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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千方百计要圆房

笑春风 萌妞坑宝 13558 2021-04-07 03:43

  “嫂嫂,小心。”

  那追月剑取圣水聚灵气而铸,斩铜剁铁,好似削泥去土,先王将此剑赠予青桐郡主,是希望她遇到危险时能一招制敌,不让自己陷入力不如人的窘境。

  慕青梧虽有一身的好武艺,但云千落和张妙蕊之间的距离隔的太近了,他的身手来不及施展,只得以身相挡,再用内力护体。

  但那柄利剑,还是飞快的刺进了他的胸膛。

  云千落反应过来后,扶着慕青梧,用了十成内力一掌击过去,张妙蕊当场吐血而亡。

  大堂乱作一团,云千落抱着慕青梧下坠的身子,慕青梧抓住她的手:

  “嫂嫂,想杀你的人,不是她。”

  云千落也感受到了,以张妙蕊的力气,就算有追月剑在手,要想穿透慕青梧的内力刺伤他,绝无可能。

  她清醒的意识到,张妙蕊不过是做了替罪羊。

  左凉和江阚很快就把慕青梧送去了惊雁阁交给霍神医救治,老夫人也在茱萸和白术的搀扶下往惊雁阁去了,慕青时死死护住云千落,但此时的大堂,府兵严阵以待,陆英等人一直都在冷眼旁观,张妙蓉和琉璃跪在地上,抱着张妙蕊的尸身痛哭,陈仙儿早已吓的躲到了凳子底下,任由绿芽如何拉扯,她哆嗦着就是不肯出来。

  喻红梅尖叫过后,抱头蹲地,疯疯癫癫的指着张妙蕊喊:

  “是她,就是她。”

  云千落快速的走到喻红梅身边,蹲下身问:

  “你说什么?”

  喻红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往云千落的怀里蹭,口中叨叨着:“是她,是她纵火,烧死了绿草,我认得那个身影,刚刚那个身影。”

  这一夜,霍神医在惊雁阁为慕青梧疗伤,老夫人和慕青桐在一旁守着。

  处理完大堂的事情后,云千落和慕青时也去了惊雁阁,随着季君撷的离去,惊雁阁空荡荡的。

  没人过问云千落到底被谁下了迷药,也没人过问季君撷为何会被慕青时轻易放走。

  翌日,下了好几日的雪,突然就停了。

  慕青梧无大碍,只是要休养一阵。

  对于张氏姐妹的惩处,老夫人是想把张妙蓉送出府去,毕竟她的妹妹犯了重罪,但慕青梧替她说了情,依然留在府中,还是住在燕王府最富丽堂皇的筝雁阁里,其中的缘由,慕青梧只告诉了老夫人一人,神神秘秘的,令人好奇不已。

  晌午过后,慕青梧让大家都回去,玉雁阁的绿芽却哭哭啼啼的来了,说是喻红梅疯了。

  作为雁南王府的女主人,云千落接管了这件事。

  依照老夫人的意思,既然慕青时曾大摇大摆的把她接了回来,现在也不能抛弃她,云千落请霍神医出手诊断,说是惊吓过度导致的,之后的调养交给白术婆婆。

  昨晚的事情实在是蹊跷,等老夫人回了归雁阁,慕青桐才嘟着嘴埋怨躺在病床上休养的慕青梧:

  “二哥,你们谋划这些事情的时候,怎么不先跟我和嫂嫂打个招呼,害我以为嫂嫂当真和季将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还有季将军的那一百军棍,当真是狠。”

  慕青时哈哈大笑:

  “桐桐,本王可没打季将军一百军棍啊,也没送他去皇城,季将军应该回到战场上,免得百濮以为咱们南楚没人能应战呢。”

  慕青桐好奇的问: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季将军那么好的人,你们为什么要以季将军为诱饵引蛇出洞,你们明明可以选别人啊,比如二哥,你自己亲自去不就好了,反正你巴不得,何必大费周折的把人家季将军牵扯进来,万一蛇没出洞,再闹出点别的事情来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去了,一个是镇守一方的雁南王,一个是手握兵权的征南大将军,鹬蚌相争,叫那百濮渔翁得了利去,那该如何是好?”

  这话听着不太对劲,云千落察觉到慕青桐提起季君撷时,那小脸蛋红扑扑的,像是喝醉了酒一样。

  还是慕青梧一言道破:

  “青桐,你对这个季将军,未免太上心了些。”

  慕青桐娇羞的哎呀一声,挪到慕青时身边坐下:“大哥,你瞧瞧二哥那张嘴,从皇城回来之后,二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爱说爱笑,跟怀春似的。”

  这兄妹几个说着笑,云千落不由得湿了眼眶。

  慕青时被慕青桐缠着,都没看到云千落的神情,倒是慕青梧递了帕子过去:“嫂嫂放心,终有一日,云家会洗清冤屈替枉死的亡灵讨回公道的。”

  屋内气氛瞬时凝重,云千落莞尔一笑,接过帕子问道:

  “所以昨夜之事,都在你们的计划之中?”

  慕青梧滔滔不绝道:“嫂嫂莫恼,前夜你与大哥遇刺,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奇楠香,这种香通常只有皇室才用,多用于祭天祈福礼佛和拜神,当然也有室内熏香,那夜筝雁阁的那两位用的都是市面上很廉价的熏香,偏巧玉雁阁的那两位酒气熏天,十分可疑。”

  说起熏香,慕青桐很得意的打断了慕青梧的话:

  “当时二哥就让我跟踪喻红梅去玉雁阁一探究竟,但喻红梅压根没回玉雁阁,而是去了厨房,可陈仙儿回去了呀,我就跟着去了,这陈仙儿喜爱晚香玉,屋子里一股晚香玉的气味,喻红梅的房间倒是淡淡的,有一股腊梅的清香。”

  这么说来,他们兄妹俩一无所获?

  云千落不解,慕青梧便又接过话来:

  “说来是计策,也不过是孤注一掷,那使暗器的蒙面人无从寻起,也就罢了,得知嫂嫂中毒,我猜想这四人当中一定有心怀不轨之人,若是放任这人在嫂嫂身边来去自如,岂不危险,于是我将嫂嫂受罚那日的情形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决定考验一下这四人,果真,陈仙儿和张妙蕊就忍不住的出了手,只是苦了嫂嫂,这数九寒天的在水中浸泡那么久,都怪弟弟思虑不周,还请嫂嫂见谅。”

  云千落依然是一头雾水:

  “就凭着张妙蕊的一句话,你们就敢过堂问审?”

  慕青梧憨笑:

  “当然不是,嫂嫂中毒一事,祖母三令五申不可外传,我偏要闹的府中人尽皆知,这阵子祖母不是让那四人天天在嫂嫂面前请安做伴吗?她们地位卑微足不出府的,我猜想她们房中肯定不干净,我又让大哥将这几人都聚在一起,说我这个做二弟的喜欢打抱不平,改明儿要仔仔细细搜查各个厢房,又把季将军前夜飞身救嫂嫂的事情在那几人面前一通埋怨,果真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云千落面色一沉,莫非给她下药,也在他们的谋划当中?

  偏偏慕青梧兄妹俩没有看到云千落的脸色,还在沾沾自喜的说:

  “嫂嫂你有所不知,其实我手中并无实据,仅凭着一点个人喜好罢了,其实我早让人备了葫蔓藤,若是各房都没有动静的话,我就命人把葫蔓藤放到各房之中,再暗中观察她们得知自己房中有这等不干净的东西之后的反应,若真有人心怀不轨,定会有大动作。”

  还真是胆大包天,慕青梧还不自知,继续说道:

  “巧的是,我们听说陈仙儿和张妙蕊把嫂嫂带去溺牢了,正准备去救你,就听到张妙蕊说的那话,刚好我的人又捉住了张妙蓉和琉璃在后花园悄悄的挖坑,真相就这么水到渠成。”

  看着二弟那傲娇的小模样,慕青时不由得咳嗽几声以作警示。

  慕青梧倒也反应极快,有些心虚的解释道:

  “这招引蛇出洞虽然计划不周漏洞百出,但好在结果大快人心,就是...”

  这屋里,还有慕青桐蒙在鼓里,她催促道:

  “二哥,就是什么?你快说呀,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像个嬷嬷似的。”

  慕青梧难为情的看了云千落一眼,然后不顾身上的伤,掀开被子跪在床上向云千落认错:“嫂嫂,愚弟知错,你打我骂我都好,只是千万别...别记恨我。”

  这举动不光惊到了慕青桐,也吓坏了云千落,她急忙起身去搀扶:

  “二弟,你别这样,男儿膝下有黄金。”

  在云千落的手即将碰到慕青梧之前,慕青时眼疾手快的抢先一步:

  “就是,二弟,你那么客气做什么,赶紧躺好,霍神医说你这伤要是再偏差一些,就刺中心脏无力回天了,你这么激动万一伤口裂开,叫你嫂嫂如何过意的去。”

  这微妙的举动尽收云千落眼里,她偏要替慕青梧掖了掖被子:

  “二弟,不管是身在皇城,还是昭陵,或是现在的雁城,这院墙高深的雁南王府,怕也是暗箭难防,想必张妙蕊只是做了那些人的替罪羊,半月之后就要起身去皇城,只怕在这半月里,会有些费尽心思的阻止王爷此行。”

  慕青桐哎呀一声,上前说道:

  “二哥,我实在想不通,那张妙蕊虽说是罪有应得吧,但她好歹也是死在嫂嫂手中,你们也都看到了,张氏姐妹感情深厚,妹妹惨死,只怕做姐姐的,会起怨恨之心,二哥不是一直都想保护嫂嫂的吗?为何这次要将张氏留下,难道你就不怕...”

  慕青梧与云千落对视一笑,并不理会慕青桐的问话:

  “嫂嫂,虽然大哥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武功也没了,但他是雁南王,只要大哥在,就没人敢动雁南王府,现在我回来了,我会保护大哥,也会...保护你。”

  最后三个字说的有些气弱,慕青时心里很不舒坦,却又不敢逞能,毕竟不论哪方面,他都比不上这个比他小了整整十岁的弟弟。

  云千落点点头:

  “二弟,你好好养伤,婉妤挨了三十大板,我想去看看她。”

  慕青桐笑着去挽云千落的手:

  “嫂嫂,我跟你一起去。”

  虽说昨夜的事全都是慕青梧一手策划的,但婉妤的三十大板,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路上,慕青桐都在说季君撷的好话,云千落忍不住问她:

  “青桐,你与季将军很熟?”

  慕青桐红了脸:“哪有,不熟的,我听府里的人说,嫂嫂与季将军是同乡,又都拜师仙山,嫂嫂,你觉得季将军这人如何?”

  看她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毫不掩饰的挂在脸上,云千落忍不住提醒她:

  “我与季将军是旧识,你应当听说了,府里的人都说我跟季将军情投意合。”

  慕青桐听了,开怀大笑:

  “嫂嫂,自打见你第一眼起,我就觉得嫂嫂不同于寻常女子,昭陵云家曾经是个传奇,云家的女子个个都性格刚烈,若是嫂嫂与季将军真有情意,依嫂嫂的个性,怎会甘心嫁给大哥,既然嫁给大哥了,嫂嫂定不会做出对不起大哥的事情来,再说那季将军,潭州城里有多少千金小姐排着长队想嫁给他,可有哪个女子入得了季将军的眼?”

  云千落苦笑,慕青桐喋喋不休道:

  “其实嫂嫂火眼金睛,不瞒嫂嫂,我曾在皇城见过季将军一面,那夜湘水边举办灯花盛宴,我与碧霄偷了汀兰姑姑的出宫令牌,正巧看到季将军与旧友在船头叙话,一小孩不慎跌落湘水中,季将军一头便扎了进去,上岸时正好在我身旁,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季将军像一头赫然入目的醒狮,威猛挺拔,嫁人当嫁季将军这样的好男儿,真英雄。”

  云千落当然知晓他是好男儿,去年盛夏云家遭难,他在沙场听闻,竭尽全力说服众多旧友联名上书替云家喊冤,险些断送自己的大好前程。

  幸亏百濮来势汹汹,皇上手中无可用之将,才放了他一马。

  后来他多次派师弟莫南里回来打探,只可惜云家被禁足,任何人无诏不得相见。

  慕青桐脸上潮红褪去,见云千落发了愣,笑问道:

  “嫂嫂在想什么呢?是在担心婉妤的伤势吗?嫂嫂放心,虽说三十大板免不了,但我的人下手极轻,应当伤的不重,而且我有良药,汀兰姑姑特意给我备的,专治跌打损伤,保证七天之后,婉妤就...”

  话还未完,便已到了下人房里。

  婉妤正好拿着棍子在扫门前树上的积雪,慕青桐瞪大双眼惊诧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这...嫂嫂,莫不是我眼花了吧?”

  云千落噗嗤一声被她逗笑了:

  “你没眼花,既然你们都知道我会武功,那我也不瞒你,我知道你没下狠手,婉妤从小跟我一起在仙山学艺,保护自己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耗费了些内力。”

  慕青桐又惊又羡慕,随后回头瞥着碧霄埋怨:

  “碧霄,你瞧瞧人家婉妤,女孩家学点武艺防身是顶好的事情,偏偏你脑袋一根筋,说什么也不肯跟着我习武防身,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挨了板子,本郡主可不心疼你。”

  慕青桐年幼便去了皇城,住在深宫长大深宫,那些公主皇子都仗着自己身份,总是会挤兑她和慕青梧,碧霄出生于锁寒宫,与慕青桐同岁,慕汀兰将碧霄从冷宫里带出来送给慕青桐做贴身婢女,一起长大的情分,可比身份来的重要。

  木兮见碧霄垂着头,这些日子相处甚好,不由得替碧霄解围:

  “虽说碧霄不会武功,但她烧的一手好菜啊,王妃那日还夸我的厨艺有长进,其实是碧霄在背后提点。”

  慕青桐伸手去牵碧霄:

  “你们这些人呀,都被主子们宠坏了,尤其是你,木兮,本郡主听说你之前在祖母房里,总是奴婢错了,奴婢改,奴婢退下,奴婢长奴婢短的,现在到了嫂嫂跟前,我看不光是厨艺见长,就连胆子也见长了不少。”

  木兮狡黠一笑,戏谑道:“奴婢不敢。”

  大雪初停,雁南王府一片祥和,木兮大赞碧霄的厨艺,云千落听说慕青梧最喜欢吃碧霄做的,便请她帮忙一起做了一桌子清淡爽口的菜肴送去给慕青桐。

  席间对慕青桐的相救之情,云千落以茶代酒表示感谢。

  晚膳自是十分愉悦,只是回到云雁阁,慕青时打发木兮和婉妤去备热水,自己关了门来到云千落面前,忍不住盘问:

  “王妃,你对二弟,是不是太热心肠了?”

  云千落端起桌上那碗木兮出去之前递给慕青时的汤药:“今儿个王爷在二弟那儿躲了一天,妾身只想知道,王爷这药,还打算喝吗?”

  就这么点小心思都被眼前这女人给发觉了,慕青时很无奈,却不得不端起这碗苦汤药一口喝完,然后把碗往桌上一放,继续追问:

  “王妃这下满意了吧?现在可以回答本王的问题了吗?你是不是也跟其他人一样,觉得二弟比本王强比本王能干比本王聪明,还比本王更懂得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云千落浅笑:

  “的确如此,想不到王爷也有自知之明,不过这事也怨不得王爷,王爷佯装丧失武功,不出手相救也在情理当中,只是妾身有一事不明,虽说世子和郡主分析的头头是道,此事也大获全胜,但妾身以为,张妙蕊的死,过于唐突。”

  慕青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直言道:

  “是本王想要她三更死,怎容她活到五更天。”

  好狠的男人,云千落不禁一颤:“王爷为何要在此时对张妙蕊下手,王爷难道忘了,她可是王爷求着妾身向祖母求情才接进府中来的。”

  慕青时放下茶杯:

  “那又怎样?本王这招杀鸡儆猴,王妃觉得不妙吗?”

  云千落猜不透眼前这个男人的性情,只好作罢。

  慕青时倒也磊落,对云千落坦言:

  “王妃想要凭借雁南王妃的身份去皇城,这件事也算是本王对王妃的一个考验,关键时候你守口如瓶,本王相信你,所以本王给你句忠告,这雁南王府盘踞着各方眼线,最不起眼的人,最可怕,张妙蕊确实是无辜的,但她的姐姐,是丞相派来的。”

  细思极恐,云千落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没外界传言的那般风流成性,但这片刻恍惚很快就被慕青时打破了:

  “话说回来,王妃今日看二弟的眼神,都快黏在二弟身上抠都抠不下来了,本王提醒你,二弟年仅十六,他是个干大事的人,日后这雁南王府,定会交到他手上的,所以世子妃的人选,不可草率,更何况他还小,婚姻大事应当不急。”

  云千落微笑反驳:

  “十六岁又如何?世人皆知青梧世子最像先王,且先王十六岁娶先王妃,先王妃更是不到十六岁就生下了你,只是妾身听说当年先王妃生你时,险些血崩丧命,而后多年,先王妃想再生,先王怕她遭罪不允,先王妃苦求多年,先王见你乃扶不起的阿斗,才有了现在的世子和郡主。”

  连着等家族秘事她都知道!

  慕青时瞬间颓败,原来弟弟妹妹的出生就意味着他是个窝囊废!

  但他眼珠子一转,挽起衣袖露出手腕给她看:

  “是,他是反应比本王快,替你挡了剑,但本王也救了你,你现在体内流着本王的血。”

  云千落掩嘴一笑:

  “王爷,霍神医说你的血能解百毒,那血吞入腹中,一部分解了毒,一部分早已排出体外,王爷的血,怕是只能去臭粪坑里寻了。”

  慕青时不服气,又伸出了右手食指给她看:

  “还有昨晚,要不是本王咬破手指给你解了那醉心花的毒,指不定你会闹出多大的笑话来呢,你与季将军相识多年,本王冒昧问一句,王妃你这身子,可还完整?”

  云千落听出来了,这家伙是在侮蔑她激怒她。

  她抓住慕青时伸过来的那只手,轻巧的往后一掰,再抬脚一挡,算是报了那一日慕青时让她在老夫人跟前摔相狼狈的仇了,慕青时几乎是摔趴在凳子上,右手还落在云千落手中,忍不住的哀嚎一声:

  “王妃你这是要谋杀亲夫。”

  云千落并没有放手,而是掐住他的下巴问:

  “王爷,这事我都没找你算账,你倒先诋毁起我来了,郡主说了,昭陵云家的女子,在世人眼中,赏识之人觉得个性极好,愚昧之人觉得离经叛道,虽然我嫁给了你,但你要是胆敢侮辱我,侮辱季将军,我师父教的东西,我可都会着呢,王爷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武功全失,要是突然之间恢复了,欺君之罪,你担当得起吗?”

  慕青时嗷嗷直叫:

  “王妃可真了不得,竟敢威胁本王,你对本王下狠手,难道不怕自己变成寡妇?”

  寡妇?

  云千落摸摸慕青时那张脸,似有所悟的点点头:

  “王爷说得对,先前王爷百般刁难妾身,妾身就已经做好了此生守活寡的准备,若是王爷真的没了,说不定皇上对雁南王府的忌惮也就淡了,王爷觉得妾身说的对吗?”

  慕青时苦着脸:

  “王妃这就不对了,之前本王对你不好,纯粹是做戏给别人看的,本王早就料到那些人会对你不利,这不要出远门巡防去了,就先给人一种本王不喜欢你的假象,好让那些人不必在意你正妃的存在,王妃,本王这一片苦心,可都是为你好啊。”

  花言巧语,不足为信。

  云千落鄙夷的瞧着他:

  “王爷,屋子里就咱俩人,你又想编瞎话糊弄我?什么自从多年前崀山一别,你知道崀山在哪儿吗?你连去一趟皇城都两腿直哆嗦的人,你敢去路途遥遥的去崀山?别说你对我情根深种,我不信,昭陵云家的女子要是这么好欺哄的话,当年的战云夫人也不可能凭着一身百凤朝凰的锦绣嫁衣和三寸口舌就止戈南楚与狄戎的纷争,免了万民生灵涂炭之苦。”

  云家因此盛极一时,战云夫人护国佑民之功,得万民爱戴,先太皇亲往昭陵,封战云为一品诰命夫人,当时的战云实则是个未出嫁的姑娘,有一双巧手,能绣百凤,先太皇有意将她许配给朝中骠骑大将军,战云直言不嫁朝堂政客武将,只想嫁个平民小富即安,先太皇便在昭陵搭了绣台,替战云招亲。

  最终,游历山川见多识广的祖父以一幅百鸟朝凤的精美画轴打动了祖母的心。

  慕青时不由得叹服:

  “王妃,咱有话好好说,坐下来喝口热茶。”

  门口响起了婢女们的脚步声,在人前还是要克己守礼的,云千落放开了他,在木兮和婉妤没进来之前再次询问:

  “王爷,那醉心花的毒,真不是你下的?”

  慕青时揉搓着自己的右手,忿忿道:“你当本王真是个怂包软蛋?本王明知道你心里深爱着那个季君撷,本王还巴巴的给你下醉心花的情毒,让你不顾礼义廉耻的往他怀里凑?你真以为本王心眼跟个大窟窿似的呢,本王告诉你,本王很小心眼的,你以后别用那种欣赏的眼神看二弟了,本王吃醋。”

  这话是说给婉妤和木兮听的,云千落佩服他,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婉妤和木兮端着热水一脚踏了进来,木兮还拿慕青时打趣道:

  “王爷晚膳没吃饱吗?王爷要是想吃醋的话,奴婢这就去厨房给王爷端一碗过来。”

  婉妤没忍住笑出声来,慕青时指着她们俩:

  “迟早有天本王会收拾你们俩的,尤其是你,胆子不小。”

  婉妤拿了帕子过来递给他,慕青时接过帕子问道:“昨夜你指着本王的鼻子将本王臭骂了一顿,今晚上转了性子了,主动过来伺候本王?”

  婉妤瞬间冷脸,直言而出:

  “奴婢是看在我家小姐的面子上,但奴婢把丑话说在前头,人生来固有一死,若王爷还像之前那般欺负我家小姐,奴婢还是会跟王爷拼命的。”

  这丫头的个性倒真像昭陵云家的人,慕青时不由得伸出大拇指来:

  “昭陵云家果真了得,不光主子嚣张跋扈,就连个婢女都爱憎分明,木兮,你也得跟婉妤学习,别一天到晚不把自己当人看,在本王这府里,你们都是自由之身,哪天看上哪个小厮,或者哪个府兵或侍从的,尽管跟本王说,只要你们两情相悦心意相通,本王定会成全。”

  木兮目瞪口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

  “可...可是...奴婢和府里的人一...一样,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奴婢的爹爹签的是死契,奴婢生是雁南王府的婢子,死也是雁南王府的鬼魂。”

  慕青时大叫一声:

  “愚昧,愚不可及,你就是你,你和别人一样,有追求爱情的权利,你到了适婚年龄,也要嫁人生子的。”

  这些念头木兮有生之年想都不敢想,她甚至是吓坏了,云千落赶紧打断慕青时的话:

  “天色已晚,木兮,别愣着了,快替王爷更衣梳洗,带着王爷早些歇息去吧。”

  慕青时啊了一声,回头去看云千落:

  “王妃的意思是?”

  云千落重复一遍:“妾身说该安寝了,请王爷去厢房睡吧。”

  慕青时上前抓住云千落的手:

  “本王今晚就在这儿歇下了。”

  云千落有些措手不及,她嫁到雁南王府也有些日子了,从大婚那日独守空闺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和慕青时圆房的事情,再加上慕青时对她嫌弃万分,她还没来得及思索对策。

  木兮在一旁偷着乐,婉妤却着急上前:

  “王爷,王妃胸口的伤复发之后还未痊愈,圆房一事,怕是...”

  慕青时顿时开怀大笑:“婉妤说的有理,圆房一事理应推迟,王妃的身体要紧。”

  云千落感激的看着婉妤,主仆俩长舒口气,但慕青时话锋一转,搂住云千落的肩膀道:“王妃还记得你与祖母的约定吗?”

  云千落怔怔的望着他:

  “王爷心有所属,何必为了一个约定勉强自己呢?”

  慕青时耍赖:“本王的心里只有王妃一人。”

  木兮偷笑,婉妤却满是担忧的看着云千落。

  云千落已经打定主意,要以身上的伤为借口,拖个十天半月的,到时候去了皇城,再以水土不服为由作挡,等她完成爹娘交给她的使命,她就去找季君撷,天下之大,总会有他们的栖息之地,从此山高云阔,管它什么家族荣辱,管它什么卷土重来,她要的,不过是和心上人厮守终生罢了。

  到时候眼前这个男人肯定会为了雁南王府的声誉和他的尊严隐忍,对世人宣称雁南王妃病逝,也就作罢。

  但眼下,慕青时执意要跟她同寝,云千落施展了怀柔政策:

  “妾身是不是王爷的所属,妾身有自知之明,妾身不比相府的千金,从小金枝玉叶温婉贤淑,王爷勉为其难的应了这门亲事,妾身知道王爷心里憋屈,但云家不参与朝政,平日里也不和达官显贵来往,妾身又在仙山学艺多年,手脚难免粗笨了些,若是伤到了王爷,还请王爷海涵,等妾身养好身子,定会好好伺候王爷的。”

  慕青时不管那么多,径直上了床等着云千落。

  屋里炭火太旺,有些闷热,云千落毫无睡意,干脆起身:

  “屋里闷,妾身去外头透透气,王爷要是困了乏了,就先睡下,木兮,你伺候王爷梳洗。”

  云千落和婉妤前脚刚走,木兮便凑到一脸颓丧的慕青时跟前,笑道:“王爷,奴婢伺候您更衣吧,天也不早了。”

  慕青时甩甩手:

  “王妃都没回来,更什么衣睡什么觉?”

  木兮见状,心生一计:

  “王爷想跟王妃同床共枕,奴婢倒有个办法。”

  这屋里头正在想方设法如何共枕,在外头的那两人此刻上了屋顶,正对着今晚的月色发愣。

  婉妤唉声叹气道:

  “小姐,你说这王爷的脑袋,还能治好吗?”

  装病属机密,此事已经上报给了朝廷,云千落知轻重,就算是面对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婉妤,她不敢轻易吐露半句。

  婉妤再叹:“以前我盼着王爷能善待王妃,谁料王爷总是为难小姐,现在愿望成真了,我又替小姐担心了,王爷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就对小姐这么好,你说这会不会又是王爷玩的把戏?”

  云千落也跟着婉妤长叹一声:

  “当初先太皇为祖母的婚事操碎了心,甚至在昭陵长住三月之久,多少王侯将相才子高人,都慕名而来想要娶祖母,祖母都不为所动,后来被祖父的一幅画打动,伉俪一生,传为佳话,婉妤,你说说,要是祖母嫁给了那个骠骑大将军,昭陵云家是不是就不会有灾难临头?”

  婉妤沉思片刻,答道:

  “听闻当年皇上来雁城,对先王的妹妹一见钟情,先王将最疼爱的妹妹嫁给了皇上为妃,到头来呢?兰贵妃受尽恩宠,却仍阻止不了皇上对先王起的杀心,这么想来,云家有此一劫,在所难逃。”

  云千落深觉有理:

  “也对,昭陵云家还有位云贵妃,也深受皇上喜爱,可那又怎样,咱们那位皇上,四处留情,却又心眼小到绝不容情,云家也就这样了,只怕这雁南王府,也长久不了。”

  婉妤听了,心一惊,伸手去捂云千落的嘴:

  “小姐,此话可不能乱讲,虽说皇上忌惮雁南王府的兵权,有心想要收回,但雁南王府有兰贵妃从中斡旋,如今世子回来了,王爷也不再浑浑噩噩度日,相信用不了多久,雁南王府就能转危为安的,只是小姐要想好退路,此行凶险无比,你与季将军何去何从犹未可知,季将军哪哪都好,就是遇到你的事情就会乱了分寸,那夜飞身救你,若不是老夫人深明大义,王爷也坏了脑子,还不知道小姐该如何应对呢?”

  说起季君撷,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云千落下意识的去摸手腕处,红豆相思没了,若是君撷哥哥知道了,会不会难过?

  婉妤低头看着云千落的手,安慰道:

  “小姐与季将军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只要小姐情比金坚,总有一天你们会终生眷属的。”

  云千落侧头微笑:

  “但愿如此吧,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我已想到了对策。”

  婉妤也没过问,从屋顶下来,主仆俩搀扶着回了房,本以为慕青时应当睡下了,没想到他竟然带着笑脸迎了过来:

  “王妃回来了,外头很冷吧,瞧你这小脸蛋冻的,快过来,让本王给你捂捂。”

  云千落还来不及缩回手,就听得屋里嗯哼一声,那桌子前坐着的,竟是老夫人。 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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