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我吃了几块苏打饼干,喝了一杯速溶咖啡。
对着镜子简单地化了化妆,可能是精神作用吧,我觉得镜子里的我好丑。怀着复杂的心情,我出了家门。
来到小区院子的大门外面,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打到了一辆出租车,向公司的方向驶去。
这一天,我出来的还比较早,路上车辆不多,没有遇到堵车的情况,所以很快地就到达了这城市的北郊。
我让出租车在距离公司有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我付了钱,下了车。
我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现在的时间是七点半多钟,去公司还有点早。这一带,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不如趁现在就把我的决定告诉侦探,以免白天在公司里人多,不方便打电话,被别人听去了也不好。
我想,这个时候,太阳都出来老高了,侦探马龙驹差不多应该在锻炼身体吧,至少也能醒了。好吧,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我站在路边的一棵树下,用颤抖的手拔通了他的手机。
铃声响了三遍之后,他接了电话。
“喂,是张女士啊。你好,你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有力气,精气神十足的样子。
我说:“嗯,是我。”
他直截了当地问:“那件事情你决定了吗?你想怎么办?”
我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我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决定了!,我和我老公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与其这样僵持下去,不如来个痛快,如果他真是杀人犯的话,那就让他为自己做的事负责。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你现在就联系警方来抓他吧!”
我越说越激动,差点哭起来。
马龙驹说:“你冷静点,不要冲动啊。一旦决定了,就改不了了。我的报告里写的,都是认真调查过的,虽然不敢保证百分之百准确,至少也能对个七成。”
我问道:“你要找警察来抓他吗?”
他说:“是的,我一会就去联系一下,争取今天就去把凶手缉拿归案。”
我又问他说:“我老公的创作室那个门,他一直是锁着的,而且挺结实的,怎么打开呀?”
他很自信地说:“那好办,我们有专用的工具,就怕他不在那屋里。”
我说:“我想他一定会呆在那屋里的。你们准备吧,我就等你的电话了。”
“好的,我安排好了再联系你。”
我挂断了电话,又走了一小段路,进了公司。
我坐在办公桌前,坐立难安,电脑也懒得打开了,手头的工作也放在一边了。我觉得这漫长的时间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刘经理给我们小组开了例会,安排近期的工作。我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什么也没听进去,拿着本也没记什么,用笔胡乱地画着圈。
会后,刘经理找到了我,直接问我:“小张,你是怎么了?开会没精打采的。”
我苦笑着说:“刘哥,我没事。我……昨晚没睡好。”
他也没多问,只是说:“你工作认真点好吗?领导都挺看重你的……”就回去忙去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只不过,我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了,已经无心工作了。
我的心突突突地乱跳,直冒冷汗,我喝下一杯冰水来镇定一下。
手里握着手机,隔一会就看一眼,生怕漏掉了马龙驹的电话。
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他来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像拿着一颗炸弹,跑到走廊去接通了。
他说:“张女士,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下午一点去你家展开行动,你看行吗?你如果能事先在家里等我们就最好了。”
我说:“那好吧,我现在在公司呢,我马上就回家去,等你到了,再给我打电话。”
他说:“就这么定了,我们中午吃完饭就过去。”
我挂断了电话,直接上了楼,找王姐去请假。
一边上着楼梯,我一边编着谎话。
敲开了王姐的办公室的门,她笑着问我什么事?
我对她说:“王姐,我家小熊生病了,我想请半天假,下午回家去照顾他一下。”
说这话时,我心想,小熊他确实是病了,而且还病的不轻呢!
王姐点了点头,说:“那好,你快点回去吧。你们真是恩爱呀,他病的重吗?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
我想了想,勉强笑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他就是发烧了,在家里躺着呢,我怕他把脑袋给烧坏了。”
我想,他的脑袋已经坏了。
我写好了请假条,填好了日期,王姐收在了一个夹子里。
我急忙跑下了楼,回到办公室,背上背包,跑出了公司。中午饭也不在公司里吃了,还是先回家要紧。
我在公司外面的路边站了一会,才打到出租车。这地方都是私营企业,平时人也不多,如果不是上下班高峰时间,出租车也不怎么爱来。
我就是怕回去晚了,让警察他们一直等在外面也不好。
直到这时,我还抱有一丝幻想:如果警察们在场时,小熊偶然地出来了,看到这个阵势,或许会服软的,向我求饶也不一定。他那密室里的情人也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我一顿臭骂,像老鼠一样逃窜……
我到达小区大门时候是十一点多钟。附近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也没有警车和警察,说明他们还没到。但是他们到底开没开警车来也不好说。
我进大门的时候,那位姓张的保安大哥还向我打招呼,好像还没发生什么情况。
我回到了家,屋里还是静悄悄的。小熊也没有出来。我心想,哼,一会就给你弄出来了!
我真是饿了。早晨就吃了那么点东西。
家里只有些方便食品。
我冲了一袋方便面,吃了一根火腿肠,又喝了一杯速融咖啡。
坐在沙发上,我把手机放在身边的茶几上,我在一秒一秒地等着马龙驹的电话。
时间过得好慢,我感觉好像有一把迟钝的剑,在我心上,一道一道地划着……
终于,他打来电话了,他说:“张女士,我们已经来到你家小区的大门外面了,你出来一趟,来接我们进去吧。”
我迅速地出了小区,看到路边上停着一台白色的警用面包车,上面挂着警灯,但是没有闪亮也没有发出警笛声。
看到我出来了,马龙驹立刻从车上下来了,还有两位警察也和他一起下了车,车上还有一位司机没动地方坐在那里。
马龙驹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和深蓝色的牛仔裤,露出了黝黑粗壮的胳膊,脚上穿着一双匡威轻便帆布鞋。
和他一起来的两位警察,都穿着浅绿色的夏季警服套装。其中一个竟然挎着微型冲锋枪,另一个斜背着一个长方形的包包——我明白了,那里面肯定是开锁的工具。他们俩的身高体型甚至长相,都很相似,让我想起了封神榜里的哼哈二将。
我指着那位带枪的警察,对马龙驹说:“这……用得着带枪吗?”
他严肃地说:“怎么不用?你老公可是杀人犯哪,不过,除非必需,我们是不会开枪的,你放心吧。”
我还是不怎么放心,怕万一警察一枪把小熊打死了呢。可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我一咬牙,说:“我们走吧。”
我在前面带路,马龙驹跟在我后面,那两位警察跟在他后面。
我们走过大门口,保安看着我们,看到有警察,也没敢拦着。我对他说:“警察来办个案子。”他打了个立正。我们进了小区的院子。
我带着他们,进了我家那栋楼的大门。这时,我突然感觉我好像古代战争中的叛徒,打开城堡的大门,引导着攻城敌军杀进城来……
我慢慢地上了楼,腿像是灌了铅一样,迈不动步子。
终于来到了我家门口。
我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我先进了屋,马龙驹和两名警察跟在后面。
他们也进了屋,没有换拖鞋,我也没让他们换鞋,这是来抓捕罪犯,就不用顾及那些细节了。
我关上大门。
马龙驹看着我,那意思是等我说动手呢。
我说:“你们……辛苦了。这大热天的,还来折腾一趟。歇一会儿,喝点水吗?”
马龙驹摇摇头,说:“不了,我们还是开始行动吧。”
我一指小熊的创作室,说:“就是那个房间,我老公就躲在那里不出来,不知道在干什么?我一直怀疑他在里面养了情人。那门上有锁,看上去还挺结实的。”
马龙驹对那两位警察一使眼色,他们行动起来了。
我想,他们这行动方案都是事先研究好了的。
只见其中的一个警察摘下了背后的长方形包包,拉开了拉链——那里面果然是开锁的专用工具。他半蹲在地上,把那家伙在小熊的“密室”门前架好了,并且对准了锁眼,手指勾在开关上。
另一个警察端着冲锋枪,向后退了几步,好像在警戒着,以防突然出现的意外。
马龙驹则站在他俩中间偏右的位置,还示意让我躲远点。于是,我站在他的身后,睁大了眼睛看着。 我的深爱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