:“我就不,你能奈我何?”
炎萧只觉好气又好笑。他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吗?自个儿将人惹跑了,还要负责追回来,最后,还得担心她受伤。
炎珞和沈桃然在后面慢慢骑着马,只见前面两人渐行渐远,最后只能隐隐看见两个小黑点。
炎珞在沈桃然耳边笑道:“他们两人还是老样子啊,不过也挺好的。两个都像没心没肺的人,其实两个都是分外重情的人。真想他们两人能有情人早点成眷属。”
沈桃然伸手握住了炎珞抓住缰绳的一双手,炎珞知道,沈桃然是在告诉他,会的,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而前面两人却浑然不知他们被人给予了深深的祝愿。
“啊~”玲珑一声尖叫,炎萧自是看见了,暗道一声‘不好’,忙借着马的力道,腾空向前扑去。
炎萧扑过去抓住玲珑的手将她扯进怀里,正好这时,两人一起滚落到了地上。
炎萧一只手护着玲珑的头,一只手紧紧揽着她的腰,幸好这坡不大,两人滚了一段儿也就停下了。
两人停下后,齐声开口道:“你没事儿吧?”
玲珑被炎萧压在身下,两人还抱着彼此,脸也贴得很近,姿势分外尴尬。
炎萧也不知怎么了,愣愣地问着身下的玲珑道:“小玲儿,我去求父皇给我们两人赐婚,好吗?”
炎萧说完这话,霎时清醒,紧张地看着玲珑。
玲珑也被惊得说不出话。良久,才开口道:“不好。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别说一个条件了,怕是一万个条件,炎萧也是会答应的。“好,你说。”
“以后,不准欺负我了。”玲珑忙说道。
玲珑一向古灵精怪,已经做好被她刁难的准备,不料,却是这样一个条件,满口答应道:“好,以后我都听你的。”
玲珑大吼道:“那还不起来。你还要压我到什么时候。”
炎萧立刻爬了起来,又伸手将玲珑拉了起来,帮她拍了拍身上的灰。玲珑看着这样的炎萧,一阵心疼,轻轻唤道:“小萧子。”
炎萧疑惑地抬头,问道:“恩?怎么了?”
“你能不能再等我一段时间,我想等桃然恢复了,再嫁给你,好不好?”玲珑话里满满地愧疚。
炎萧捏了捏玲珑的鼻子,笑道:“我都明白,你不用觉着内疚。我会等你的。”
玲珑听炎萧如此理解她颇为感动,上前将炎萧紧紧地抱住,炎萧也回抱着她。“谢谢,小萧子,谢谢你。”
“傻丫头。我们之间何须言谢?”炎萧一下一下地拍着玲珑的背,安抚着她。“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我都是你永远的归宿。”
傻丫头,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了,又怎会在乎这一点儿时间呢? 王爷,王爷,宠妻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