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什么人?”我皱眉问,生化研究所,相当于半官方的正府机构,敢来这里闹事,疯了吧?
“不清楚,把咱们保安都给打了!”工作人员说。
“几个人?”我又问。
“两个。”
我看向那五名士兵:“你们出去看看,尽量别动槍。”
“是,参谋长。”班长敬礼,带士兵们跟着工作人员出去。
“要不要把试剂藏起来呀?”李小鱼担忧地问。
“不用,”我笑着摆手,“五个特种兵,肯定摆得平两个平民,可能是……”
我话还没说完,只听外面走廊里,传来一声槍响!
不是说让他们尽量别开槍吗——不对,那不是92式手槍的槍声,是对方的人开了槍?
我心叫不妙:“你快叫人,把试剂藏起来!”
李小鱼点头,我赶紧跑出实验室,走廊里,四个特种兵都掏出手槍,正交替掩护着,把已经被击中的班长往后拖拽。
“什么情况?”我问。
“对方开冷槍,参谋长,你们快从后门撤退!”一个士兵说。
“……我不知道后门在哪儿,”我迎着一个士兵过去,从他手里接过手槍,“你们去找退路,保护药剂和李主任的安全,这里我盯着。”
“参谋长,危险呐。”
我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们执行命令,我贴着墙壁,慢慢向前挪动,前方是个向左的直角弯,转角的地板上,留下一滩血迹,应该是刚才班长一露头,就被击中了。
我回头看,班长受伤的位置在左大腿,对方显然不是想要他的命。
并非特种兵怯战,他们只是打的很理性,知道受保护对象(人员和药剂)都在后面,没必要硬着头皮冲锋陷阵,我上来,也不是为了跟对方驳火,只想看看情况,尽量拖延时间。
挪到墙角,我再次回头,已经有两名士兵换上突击步槍,一站一蹲,向我瞄准,我当然不敢探头,从兜里掏出手机,想了想,塞回去,又掏出一只手机,打开摄像头,切换成前置,慢慢伸出墙角,可以当成镜子使用。
啪,一声脆响(不是槍),我的手机被打掉在地,屏幕摔稀碎,但我还是看见了,拐角那边的走廊里,站着个女人,一袭黑衣,手里拿的,貌似是一根鞭子,很长,她就是用鞭子抽掉了我的手机。
我没看见槍手。
“什么人?”我冷声问了一句。
“呵,寻汝之人。”
呦呵,这小声儿,贼甜,但甜丝丝当中,还带着些霸道!
“你可知,我是何人?”我当然不会因为一个甜甜的声音就放松戒备,继续问道,说来奇怪,她用的是古语,字正腔圆,可能是宫斗片看多了,我也被她带的说话半文不白起来。
“英雄出少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奉天刘杰希,可是你?”
“正是刘某,敢问美女,找我何事?”我没少看金庸的小说,也能拽几句文。
“二者选一。要么,你跟奴家走;要么,奴家差人,荡平你这研究所,鸡犬不留!”女人狠狠道。
“呵呵,我这儿没鸡,也没狗,我凭什么跟你走?”我不拽文了,直接回怼。
“因为奴家要带你走!”女人说,依旧霸道,她在“要”字上,加重了语气。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槍挂在食指上,闪身出了拐角,与此同时,后面有士兵叫我,我眼神示意没事,既然是要抓我,对方肯定不会开火。
面前约五米处,站着一位黑衣美人,皮衣皮裤,紧身的,玲珑有致的身材,杨柳细腰上,系着一条皮带,侧面挂着几把飞刀,脚下高跟皮靴,长发飘飘,散披在肩膀,刘海齐眉,瓜子脸上,俏而挺的鼻子,紫青色樱桃小口,双眸冷郁,像两颗红宝石,红宝石!
是喰种!
但更吸引我注意力的,是她手里那条长鞭,特别长,皮质,渐渐变细,像一条蛇盘在冰冷的地砖上,鞭梢处,系着一只火红色的蝴蝶结。
“呵,还有些姿色。”女人冷笑,手腕轻抖,那只蝴蝶结,便闪击过来,不偏不倚地卷在我手里的槍上,我只觉一股力道,把槍从我食指上“撸”走,再定睛一看,蝴蝶结已飞了回去,那把槍,则握在女人的右手里(她是左手用鞭)。
这是武功吧?
喰种+武功,怪不得这么牛比,我甚至怀疑,之前班长不是被槍射中,而是被她这根鞭子给击中了。
我看看自己右手,除了食指被撸了一下,有些发红,其他位置并未被鞭子抽到,快、稳、准、狠,五米之内,用槍绝非她的对手,此等高人,如果为我所用,那么,解放奉天,更添胜算。
我放下双手,冲女人笑道:“美女,怎么称呼?”
女人答非所问,歪头道:“非要奴家动手,你才肯走?”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问,指向拐角后的士兵,“让我束手就擒不是不可以,总得给他们留个交代吧?”
“呵,奴家办事,何须向人交代,走!”女人再度甩鞭,这次我看见了,是横向抽过来的,但我能做的,也只是“看见”,身体根本连一点动作都做不出来,腰部,便被鞭子卷了三圈,那只蝴蝶结,在我肚脐前方,搭在了紧绷颤抖的鞭身上。
“干嘛,直接抢人呐?”我笑道,嘴角还没完全勾起,只觉一股强大力道,将我拽得飞起,头皮差点擦着天花板,再落地,我已站在女人面前,一缕幽香,扑鼻而来。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壮硕男子,穿的也是一身黑色皮衣,我第一时间看他的眼睛,黑色瞳孔,人类,他手里拿着一条大麻袋,往我脑袋上一扣,我的双臂也被鞭子捆住,无法挣脱,被罩了个结结实实。
“走你!”男人喊了一声,我两脚离地,身体与地面平行,应该是被他抗在了肩膀上。
几秒钟后,响起槍声,士兵们追过来了,同时,身后传来两声惨叫,我听见类似挥刀、金属破空的声音,鞭子还在我身上缠着,我估计是女人用了腰间的飞刀,希望别造成士兵的阵亡。
我被抗出研究所,阳光透过麻袋缝隙射进来,我隐约能看见男子的皮靴根,正快步前行,咔,什么打开的声音,我被扔了进去,咔,一片黑暗,继而是汽车发动的声音。
明白了,我被塞进了后备箱里中。
果然,汽车启动前行,我拧了拧身子,挣脱不开那条鞭子,只得慢慢挪动手臂,来回地蹭来蹭去,想让鞭子松脱,但鞭子似乎有弹性,越蹭越紧。
好在我的脚在麻袋外面,还可以动,我不再挣扎,蹬掉鞋子,用脚来感受黑暗空间,确是后备箱无疑,里面没其他杂物,侧面有个挂钩,我把头挪过去,让麻袋挂在挂钩上,然后,慢慢向后移动,让麻袋从我头上脱掉,还是黑,我知道后备箱有应急逃生按钮(男人可能不知道,以为这里是密室),用脚找到,脚趾按下。
咔,后备箱掀开一道缝隙,不大,箱盖随着车辆颠簸,上下小幅起伏,从驾驶室看后视镜,未必能看见,我随时可以踹开箱盖滚出去,可现在车速太快,我怕摔伤,再等等。
大概两分钟后,汽车减速,后面一台白色轿车跟了上来,也减速,可能是红灯。
待车停稳,我侧身挪过去,用头掀开后备箱盖,翻滚半圈,双脚落地,顺利蹲在了地上,后面白车司机是个女的,惊讶地看着我,张大嘴巴,我又回头,用头蹭住后备箱,往下蹭,免得被驾驶室发现。
蹭下后备箱盖,正要逃走,我忽听有人喊道:“大哥,你后备箱盖开了!”
我心中暗骂,谁啊,这么多事,转头看,是这台车旁边平行车道的一个家伙,与此同时,我也看见这台车里,开车的男人和副驾驶的皮衣女,都回头看我。
我叹了口气,站直身体,双臂被捆肯定跑不快,索性不跑了。
男人要下车,女人说了句什么,亲自打开车门,微微笑着,款款向我走来。
“它自己开的,一刹车,我就被甩出来了。”我淡淡地解释(好像违反了物理定律)。
女人看看后备箱,伸出芊芊玉手,下压,将其关闭。
绿灯亮了,两侧车道的车辆缓缓前行,我们这条车道,后面还有四台车,但谁也没有催促鸣笛,不知道是被女人的美艳惊到,还是被她的气场所震慑。
女人弯腰,姿态优雅地下蹲,捡起鞭子柄,轻轻一抖,长鞭就像是有灵性一样,自然松脱。
“请上车。”女人勾起嘴角,歪头示意,我点头,绕过车尾,开门,进了后座。
这是一台老皇冠。
待我坐定,女人打开另一侧车门,坐在我身边,鞭子已经在她手里盘成一卷,被她随意地扔在副驾驶座椅上,男人回头瞪了我一眼,挂档启动,缓缓驶出。
我活动活动手臂,这次被勒红了。
“美女,怎么称呼?”
“奴家姓冯,名小怜。”女人目视前方,朱唇轻启道。
“冯小怜,这名字不赖。”我笑道。
她点头:“刘先生谬赞了,不过,很多人都这么说。”
“是吗?冯小姐,要带我去哪儿呢?”我问。
“不去哪儿。”
“你是想跟我……谈判?”我试探着问,她的身份是喰种,而我即将要消灭的,就是喰种,大量的喰种。
“谈判?说不上,奴家只想找你聊聊。”冯小怜轻笑,翘起二郎腿,她的腿因被皮裤包裹,细长且直,曲线明朗,足踝纤细,一双小脚,堪堪盈握,可谓腿中之上品。
“就在车里聊吗?说实话我有点晕车,要不,咱们去喝杯咖啡如何?我请客。”我尽量拖延时间,好让特种兵们将李小鱼和药剂转移走,冯小怜她们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研制出了5号药剂。
冯小怜想了想,又点头:“难得遇到你这位谦谦君子,喝杯咖啡也未尝不可。”
说完,她拍了拍前座男人肩膀,男人开始左右看路况。
冯小怜不再跟我说话,掏出手机,上微信,看她屏幕,似乎是个群,不会是喰种群吧?我觉得以她的身手和气场,应该不会屈尊于某个喰种当手下,而是自成一脉,她就是一方大佬。
很快,男人找到一家星巴克,停车入位,我开门下车,主动跑过去,帮冯小怜打开车门,绕至车尾的时候,我从口袋里掏出另一部手机(这才是主机),迅速划开屏幕,按下拨号键,打给最近联系人,然后把手机扔进路边灌木丛中。
那是李小鱼的号码…… 尸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