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地要去桶里取果子,他已经抓住了她的手,低头直接去她嘴里取了过来。
不就是这么些才子佳人的玩意么,若她喜欢,于他又有什么难的?他光摁她在床上厮混也没意思不是?
怜她身子弱,他轻轻弄了一会就出来在外面泄了身,她现在弱成这样自然是不能有孩子,她顾忌也是懂事的表现,怎么就是不懂得他这样是心疼她?怎么就是不肯听他的话?
大约是没人能想到他一回来就会到她这里,下人们没准备,就没注意去约束那猫,两人赤身搂抱着正迷糊着,只听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
一只小黄猫极轻巧地跃到床上,犹豫地在他肚皮上挪了几步趴到了她旁边,她睁着眼睛看猫又看他。支起身子想起,他摁住她,“做什么去?”
她指指那猫,“它又跳上床了。”
他瞄了一眼,“你哪弄来的小猫?”
“回老爷的话。谷仓里的。”
她低眉顺眼地躺在一旁,他好笑,捏捏她的小胸脯,“我们这个样子你还用这个语气说话不觉得奇怪?”
她细细的小牙把嘴唇咬得红红的,很是可怜。他抱着她只觉得满足,“以后不许自作主张,我是你的男人,你要听我的,懂吗?”
“是。”小嗓子柔柔的,他鼻尖全是她香香暖暖的味道,恹恹欲睡,“谷仓里的猫怎么跑到你这里来了?”
“它老是怠工,跑到厨房捣乱,厨房的师傅抓不到它,我就给它系了一个铃铛,这样一听见铃声就知道它在哪里,可以抓了它关回谷仓去了。没想它恨上了我,每天都来扰我。”
她细细地解释,他迷迷糊糊地笑,“你在它脖子上栓了铃铛,老鼠听见远远就跑了,厨房又容它不得,它饿得慌,不找你找谁?”
她在他怀里动了一下,“哦?居然这样?”
他把她的头摁在怀里,沉沉睡去,对了,便是这样,他要的便是这样。
虞文期一向颇为羡慕沈擎,当真是男儿中的男儿,有什么事情想做便做了,绝不犹豫妥协。同时也认为,沈擎之所以这样干脆果决,是因为此人天生血冷,薄情寡性,十分适合宫廷官场的生活。
和他一起呆了七八年,多少也有些感情,自己能够摆脱皇帝的纠缠和朝廷上的牵绊又多得此人帮助,因此听说他被任了宁边将军,便到宁边来与他相见。
他向来一介赤贫,一路上都靠卖字画换盘缠,到了抚宁宁边一带,多是车马贩子,哪有什么知音。
他一介名士差点落魄到要饭的地步。偏在一个冬日的早晨,一个小娘子过来选了他的一幅字,问了价钱,他说十两,那小娘子摇了摇头,“你这笔字在这里太可惜了,我给你五十两,你寻亲也好,办事也罢,完事之后还是往江南那边去吧。”
那日早晨阴寒似乎要下雪的样子,那小娘子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灿若琉璃,仿佛一尊会说话的白玉娃娃。周身环绕着柔柔的光晕,让他觉得仿佛是着宁边终日隐藏在浓云厚霭中的太阳又出来了一般。
见了她果然运气变好,他攥着她给的银子寻了个面铺子好好的吃了一顿,买足了干粮准备租一匹马去边界军营,没料却在大街上遇到了沈擎的亲随小山子。
小山子拉住他告诉他沈擎就在宁边,当即带了他去见。
他们两个人久别重逢,说起他卖字的事情都是大笑,却看见那小娘子拿着他的字无声进来,看见他便愣在了当地。只听小山子叫她小夫人。
他一怔之下才反应过来,难怪她能识得他的字,她该就是那位柳孟清的么女儿,是沈擎在宁边娶的偏房夫人。
玉娃娃管着家,对他又周到又体贴。看着她甜甜的笑脸,他不禁有些感慨,这样一个灵秀剔透的玉娃娃,这样跟着沈擎当真是可惜了。
沈擎没让他在别苑多呆,就扯着他去看他在边界的驻军。
沈擎治军打仗是有本事的。边军疲弱,到了他的手里居然也敢提进攻,手下的军校兴致也高,当真让他颇为惊诧。
过了几日,沈擎生日。接了玉娃娃过来,果然闹得不愉快。
沈擎将玉娃娃身边的一个丫头给了手底下的军校,玉娃娃一个人在营外哭,一时之间他当真是替她惋惜,这样娇嫩的女子天生就是要人心疼的。跟了沈擎,当真是糟蹋了的。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晕倒,惹得沈擎暴怒,他大约也知道了缘故,王妃期盼长房嫡孙出生在正房儿媳妇屋里。她身子娇弱,受不了那些止孕的药物。
他对她更是同情,却也觉得沈擎与他想得不同,除了军事地图和他的马他的剑,他当真没有见过什么东西能让沈擎一天看八遍。
所以他故意弄了一堆才子佳人的小说杂书给沈擎。一方面调笑于他,一方面也当真想化了两个人之间的戾气。
不过眼瞧着沈擎对她当真是真切。
而她对沈擎?他只能叹息,女人心海底针,他见过的女人不少,但是像玉娃娃这样的却当真没有。
他总觉得玉娃娃分明没有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烈性。却又执拗得十分罕见。
这样的女子活在沈擎那样的家世里自然是异常艰难的。可是她那样娇弱的玉娃娃离开了夫家又该如何生存下去?
怜卿算了算,她现在背着所有的人一共存了一千二百七十一两银子。
加上陪嫁过来的一些首饰嫁妆,约莫着也有两千两银子了,若是不嫁到沈家来,她在柳家就是当一辈子家。怕也不一定能弄到这个数目来,这倒是嫁人来最大的一个好处了。
眼看着春意退去,转眼嫩绿转浓,初夏已至,草原上立时活跃起来。
边贸集市冷清了一冬,天气一暖,已是迫不及待地要热闹起来了。
她预计沈擎最多在抚宁再呆一年的样子,因此打算再捞些银子准备跑路了,毕竟人不嫌钱多,她离开了沈家。便是一个孤身女子,哪有人给她撑腰?有这样的机会当然要好好抓住。
偏沈擎就是不叫她如意,不仅在家里缠着她,还派了他营里的方司官天天跟着她,一并添购营里所需的物资马匹。
她天天提心吊胆。支应马氏去应付他,偏那个方司官是个精明的,不管马氏和他糊弄也罢,撒泼也好,就是油盐不浸。倒还在她面前提醒要“注意”马氏,她听得心惊胆战,嘴上糊弄,心里却砰砰直跳。
毕竟是心虚,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一日。她在集上开了募场,谁家有上好的马都可以牵过来让相马师傅品评定价,驽马优先,高价收购。
这是王府的买卖,当然引得所有客商都趋之若鹜,初初几日势头极好,喜得方司官抓耳挠腮,屁股都坐不住一般,眼看着沈擎给的募集数目就要达到,当真是喜不自胜,连连对沈擎说她的法子好。
沈擎觉得有意思,笑着跑过来看,只见桦木桩子围出好大一片空地,里面挤挤挨挨都是牵着马匹的商贩,唯一留出当中一片给相马师傅看马。
两个师爷模样的人在一旁捧着簿子计算登录。热热闹闹,井井有条。
那圈子外面还长长排着队伍等着进去的尚有百来人的样子,当真是踊跃的很。
方司官乐得眼睛都没有了,“往年我们买马非得跑七八个马市,说是军马。还有人不肯卖的,如今这样一来,别说抚宁,就是普宁,西阑那边的马贩子都挤破头的过来。将军且看,您给的定额,不过三日,这就要齐了。这马,比往年都好。”
沈擎心里惊叹,他小小的人儿当真是帮他办了件大事来,眼看着那些在等候的马贩子手里还有不少的好马,不由得心里燥热难耐,挥了一下鞭子,“方勇,不管那些定额,有好的驽马你就给我买下,有多少要多少。”
方司官呆了一呆,看了看周围挤挤挨挨的人,“兵部都查司给的银子就这样多,这些商人也都是看利的,怕是。。。。。。”
“银子先从我府里出,我自与京里打饥荒。”他这一声吩咐,方司官已是放下心来,喜滋滋地去了。
沈擎径自去找怜卿,寻遍了马场却不见人,小山子过去问了半天才说小夫人少来马场,多是呆在玉器和药材商人那边的。
寻了过去,便见一个青布帐篷撩着帘子搭在极显眼的地方,外面也等着不少客商,看他一身戎装过来,都是极有眼色的,乖乖地行了礼退到了一边。
他进了帐子,却看见她和马氏在和一个白胡子的老头看一堆籽玉,见他进来倒是吓了一跳。 不甘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