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她的身份……
燕七一惊,只见几根冷箭由远及近,摩擦的空气似乎染了一层火焰。
雷泱用力把她们两个推到一边,抽起腰间的刀,把冷箭打落,但是他也后退了几步,可见发箭人的内力十分的浑厚。
“出来,不要给我装神弄鬼!”雷泱站得笔挺。
这是黑暗中,两个黑影像黑夜中的蝙蝠一样,片刻而至,他们穿着黑色劲装,只露出两只眼睛,特别是其中一个身材枯瘦的人,眼睛射出的光芒,犹如利剑一般。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燕七问。
“要你命的人!”枯瘦的男人声音,更是不带一丝感情。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燕七脑袋迅速转了一下,自认为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可为什么有人要杀他,误会吧。”就连忙说:“肯定是弄错了,我是将军府的三小姐。”
“就是你,燕云裳!”枯瘦的男人,懒得多说一个字,他旁边的黑衣人,用胳膊撞了他一下,自始至终都没开口说话,似乎让他赶紧动手,不要多说。
燕七听他的声音,像是有点耳熟,枯瘦的男人,手上默运玄功,一掌向燕七打来。
“姐姐,小心!”妙冬惊慌大喊。
燕七只觉得自己的发丝都被他的掌风,给吹得飞起,亿股的凉意从脊梁骨升起,她躲得十分狼狈,但好歹是躲过去了。
雷泱扬起剑,刚想去帮她,却被另一个黑衣人给缠住,一时脱不开身,干着急,而这个人,招招紧逼,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而旁边的妙冬早已吓呆了,燕七眼看着那人,又是一掌向她拍来,她连忙后退,踩落几块石头,才发现身后,原来是一处悬崖。
“等等!”燕七喊出了声:“如今我难逃一死,不知可否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你去问阎王吧!”说完扬起衣袖,眼看就要一掌打在她的胸口上。
雷泱虽然与那人缠斗,但是时刻关注着这边的情形,公子把三小姐的安危交给了他,他就是死,也不能让她有危险,看着燕七被逼到悬崖边时,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剑刺伤面前的人,飞身过来营救。
而恰在这时,那个黑衣人打出一掌,就在燕七觉得自己会一命呜呼时,身体却被人猛地推开,而黑衣人的那一掌正好打在雷泱的胸口,他身体晃了几下,失去重心,掉下了悬崖。
“雷泱!”燕七大惊失色,也顾不得此刻的危险,伸手就去拉他,可是他坠落的速度太快,她的手只在空中抓了几下。
黑衣人刚想出手,却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毕竟做贼心虚。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快速消失在丛林中。
雷泱一只手抓住一根干枯的树枝,胸口窒闷的,让他几乎失去意识,妙冬更是哭喊着扑了过来。
“雷泱!”伸着手,却怎么也够不到他,“雷泱,你千万不能出事,我怎么办?你答应我的事,一样都没做到。”
雷泱咬着唇,可以使自己的意识稍微清醒,“妙冬,对不起!”
“雷泱,你等着,我来救你!”燕七眼睛发红,脱掉自己的外衣拧成绳伸了下去,“快抓住!”
“三小姐,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雷泱全身疼痛的已经麻木,知道自己可能五脏六腑具毁,他只是凝结最后一丝力气,才能勉强抓住那根树枝,那还有力气去抬手抓她伸下来的衣服,“三小姐,我怕是不行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妙冬,你帮我好好照顾她,我也就瞑目了。”
“雷泱,不要说话,快抓住,她需要你照顾!”燕七觉得自己的心痛到了极点,一直以来,雷泱与她不仅仅是主仆,她从来没把他当下人,只把他当朋友,甚至哥哥,“你有事她怎么办,快抬手!”
雷泱嘴角已经溢出来血,也试图努力抬起另一只手,可伤势太重,他神智变得模糊,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三……小姐,答应我!”
燕七眼圈儿开始发热,泪水蓄满了眼眶:“我答应你,一定把她当亲妹妹来看,她以后就是我妹妹,无论她做什么事,我都罩着她,哪怕丢了命也要罩着她。”
雷泱咧开了嘴,那双清明的眸子带着不舍,慢慢的合上,手这时,却无力在握住树枝,突然松开,瞬间,他高大的身躯,坠入九霄云雾。
“雷泱!”两人异口同声,妙冬恨不得随他而去,不是燕七拦腰抱住,她都要一跳而下了。
“到底怎么回事?”燕七听到声音连忙转头,只见赵亦尘在她身后不远处。
宋尧和另外几个侍卫,慌忙向黑影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
“王爷!”燕七抱住妙冬,心底悲痛无比,“雷泱掉入悬崖了,你快找人去救他,他一定还没有死,快找人去救他!”
赵亦尘拍拍她的肩膀,很想把她揽在怀里,但是又怕刺激到妙冬,点点头:“我会让人去找!”扶着她们两个坐下。
妙冬哭得昏死过去,赵亦尘淡淡拧眉,四周看了一下,拿起地上的冷箭,认真地观察片刻,突然眉头越皱越紧。
这根冷箭,他不但见过,还被它刺伤过,张烬,他居然没死,他派人把妙冬送了回去,并让人好生照顾。
燕七则和他一起回了王府,一路上燕七似乎伤心过度,死死的抱住他的腰,才觉得心里踏实一些,慢慢的,困意来袭,但是睡的却不安稳,回到王府时,天已经很晚了,赵亦尘看着脸色苍白的燕七,一阵心疼,居然有人三番五次对她不利是不是活腻了。
他把她轻轻的放在宽广,柔软的大床上,刚想转身离开,燕七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别走!”她一闭眼,就感觉到雷泱七窍流血,坠入悬崖的情景。
赵亦尘又转身坐在床边,“乖,我很快就来,不要怕,现在你是和我在一起,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我让儿子过来陪你,等你休息好了,在把当时的情景告诉我。”
燕七摇摇头,又点点头,赵亦尘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并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刚想转身出了房间,燕七又喊住了他:“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要找到那些人,我要亲手为雷泱报仇。”
她把当时的情景说了一遍,说完十分的疲惫,等儿子过来时,她已经昏昏欲睡了。
书房内。
宋尧神情紧绷,“爷,那人身形极快,属下一直追出去五里,也没追上!”
“你当然追不上!”赵亦尘拧着眉,这在意料之中,张烬号称第一武士,功夫当然不一般。
“爷,上一次燕七小姐遇险,和这个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宋尧问,上一次的刺客,也已经派人去查了。
赵亦尘摸着下巴,“不是!”
张烬本来就是太子的人,他不可能当着太子的面刺杀燕七,更不会误伤太子,嗯,这次试图对燕七不利,当然不是太子的意思,能请的动张烬的人,屈指可数,这个不难查到。
“明日,对外放出消息,就说将军府的三小姐昨晚遇袭,凶手是杀人越货的强盗,已经被捉住,明日午时斩首示众!”赵亦尘神色是那种泰山压于顶而不动声色地沉稳和笃定,“另外……”
“是!”宋尧得到命令,很快退了出去。
赵亦尘回到房间时,燕七已经睡熟,紧紧的抱着儿子,旺财皱着一张脸,看到他来,想看到救星一样,“爹,快来,我都快被勒死了。”
赵亦尘握住燕七的手,旺财才钻了出来,喘着气说,“爹,换你了。”
儿子离开后,赵亦尘侧卧在燕七的旁边,轻轻摩挲着她的眉头,她睡的很不安稳,拧着眉,身体不停的辗转,嘴里还时不时的低语。
赵亦尘长出一口气,居然有人想要她的命,想想都后怕,如果他晚了一步,如果雷泱没替她挡一掌,那么是否,她已经……,他不敢想,伸手把她揽在怀里,这一刻才有心安的感觉。
自己曾怀疑过她的身份,现在想想,真是汗颜,她如果真的是自己所认为的那个人,怎么可能一次次遇险,却无法自救。
赵亦尘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自然结交了一些江湖豪杰,其中不乏能人异士,只要他想知道什么,那并不是难事,可燕七除了上次在济世堂见了一位奇怪女子外,真的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过。
“七七,嫁入王府吧,这样我才能护你周全!”他看着她依然苍白的脸,然而床上的人儿并没有回应他。
翌日,燕七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睁开眼就看到儿子趴在床边,“七姨,你醒了,爹让我照顾你!”
燕七笑了笑,突然想到什么,妙冬还不知道难过成什么样呢,“我要回去了!”
“爹说,不让你乱走,他很快就回来!”旺财拦住她说。
“他回来你就告诉他,我回将军府了。”燕七忙坐起。
旺财连忙捂住脸,“七姨,那你也把衣服穿上啊!”
燕七身上一凉,低头一看,上身光裸,掀开被子,才发现被子底下居然什么都没穿,她面上一烫,忙盖住,“是不是你这个小流氓干的?”昨晚明明是和他睡一起的。
旺财手指露出一丝缝笑道:“不是,是和大流氓睡一起的,肯定是我爹帮你脱的!”
燕七觉得头顶上有根天平轰然倒塌,昨晚,她噩梦不断,紧紧的抱住一个温热的物体,才睡的踏实,原来不是儿子,想想也不会是他,他那么一个小屁孩,哪有力气帮自己脱衣服,那有没有,天!
燕七让旺财转过身,拿起旁边早已准备好的罗裙,还没来得及穿在身上,只听到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赵亦尘一身白衣,犹如谪仙一般,阳光从他身后射了进来,在他身上镀了一层层淡淡的光晕,燕七被他晃了一下,衣服也忘了穿,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光裸着上身,忙拿衣服捂住,“你怎么不知道敲门啊?”
赵亦尘把旺财推出去,视线落在她白嫩的肌肤上,咽了一口口水,笑了一下把门掩上,“我进自己的房间,为什么要敲门?”
提了一下裙摆坐在了床边,接着床边一沉,燕七慌忙缩进被窝里,死死的抓住被子,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赵亦尘看着她的样子,伸手撕扯着被子,“遮什么呀,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光了!”
燕七气恼的拿起枕头,向他砸了过去,“无赖,出去!”
赵亦尘长臂一挥,把人连被子一起抱了起来,“没良心的,昨晚我陪了你一夜,这会儿又赶我走!”
燕七摸了一件贴身衣物在被子里摸索着穿上,“你趁人之危,你不要告诉我,我的衣服不是你脱的!”
赵亦尘并没有否认,点头说:“是我脱的,你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只不过是想让你睡的舒服些,抱你去洗了个澡!”
燕七觉得脸上都可以煮鸡蛋了,他还抱自己去洗澡,那,啊,抓狂了。
上前抓住他胸口的衣服,“你有没有……”
“有啊!”赵亦尘眼睛眯成一条缝,眼波轻轻流转,伸手抓住她的手,低沉的嗓音传来:“都怪你,昨晚你……”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皱着眉。
燕七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难不成还摸了他,她把脸偏向一边,不敢再看他。
赵亦尘本想再逗逗她,看看天色不早了,恐怕她该饿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起来用早膳,之后我再告诉你,你昨晚到底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燕七瞪他,天呐,听他那口气,好像昨晚她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做了!”赵亦尘似笑非笑。
“没做!”燕七像被踩到尾巴一样,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做了!”赵亦尘眼角微微上扬,带着一股子邪气,“你都不知道,你手握住它,嘴里还说着,好大一只……”
“赵亦尘!”燕七窘迫的想凭空消失,忙捂住他的嘴,连耳根都红的发烫,“你给我滚出去!”
赵亦尘眉色和缓,哈哈笑着走向门口,燕七拿起枕头对着他砸了过去,他一抬手,准确无误的接住。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早餐,燕七却没有了胃口,神情有些沮丧,赵亦尘看她秀眉深锁,想安慰她几句,早上就是怕她伤心才逗她的,没想到还是……
“雷泱还是没找到吗?”燕七神色凝重。
赵亦尘轻轻的叹息声,“没找到,岂不是好消息,至少还有一线希望不是?”他派人找遍了整个崖底,什么也没找到,就算是被野兽吃了,那至少也得有点骨骸和衣服碎片吧。
燕七失望的同时,又抱有一线希望,实在没有胃口,“他是为我而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妙冬,都是因为我,我宁愿被打下悬崖的是我,可……”一句话没说完,她眼圈儿就开始泛红。
赵亦尘宠溺的摸了一下她的头,安慰说,“你也不要自责,身为一个侍卫,他的命就是主子的,这是他的职责所在,能为主人而死,也是他的荣耀,况且现在事情还未明,凡事要往好的想。”
燕七胡乱的擦了一把眼睛,她要回去,要安慰妙冬,赵亦尘只好派人把他送回去。
妙冬从昨天一直躺在床上,粒米未进,脸如死灰,双目紧闭,只有眼角时不时流出的泪水,表明她还有一丝生机,燕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有陪着她默默垂泪。
这日,有丫头进来禀告,说九王爷在府外等她,燕七刚想站起,却听到妙冬冷冰冰的声音,“姐姐到是还有人陪,可我……”
三天了,她终于说了第一句话,燕七舒缓了一口气,她现在正伤心,为了照顾她的情绪,自己不应该在和赵亦尘见面,上前抓住她的手,“妙冬,九王爷见我是为了追查刺客的事,你不要多想,雷泱的尸首还未曾找到,说不定被人救了也未可知……”
“不要说了。”妙冬把脸偏向一边,任由泪水越涌越多,“他已经死了,他的魂魂已经来见我了。”
燕七此刻觉得自己真是太笨了,平时的伶牙俐齿呢,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她转身吩咐丫头,让她告诉九王爷,凡事让他自己做主就好。
将军府外的赵亦尘,虽然没见到她有些失望,但是让自己做主,那请求太后赐婚的事儿就不和她商量了。
几天后,寻找雷泱的人回来禀报,说找到几块衣服碎片,燕七当然认得了,那确实是雷泱当日穿的衣服,妙冬抓住那几片碎片,已经没有了眼泪。
燕七咬唇,肯定是被野兽拖走,树枝刮下的衣服,雷泱,我定会给你报仇。
燕七心情十分低落,而这日,居然有人来报,太子来了府上,燕七没办法只得前去接应。
将军府顿时忙作一团,燕七到前厅时,只见赵湛端坐在上方,老太太和一些家眷,垂首立在下方,连白长卿也在。
赵湛喝茶之际,斜眼瞅了一眼燕七,几日不见她似乎又清减了不少,燕七见了礼,站在一旁,抬头无意间看了他一眼,而他正投过来目光,明显的感觉到他瞳仁收缩了一下,燕七一慌连忙收回视线,转身看向白长卿。
燕云紫当然看到了,太子看她的眼神,带有情感,而他们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肆无忌惮的眉目传情,她咬唇,慢慢的退了出去,并且去看望了妙冬,谁也不知道她们谈论了什么!
白长卿看着燕七,轻拍她的肩膀,小声说:“裳儿,几天前的事我都知道,你也不要太难过,雷泱就如我的兄弟一般,他出事我也很伤心,但这是他应该做的,如果我当时在场,我也会这么做。”
燕七点点头,可惜心里还是很愧疚,愧对妙冬。
太子坐了片刻,说有些闷,想到园子里走走,众人当然同意了。
将军府,有些年月,听说是爷爷在世时,皇上赏赐的,到处是参天古木,景色也十分的宜人,就算是夏季,府中也十分的清凉。
一行人拍的太子的马屁,貌似谈得十分开心,燕七觉得无聊透顶,还不如回去睡觉呢。
白长卿看她兴趣却却,就拉着她慢慢的落在了人后,指着不远处的一处院落,“你要是累了,就去那里休息,我还得过去!”
燕七点点头,独自去了那所别院,两边是修竹,中间是十字小路,倒也十分清幽,推开门,传来一阵淡淡的幽香,坐的床上,她倒不困了。
又转身从后门走了出去,走出去几步,只见茂林间有一处斜坡,坐着一个人,背对着自己,听到声音,这是转过头。
燕七惊了一下,忙上前见礼:“太子殿下,你怎么在这儿?”
赵湛向她招手,并示意她坐下,“孤听闻,几天前你遇到刺客,心里十分担忧,如今看你无事,也就放心了!”
燕七本不想坐下,可他却伸出的手,不得已,捡了一个离他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多谢殿下关心,并无大碍,不知殿下身体可好了?”
赵湛偏过脸望着她,“孤也已无大碍,你可知我来府上的目的!”
燕七心里一跳,装糊涂的说:“不知!”
赵湛淡笑,却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就是想来看看你!”
燕七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显然是徒劳,挣扎之余,赵湛突然说:“别动!”
燕七愣了一下,只见赵湛伸手帮她捏掉,可能是因为刚刚挣扎的缘故,她外衣的束带却在这时松动了,被他的手一碰,居然开了,她正尴尬不已,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惊差点没背过气去。
只见赵亦尘立在竹林间,翠绿的叶子衬的他精致的五官更加的清冷逼人,他看到眼前的一幕,嘴角带着一抹冷笑,瞬间转身。
燕七慌忙站起,这别是误会自己和太子有奸情吧,快步追了出去,可赵亦尘的步子越走越快,燕七跑的气喘吁吁,在后面大喊:“赵亦尘,你站住!”
赵亦尘身体顿了一下,停了下来,可并没有转身。
燕七粗喘着,“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赵亦尘眼神阴郁,脸色铁青:“我看到的是什么样子?”
他听说太子来了将军府,就火速赶来了,白长卿告诉他燕七在竹林的别苑休息,没想到过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燕七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你来的时候,我也是刚到。”
赵亦尘板着脸,口气不阴不阳:“你那意思是怪我来早了。”
燕七跺了跺脚,晃动着他的胳膊,“赵亦尘,我都跟你说了,什么都没有,我就是困了,想过来休息,后来又突然睡不着了,想出来走走,拿着就遇到了他,就交谈了几句而已,你爱信不信!”
赵亦尘深呼吸,敛下眉,其实也知道,他们肯定什么都没发生,只是自己晚了一会儿,是不是要发生点什么,他不确定,不管怎样,心里还是堵的难受。
深呼一口气,神情还是冷冰冰的,“这几日你都避而不见,原来是见别人啊。”
燕七讨好的笑了笑,“我哪有见别人,其实我一直想见的就是你,只是要照顾妙冬的情绪,她正伤心,我再和你郎情妾意的,她不是更难受?”
“真的?”赵亦尘心情稍微好点。
“真的!”燕七重重的点头。
赵亦尘胳膊伸入她腋下,把她往胸口提了提,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为了证明你的真心,如今我说一件事,你必须答应。”
燕七看他神情无比的郑重,心里有些怯怯的,问:“什么事啊?”
“就是我已经向圣上说明,想让太后为我们赐婚……”
“我……”
“不许说不!”赵亦尘打断她的话。
“你怎么那么霸道?”燕七有些丧气,她还不想这么早成亲,什么事业都没做呢,“能不能再缓缓?”
“不能!”他果断而坚决。
燕七噘着嘴,“我难道不能考虑一下?”
“要考虑等嫁过来,在好好考虑!”赵亦尘捧着她的脸,“你不想嫁过来,除非你还有别的打算?”
嫁过去了,还考虑啥,“我没有,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突然什么呀,我们半年前都成亲了,我要是再努力点,说不定你就是孩子他娘了。”赵亦尘突然神情变得虔诚,期待,热切:“别拒绝,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说服圣上。”
“可……”燕七真到这一步,心里反而有些排斥,恐慌,又看看他,他长得挺帅的不是,还是皇亲国戚,应该不亏吧?
赵亦尘手上一用力,两人又贴在了一起,“告诉你,我这个人很坏,惹不起的,一旦惹了就甩不掉,你既然惹了就别想逃!”
燕七咬了咬唇,“不能犹豫一下?”心里却说不出的滋味儿,彷徨无措,居然还有一丝喜悦和期待,在内心深处是否也一直渴望着和他生活在一起,算了算了,就当倒霉吧。
“你说能不能?”赵亦尘脸突然靠近,气息抚在她脸上,让她忍不住悸动。
燕七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眼神飘来飘去,不敢在他脸上停留,“能吧!”
赵亦尘看她平时趾高气扬,这会儿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了,一扫刚刚的沉闷,一个用力,把她提起,在她来不及惊呼时,突然一甩,把她甩到自己背上,“那我们就去弄出个孩子,看你还敢摇摆不定!”
燕七被他甩的头嗡了一下,咯咯的笑道:“你先把我放下来呀,我答应了好不好!”
赵亦尘侧过脸,“真的?”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在自己背上,特别是那两团柔软,摩擦的他浑身火气上涌,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她娇俏的臀部,摩挲了几下。
燕七身上一紧,下意识的加紧双腿,“先放我下来,背着重吗?”
“我的全部都在背上了,你说重不重?”
燕七听到这话,抿着唇忍不住笑了,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听着是很让人心动。
“这个东西送给我当定情信物了。”说着他抖露出那副手串,燕七刚想伸手接过来,他又快速的纳入怀里。
“这哪是送,明明是你抢的,果然是大地主!”燕七笑骂。
赵亦尘从将军府回去,脚步轻盈,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济世堂,看舅舅正在后堂喝茶,他自顾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的呷着。
秦淮抬头瞅了他几眼,看他眉目舒展,更显得英姿卓越,瞬间简陋的室内都有了光彩。
“心情不错啊!”秦淮淡笑看着他,他这个外甥长得很随母亲,连性格都像,并没有皇家子弟看起来那么难以接近。
赵亦尘连眼角都带着笑意,沉默不语,这个时候不说话就是默认。
秦淮也笑了,上一次一起喝茶,他神色忧郁,这显然是和燕七关系更上一层楼了,看到他好,他这个做舅舅的也就放心了。
秦淮喝了一口茶,轻拍他的手说:“你娘走的时候,唯一放心不下你,这下该放心了。”
赵亦尘眉头动了一下,“还是有点遗憾,如果她能看到我成亲该有多好!”
秦淮淡笑,“人生不如意有八九,莫强求了。”他突然看到赵亦尘手握着的手串,神色微变,伸手拿了过来,放在眼前,却突然变了脸色,惊问:“亦尘,这是哪来的?”
赵亦尘本来脸上还挂着笑容,看舅舅的表情,也有些吃惊,“怎么了?这副手串有问题吗?”
只见秦淮双手轻轻颤抖,眼底居然泛出泪光:“亦尘,你不认识这副手串?对,你没见过,当然不认识,这是你母亲的。”
赵亦尘惊得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这明明是燕七的东西,怎么会是母亲的,难道母亲和燕七又有什么关系,这?
“舅舅,你在说什么?”
秦淮老泪纵横,睹物思人,哽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你可以去问问当今圣上,这正是当今圣上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你母亲知道圣上的身份后,就再也没有戴过,一直放在箱子里,五年前你母亲遇刺,这副手串被刺客偷走!”
赵亦尘嘴唇动了几下,被刺客偷走了,“怎么确定就是被刺客偷走了,而不是娘把它送人了!”
秦淮眼圈赤红,“你娘不会把它送人,因为出事那天她还拿出来过,想还给圣上,希望他不要再来打扰!”
赵亦尘猛然站起,这么说,燕七与刺客有些关系,不可能,这副手串还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成,不然刺客怎么会独独偷了它。
他一刻也不能等,快步出门,跳上马匹白马,快速朝皇宫的方向疾驰。
赵炎正和当今太后商量着什么,就见太监来报,太监一句话还没说完,赵亦尘就已经进来。
他连礼都没行,直接上前:“父皇,儿臣有件事要问你!”
赵炎呆愣了片刻,笑着说:“有什么事啊?”
赵亦尘上前拉着他的胳膊,抱歉的对太后点了点头,快速走了出去。
太后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不高兴了,自言自语:“这亦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规矩了。”
这时只见太子过来,恭敬的行过礼以后说:“皇祖母,我看九弟和父皇行色匆匆,不知有何事?”
太后伸手拉他坐在自己身边,“谁知道,不管他们了,你来何事啊?”
赵湛笑说:“过来看望皇祖母,顺便再求皇祖母一件事。”
“就知道没有事求哀家,你也不来。”太后假装生气。
“皇祖母说哪里的话!”太子立马变的恭敬:“那就不说了,只陪皇祖母聊天。”
“好了,说吧!”太后拍着他的手。
赵湛才笑着开口:“皇祖母,听说九弟要求娶燕家三小姐,我千凝表妹怎么办?况且这个三小姐有母仪天下之命,这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要是娶了三小姐,孙儿到是没什么,但难保别人说出什么话来,说成……”
太后历经两朝,什么事都看的清楚,身为太子那是未来的国君,他有这方面的担忧,是很正常的,她其实也不想让赵亦尘娶燕七,只是亦尘说服力很强,她答应再考虑,如今被太子一说,又动摇了。
赵亦尘和圣上来到御花园的一处凉亭内,赵炎坐下来,看他神色不好,忙问:“怎么了?”
赵亦尘从袖子里摸出手串,放在面前的石桌上,赵炎嘴里说着:“什么呀?”可看到桌子上的东西时,惊诧异常,忙拿起,细细查看,摸索下如玛瑙一般剔透的珠子:“亦尘,这个东西怎么在你这儿?”
“父皇认得?”赵亦尘这句话都无需多问,看他神色就明白了,心底一沉,还是想问个清楚,“父皇,你能说说它的来历吗?”
赵炎动了一下唇,最近这段时间,他和这个儿子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他也愿意喊自己父皇了,赵炎思绪万千,像是飘了很远很远。
“这副手串,不是普通之物,是佛门圣物,多少钱也买不来,全看机缘,是当年一位登仙的高僧亲手打制,据说能解百毒,冬暖夏凉,练武者佩戴可提升内力,并且可使肌肤生香,不但延年益寿,还使容颜不老,总之是一件稀世之宝。”
赵亦尘似乎在江湖上也听说过,称为佛香手串,没想到的是自己母亲的东西,怎么又在燕七手里,他心里窒闷,“后来呢!”
赵炎思绪收拢,“我得到之后,就送给了你母亲,你不知道我当时就是把心送给她都舍得,区区一件宝物更不算什么,你母亲爱不释手,后来她知道了我是当今圣上,就再也没戴过,直到那日我去找她,她要把东西还我,正在争执时,就遇到了刺客,我亲眼看到刺客把这副手串装进自己怀里!”
赵亦尘闭了一下眼睛,“那刺客就是几年前被父皇带大军歼灭的九泉宫的宫主水云。”
“没错,我要为你母亲报仇,可惜那个首领水云宫主居然下落不明!而这副佛香手串也随之消失,亦尘怎么会到你手里?”赵炎思绪有些凌乱,似悲,似伤,“那个魔头武功极高,不会那么容易死”
赵亦尘呆呆的像没有了知觉,如此宝物水云宫主当然不会丢了给人捡去,只会送给最亲密的人,那燕七……
赵亦尘浑身麻木的站起,旁若无人的迈着双腿,天地茫茫,不知如何自处,燕七和杀害他母亲的人有关系,他脑子一片混沌,只有一个声音,不会的,是做梦,是幻觉。
心一瞬间被抽空,他回到王府,呆坐在书房里,连曾闲带着一位年轻公子进来,他都没反应。
“爷,云公子来多时了!”曾闲看他神情麻木,小心翼翼的说。
只见一个年轻公子哥,十分清俊,江湖人打扮,笑着说:“喂,老朋友来了也不见你接应一下。”
赵亦尘才如梦方醒,淡淡的说:“云殊,你来了?”
云殊是他结交的好兄弟,此人消息灵通,只要他想知道的事,不消多久,连人祖宗十八代都能查的清清楚楚。
“我说赵九,我都来一整天了。”云殊坐下,看他神色有异,忙问:“怎么了?”
赵亦尘捏了一下眉心,“别管我了,让你查的事如何?”
云殊神色变得郑重,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说,“你让我查前段时间刺伤太子的事,还没明了,但是我觉察到另外一件事。”
赵亦尘眉色动了一下:“何事?”
云殊摸了一下额头,漫不经心地说,“我查到九泉宫居然死灰复燃,据说她们的新宫主,几个月前突然离宫,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阴谋!”
九泉宫,是武林中的公敌,处处与朝廷作对,但是却神秘异常,谁也不知道她的老巢在哪里,谁也未见过他们宫主的真实面目,九泉,顾名思义,能见到他们的人没有一个不下了九泉。
“几个月?”赵亦尘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大概半年前!”云殊说:“这代宫主是水云那个魔头的亲传弟子,心狠手辣,并且最会迷惑人。”
赵亦尘拧眉,半年前,他和燕七认识也有半年了。
正在他神思恍惚时,只见宋尧过来,“爷,我查到了!” 奴家财迷,爷您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