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养活小阿萱，李家媳妇只能起早贪黑地做布鞋然后再拿到镇上去卖，生活的重担一下子都落到了李家媳妇身上。
同村的张阿达从小一起是和李家媳妇一起长大的，自小便爱慕李家媳妇，可是李家媳妇偏偏看上了呆头呆脑的李大牛，这回李大牛死了，张阿达就觉得自己有机会了。
李家媳妇每次到镇上卖布鞋的时候张阿达都要跟着，他看李家媳妇一手牵着孩子一手还得抱着箩筐很吃力，就连忙跑过来抢过李家媳妇的箩筐抱在怀里：“小梅，我帮你拿。”
小梅是李家媳妇的乳名，从小张阿达就这么叫她。李家媳妇又从张阿达手中抢回了箩筐：“都说了不用你帮我，你难道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张阿达笑呵呵地说：“这不，我也是到镇上卖东西。”说着踢了提手里面的几条鱼，那几条鱼全都仰着肚皮，想是已经死了。
“你这死了好几天的鱼还拿到镇上来卖就不怕人家骂你啊。”
“我卖我的鱼，他们不愿意买就不买，骂我做什么。”
李家媳妇找了一个街边的位置摆好自己连夜赶工的几双布鞋，想着将这几双鞋卖了能给自家闺女买点猪肉吃。
张阿达在李家媳妇身边蹲下来摆好自己那几条已经臭了的鱼。那鱼散发出来的腥臭味让路过的行人都皱着眉头捂着口鼻。
由于这几条臭鱼的味道实在很不好，导致旁边李家媳妇的鞋也无人问津。李家媳妇大声叫卖：“布鞋布鞋嘞，特别舒服的布鞋，大人小孩的都有！”终于吸引了几个人过来瞧瞧，可是人家都是拿起来看了两眼就又放下了。
李家媳妇愁眉苦脸，要是这几双鞋卖不出去别说是猪肉了，就是连米都没得下锅了。
小阿萱看看自己的娘亲，对张阿达道：“张叔叔你不要在我娘身边卖鱼，会影响她的生意。”
张阿达看着小阿萱，心里合计这小家伙怎么比她娘长的还俊，而且俊的还不是一点两点，我要是娶了阿梅，这娘俩可不就都是我的了。
张阿达露出猥琐地笑容，在小阿萱还没有发育的身体上来回打量，李家媳妇一直在叫卖，完全没有发现。这个时候他突然听见一个冰冷的声音，“再不把你那淫眼移开，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张阿达吓的一激灵，怼了怼旁边的李家媳妇：“你刚才听见谁说话没。”
“这大街上的人都在说话，你说的是谁啊。”
张阿达摇摇头：“没事，可能是我听错了。”
小阿萱又道：“张叔叔，你能不能把你这几条臭鱼拿走。”
张阿达立马笑呵呵地道：“好好。”就在张阿达去扔鱼的这功夫，小阿萱拽拽李家媳妇的衣角：“娘，我们换个地方卖吧，那个张叔叔真讨厌。”
李家媳妇一合计，换个地方也好，即使张阿达把那几条臭鱼扔掉了，地上还是残留很多腥鱼汤，实在是让人反胃。
李家媳妇拉起小阿萱拿起自己的箩筐朝街尾走去，李家媳妇道：“你张叔叔也是一片好心，虽然是好心办了坏事，你别怪他。”
小阿萱嘟着嘴道：“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他。”
张阿达扔完臭鱼后回来后发现这对母女已经走了连忙在街上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寻找，终于在街尾如愿看见了还在摆摊的母女，他笑嘻嘻地走过去蹲在了小阿萱旁边：“你们怎么跑到这来了？”小阿萱直接站起来到李家媳妇的另一边去了然后将脸别过去，不愿意再看他。张阿达悄无声息地又往李家媳妇这边挪了点。
卖了大半天只卖出一双小孩子的鞋，李家媳妇的鞋是越来越不好卖了，她做的成人鞋都是李大牛的尺寸，而买鞋的人本来就少，脚的尺寸还各异，所以几天下来也没卖出去几双。
眼看着这日子越来越难，小阿萱马上就要六岁了，到了该上学的年纪。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李家媳妇不想再让自己的闺女也大字不识一个，可是家里真的没有余钱供小阿萱读私塾了。
张阿达还是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李家媳妇，这天他拿了一筐鸡蛋到李家来，笑呵呵地放在桌子上道：“给你和阿萱补身子用的。”
“哎呀，这些鸡蛋得多少个铜钱呀。”
“没事的，你也知道我家有几亩地，今年大丰收，赚了不少钱，这些鸡蛋不算什么。”
李家媳妇看看自己的女儿，她已经有将近一年没吃过鸡蛋了，这鸡蛋是收还是不收呢。张阿达看着李家媳妇犹豫的样子道：“阿梅，你看你这几年过的多苦，你自己苦可以，可你不能苦了孩子不是。你看现在阿萱眼瞅着大了，你也不想她跟咱们一样大字不识一个，阿萱这长相这聪明劲不应该一辈子被困在这小山村里的。”
看着李家媳妇更加犹豫了，张阿达连忙接着说：“你看阿萱现在也到了该读书的年纪，我手里正好有点余钱，可以送阿萱到城里去读书，你看怎么样？”
“这，不太好吧。我怎么能用你的钱。”
“你若是嫁给了我，还分什么你的我的，都是我们的。我们天天给阿萱吃鸡蛋，怎么样。”
小阿萱这时从屋子里跑出来：“我一点都不喜欢吃鸡蛋，你赶快拿走！”
李家媳妇赶忙将小阿萱拽到身后去：“阿萱，不能这么没礼貌，平时娘是怎么教你的。”然后她对张阿达道：“阿达，你容我回去想一想。”
“好，好，那三天后我再来。”张阿达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李家媳妇回到屋子里抱着小阿萱坐在床上，小阿萱小声道：“娘，你真的要嫁给张叔叔吗？”
李家媳妇没有说话，她看着怀里日渐瘦弱的女儿很是心疼。就像张阿达说的她自己吃苦可以，可是不能让女儿跟着她吃苦，而且她真的没有钱供女儿去读私塾了。她不想让她的女儿重蹈她的覆辙，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山村里嫁个农家汉，辛苦地过一生。
三天后张阿达又到了李家来，还拿了一头猪，四只鸡和两筐鸡蛋，他许是知道李家媳妇为了孩子也会答应他的，所以早早就准备好了聘礼。
小阿萱看着张阿达一副得逞的样子，心里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李家媳妇带着小阿萱住进了张阿达家，从此成了张家媳妇。张阿达一直未娶亲，想着小梅能再给他生个大胖儿子就好了,所以日日晚上折腾小梅。小梅白天要操持家务，晚上还要成宿成宿地被张阿达折腾，气色比从前还差了。好在现在阿萱可以吃的饱穿的暖，也能到城里去念书了。
阿萱到城里面去念书了，张阿达在家里面便更加肆无忌惮地折腾小梅，眼瞅着小梅的气色是一天不如一天，原来那张清秀的脸已经被生活生生折磨没了，现在的小梅就是一个皱纹横生脸色蜡黄的中年妇人。
张阿达看着小梅的这张脸是越来越气白天对她非打即骂，到了晚上把灯一熄继续成宿成宿的折腾她。这么折磨下来小梅的身子就扛不住了，病倒在了床上。
张阿达指着小梅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赔钱的二手货，老子当初娶你回来是看你模样俊，现在你看看你那张脸，老子看着就恶心。带着个拖油瓶不说，现在连活都不能干了，吃着老子的粮花着老子的钱，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你说老子养你还干什么。”说着就对床上的小梅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本来就生着病的小梅，被这么羞辱一番再加上一顿拳脚，一口气没上来，死了。张阿达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小梅还以为他在装病，朝着她的肚子咣咣又踹了两脚：“死娘们别我说你两句打你两下你就装死啊，赶紧起来做饭去。”
床上的小梅还是一动不动，张阿达不耐烦的去拉她，刚把她拉起来一松手，小梅就又倒回去了。张阿达这才感到害怕，伸手去探小梅的鼻息，才发现小梅早就没有了呼吸。
张阿达往地上撮了一口吐沫：“这该死的娘们这么不禁打，老子才把你娶回来几年，你就这么死了，真是赔死了。”张阿达转念一想这大的死了，还有一个小的呢，小梅那个女儿长的可比她俊多了，不如把她从城里面接回来，给自己当童养媳。
现在的阿萱已经十岁了，初俱少女的模样，张阿达将阿萱从城里的私塾接回来，说她娘染了重疾让她回来奔丧。等阿萱回到家时看到的只有小梅的灵堂和一副棺材，阿萱一边哭一边想，娘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染疾去世了呢，她觉得娘的死一定和这个张阿达脱不了干系。
阿萱跪在灵堂之上看着牌位后摆放的棺材，她站起来奔着那棺材就去了。张阿达见状连忙拦在阿萱身前：“你要干什么。”
“我都没见到我娘的最后一面，总得在入土之前再看她一眼吧。” 彻骨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