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科长对洪晓鸿提出的问题显示出非常关注,身为管教科长职责任务对可能发生的问题,不能不使他产生警惕。在犯人当中一个有能力有威信又愿意为政府分忧的人,这正是他所需要的,除了工作上的考虑之外,洪晓鸿的人格力量在张科长心里产生了作用,他决定对安小宁被打一事不再深究。他充分肯定洪晓鸿反映问题的重要性,并希望洪晓鸿进一步采集狱内这方面的情况,及时真实的反映上来。
谈话结束的时候,张科长对洪晓鸿又说到政府相信你重用你,你得给政府争气,生产劳动表现突出那是一方面,在遵守监规纪律上要更加严格和自觉,回去认真写份检查在中队会议上作深刻检讨,尽快把这一张掀过去。
狠狠教训安小宁大家拍手称快,但是政府追查下来大家都为洪晓鸿捏着把汗,类似情况过去处理是先蹲禁闭,大会批判、记过,严重的加刑。没想到洪晓鸿敢作敢当机智从容,放到别人身上事态可能很严重,到了他手里很快就了结啦,安小宁伤愈之后调出一分场在三分场劳动改造直至刑满。自此洪晓鸿在服刑犯人当中首屈一指,他从来不要别人给的东西,反对持强凌弱,主张正确的互相监督;反对损人利己弄虚作假,所作所为得到服刑人员称赞。
这时期一分场发生的另一件大事, 有个叫董全福的服刑犯人,因反革命罪被判刑十二年。一九七五年入监一直不认罪因此挨过批斗关过禁闭,但是董坚持本人无罪先后写了三十多份申诉,后来听说大部分申诉被劳改机关扣压,遂生怨愤之念。于次日上午出工时,拒绝参加劳动,在监舍写申诉。当时农业队周队长闻讯,到监舍内劝阻训示,董声称个人无罪坐冤狱多年,都是劳改队扣压他申诉造成的,二人话不投机争吵起来,从屋里吵到院里,围观的人一多,周队长命令董全福按规定蹲下说话,董全福说:“我蹲下不比你矮,你站着也不比我高。”
话越说越难听,周队长的火被激起来之后用手推了董全福一把,董随即用头顶住周的前胸高喊队长打人啦,一头把周队长撞翻在地。周队长站起来以后开始感情用事了,接连踢了董两脚,董抓住周的衣服不放,扬言你姓周的不打死我,你不是你娘养的,是孬种。当众之下周队长恼羞成怒一拳打在董的脸上,董全福鼻子出血之后,用手把脸一抹然后用头往周队长的脸上一撞,周队长的鼻子也被碰出血,等其他领导闻讯赶来的时候,干部和犯人都是一脸血,董破口大骂被关进禁闭室,仍然骂不绝口。
服刑人员同管教干部正面发生冲突,在都津劳改支队建队历史上属首例,在狱内造成的影响也比较大,支队领导非常重视,派支队狱政处李处长到一分场调查处理此事,李处长从事劳改工作近二十多年了,不仅政策水平高而且细致稳重,据说他从来不跟服刑人员发脾气。李处长到一分场后经过全面的调查,他认为发生事件的原因不那么简单,在同大队的领导商量后经支队领导同意,李处长同一分场的冯教导员、张科长,共同召开一次座谈会,高墙内参加会议的除了中队的统计以外,还有几位是写申诉,要求比较强烈的人员。座谈会由张科长主持,李处长首先强调了维护狱内正常良好秩序的重要性,重申服刑人员遵守监规纪律的必要性和严肃性,关于事件发生的原因,他希望与会人员不要有什么顾虑,实事求是地谈谈自己的看法,服刑人员踊跃发言,但观点明显不同。
农业队统计在安小宁出事以后换成王守基,王原是国营企业的财务科长,因贪污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畜牧队统计娄西川犯强奸罪。农业二队葛方白犯抢劫罪。他三人的发言口径基本一致,认为为了绝大多数的服刑人员,能有一个良好的改造环境和秩序,对董全福的问题应该从严从重处理,不然的话类似这种现象可能还会发生,甚至是越来越严重,势必影响多数人的改造。
王守基在发言中说:“监规纪律有明确规定,服刑人员要绝对服从管教、听从指挥,不准顶撞管教人员,董全福的行为可以说错误严重、性质恶劣,是一分场典型的反改造分子,这次打骂政府干部不是偶然的,是他的反动本质决定的,应该依法追究他的刑事责任。不把他的嚣张气焰打下去,狱内良好的改造环境和秩序将受到破坏。多数愿意接受改造的人员,思想会受到影响。”
几位申诉人员的发言则认为,冤假错案是林彪江青这两个反革命集团制造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党中央英明决策提出要彻底平反纠正一切冤假错案,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啦,下面拖着不办这其中也包括改造机关,执行党中央决策不积极不主动,反而采取打击压制,董全福的言行是逼出来的压出来的。关董全福的禁闭是错误的,政府工作人员随便殴打服刑人员,是不允许的应该严肃处理。
服刑人员的发言各持己见阵线分明,冯教导员说:“洪晓鸿谈谈你的看法,”洪晓鸿说:“管教干部同服刑人员发生这样的事情,过程在那里明摆着,是非曲直也不难判定,但事情根源在哪里?直接原因是什么?必须弄清楚,首先这是不是一起单纯的抗拒改造顶撞干部的事件,如果是的话处理是政府说了算,根本没必要进行座谈。就事说事实际上是完善表面现象,如果不看问题的实质,那不是总结经验教训,也不会有切实可行的措施,无法避免类似问题再度发生。”
刘世初说:“彻底平反纠正一切冤假错案,是党中央的决策和部署,有反必肃,有错必纠,是党和政府的一贯政策。站在这个高度来理解处理问题,首先要弄清董全福到底是有罪还是无罪,这个问题解决不了,就定性处理显然不恰当,从服刑人员的现状看,基本上是两大类,反革命罪和刑事罪,古今中外对于刑事犯罪,不存在姑息宽容的问题,古代圣贤执法的理念是‘宥过无大,刑故无小’,它的意思是宽恕误失,即使再大的误失也可以宽恕;惩罚故意犯罪行为,即使再小的罪行也应惩罚。比方说像偷盗、抢劫、贪污、强奸妇女、杀人放火,他们的犯罪存在主观的故意,对社会、国家和人民存在严重的危害,理所当然应该受到严厉的打击和惩罚。服刑期间必须认罪服法接受管教,否则的话那就是罪上加罪。”
马福全说:“反革命犯罪是由于政治信仰观点立场不同产生的,其中多数人仅限于思想和言论的范围,有罪还是无罪往往是依据现实的形势政策而变化,比方说运动初期有个《公安六条》,规定反对林彪、江青的都是现行反革命,当时因此被逮捕判刑甚至杀头的大有人在,现在党中央粉碎了这两个反革命集团,所以说当初反对他们的人,不但没有罪而且有功。还应该清醒的看到,‘文化大革命’当中林彪、江青这两个反革命集团为了达到他们篡党夺权的目的,在残酷迫害一批老干部的同时,对反对他们的干部和群众无情打击、滥施刑罚,制造大批冤假错案,只要不站在林彪、江青立场上,就应该坚决的主动地贯彻党中央的决策,彻底平反纠正一切冤假错案。”
洪晓鸿说:“劳改机关比原判机关超脱的多,冤假错案不是这里制造的。改造机关领导充分的理解,党中央平反纠正冤假错案重大的现实和历史意义,坚决拥护党中央的这项英明决策,行动上不在压制、歧视、打击要求纠正原判决存在错误的服刑人员,目前出现的紧张对立的情绪马上可以迎刃而解,各位领导今天可以强迫一些人认罪,但是明天法院可能改判这部分人无罪。这样一来对过去的作法如何解释呢。应该说无论如何解释都是被动的,原判机关自己都承认搞错啦,劳改机关还在极力维持,这势必降低甚至丧失服刑人员对政府的相信依靠,这种认识和做法亟待于调整。”
刘树元说:“根据党中央的精神国家的法律政策,劳改机关在发现原判决有明显错误之后,应向原判决机关提出纠正的建议,其实董全福的原判决的错误是明显的,原判决认定的事实,是恶毒的攻击中央首长,映射伟大领袖,当年文革几个巨头都是阴谋家、野心家,反对他们现在看来何罪之有,董全福是单位的业务员,曾经走南闯北,在外地住宿时听别人讲文艺旗手解放前是个电影明星,生活上很放荡,董把听闻告诉他人惹的祸,粉碎‘四人帮’三年多了,如果当年他们行时当道,这类案子得不到纠正是情有可原。那么现在如此明显的错案为什么得不到纠正?”
马福全说:“董全福的案子,现在摆到社会上去,恐怕就连小学生也能判断他的是非,那为什么政府的个别干部置党的政策和事实而不顾,非要强迫人家认罪,而且还动手打了人,在犯人当中造成极其严重的影响,董全福立即解除禁闭,恢复他在大院的自由,支持帮助他的申诉要求,使他的案子得到重新公正的结论,早日同他的家人团聚,这样做上符合党中央的精神下得民心顺民意,功德无量必将赢得服刑人员的拥护和感激,同时也证明以上出现的问题是个别干部的问题,他不能代表整个的改造机关。”
洪晓鸿说:“我认为劳改机关是坚决拥护平反纠正冤假错案的,对于确实属于冤假错案范围以内的,政府领导应该给予关心同情及支持帮助,至于政府领导关心的,狱内正常的劳动生产改造秩序问题,政府不强迫一部分人认罪,但要所有人守法,这是理直气壮都应该能接受的,即使在社会上也得守法,何况在狱内呢,任何人在原判机关复查再审的结论没有过来之前,不得拒绝参加劳动仍然要绝对服从管教,必须严格遵守监规纪律。最近我和刘世初刘树元等人准备写一份倡议书,重点阐明上述的观点,强调平反纠正冤假错案同其他工作一样,都离不开党和政府的领导,当前大家必须坚定不移的相信依靠政府,自觉的维护狱内的良好秩序,这样才能加快平反纠正冤假错案的进展,案子纠正的时候能高兴地走,暂时得不到纠正的可以安心的劳动。我们相信多数人是通情达理的,是完全能够接受的,目的为了稳定思想,减少避免部分人过激的思想和行为,实现狱内的一切在控可控的局面。”
刘世初说:“现在的问题是个别干部,传统的观念惯性的思维方式,在当今形势下不能适应和转变。这是问题的症结,问题的实质是对党的决议是拥护还是抵制,一大队乃至整个改造机关存不存在冤假错案?周队长就是不承认现实,如果劳改队里不存在冤假错案的话,那请问大量冤假错案除了杀掉的之外,其余的送到哪里去了?又能送到哪里去?所以拥不拥护党中央英明的政策,承认不承认在服刑人员当中存在冤假错案,这是我们同各位领导座谈的前提,并且要通过这个前提寻求思想认识共同点,如果离开这个前提我们今天肯定是话不投机一切将另作别论。政府对待我们这些人,也可以按翻案不认罪进行批判批斗、关禁闭,严重的可以按抗拒改造加刑,董全福的问题所以形成关注,说明政府领导已经是这样干了吗。现在是杀一儆百,再有顶风而上的是不是还要关?周队长的错误还在于他对狱内产生一种导向,刚才王守基的发言就充分说明这个问题。”
洪晓鸿说:“提到王守基,今天支队大队的领导都在,当着你的面,说说你的所作所为,王守基接替安小宁之后,立功心切一心想露一手,这原本无可厚非,但是你背着政府领导自作主张,绝不是一般的错误,你不经请示批准私自召集一中队九个组记事员,安排他们要重点帮助那些不认罪企图翻案的人,不能让这些人扰乱了狱内的良好秩序,对付他们可以批评帮助,也可以批斗,态度恶劣的熄灯以后可以给点教训。王守基还欺骗大家说什么,上述的作法已经向政府作了汇报,领导支持这样干。还说当前狱内反改造、右倾翻案风很邪乎,这也是政府考验我们的时候。”
刘树元说:“王守基重点帮助的人其中就有董全福,当时董全福说现在让我认罪,实际上要我向江青认罪,江青本人都快上审判台啦。我还有什么罪。王守基的说法是董反对的江青的时候,江青是政治局委员是毛主席的夫人,他那时反对江青就是反对毛主席。董全福讲当时说江青的传闻,粉碎四人帮之后都公开披露啦,说实话有什么罪。你王守基说不叫你讲实话的时候,你讲实话就有罪。这是什么混账话,董全福在你们帮助后第二天拒绝出工,周队长那里也是你汇报的。”
马福全说:“三班的记事员秦和元态度很明确,我们认罪服法积极改造,有罪的人别的路子走不了。人家案情有冤屈当然要说话,政府那里又没有明确的指示,我们不要独出心裁,采取蒙头捂被子打人的办法,政府追查怎么办?谁来承担这个责任?现在一分场写申诉的人越来越多,这个办法能解决根本问题。你王守基却说,政府反感的就是这部分人,我们帮助政府解决问题,政府不会追查我们,这股风过去之后政府会奖励我们的。秦和元说,这些人同机务队洪晓鸿心息相通,太过分了他出面报告政府,怎么办,安小宁比你凶多啦,最后是不堪一击。你王守基竟然说,洪晓鸿没有什么可怕的,不行哪天找几个兄弟过去会会他,不叫他姓洪的跪在面前喊爷,我这个王字倒过来写。”
洪晓鸿说:“其实王字倒过来写也是王,所以你敢口出狂言,我洪晓鸿历来做事讲究光明磊落、嫉恶如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来而不往非礼也,你王守基必须对你的言行负责,当众承认你的错误,否则的话我这就叫你站着进来爬着出去。尊敬的各位领导王守基自称他的活动是经政府领导承可支持的,在糊弄大家的同时损害了政府的形象和威信。因此各位领导应该对此有个明确的态度才能以正视听。”
张科长在听完发言之后,两道剑眉倒竖怒视王守基问道:“刚才洪晓鸿涉及你的问题有没有这回事?”王支支吾吾道不出所以然来。冯教导员厉声问道:“到底属实不属实?”王守基自感不妙随后说道:“我担心狱内秩序乱了影响大家的改造,所以才有以上的想法和言论,如果政府领导不允许这种搞法我立即纠正,洪晓鸿所谈到的问题是存在的,但是我不同意他的分析,他是先声夺人、强加于人。”
支队的李处长作了最后的总结讲话,他首先肯定与会人员畅所欲言敢于发表自己的认识和想法,是政府所希望的,这是相信政府靠拢政府的表现,所以无论认识上的模糊也好,还是想法上的错误也好,政府一律不作任何追究。我们要根据实际情况有针对性指导帮助你们提高认识,端正态度,最后达到统一思想。政府历来的政策是鼓励你们多提些合理化的建议,我认为刚才的发言除个别地方有点偏激,总的来看有参考价值,对于反映以上存在的问题,涉及我们干部的今天我在这里不准备多讲,但请你们相信,不管是谁都必须严格的执行党的劳改政策,谁违背了谁就要承担责任、接受处理。
下面我要讲讲王守基的问题,是谁允许的你在狱内这个胡来法,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在干扰破坏中央政策的贯彻落实,正如洪晓鸿对你的批判,你的所作所为严重的损伤了政府的形象和威信,王守基所策划的活动,明显违犯了监规纪律,这一点你不可能认识不到,为什么要明知故犯?为什么要欺上瞒下?要认真的反省,深刻的检查听候处理。
关于你们关心的问题,我原则的讲讲,下一步劳改机关将根据中央的精神,上级的指示,结合改造机关的实际情况,要制定一些新的措施。其他的问题今天我讲不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劳改机关是共产党领导下的专政执行机关,我们忠于党,忠于党的事业,任何时候都会同党中央保持一致,对于案情确实属于冤假错案范围的人员,我们表示关切,衷心希望这部分人能够早日同家人团聚,但是我也负责任严肃的来告诉你们,不准以无罪的名义扰乱狱内秩序,不能说写了申诉自己就是冤假错案,就可以拒绝参加产生劳动,不服从管教,顶撞甚至谩骂政府干部,这是不允许的。
需要我提醒你们的是,有罪的人在改造当中必须相信依靠政府,这个问题没什么疑问,现在无罪的人想尽快的解决问题,也得相信依靠政府。有些问题改造机关出面应该作用大一些,我可以透露给大家一个消息,根据上级的指示下一步我们要对在押服刑人员进行排查摸底,对于原判决错误明显的,像洪晓鸿提到的董全福的案情确实是那样的话,我们一定要给原判单位联系,建议纠正,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去人督促,我看你董全福走的时候还骂不骂我们。李处长讲到这里的时候洪晓鸿带头热烈鼓掌。
李处长讲完话,张科长宣布座谈会结束。他把洪晓鸿、刘世初留下嘱咐他俩倡议书尽快的写,写完后交管教科审批一下再公开。又对洪晓鸿说:“王守基的问题,李处长着重讲的很明白,你千万不要再去搞别的。如果动手我要处罚你,另外董全福放出来后准备让他到机务队劳动,你要帮助他,再出问题拿你示问,”洪晓鸿说:“一切听政府的安排,王守基的事你放心好了,打狗还得看主人面,不过此人心术不正,品行恶劣,让他继续担任统计,今后难免不出问题。对自己和他人的改造可能造成伤害,此事不可不虑。”
张科长说:“王守基的问题支队领导讲的很清楚,如何处理政府自有定论,你不要抓住不放,只要他能知过改过不再坚持这事就过去了。不能一棍子打死人吗,嫉恶如仇本来是受人褒奖的,但是太过分了实际上是以恶制恶,产生的效果不见得是好事。我们讲犯了罪判了刑的人改恶从善有前途,这句话是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说的,他体现的是党和政府及社会群众对这部分人的希望和包容。你性格和心胸存在这方面的问题比较突出,正常的时候显不出来,关键时刻就可能给你带来危害,这一点你应该是有所感受、醒悟才好。我发现你在挑别人的毛病的时候尖锐、激烈一言中的,但是自己不会给自己看病,来自外部的批评又听不进去,这样下去很不好。”
张科长说到这里转身看着刘世初说道:“你比他年纪大,知识面广要多开导,发现问题要及时劝阻,劝阻不听就要报告。我希望你们无论在这里时间的长短要有成绩和收获,不要走的时候留下错误和遗憾人过留名吗。”
张科长的谈话使洪晓鸿深受感动,如果说是批评教育倒不如说是关心和信任,洪晓鸿当即表示明白政府的指教今后只会给政府分忧,不会给政府添乱,张科长说:“教导员看你的情绪有问题担心犯错误,让我给你谈谈,你有这个态度我们就放心啦。”言罢离开图书室。
洪晓鸿说道:“张科长交代的任务,院内同监提出的要求总的落到实处,才不辜负上下所望。”刘世初给洪晓鸿泡上一杯龙井茶说道:“莫急莫急先喝茶,喝出味道办法自然就有了,看来王守基一队的统计是要撤下来的。”
洪晓鸿问:“何以见得?”刘世初说:“都津劳改队自建队以来干部打犯人的事情是闻所未闻,在一分场别说是打了,就是对服刑人员带有侮辱性的言语也没有发生过,周队长的行为是政策不允许,如果王守基在董全福的问题上,不蓄意推波助澜的话,那不会发展到这一步。教导员和张科长看你的情绪不对头,担心你犯错误,这件事要把握住不可造次。洪晓鸿说:“倡议书根据商量的意见你来起草,都过来看看,没意见的话送上去。以什么方式公开听张科长的安排,通过这次座谈会可以看出改造机关在平反冤狱问题上将发生根本的转变。形势对我们有利现在的问题是要告诉弟兄们要珍惜大好的形势,自觉的维护好狱内的秩序,不能让领导上有后顾之忧。”刘世初说:“对于劳改机关为平反纠正冤假错案所做的工作,我们要及时的宣传,案情有冤有错要求原判机关纠正,不能对劳改机关的领导采取错误的做法恶劣的态度,这样做正确明智对自己有利,政府领导对咱俩寄希望于此,不能让他们失望,要言行一致。”
洪晓鸿说:“刘叔此言甚是,以我之见当务之急把这次座谈会的精神贯彻下去,下一步公开的文章是倡议书,凡是来求助的先针对性的谈心,可以考虑对于不会写申诉的,由我们给他们代写,借这个机会思想工作也好做,把我们的想法请示一下张科长听听他还有什么指示。”
二人正在谈话突然王守基来到图书室,一脸的苦涩可怜相进门便说道:“指导员刚谈完话,让先写检查调畜牧队劳动改造,农一队的统计有三组的秦和元接任,过去冒犯的地方还请洪老弟多多原谅,我这里给你赔礼了。”洪晓鸿见此心中又有些不忍遂说道:“也是我年轻气盛不能容事,过去的事不再提起。”王守基含羞而退。正是:
大政方针得人心,期盼落实自然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雕虫小技徒劳无益。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忠孝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