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和我大伯还有石大爷,他们爷仨干了一杯酒。
我被石富国强吻着,委屈、绝望地地流出了两行眼泪。
终于,石富国松开了我,他又回到了座位上,笑嘻嘻地说:“嘿嘿,你们老哥几个不够意思啊,干杯了也不带我一个,来,都把酒倒上,咱们再干一杯!”
我看了我爸爸一眼,他又喝得满脸通红,而且,他刻意地躲避着我的目光。我没想到会受到这种侮辱,还是当着我爸爸的面,真是难为他了,他不但不出手制止,而且还陪着人家喝酒,他真的就是为了那笔钱吗?
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自己的女儿也不管了吗?
他们把一瓶白酒喝光了,又换上了啤酒,继续推杯换盏。
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趁着他们喝酒的时候,我快速地拿起搭在椅子上的羽绒服,披在身上,打开了门,准备逃跑。我只能逃跑了,要不然,一会石富国那家伙喝多了,肯定要变本加厉地蹂躏我的。
我爸爸看到我要走,喊住了我,说道:“明珠,你要干什么去?”
我哭着说:“我走了,爸爸,你们继续吃喝吧,我、我根本就不该来!”
说着,我一脚迈出了房门,拍的一声关上了门。酒店里的服务员看到我的行为,知道是有事,也不好来问,毕竟人家石老板是老顾客啊。
我小跑着下了楼,差点摔倒。我来到一楼的时候,听到爸爸叫我:“明珠,你给我回来!”我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酒店。
我跑出酒店之前,还听到石富国对我爸爸说:“二伯,你不用追,这丫头跑不了,等我找到她,一定要让她好好地快活快活。哈哈,咱们接着喝……”
原来是爸爸要出来追我,却被石国富拦住了,他们又继续喝酒。
外面冷风刺骨,我一边跑着,一边拉上了羽绒服的拉链。
我也不顾什么方向了,顺着酒店前的小路就跑了下去,我回头看了看,他们确实没有追上来。可能石富国觉得我也不会跑到哪里去吧,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掌心。而且他已经喝了很多酒,应该是不能再开车了,至少他现在没开车追来。但是,这农村不像城里管的那么严格,他那种混人,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也可能借着酒劲开上悍马来追我。
想到这里,我加快了脚步,向前跑着,累了就走一会儿,恢复体力了就再跑一会。
可是,我还能去哪呢?我想,我还是先回到爷爷家去吧,我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再说了,是他先非礼的我,我至始至终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也没有隐瞒我离过婚的事实,他却把我想的那么下贱,我只是出于求生本能的逃跑罢了。
出了镇子,我独自向爷爷奶奶家走去,不时回头看看,好在石富国一直也没有追上来。
我凭着记忆,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着。不过,这一带我几乎就没有来过,即使路过几次,也是和爸爸一起来的,那是以前来看爷爷奶奶的时候曾经走了,这里有很多岔路,并不好走,我又着急,没有仔细辨认,竟然迷路了。
我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总之不是我爷爷奶奶住的那个村子。
没办法,我虽然已是筋疲力尽了,只好又沿原路往回走,遇到有人就问路,慢慢地向爷爷奶奶住的村子走去。
我孤独地走着,满脑子里全是愤怒,又几次落泪。这个季节的村子里很萧条,荒草满地,寒风凛凛。
我跑出饭店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多钟,我走了很多冤枉路,终于摸索着,回到了爷爷奶奶家,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天早就黑了。
我在黑夜中看到了那老屋子,心里却还是放不下,我担心一进门,石富国就坐在那里守着我呢。
院子的大门没有锁上,我推开了院子的大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那条老黄狗听到有响动,窜出了狗窝,汪汪地叫了起来。
我吓得不敢进去。
过了一小会儿,大伯从屋里出来了,他叫了一声,让老黄狗别叫。
老黄狗又回到了窝里。
大伯来到了院子里,他看到我站在门口,说道:“是明珠回来啦?你这一下午都去了哪?”
我胆怯地说:“是我,大伯,我爸爸也回来了吧?我下午就是一直往回走来的呀。”
大伯哼了一声,说:“我们吃完饭,早就回来了,看到你还没回来,你爸爸都着急了。”
我跟着大伯进了屋。
只见我爸爸坐在炕头上抽着烟,他的脸颊通红通红的,看来中午肯定没少喝酒。
爷爷奶奶他们这一家也吃完晚饭了,桌上还摆着剩饭剩菜。
爷爷奶奶盘腿坐在那里,抽着旱烟。
爸爸看到我回来了,满脸怒容。我像犯了错误一样,小声说道:“爸爸,我回来了。”
他腾地站了起来,甩手就抽了我一个嘴巴,把我打得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的,身子靠在了墙上,差点就摔倒了。
他厉声说道:“哼!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说:“我……我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回来的,我不认识路,还迷路了,一边打听一边走着,所以才这么晚回来。”
爸爸说:“你个不孝的丫头,你差点坏了我的好事,多亏石老板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我听他这话,气得直翻白眼,明明是石富国先动手非礼我的,怎么又变成了我的错?!
我说:“爸爸,你也别太过分了。我就是不想和他交往,还不行吗?”
爸爸又给了我一巴掌,说道:“不行!他又给我扔下一笔钱,让我后天一早把你送过去。他要回矿里了,你就跟他走吧。”
爸爸这一下子也把我给激怒了,我捂着脸说:“那可不行,我可没答应啊。”
他说:“你当女儿的,听爸爸的话有错吗?!”
我问道:“爸爸,他给你多少钱?你把钱给他退回去,我也给你那些钱行吗?女儿的婚姻大事,你怎么这么草率地就给定了呢?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再说了,他就是个爆发户,粗俗、卑鄙、下流,那样的人,我都不想再多看一眼,更别说和他谈恋爱了。”
爸爸一摆手,说道:“没的商量。他又给了我五万元钱,我今天下去把这笔钱已经给你妈妈寄去了,你哥哥那里正需要钱呢,这钱我是不想退给他了。你就和他在一起又能怎么样?怎么不都是活着吗?他又不会杀了你,又不会吃你的肉,你就当是交个男朋友呗,再说了,你也是离了婚的人了,还装什么纯情?你要是有钱,你怎么不拿出来给你哥哥买个房子呀?”
我真是没想到,这些话竟然是从我爸爸的嘴里说出来的,难道哥哥对他真的比我要重要得多吗?他宁愿牺牲我,也要给哥哥争取更大的利益,真是太封建了!我当时觉得浑身无力,一屁股瘫坐在炕上,大脑一片空白……
我爷爷奶奶就坐在炕上,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看着我爸爸训斥我,一言不发。
伯母过来了,她问我:“明珠,吃过晚饭了没有?我特意给你留着饭菜呢,你再吃点吧!”
爸爸暂时停止了训斥,又点上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我蹭到炕桌前一看,那些饭菜分明就是他们吃剩下的嘛,根本就不是特意给我留的。
我中午还没吃饱,就跑了出来,又走了一下午的路,现在是又累又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抄起筷子,胡乱地吃了一通。
饭菜都有些凉了,我也就吃了个七分饱,放下了碗筷,让伯母收拾了炕桌。
这时候,大伯也过来劝我:“明珠啊,你就跟石富国走吧,就是谈个恋爱嘛,他那么有钱,一定会对你好的。”
我听的更生气了,我说:“大伯,他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都看到了,我才不和他在一起呢!”
大伯苦笑着说:“呵呵,我们老人哪,都是为了你好……”
我说:“不行,这样的事我绝对不能同意!”
爸爸没再说什么,板着脸在那抽着烟。
爷爷奶奶要躺下休息了,老人的作息时间,起的早,睡的也早。
为了不打扰老人休息,爸爸说:“咱们也休息吧,明天再说。明珠,你还是要以全家的大局为重啊,你哥哥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
我又想起了六年前,我上高三那时候,爸爸妈妈下岗了,他们就要牺牲我的学业,全力供养哥哥读书,那时候,爸爸好像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是,这些年的苦日子走来,我哥哥也考上了公务员,但是,爸爸妈妈对我的态度却没有变化,为了哥哥,还是可以随时牺牲我的幸福……
我躺在炕上,努力地想着,我下一步该怎么办?但是我实在是太累了,昏昏沉沉地就睡着了。
我又做了噩梦,我在一片阴暗的森林里奔跑着,石富国在后面追着,我跑呀跑呀,眼看就要被他抓住了,森林已经到了尽头,前面是无底深渊,为了不被他抓住,不受他的折磨,我毅然地纵身一跃,跳进了深渊…… 我的深爱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