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没等闹钟响起,我早早地就醒来了,可能是心里有事吧,睡不踏实。
我和妈妈背对着背,躺在床上。等着闹钟响起来了,我立刻起了床。上了厕所,然后到厨房洗漱。
也许是我把妈妈给吵醒了吧,她也起来了,进了厨房,要准备早饭了。我说:“妈妈,我今天有点事,要早点走,你也不用做我的那份早饭了。”
妈妈点了点头,问我:“你出去干什么呀?一大早就走。”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前夫他们要走了,我去机场送送他们。”
妈妈听完就没再问什么。我洗漱完了,把厨房让给她做早饭。
我回到卧室,照着小镜子,抹了化妆品,擦了口红,又从拉杆箱里找到一件小熊给我买的粉色的连衣裙穿上了。我这番打扮又是给谁看的?
打扮好了,我背上背包,准备出门。
哥哥也醒了,他从客厅里的床上坐起来,问我:“妹妹,你这一大早是要去哪呀?”
我说:“我出去办点事,你再睡一会吧。”
他也没问我是干什么去,只是说了一句:“没事就早点回来。”
我出了家门,在楼下的路边,坐上一辆小型巴士,来到了客运站。
正好早班的大客车就停在那里,我上了车,车上没有多少人。我向窗外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吴强那伙小混混的身影,也没有看到贾三壮。听马龙驹说,他和他爸爸已经处理完了这里的房子和物品,坐上火车回K市去了。
过了一会,大客车开动了,驶向P市。
路上的风景我已无心多看,刚来那时候的新鲜感也没有了。这地方的气候四季都是炎热的,如果在东北,这时候应该已经很冷了吧。总之,我的心已经冷了,也许只有一个人,能温暖我,可是,我和他也要分离了。
我想,我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的,虽然和妈妈、哥哥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但是离开家太久了,我好像已经不适应这个家庭的生活了。发生了一段算是恋情的感情吧,也如闹剧一样告终了,这小镇留给我的,都是伤痛的回忆……
顺利地到达了P市的客运站,我下了车。时间还早,还没到八点钟。
我来到了附近的麦当劳餐厅。餐厅里已经有几位客人了,看上去都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
我点了猪柳蛋、炸薯条和咖啡。
我吃得很慢,一边吃着,一边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喝完一杯咖啡,又续了一杯。
吃完早饭,出了麦当劳餐厅,我打车去了南方玫瑰大酒店。
我到达酒店的时候,还没到九点钟。
在大门口,服务生很有礼貌地问我:“小姐,你好,请问你要住宿吗?”
我说:“我不住宿,我是来找人的。”
服务生把我领进了大厅。我坐在真皮沙发上,给马龙驹打了电话。我说:“我已经到酒店了,在大厅里等着呢。”
他说:“那好,我已经收拾好了,我马上就下去。他们爷仨还没整理好,不过,也快了,一会就下去。”
过了一小会儿,马龙驹从电梯里出来了。
他穿了一件红色的T恤和蓝色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棕色的皮鞋,背着一个运动背包,手里还拉着一个拉杆箱。
他看上去就像是来度假一样,我当时真心有种冲动,想和他一起走。
他冲我微笑着招了招手,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
他问我:“你吃过早饭了吗?没吃的话可以在酒店里吃自助早餐。”
我说:“我刚吃完。他们几个怎么还没下来?”
他苦笑着说:“是这样的,刚才大家收拾东西准备下楼,你前任老公陈孝雄突然像犯病了一样,钻进被窝里说什么也不出来了,一直嚷嚷着,不要回精神病院。他爸爸和他叔叔正在劝他呢,好像口头答应他了,不让他回精神病院了。”
我也觉得他好可怜,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我问马龙驹:“那他们还走不走了?”
他说:“我看没什么大问题,我也不会哄人啊!正好你打电话了,我就下来陪你呆一会,我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问他:“你回到K市以后,还干原来那工作吗?”
他点了点头,说:“是的”
我又问:“那你现在还在原来那地方办公吗?”
他说:“是的。怎么,你要回去找我吗?”
我笑了笑,说:“看看有没有机会回去吧……嗯,你自己一个人办案子,多辛苦啊,不需要一个助手吗?”
他笑了笑,说:“如果能有一个,也不错。”
我突然问他:“那你看我怎么样?”
他听了哈哈大笑,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脑袋,说:“你在开玩笑吧,你有属于你自己的生活,我们……我们这一行是很危险的呀……你,你干不了的,还是不要和我走的太近了吧。”
我听了他的话,好像被泼了一瓢冷水,看来,他对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啊。
我两人一时竟然无语了。
正在这时,陈天柱、陈孝雄和马为善从电梯里出来了。
他们三个人都穿着笔挺的衬衫,黑色的西裤,铮亮的皮鞋,每人背着一个真皮的商务背包,陈天柱和马为善每人手里拎着一个拉杆箱。陈孝雄空着手,虽然气色比前几天要好一些,但还是表情僵硬,目光呆滞。
我想,可能是他爸爸给他新买的衣服吧,光看这一身打扮,真有点像是商界人士呢。
看到我来了,陈天柱很友好地和我打了招呼。
马为善也对我微微点了点头,也许他并不想再见到我吧。可是后来,多年之后,我们还是又见面了,这是后话。
陈孝雄走了过来,对我说:“你来干什么?要跟我回家去吗?”
我想,他的脑袋可能真是坏了,难道忘记了我们已经离婚了吗?
我说:“我,我就是来送送你呀。我们,我们已经没有家了。”
他这才好像恍然大悟一样,点了点头,便没再说话。
为了不再刺激他,我也没再主动和他说话。
马为善到前台办理退房手续。陈天柱和陈孝雄坐在沙发上等候,陈天柱和马龙驹各抽了一支烟。
退房手续办好了。
我们一起出了酒店的大门,他们租来的那台丰田凯美瑞已经退了,酒店里又派了一台商务车送他们去机场。
车里正好坐下我们这些人,行李箱也装进了后备箱里,我们出发了。
马为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和陈天柱坐在第二排,马龙驹和陈孝雄坐在第三排。
这一路上,我们好像没有什么话题,陈孝雄更是一言不发,呆呆地看着窗外。
为了打破这僵局,陈天柱和我聊了几句。从他的话中,我了解到这样的情况:
他们的贸易公司西南区域分公司还将继续经营,任命原来侯显忠手下的副经理赵宪学为区域经理。山上的那个茶场,在解救陈孝雄和捉拿侯显忠的时候遭到了破坏,需要修复一下才能继续生产,而且那块土地的承包合同也快要到期了,由于发到了恶性的绑架人质事件,还死了人,影响很坏,镇子里也已经过问了。陈天柱与镇里协商,又签了十年的承包合同,他们公司继续经营茶场。但是镇里提了一个条件,就是那山上的防空地道和侯显忠后续挖掘的地道全部填平。现在已经是和平年代了,那些防空地道也没有什么用了,还有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它做坏事,那就不好了。
陈天柱从公司总部又拨了一笔款,用于茶场的重建和西南分公司的投资经营。赵宪学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年之内一定扭亏为盈。
陈天柱还问我:“你还在这里呆下去吗?”
我说:“我也没想好,估计不会在这里呆很久吧。”
他说:“我再给你一笔钱,算是对这回营救我儿子的感谢吧,过去的事情,谁也不要再纠结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找我。”
陈天柱让我拿出银行卡给他,我从背包里拿出了我在当地办的储蓄卡。他从皮包里掏出了本和笔,记下了我的银行卡号,把卡还给了我。他说,回去之后就给我打一笔钱过来。
我推辞了几句,他的态度很坚决,我也不再谦让了。
车子到了机场。我们下了车,拿好了行李,进入候机大厅。
我挨着马龙驹坐着,我的心里还在幻想着,他会不会带我走?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希望飞机能晚一会来,因为据说这个飞机场的飞机时常会晚点。那样的话,我就能和他多呆一会了。
马龙驹说了几句让我多保重,照顾好自己那些客套话。
这一次,飞机却非常准时地来了。
他们起身走向安检通道,我不能再往里走了。
目送着他们顺利地过了安检。
陈天柱、陈孝雄和马为善他们头也不回地走了。马龙驹走在最后,他忽然转过身,向我挥手告别,我也向他挥手,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看着他们走进了乘客通道,我回到座位上,呆呆地坐在那里,直到飞机起飞,巨大的声音振动着我的鼓膜,飞机飞走了,我的思绪也飞上了蓝天…… 我的深爱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