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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大结局

奴家财迷,爷您贱笑了 白眼郎 22244 2021-04-07 03:42

  赶过来的曾闲,看到眼前的一幕,吓得面如土色,又心疼不已,上前扶住他,“爷,老奴扶您回去休息!”

  赵亦尘伸手推开他,自己跌坐在旁边的大石上,开始剧烈的咳嗽,他一直有伤在身,舅舅曾经嘱咐过他,一定不能沾酒,他这身体,只怕这样作下去,活不了几年。

  曾闲立在的一旁,满脸的愁苦之色,他叹了一口气,安慰说,“爷,其实,燕七姑娘也是关心你的,昨晚几乎守了你一夜。”

  赵亦尘心头动了一下,抬起头,有些不信任的问,“是吗?”

  曾闲看他神色缓和,心里松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呐,你看,姑娘昨晚还专门为您开了药方,千叮万嘱的吩咐老奴,一定要按时伺候爷用药,还说让你回京一定要静养,不然时间久了,病根儿就难除了。”

  赵亦尘心里一暖,虽然知道路口没有人影,还是忍不住望了一眼,“她有开药方吗?”

  曾闲立马陪着笑脸,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递给他,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中药名。

  赵亦尘随手接了过来,上面是熟悉的字迹,确实是燕七写的,那上面娟秀的字,并没有什么特殊,可他偏偏觉得色彩纷呈,折好放在胸口处。

  曾闲看主子神色恢复正常,再接再厉地说,“爷,其实吧,姑娘昨天晚上担心的不行,不停的帮你擦额头,喂水,您赌气不喝,她还……”曾闲说着不由得掩口而笑,一脸的娇羞不已。

  “还怎样?”赵亦尘轻轻舒缓了一口气,胸口的那种闷痛,才算好一些。

  曾闲顿时笑成一朵花,“她亲口喂您啊,您想啊?她要是不关心您,老奴就在旁边,大可让老奴……”感受一道阴冷的视线,曾闲打个哆嗦,赶紧住了口。

  赵亦尘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敢亲口味,爷还不如去死,但肯定要先打断你的腿。

  曾闲嘻嘻笑着扶他起来,“爷,老奴觉得,姑娘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您现在身体不好,没看到她身边的周堡主,整着黑着一张脸,一副要打架的样子,姑娘肯定是怕您受伤……,所以爷,您一定要养好身子,这样才能随心所欲的做你想做的事。”

  赵亦尘被他扶着站了起来,淡扫了一眼曾闲,“没看出来啊!你还有点用!”

  曾闲一脸的谄媚相,“嘿嘿,那还不是您教导有方,咱回去休息。”

  赵亦尘心里一轻松,觉得伤没有任何问题,顿住脚说,“不,我们也出发!”

  可是他刚出山口,就接到圣上八百里加急,圣旨上写着十万火急,朝中有事,让他速速回朝。

  赵亦尘从字里行间也看出来了,孟君陌带大兵已经攻破大燕城池,燕将军被俘,他捏着眉心,如今还得以国事为重,“燕七,等我忙完,定会去寻你!”

  心情有些矛盾的上马,朝着京城的方向驰去。

  燕七坐着马车,一直心不在焉,她当着周洛川的面,不得不对赵亦尘绝情,因为她太了解周洛川的个性,用句通俗的话,他不是善茬,以前皇室的人,他没少杀。

  一路上看到百姓流离失所,争相逃难,惊慌的问周洛川,“这,难道是发生了自然灾害?”

  周洛川把帘子放下,知道有些事也是瞒不住的,于是就说,“你有所不知,西梁与大燕已经开战,听说大将军已被摄政王所俘,生死未卜,如今西梁探得大燕新帝刚刚登基,朝中不稳,而赵滂又下落不明,孟君陌已经大举进攻,目的就是从气势上碾压大燕!”

  燕七半晌沉默不语,大将军那不就是她爹吗?或许,这场战争是因自己而起,她情绪更低落了下。

  周洛川伸手拍了一下她放在腿上的手,“这些不是你我该担心的,国与国之间,为了各自利益,发生争端也是在所难免,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看看承志吧!”

  提到承志,燕七心里一紧,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也不免发急,之前周洛川曾说过,只能助他这一个月内不出现意外,如今已经一个多月了。

  快马加鞭,日夜不停,赶到周家堡,也已经是十天之后了。

  周洛川率先跳下马,拦住了燕七说,“你先回房休息,我去看看,你毕竟怀有身孕,这段时间身体亏欠太多,如果不好好补补,怕是对肚里的孩子不好。”

  燕七哪里会听他的,快速下车,并的冲到了房间,旺财那小小的身体已经薄的如纸片一样,盖着被子,如果不是露出那张巴掌大的脸,都以为被子下面没人。

  燕七鼻子一酸,走过去,坐下来,本以为自己能轻而易举的灭了青鸾,一个月内必能赶回来,那知中间却出了差错,她顾不得许多,拉起他,盘膝坐在他身后,只要能救他,哪怕用尽自己所有的功力也在所不惜。

  “阿若,千万不可乱来,这样你会与普通人无异,你肚里也有孩子呀!”肚里的孩子有事,他不关心,但是怕她有事,周洛川想去阻拦已经来不及了,燕七已经默运玄功,真气不断的输入他小小的体内。

  周洛川当然知道此刻,更不能强行把她拉开,那样只会两败俱伤,但阿若身体还未恢复,他稍作思考,毫不犹豫地坐在了燕七的身后。

  周洛川功夫自然在燕七之上,过了许久,旺财头顶开始冒出白烟,周洛川才收回气力,并把身体消耗过度的燕七扶坐好。

  燕七慢慢的吐纳片刻,感觉身体似乎被抽干一样,摇摇欲坠,周洛川当然也消耗了不少真气,但他底子好,根基深,只是觉得有些疲惫而已。

  燕七扶着旺财,他苍白的面颊有了些许红润,手也变得温暖,心里禁不住一喜,激动地喊道,“儿子,你看看我是谁……”床上没有反应。

  一天之后,旺财还真的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燕七大喜过望,可周洛川看他眼珠子发出的光芒,非常诡异,以他的经验来看,这只怕是回光返照,但他却不忍说出来。

  “儿子,你终于醒了?”燕七把他抱在怀里,情绪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旺财眼睛也透出惊喜,无力地抬起手,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我……想喊你一声娘!”

  “嗯!”燕七摸着他的脸点头。

  旺财满足的笑了,“娘,那天……我是……想说,是我爹……他……来了,坏人才被吓走的!”

  燕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机械式的点头,旺财紧握住她的手,露出了笑容,“娘,我饿了!”

  燕七抚摸了一下他的脸,“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去给你做。”

  旺财眼睛半闭,“我……想吃糖醋排骨!”

  “好,你等着,我很快就来。”燕七擦了一下眼睛,回头望着周洛川,小声地问,“他能吃这些油腻的吗?”

  周洛川吩咐侍女,好好照顾小少爷,把燕七拉出了门,“他想吃什么?就让他吃吧!”

  燕七听到这话,不好的预感,蔓延全身,“师哥,虽然我也懂医,但是和你相比还差得很远,你告诉诉我,他的伤势到底如何?”

  周洛川冷静的脸,没有多少表情,他叹了一口气,“其实他的伤,就算华陀再世,也无能为力,我当时,之所以那样跟你说,是怕你伤心,给你留一些希望,哪怕你用毕生所学,他也最多支撑个一两天。”

  燕七身体一软,险些摔倒,周洛川伸手揽住了她的腰,“你好好陪陪他,我吩咐厨房去做!”

  “不,我自己去!”

  燕七含着泪,为他做了一道,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看着他脸上带着笑,她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

  “娘,真好吃!”他看上去特别开心。

  “你就多吃一点!”燕七眼睛开始发涩。

  “嗯!”可他刚刚吃了几口,就没有力气再吃下去了,躺着说,“娘,等我……好了,一定把这一盘子……吃完,如果我爹……在就好了!”

  燕七把头转向一边,瞪大眼睛,才没让自己哭出声,五岁的孩子还不能理解生死,“娘……,我一定能好对吗?”

  燕七隐忍的已经说不出话,只会点头,旺财伸出瘦瘦的小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感觉湿漉漉的,“娘,你为什么要哭啊?”

  燕七眼皮眨了几下,“你醒了,娘太高兴了。”

  当晚燕七一直陪在他身边,第二天早上,旺财意识开始,高烧不退,嘴里胡言乱语。

  燕七看着他受伤痛的折磨,整个心脏像被利器插着,挑起来一样,不多时他好像清明了一些,用干裂的嘴唇说,“娘,我想……出去看看阳光。”

  燕七吸了吸鼻子,把他抱去院子的花园内,他身体轻的像片羽毛一样。

  “娘,你……给我唱首歌,我困了。”旺财半眯着眼睛依偎在燕七的怀里。

  燕七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小兔子乖乖……,妈妈回来……”

  唱着唱着,旺财眼睛闭上了,燕七的声音也开始颤抖的厉害,她带着哭声,把整首歌唱完,唱到最后泣不成声,而旺财已经安详地在他怀里睡着,没有了呼吸,没有了意思。

  燕七抱着他冰冷的身体,有最初的大哭,到默默流泪,再到后来一脸的平静,一直到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她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都是赵亦尘,他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他如果不把旺财从乡间弄来,旺财怎么可能在这么稚嫩的年纪,就去了,所以还是他最可恶。

  周洛川没让任何人打扰她,其实旺财的离开,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的伤是小事,他身体的那种毒才是最关键的。

  夜深了,周洛川点了她的睡穴,才把她抱回房间,翌日大早他就忙着为旺财料理后事,可燕七突然醒了,跑过去,阻止他们。

  周洛川揽住她的身体,“阿若,他已经去了,一味的不舍与他无益,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吧!”

  燕七摇了摇头,她用力地拉着周洛川的手,“师哥,我求你,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吧!”周洛川说。

  燕七回到房间,片刻又出来,她身后跟着那只白狐,这只白狐她去九泉宫的时候,就留在了堡里。

  她把一封信递给周洛川,“师哥,我想麻烦你,把旺财带去无名谷,还有这只白狐,把他们交给我师父,并把这封信转交给他。”

  周洛川停了片刻,知道她还是不愿意这么放弃旺财,可,唉,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好,我现在就带他们去,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然刚经历的这种痛,怕孩子出生后,你还要经历一次,懂吗?”

  “我答应你!”燕七麻木的回答,旺财如果入土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把他送去师父那里,她可以当做,旺财没有离开,心里会好受一些。

  周洛川安排了一番,晌午时分就动身出发了。

  西梁,摄政王孟君陌,坐在营中,他穿着铠甲显得威风凛凛,那种与生俱来的孤傲和冷漠,让人不敢与他对视。

  只听到将士来报,“王爷,听闻大燕的九王爷,已来到营中。”

  孟君陌声音散发着霸凛的气质,扬了一下嘴角,“本王等的就是他,立马下战书,明日本王要与他决一死战。”

  “是。”将士领旨退了出去。

  孟君陌回到下榻之处,支退了所有的人,他望着塌前挂的那幅画,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的摩挲着画中人的面颊,“阿窈,本王定会为你报仇,赵滂,你真是该死!既然把她抢回去,为何不好好对她。”

  由于古代消息闭塞,孟君陌还不知道燕七没死,他默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着画举起杯,“阿窈,你当初遇人不淑,以至香消玉陨,你可知本王听到消息时,心中的那种滋味,明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保佑我!”

  第二日,这本是盛夏,鲜花盛开的季节,却陡然间响起马蹄声,颇有山崩地烈之势,野竖旄旗,将士扬刀八面威风。

  孟君陌看着对面的赵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连最基本的语言交流也省了,只想不死不休。

  天空残阳似血,几只大雁悲鸣着飞过,似乎在提前为即将逝去的将是哀嚎。

  刹那间,天昏暗了下来,杀声震天,满眼的红色,生在我大天朝,应该时刻感恩,国家带给我们的和平,没经过战争,永远想不到那种残酷,那种疯狂。

  凛冽的风吹起,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琴声,那种声音比杀猪尚且不如,像一根根银针,刺穿耳膜一般,高亢激荡,掩盖了马嘶声,杀喊声,将士们都恨爹娘多生的两只耳朵,手里的兵器也纷纷落下,紧紧的捂住双耳。

  赵亦尘心中一惊,这琴声他再熟悉不过,除了燕七,谁也没有这种天赋。

  孟君陌显然也被这琴声给震惊了,他握紧手里的刀,抬头观望,可着琴声像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样,根本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赵亦尘狭长的眸子半眯,他功夫本来和孟君陌在伯仲之间,可是由于他身体长期受损,又没有及时休养,难免就大打折扣,此时交手,他定不是孟君陌的对手,所以他要想取胜,不能硬拼。

  他看孟君陌此刻正分神,伸手接过来手下递过来的箭,用力拉满,接着只听到空气被摩擦的声音,等孟君陌意识到了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支箭正对着他的心脏,如果被射中,怕是性命不保。

  恰在这时,只看到昏暗的空中,一道白色的闪电,一根银针疾驰而来,正中那支箭上,这股力把它推挪了位置,射在孟君陌的肩膀上。

  紧接着,琴声停止,天空飞来一个白影,正落在孟君陌的马上,“王爷,鸣笛收兵吧!”

  孟君陌听到熟悉的声音,心头一震,连忙示意收兵,吩咐副将先回营,他则调转马头,带着燕七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赵亦尘看着燕七落在了孟君陌的马上,呆愣了半天,白长卿看了他一眼,喊道:“我跟过去!”说着,一夹马肚子,跟上那匹枣红马。

  很快那匹枣红马,调转马头,飞快的穿过人群,马上变成了一个圆点。

  “裳儿!”白长卿在后面喊着,燕七回头看到是她的长卿哥,刚想说什么,枣红马已经把他撇的远远的。

  没过多久就远离了大军,穿过丛林,来到一处石洞旁。

  孟君陌忍痛,跳下马,痴痴的看着燕七,仿佛做梦一般,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窈,我不是在做梦吧,你还在!”说着上前,想要把她搂入怀中。

  燕七却淡淡的笑着,轻轻推了他一下,“王爷,还是让阿窈帮你看一下伤口吧!”

  孟君陌胳膊僵硬了一下,被她扶入洞中,他坐好,眼睛却一直锁在她身上。

  燕七把他的衣服脱掉,露出肩膀,看那一箭,几乎穿透皮肉。

  孟君陌好像不知道痛一样,她帮他拔剪,他都不曾皱眉,看着她,目光中包含着万千柔情,一时不知如何说起,动了一下唇才说,“阿窈,能再见到你真好,你可知,你离开,我曾恨过,最后这种恨意,却转换化为深深的思念,再后来,我也想通了,只要你开心就好,如果你真的幸福,我不该去打扰你,我想如果真的是爱你,就应该你来我必倾尽所以让你欢心,你走我必满怀衷心祝你圆满!”

  可他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说,其实他也不想这么大度,只是无论她怎样,他都不想她受委屈,他心里也挣扎过很多次,也曾想过用一切手段在把她重新抢回来,可是虽然对感情的事一向寡淡,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感觉,燕七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是隐忍,委屈求全,在她眼里看不到同样炙热的情感,所以他才强迫自己做出这个决定,不是大度也不是不想,只是不舍得。

  “对我来说,只要你平安就好!”

  燕七看着眼前的男人,来之前她神经一直紧绷,这一刻就放松了下来,“君陌。”第一次这么亲密的喊他,“我一直觉得愧对你,抱歉的很!”

  孟君陌唇色有些发白,看她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拉她坐在自己旁边,“阿窈,你不需要愧疚,你也不应该有愧疚,你救了我两次,我一直都很感恩,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他突然伸出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另一只胳膊,揽在她肩上。

  这一次燕七并没推开,心里没有激动,也没有反感,她想一定是把孟君陌当成好哥们了,“君陌,我这一段时间经历了很多,只想好好的按自己的心意来活,你值得更好的人,我……”

  “好了,别说了!”孟君陌当然听的出来,她这是在拒绝自己,叹口气,“好吧,我不强迫你。”

  燕七十分感激,又说,“这次两国交战,我是不是可以自作多情的认为,大部分是因为我,其实最苦的都是百姓,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比生命再贵重的,不能有第二次,一旦失去了,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们应该尊重生命!”

  孟君陌其实也不想交战,更明白战争劳民伤财,只是他以为燕七不在了,对赵亦尘有恨,所以才不惜一战,他沉默了许久,最后说,“只要赵滂不挑衅,双方各退三十里,只要你在,我有生之年,不主动与他为敌!”

  燕七忍不住伸手抱了他一下,“你怎么那么通情达理?”

  孟君陌看她脸上的笑容,眼前晃了一下,“有吗?这样你还不是看不上我!”

  燕七推了他一下,神情有些窘迫,心很平静,对他一直也激不起波澜!

  看她脸色微变,孟君陌连忙说:“能再见到你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听说我爹……”她微松了一口气,忙转化话题!

  “燕将军,我一直都把他奉为上宾,你可以随时接他回去!”

  “多谢你!”

  两人难得像知心朋友一样,交心相谈,洞口传来争吵声,接着只见白长卿居然和舒婉公主争的面红耳赤的进来。

  燕七连忙站起,亲切的拉住白长卿,“哥!”

  舒婉看到燕七冷哼一声,又看到孟君陌受伤,慌忙跑过去,“孟哥哥,你怎么了,疼不疼?”

  燕七见到白长卿,显得很开心,“哥,你怎么和公主一起来的?”

  “她是公主,我还以为哪来的野丫头呢!”白长卿把燕七拉向一边,“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你说谁是野丫头,谁不讲理!”舒婉猛然站起,“一个大男人,和我这小姑娘一般见识,真没出息!”

  “你!”白长卿气的手发抖,燕七冲他摇摇头,他才作罢。

  白长卿骑马追过来的时候,碰巧遇到这野丫头,她自己马术不行,非得说自己吓到她的马,一路上喋喋不休。

  “你怎么不说话了,理亏了吧?”舒婉还不依不饶。

  “我懒得理你!”白长卿瞪了她一眼,他本来是很有绅士风度的,被这丫头气的,都抓狂了。

  舒婉一听更不得了了,几步上前,眼看就要上手,“你敢这样和本公主说话……”

  燕七和孟君陌对视一眼,两人忍不住笑了。

  白长卿当然不会把她那点力道放在心上,依然站着未动,“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个公主的样子。”

  “我怎么没有了?”两人说着又开始互不谦让的争吵起来。

  孟君陌忍不住蹙了蹙眉头,他好不容易和燕七有单独相处的机会,都被这两个没眼力价的人破坏了。

  “舒婉,这位是白将军吧,能不能劳烦你们出去找些吃的来!”孟君陌说。

  燕七也附和说,“是啊,哥哥,我也饿了。”

  “好。”白长卿爽快地答应,看着舒婉未动,“走哇!”

  “凭什么我要去,我是公主。”舒婉不服气地嚷道。

  “公主不用吃东西啊?”白长卿沉着一张脸。

  “不用。”她的话刚落音,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起来,窘个大红脸,冷哼跟上他的脚步。

  还能听到白长卿的声音,“是你们的摄政王让你去的,可不是我,不用对我甩个脸。”

  燕七和孟君陌耳边终于清静了下来,两人相互诉说着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没多久白长卿他们又吵着回来了。

  打了几只野兔和几只山鸡,剥了皮,清洗好,开始架上柴火,片刻,一阵肉香盈满洞中。

  一直到吃东西时,两人还相互冷眼,白长卿主动示好,把撕好的一块肉递给舒婉,她一个白眼,没接他的,拿一块去给孟君陌。

  白长卿自讨没趣,开始招呼燕七,燕七说了句谢谢,接了过来,突然意识到什么,一向谦和有礼,又温润如玉的哥哥,平时少与人冲突,可今日有些反常,突然明白了。

  瞅着他俩收拾东西时,燕七悄悄地对孟君陌说,“君陌,你觉得公主和我哥怎么样?”

  孟君陌顿了顿,似乎也明白了,“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是冤家不聚头,看他们吵的,这是沟通的方式。”燕七笑着说。

  孟君陌也笑了,“怪不得我们俩都没争吵过呢。”

  四人在山洞里过了一晚,燕七早已写好了一封信,让白长卿带给赵亦尘,她决定随孟君陌去看一下父亲,白长卿还是有些不放心,要和她一起去,看过之后再回营中。

  燕七见到燕宗章时,呼吸一顿,平时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如今老态龙钟,像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神情也有些呆滞。

  他在看到燕七时,浑浊的眼睛,才有一丝光,蠕动的嘴唇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裳儿,爹爹现在只有你了。”又抬头看了一眼白长卿,“长卿!”

  燕七趴在他腿上,紧握住他的手,说不出一句话,沉淀了一下情绪,还把所有的事向他说明,燕家是被九泉宫所毁,如今九泉宫也被灭了,算是为燕家报了仇了。

  燕宗章心里才有些许的安慰,他在战争中,突闻家中噩耗,跌下马去,本以为是九王爷所为,他忠心保卫的大燕亲王所为,这让他多么寒心,如今听女儿这么说,心里好受些,这全是九泉宫的阴谋,真是太可恨,又听说,是九王爷亲自毁了九泉宫,他为误会王爷而深深的自责。

  “爹,如今先您随长卿哥回营,等女儿安顿好了再过来接您。”

  燕宗章点了点头,白长卿说:“这边忙好,我就和舅舅一起回京,裳儿,你放心吧,我会把舅舅照顾好,你可以随时来看他,不如我们一起回京吧。”

  燕七摇了摇头,“哥,多谢你,我如今还不想回去!”她没告诉白长卿要去哪里。

  之后燕七就起身告辞,孟君陌带着伤,把她送到城外,紧握住她的手,柔肠百结,“阿窈,不如就留在西梁吧!”

  燕七轻捏了一下他温香的大手,“君陌,我想……”

  “好了,随你高兴。”孟君陌出言打断,携着她的手,“你手里有我的玉佩,西梁的大门随时为你开着,期待再见到你!”

  燕七点了一下头,无论朋友还是情人,分别总是令人伤感的,“这一别不知何时相见,你多保重!”

  她临上马车之前,又紧紧地拥抱了舒婉,小声的在她耳边说,“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舒婉瞄向白长卿,正好他也投来目光,四目相对,连忙又都是躲开,舒婉红着脸,推了一下燕七,“你们家没有好人!”

  燕七心里明白了,笑了一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挥挥手,和众人告别,孟君陌这一刻那种不舍更加明显,他上前几步,用力把燕七带进怀里,“阿窈,珍重!”抱着久久不愿松开。

  “珍重!”燕七迟疑片刻,也伸出手臂,搂住了他的腰。

  时间过了许久,直到白长卿催促,两人才松开,燕七一步几回头的上了马车。

  马车启动那一刻,孟君陌忍不住跟上了几步,一直到走的很远,燕七还能看到他如松一般的立在那里,直到消失不见。

  半路上,燕七又和白长卿分别,她依然回到了周家堡,因为她母亲在那里。

  再说赵亦尘,一夜未睡,第二天傍晚时分,看到白长卿带着燕将军回来,却没有燕七的身影。

  他郑重的拉着燕将军,对他安慰一番之后,才把白长卿叫到房间。

  白长卿转达了摄政王孟君陌的意思,又说,“九哥,这也是裳儿的意思,她还让带一封信给你。”并把一封信,递到他手里。

  赵亦尘伸手接了过来,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娟秀的字体的,让他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把万民的生命放在心上,希望他能和摄政王达成共识,让天下太平。

  简单的几句话,赵亦尘却看了许多遍,想从那只言片语中,找到一丝对自己的关注。

  “长卿,她……”赵亦尘稍顿了一下,“她没有其他话,让你转达的吗?”

  白长卿拧着眉想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没有!”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说让王爷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去找她。”

  赵亦尘无力的坐了下来,沉默许久,说:“传令下去,后退三十里,关于和谈的事,就交与你负责,另外与孟君陌打交道,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儿。”

  白长卿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红参说了一句,“是。”

  房间里只剩赵亦尘一个人,枯坐半晌,伸出手指捏了捏眉心,心里有个声音再说,“七七,你既然关心我,为什么又不让我去找你!”他还不知道,旺财已经去了,燕七无法释怀。

  几个月之后,边疆和谈之事提上日程,白长卿代表大燕和孟君陌签订了燕梁盟约,之后边疆互通有无更加频繁,特别是交接处的居民,不但杂居,还可以通婚,已经分不清到底哪是大燕人,哪是西梁人了,两国朝野上下,欢腾一片,是近百年来少有的盛况。

  待边疆稳定,已经是几个月后了,赵亦尘留少量军队驻守,自己的则班师回朝。

  白长卿把燕将军接回白府,某日,突然有一年轻女子,怀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童,找到了府上。

  据她所说,她是一贫苦女子,偶有一日得燕北公子的救济,一家人才活得下去,她感念公子大恩,愿以身相许,有了一夜之欢,公子走后,她才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十月之后产下一子,本想自己抚养,但是在是家境贫寒,如今听到燕家的事,所以把唯一的骨血奉还,以解燕将军膝下凄凉。

  白长卿怕她是骗子想调查一番,可燕宗章看到那孩子,激动的双手发颤,直呼,“老天有眼,长卿你看这孩子,何燕北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是我们燕家的人,一定不会错。”

  白长卿看他高兴,也就把孩子留了下来,如果是真的,燕家有后了,如果是假的,也就将错就错吧。

  金銮殿上,赵亦尘奉上了自己的辞呈,赵渊沉默不语,过了许久之后说,“缓缓再说!”

  赵亦尘撩起袍角,恭敬地跪了下来,“求圣上应允!”

  赵渊看他居然行如此大礼,慌忙站了起来,上前拉起他,连太监都没用,甩一下衣袖,说了句,“退朝!”

  众大臣跪安之后,赵渊气恼的甩了一下衣袖,“九哥,如今,天下刚定,这一切全仰仗你,应该留京,过几天清闲日子,好好养身体,怎么能这个时候离开呢?”

  赵亦尘去意已决,赵渊是他的十四弟,可如今是圣上,人一旦坐到权力的顶峰,就会不信任任何人,这不是他本人能控制的,现在他还感念自己,此刻离开,他会感恩一生,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留下来,功高盖主这可是朝堂大忌,身为圣上,羽翼丰满时,也就是他赵亦尘丧命之时,明智的人都知道,功成隐退。

  当然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因为他要去找燕七,无论天涯海角,都要一直找下去。

  “臣心已决,望圣上成全。”赵亦尘没有过多的解释。

  赵渊烦躁的不知如何是好,“九哥!”

  赵亦尘依然跪着不起,赵渊无奈的拿起狼毫,在他的奏折上写了一个准字。

  赵亦尘一身轻松的出来金銮殿,杨望着屋外的阳光,冬天又来了,却一点儿也没觉得寒冷。

  他已经让云殊帮他打探了,燕七下落不明,并不在周洛川的堡上,但是无论在哪里,他都不会放弃寻找,他要自己找,不劳烦任何人,希望自己的诚心感动上天。

  从此,经常能看到有一个身影,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手里拿着一副画,在大街小巷的找人打听。

  “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大概十七八岁,身穿白衣,长的像仙女一样的姑娘。”

  “没见过!”

  “是挺漂亮的!”有人看到画,忍不住啧啧称赞,“她是你什么人啊?”

  每当这个时候,赵亦尘望着那副画,流露出宠溺的神情,骄傲的对人说,“她是我妻子!”

  一天一天这样找下去,每次看到别人摇头,赵亦尘并没有失望,这成了他每天的工作,这么一找就是两年。

  夜深人静时,他躺在客栈的床上,每当这个时候,他都能听到心碎的声音,仿佛世界都崩溃了,片刻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他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咳血了,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七七,你在哪儿,我不知道我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但是只要有一口气在,我都会找下去,就算你不原谅我,就算你已经嫁人生子,我一会此生不娶,只守护你。”

  之后他强迫自己睡着,因为只有养精蓄锐,才能继续寻找。

  某日,一如既往的,重复着每天的工作,有些累了,就在城外的一个小客栈里,歇歇脚,喝点儿水。

  只觉得脚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赵亦尘连忙低头,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手里的琉璃球,从桌子底下探出脑袋,笑嘻嘻地说,“叔叔,对不起啊,我的球砸到了你!”

  赵亦尘看着小孩儿长得像善财童子,胖嘟嘟的,那时候眼睛特别熟悉,很有亲切感,他笑了笑:“没关系的,你一个人吗?这么小,你爹娘放心吗?”

  那小孩儿立马不高兴了,梗着脖子,“谁小了?我都两岁多了!”

  赵亦尘看他撅着粉嘟嘟的嘴,忍不住笑了,这一笑,小孩儿更不高兴了。

  “你难道不相信?”他抱着自己的短胳膊,“我生气了!如果你请我喝一碗糖水,我就勉强原谅你。”

  赵亦尘忍不住拍了拍他的手,“好吧,你喜欢喝加什么的?”

  小男孩儿立马喜笑颜开,四下瞅瞅,小心翼翼地说,“加很多很多糖,再加些酸梅,千万别告诉我娘啊,她不让我吃糖的。”

  “你娘?”赵亦尘喊来小二,要了一碗糖水,和他拉钩说,“放心吧,保证不告诉你娘!”

  小男孩这才放心了,端起碗津津有味的喝了起来,看到桌子上的画,忍不住好奇的打开,瞅了几眼,“咦,这怎么像我娘啊,你认识我娘?”

  赵亦尘心里一阵窒息,激动了抓起他的手,“你说什么?”

  看着小男孩是皱着鼻子,赵亦尘才意识到自己的手重了,连忙松开道歉,“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儿摸着自己的手腕,撅着嘴说,“别告诉别人,我的名字可难听了!”

  赵亦尘看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叔叔保证,不告诉人!”

  正好看到一条狗跑来,小男孩儿又说,“狗也不能告诉哦!”

  “保证!”赵亦尘,看他一脸稚气未脱的模样,觉得特别可爱。

  小男孩儿又叹了一口气,“我和它重名!”

  “谁?”赵亦尘四周看了一下。

  只见小男孩儿,一脸沮丧地趴在桌子上,指了指面前的狗,赵亦尘眼皮跳了几下,试探地问:“叫犬犬!”

  “叫这个就好了。”小男孩撅着嘴,“叫狗子!”

  “噗!”赵亦尘一口水差点没喷到他脸上,这么贵气又好看的小孩儿,居然叫狗子,他爹娘是怎么想的。

  “不许笑!”这时只看到小男孩儿从板凳上跳下来,一甩胳膊,“叔叔再见!”

  赵亦尘付了钱,下意识的跟了过去,已经是傍晚时分,路上的行人也变得稀少。

  只见小男孩儿欢快的身影,跑到一个身穿淡青色衣服的窈窕女子旁边。

  女子背对着他,这时蹲下身,“你跑到哪儿去了?让娘亲好找,下一次再敢这样,信不信我揍你。”

  “知道了!”小男孩儿瘪瘪嘴,被女子拉着,向街的另一头走去。

  那熟悉的声音,还有熟悉的背影,让赵亦尘的头,猛然有些眩晕,腿像灌了铅一样,有千斤重,他用力咬了一下唇,迈开两条不听使唤的腿,跟了上去。

  小男孩还回头望了他一下,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娘,你看那个叔叔,一直跟着我们。”

  女子没有回头,“赶紧回去吧!”

  赵亦尘又加快了步子,追上,“七七,回到我身边吧!”

  只见女子身形顿了一下,紧握住住小男孩的手,赵亦尘气血上涌,也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身体麻木的快要失去知觉,“七七,我想你!”

  他刚想伸出手臂,从后面拥住她,看到小男孩儿欢快的身影,跑了出去,扑向一个高大男人的怀里,脆生生的喊了一句,“爹,你是专门来接我和娘的吗?”

  只见周洛川弯腰抱起他,又伸出手,女子乖巧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大掌内,三人向着马车走去。

  “爹,你看那个叔叔好奇怪!”小男孩又望了一眼赵亦尘。

  “以后少和陌生人说话,懂吗?”周洛川说,接着小男孩儿重重的点着头。

  赵亦尘却呆若木鸡,立在原地,过了许久,他呆坐在路旁的大石上。

  一座清幽别致的农家小院儿,燕七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周洛川在逗着孩子玩。

  “燕梁,别跟你干爹闹了,快去喊婆婆过来,赶紧吃饭了!”

  父子两人这才洗手,坐在桌子旁边。

  燕七看着屋子里堆的玩具,“洛川不要惯着这孩子,越来越调皮了!”

  “我哪有?”燕梁噘着嘴表示反对。

  引得两个大人都忍不住笑了,周洛川看了一眼燕七,“我是路过这儿,顺道看一下你们母子,阿若你一个人带着孩子,看铺子,又要照顾伯母,你不愿意到堡上去,我看着确实心里不是滋味。”

  燕七垂下眼帘,“我可以的,你看现在不是挺好?”

  儿子出生那天正是大燕和西梁结盟的日子,所以就取名燕梁,她生儿子时还险些丢了性命,由于怀孕的时候经常颠簸,生产时,元气大伤武功尽失。

  几个月后她就带着儿子和母亲,拒绝了周洛川的追求,来到这个毫不起眼儿,又偏僻的地方,在周洛川的帮助下开了间药铺,母亲的病情也有好转,只要不受刺激,和正常人无异,帮她看孩子,打理家庭还是没问题的。

  去年还偷偷的回了一次京,看到父亲脸上有了笑容,还被圣上封为神策大将军,她也放心,如今就想好好孝敬父母,把孩子养大。

  “阿若,你不愿意我照顾,但是我还希望,你能有个完整的家庭,这样对孩子也好!”他默默的喝了一杯酒,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可她不让自己照顾,到底还是因为心里有别人。

  “赵滂这两年一直都在找你,作为男人,如果不是情到深处,根本无法做到。”周洛川说也释怀了,“白天我观他面色,应该是长期身体亏损,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恐怕……”

  燕七坐在桌边,低垂着头,两只手绞在一起,过了许久才勉强抬头,“洛川,吃饭吧!”

  晚上,燕七把孩子哄睡着,又和周洛川闲聊了几句,听到隔壁有响动,一打探才知道,隔壁一家把房子卖掉了,又来了新邻居,燕七不是好事的人,也没出去看,习惯性的去母亲房间望一下。

  她今天居然没有睡,燕七走过去坐在她旁边问,“娘,你怎么还不休息?”

  夏若冰拉着她的手,这两年来,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女儿和九王爷的事,“阿若,白天你和洛川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们娘儿三个孤儿寡母的,全靠你一个人操持,娘也帮不上什么忙,看着也心疼,阿若别再任性了,现在孩子小,还不知道,等他长大了,如果没有父亲会受别人歧视的,还有你,虽说洛川威名让人畏惧,可你又不愿意麻烦他,那些街头的地痞流氓,不是经常到铺子里闹事吗?”

  燕七笑了笑,“娘,你该睡了!”

  “娘睡不着。”夏若冰又接着说,“就算九王爷有错,你也该原谅他,在九泉宫的山谷里,如果不是他,我们母女俩还有命吗?再说,旺财出事也不能全怪他,你也有责任,孩子还不是因为找你。”燕七低下头。

  “你小时候还受过他母亲的恩惠呢。”

  “什么?”燕七疑惑起来。

  夏若冰掀开自己的衣服,只见肚子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当年你出生时,正是凛月国内乱的时候,你父皇把我安排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待产,可由于长途跋涉,动了胎气,当时秦夫人正在营中作为军医,她知道后,不过危险,连夜赶来,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当机立断,剖腹取子,才保住我们母女二人的性命!”

  燕七张了张嘴,这秦夫人流弊死了,这种条件下,居然敢给人剖腹产,这胆识,自己都不敢。

  “阿若,你好好想想吧!”夏若冰叹了一口气。

  翌日,艳阳高照,燕七早早的起床,送走了周洛川,进院子就听到儿子居然起床了,还跟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推开正常的门,却看到赵亦尘正坐在桌子前,儿子一边笑,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大肉包子。

  看到她进来,慢慢收敛了笑容,把包子,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怎么不吃了?”赵亦尘后背僵硬。

  燕梁谨慎的看了一下门口,用手指了指,鼓着嘴巴,噎的脸红脖子粗,赵亦尘忙端一杯水给他。

  燕七沉着脸,一声不吭的去了里面的房间,神弛摇荡,心神不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觉得自己的手放哪里都多余。

  一抬头,看到儿子探头探脑的进来,一脸讨好的说,“娘,这位赵叔叔原来是我们的新邻居啊!”

  燕七瞪了他一眼,小家伙可怜巴巴的退了出去,并把门关上。

  听到院子里有交谈声,燕七打开窗户,看到赵亦尘正在帮母亲往水缸里倒水,母亲满脸笑容,嘴里不住道谢。

  母亲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提一桶水都很吃力,燕七也不让她做,平时都是自己把缸倒满。

  她坐卧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片刻,院子里静悄悄的。

  她推开门,才发现只有赵亦尘一个人,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到她立马走过来。

  燕七慌忙关门,只看到一只白色的靴子,挡在了门缝,用力没关上,赵亦尘用手一推,她现在和普通人无异,那点力道,当然抵挡不住,腾腾后退了几步。

  赵亦尘身体挤了进来,长腿一勾,把门踢上,燕七刚想转身,他又快速地挡在了她前面。

  “好狗……”

  “好狗都挡道,不挡道,主人养它何用?”赵亦尘一步一步走近。

  燕七心开始剧烈的跳动,伸手一挡,手正中他的心窝处,心跳动的频率,透过她的掌心,让她更紧张了,他覆上她的手,往胸口又按了按,燕七抽了一下没抽出,气恼的大喊,“赵亦尘!”

  “嗯!”他心平气和的应着。

  “你先放开!”

  他手抓得更紧了,一转身把她按在门口,声音再也维持不了平静,倾下身子在她耳边,却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说了一句,“七七,我终于找到了你。”

  燕七用力推搡着他,“我已经成亲了。”

  “可周洛川说他并没有娶你!”赵亦尘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有儿子!”燕七把脸偏向一边。

  赵亦尘身体贴的更近,她微弱的气息,抚在他的胸口处,像一片羽毛轻轻拨弄一样,让他心中酸涩的味道更加明显,并不让人觉得难受。

  “我喜欢做便宜爹!”赵亦尘双臂放在她的腋下,把她的身体往上提了提,“七七,你折磨的我已经够久了吧,难道还不够吗?你没嫁孟君陌,也没嫁周洛川,是你不让我死心的,这次绝对不会再放开你了。”

  燕七在心里早已对他没有了气,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抬头望他的脸,他确实少了以往的神采,高大的身躯十分消瘦,脸色也很苍白,只有那双眼睛依稀还能找到往日的睿智,心突然一痛。

  赵亦尘突然把她拉进怀里,这样紧紧地抱着才有心安的感觉,“我知道燕梁是我儿子,七七,我们一家三口是不是也该团聚了?也好让我照顾你们母子,尽一个当丈夫和当父亲的责任。”

  燕七突然鼻子发酸,为什么以前可以斩钉截铁的说,形同陌路,可两年后再次看到他,所有的坚持,开始土崩瓦解。

  “你给孩子取名叫狗子,我就知道,对于旺财的事,一直无法原谅,我也怪我自己,可是我不是神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如果知道事情会是这样,我不会把他接到京城,这样他也不会因为大人的恩怨,丢了小命。”赵亦尘目光凝视着她:

  “你不觉得儿子和旺财在许多方面都很像吗,或许旺财前世没能成为你的孩子,这一次又托生到我们家,来弥补那种缺憾的!”

  燕七脸贴在他的胸口处,不争气地哭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可就是忍不住。

  赵亦尘唯有伸开双臂,紧紧地搂着她,闭着眼把脸放在她的肩膀上,“七七,原谅我吧!”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娘,你就原谅我爹吧!”

  燕七擦了一下眼睛,推开他,“我想静一静,你不要来打扰我!”

  赵亦尘也没有再逼迫,看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对自己冷冰冰的,心里也是一喜,轻声说,“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让儿子去喊我。”

  燕七心烦意乱的,趴在桌子上,看到儿子,恍惚间,真的觉得他和旺财很像。

  翌日,赵亦尘刚起床,就看到儿子那小小的身体,托着腮,静静地看着他。

  赵亦尘最近心疼病越来越严重,每日早晚都会咳血,刚想开口又觉得嗓子甜腥,忍不住咳嗽起来,小家伙没出声,又跑了出去,片刻又回来,伸出胖胖的手说,“爹,给你吃药!”

  赵亦尘摸了摸他的头,“你娘让拿的吗?”

  小家伙儿摇了摇头,“不是,我娘不让说,就说是我自己拿的。”

  赵亦尘心里一暖,燕七,你还是关心我的,“那好,我们不说出去!”

  晚上,燕七回来时,却不见了儿子,问娘,她说睡在隔壁了。

  燕七气不过,这赵亦尘才搬过来两天,这儿子就叛变了,白养了他几年,她想让母亲去把儿子抱回来,母亲房间里却传来均匀的鼾声。

  燕七跺了几下脚,只得自己过去,发现门是虚掩,房间里黑乎乎的,连个灯都没点。

  她刚把脚迈进去,身体却突然被束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一抬头,一个微凉的唇准确无误地贴在她的唇瓣上,吻的炙热冗长,她头脑发昏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也不易而飞。

  “赵亦尘,嗯!”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顿时充斥着整个身体。

  赵亦尘显然情难自控,唇疯狂的吻着她,并含糊不清的说,“七七,我爱你!”

  燕七由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无法掌控体内的那种感觉,慢慢的变成迎合,那种麻颤,极致的时候,她张口咬在了他肩上。

  第二日醒来,就看到那张放大的俊颜,单手支头侧卧的她旁边,眼睛盯着她,燕七脸一红连忙用被子把头蒙住。

  被子下面,是他光裸又修长的腿,气不过,伸手在他腿上抓了几下,赵亦尘一翻身把笼在身下,没有过多的语言,手又开始在她身上游走。

  几天后,儿子开始气鼓鼓的抗议,“我就要改名!”

  “改什么名啊!叫狗子多好。”燕七说。

  儿子开始拉着赵亦尘的胳膊撒娇,“爹,我们家到底谁说了算?”

  赵亦尘摸了摸鼻子,“一般大事,爹……”看到燕七瞪他一眼,连忙改口,“大事爹和你娘商量,意见不统一的话,还是听你娘的,小事嘛,都听你娘的!”

  “哼!”儿子一甩胳膊,进屋生闷气去了。

  赵亦尘开始用美人计,从后面拥着燕七说,“媳妇,我好歹也是当过王爷的人,儿子叫狗子确实……,不如改一个吧!”

  “改什么?”

  “叫赵权如何?”

  “不,唔……”她反对的声音还没说出,唇瓣就被他含住,并一个公主抱,把她抱到卧室的床上。

  “媳妇,听说你会变魔术。”

  “谁会变魔术?”

  “你呀,不信你试试!”赵亦尘拿起她的手,放在在自己身体上问,“这是什么?”

  “肋骨啊!”

  “这呢?”

  “小腹!”

  “下边呢?”他又诱导。

  “下边?”燕七的手,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刚想缩回来,被他紧紧地抓住。

  赵亦尘嘴角带着坏笑,“媳妇,我说的没错吧,是不是变化了?”

  “你个污妖王!”燕七面色桃红的开始怒骂。

  屋外的儿子,抱着小胳膊,担忧的时不时望着屋里,天呐,爹说去变魔术,也不让自己看,娘叫的那么惨,不会让魔术给变没了吧。

  他想到此,心中很担忧,站起来就去捶门。

  赵亦尘酣畅淋漓时,听到敲门声,十分不悦,“赵权,给我滚一边儿去!”

  赵权委屈巴巴的又蹲下来,这爹没与娘和好时,一直巴结自己,这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以后都不信他了。

  一年后,燕七抚摸着鼓鼓肚子,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如今铺子全交给赵亦尘打理,他个半路出家的大夫,居然医术超过自己,真想不通!

  这天,燕七气呼呼的坐着,赵亦尘立在一旁,谨慎的看着她,讨好的说,“媳妇,这也不能怪我,我往铺子里一坐,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就不停的找我看病,我是大夫帮人家把脉很正常,不是摸人家。”

  燕七甩了一个白眼,“你说什么,还摸人家?”

  “是把脉!”

  “今晚睡柴房!”

  “媳妇……”

  儿子立在旁边撞了他一下,把搓衣板儿放在地上,“爹,还跪吧!”

  赵亦尘真想一脚踹他出去,谁让你眼皮这么活的,“媳妇,我去柴房,晚上谁帮你按摩?”

  唉,赵亦尘听到砰的关门声,挠了挠头,这怀了二胎,脾气也见长。

  (本书完) 奴家财迷,爷您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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