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协公司同都能热电建立的伙伴关系。十几年来风雨同舟,基本达到水乳交融。在常人看来一切努力是为了效益,其实洪晓鸿的目光,早已焦聚在省电力工业飞速发展,有哪些成功的做法和宝贵的经验。多年来坚持不解,从顶层设计到基层实践,特别是来自上层的理论信息大的动作,如饥似渴的学习研究,他发现最基本的经验,是把解放思想、转变观念放在一切工作的首位。因此他确立的发展战略是先进的,工作思路是正确的,操作措施能及时到位,始终坚持发展是硬道理,发展目标明确而坚定。在抢抓机遇方面更是让人瞩目。逐步突破因社会严重缺电成为制约区域经济发展的瓶颈,确定的发展目标雷打不动,有议论不争论,有困难不退缩。能够迅速摆脱外部环境不乐观的困境,实现电力发展适度超前。其中集资融资办电,采取五硬、五坚持基本建设的经验,一度名扬全国。奇迹总是在常人想不到的时候发生,关键是深化企业改革强化管理,其中的重点是推动体制机制管理手段和方法的创新,极大提高了企业综合素质。始终坚持以人为本,建设优秀企业文化,坚持两手抓,两手都硬的方针。目标是职工与企业共同发展。把职工队伍素质提高作为事业发展的根本保证。这时期干部职工表现出高度负责精神,良好的精神状态,求真务实、拼搏奉献、上下同心、政令畅通的作风,成为战胜困难和挑战取之不竭的动力。
根据煤炭市场发生的重大变化,国电集团为了发挥煤耗第一大户资金和数量的优势,以省为单位实行采购、定价、调运、结算四统一。燃料改革延伸到炉前,取消各厂自行购煤的业务,成立隶属省公司的燃料分公司。都能热电由云旦子担任分公司经理,级别副厂级,职能是供应生产一肩挑。原供应科撤消后,郭军正上调省公司。
云旦子新官上任,遇上的第一件棘手的事情,电煤运输在滩头矿受到强势阻碍,被迫陷入停顿。事情起因是由于当地镇政府成立了运输管理站,向从事运输的个体和单位每吨收取两块钱。派人堵着矿门口,不交钱不能拉煤。政府行为,地方个体私有运输扛不住,逐一摆平后,向电煤运输伸手了。司马钱使出浑身解数,几经协调无功而返。
云旦子请示省公司,得到答复没有经省物价局批准的收费项目不予承认。管理站态度也很明确,不拿钱没商量。都能两台三十万的机组投产在即,必须增加库存。在这种情况下,云旦子亲自出面请求经协公司协调化解矛盾,尽快恢复电煤正常运输。李保金说:“关系到地方利益,又是镇政府出台的收费项目。电煤运输属于大户,不可能轻易放过。采取其他措施也不是不行,但是公司犯不上惹他们。”云旦子说:“只要能把这个事摆平了,厂里拿出一半货运量归经协公司承运,目前合同电煤进不来,库存持续下降,从总公司到厂领导,两个婆婆唠叨起来没完,弄得我这里压力很大,不管怎么说多年老关系,这个忙得帮。”
云旦子走后,李保金接着找洪晓鸿商量,他说:“自从热电厂实行电煤自运后,公司业务基本停摆了,这一帮子人坐吃山空,现在机会来了,是否能借这个事启动起来。”洪晓鸿说:“矿上发生的情况我清楚,机会是来了,但是要看去挑战的对手是谁,滩头镇党委书记吕建美,当地群众称她是武则天,本人是全国三八红旗手,目前正竞选梁旺副市长。镇政府在矿区的收费项目,已经执行两年多了,过去是车主承担不影响我们的效益。从煤矿的情况看,明知收费不合理,不敢得罪她,反而配合她。客户开票后必须先交管理费,磅房才允许拉煤。这种情况下为了咱自己弄个三瓜俩枣,断地方官员财路谈何容易。”
李保金说:“没有咱的效益当然犯不上去捅这个马蜂窝,现在是电厂来求援了,另一方面乱收费加重群众负担,咱就算为民请命了。”洪晓鸿说:“你先给委里、市里有关领导汇报一下。别到时候整大了,没人给兜着。”
洪晓鸿对李保金的安排很不情愿,不料滩头矿运销科长来电话,说晋矿长有要事相请,洪晓鸿到矿后,晋矿长说:“热电厂需要增加库存,矿上煤炭积压,镇上为自身利益,把国有企业生产经营当成儿戏了。企业成了他们的摇钱树了,立个名目就收费。还有各种摊派。得寸进尺没完没了。昨天都津热电厂云经理来了,给矿上三天时间,协调地方关系,过了这个时间车不能进矿,准备从其他矿购煤。”洪晓鸿问:“你们跟地方交涉了吗?”
晋矿长说:“矿办主任去见的吕建美,她说这两块钱电厂不拿矿上拿。这点事放到你们两家身上简单得很,别整复杂喽。不然的话别怪我不讲情面。”洪晓鸿说:“态度如此强硬乃受利益驱动,恐怕不是言辞能说动的。常规方式用不上,可采取非常规方式。”晋矿长说:“煤矿采面地上搬迁,塌陷区补偿,由于层层剥皮再到了农民手里可想而知。每每有人聚众闹事皆由此起。给地方政府闹僵了,他们推波助澜如何是好。近期集团公司大老板上调省煤管局当局长了,王福昌副总接任总经理,运销部董武胜主任,今天走马上任集团公司副总经理了。他说这事找咱的老朋友,经协洪经理。一是有办法;二是不会袖手旁观。”洪晓鸿说:“难得董总信任,不过这样的事,我们也是大闺女上轿头一回,经协公司同滩头矿,还有电厂,业务关系冬去春来十几年了。既然晋矿长当面委托,我们义不容辞就出面跟他们玩玩吧。”
洪晓鸿从煤矿回来以后,李保金说:“给两级领导都汇报了,意见很明确,滩头镇政府的行为属于违规收费。从中央到省市严令禁止,让咱大胆的去交涉。他们要识相的话有所收敛也就算了。否则的话上市纪委告他。”洪晓鸿说:“既然这样你先准备材料。去一趟也是先礼后兵,估计关心的问题不会有收获。”
次日上午,洪晓鸿在滩头镇政府见到了副镇长季本汉。洪晓鸿说明来意。季本汉说:“收费是镇党委集体决议的,用途是修路。矿区附近的道路都让重车轧坏了,行车不安全事故频发,还污染农田。目前财政吃紧,修路的钱应该矿上出他不拿。硬性措施是不得已而为之。”
洪晓鸿说:“我这次来,一是市经协委领导安排;二是都能热电委托。四期工程新增装机容量六十万,已经调试完毕了,一星期后点火试机了。每天增加煤耗近五千六百吨。急需增加库存,煤矿卖煤难压仓严重促销为大。在这种形势下为了地方利益,采取这样的措施不合时宜,僵持下去恐怕会有麻烦。”季本汉说:“洪经理说不合时宜,叫我看这个岔口正好,急的时候这点钱都不愿拿,等宽松了更别想了。谁来协调都得兼顾地方利益,我想听听经协委领导有何高见?”
洪晓鸿说:“不敢说有何高见,但是我们会尽其所能考虑地方利益。尽快恢复电煤运输,都能同意拿出一半货运量给经协公司,我们在矿区组织车辆,车主驾驶员是增收的局面,咱承运的按量交管理费。为增加地方税收,运输发票也在镇上开。这些我们能做到了。虽然暂时热电厂车队管理费还收不了,但毕竟是允许地方车辆参与电煤运输。两年来总算冲破禁例了。还可以通过工作压缩电厂自运量。个体私有运输的竞争力,国有车队比不了。在市场运作中取势,比单纯采用行政手段好得多。”
季本汉说:“作为一级政府,这事不能婆婆妈妈细剥葱,得采取快刀斩乱麻。实话给你说吧,热电厂的问题党委主要领导表态了,大企业有钱,其他客户收两块,热电厂按三块,没什么可商量的。”洪晓鸿问:“你们要多少就得给多少,什么时候要就得什么时候给。这个权力是谁给的?收费依据在哪里?”季本汉说:“你没有资格对我们提出质问,你应该摆正位置,到这里给我们施加压力,是来的时候吃错药了还是摸错门了。”
洪晓鸿说:“政府的一切权力都是人民给的,为民服务接受监督,别说你这个级别的,就是国家领导人也得允许老百姓说话。党中央国务院三令五申,禁止党政机关向社会乱收费、乱罚款、乱摊派。你们置若罔闻,反而变本加厉顶风违纪。当前国有企业,尤其是煤炭行业还未完全走出困境。身为政府工作人员本当为其排忧解难,却以权仗势反其道而行之,巧立收费名目,加重群众负担,民脂民膏随心所欲,下民易虐,上官难欺。今听我良言相劝,尽早改弦易辙,咱相安无事来日方长。否则的话路不平有人踩,今天算是打个招呼。”言罢洪晓鸿扬长而去。
季本汉在镇政府系列排位第四,跟着书记镇长鞍前马后转悠,平常对下级装腔作势惯了,洪晓鸿有的话也是针对他们外强中干讲的。季本汉自然能感觉到份量轻重,故立即向吕建美汇报,言原来分析电煤运输就范,只是时间问题,没料想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经协委洪晓鸿是有备而来,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吕建美说:“针对这个情况,本汉你说说该怎么应对?”季本汉说:“洪晓鸿的意见有可取之处,实际上把我们的计划分成两步走。这样都过得去避免激化矛盾。效益问题还是得坚持靠矿吃矿,现在煤不好卖,咱帮着他卖煤。每吨压他二十块钱,然后咱以支援热电厂的名义卖给热电厂,名正言顺挣他的钱。还可以把经协公司拉进来,他负责电厂,咱负责煤矿,分利的时候大头在咱手里。这个结果是皆大欢喜。”吕建美说:“你这个如意算盘打的是不错。但是算盘珠得靠人家拨动。煤矿电厂不认可,谁能去强买强卖。经协委那帮子人这么好利用?我看你简直是异想天开,照你的说法,咱忙活这一阵子,不光前功尽弃而且要一败涂地。听蝈蝈叫不种地了。既定方针雷打不动,天塌不下来,塌下来先砸我。”
洪晓鸿从滩头镇政府回经协公司汇报交涉的情况,李保金说:“这两天我重点收集了,中央和省市关于治理三乱的文件。滩头镇政府的行为危险得像早晨的朝露那样,阳光照射后就要消失。按你说的情况咱别抱幻想了,抓紧写材料向市纪委反映。”二人说干就干起来了。洪晓鸿出口成章,李保金下笔成文。书面举报在列举事实后写道:国以民为本,民以安为要。欲使民安没有比清官吏、轻税赋更为重要的了。乡镇政府的领导级别不算高但位置重要,中央精神靠他们贯彻。群众疾苦靠他们反映,像吕建美这样的人,为了小集团的利益,置党纪国法不顾,私自设立收费项目,把国有企业当成唐僧肉,视民众为鱼肉,随意加重群众的负担,至使矿区民怨沸腾、怨声载道,官依法治国,民以法护身,否则官将不官民将不民。照此发展下去社会的稳定和谐岂不成了一句空话。
为贯彻中央的精神和省委的部署,都津市委市纪委为优化经济发展环境,专门成立了投诉中心,重点是查处党政机关事业单位,乱收费、乱罚款、乱摊派行为。
市纪委常委投诉中心狄德臣主任,热情接待了李保金和洪晓鸿,他看完投诉材料,及收费单据,进一步询问情况后,当即表态立案调查。市纪委雷厉风行,组成专案组两天后进驻滩头镇,初步调查的结果,吕建英同她的前任,仅两年半的时间,向矿区从事运输的个体私有车辆,违规收费达五百多万。其中大部分资金,已在案件调查前用于发放福利奖金、请客送礼、出国旅游。吕建美还涉嫌挪用贪污。在专案组对账目、保险柜封存之后,吕建美为掩盖问题的严重性,竟然授意下属于深夜,私揭封条打开保险柜,转移和销毁账册。市纪委责成梁旺县纪委,立即在矿区取消了收费项目。本案最后查处的结果,梁旺县一名副县级,四名科级干部受到党内记大过和降级免职的处分,吕建美因涉嫌触犯刑律移交司法处理。
这起案件,在当时属于省内查处政府行为乱收费第一大案。都津市纪委因此受到省纪委通报表扬。滩头矿区广大运输业户,奔走相告燃放鞭炮,在给市纪委赠送的锦旗上称颂,纪检机关是‘党的事业最忠诚的捍卫者,群众利益最忠实的保卫者’,市纪委关于这起案件,查处的党内通报指出,小集团主义是放大的个人主义,同党和国家利益,同人民群众利益,是水火不相容的。一些党员干部在新时期、新形势下,公仆意识淡薄,忘记了党的宗旨,利用手中的权力乱收费、乱罚款、乱摊派。挥霍浪费甚至贪污自肥,践踏党纪国法这是非常危险的。谁破坏发展环境,谁就是罪人;谁优化发展环境,谁就是功臣。要求全市党员干部,在政治上思想上坚定地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认真地从这起案件中汲取经验教训,警醒自律避免重蹈吕建美等人的覆辙。
在市纪委调查组进驻滩头镇的第二天,电煤运输启动了,经协公司功不可没,都能云旦子不失前言,把滩头矿百分之六十的货运量,让给了经协公司。其实电厂方面,两台新机组投产,每月需增加汽车进煤十二万吨,司马钱力不从心,云旦子顺水人情,经协公司得以重新参与电煤运输。
日月如梭,到了儿女高考的前期,洪晓鸿询问他们的自愿,洪烨说:“第一自愿是报考名牌大学。”洪晓鸿说:“尊重你们的自愿,但是为父立志实业报国,经过多年的考虑决心投资开发煤矿,希望你们不管高考是个什么结果,都要争取到煤炭学院进修学习。”洪烨说:“实现父亲的理想就是儿女的自愿。”此后,洪晓鸿的子女先后考上矿业大学。
一九九八年刚入冬,天气骤冷,洪晓鸿患难的良师益友刘世初,突发心脏病与世长辞。噩耗传来,洪晓鸿极其悲痛,亲自参与、主持治丧活动,给予刘家经济上的资助,还特意告诉刘世初的子女,今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话。
跨入新世纪,洪家兄妹根据父亲的安排,先后完成学业。洪烨从矿业大学毕业,回都津时把女朋友杨娟也带回来了。他告诉父母,杨娟是高中的同学,根据他的意见又一块去的矿业大学。两人相处已经两年了。女孩来自山区,虽说家境不富,但人品俱佳智力不俗。如果家庭没意见,准备和她订婚。
洪晓鸿也想早一天当爷爷,自然是乐享其成。给儿子说终身大事自己做主,但事业上要尊重父母的安排。一个不足二十岁的青年人,光在学校里就十几年,知识都是书本上的东西,缺乏实践经验,算不上有真本事。先到煤矿去,给电厂运煤,基层虽说又脏又累,但是可以学到课堂上没有的东西。爸爸同你爷爷经过反复分析研究,并多次征求有关专家的论证,一年前,就着手筹备开发一座大型矿井。从安排你理论学习到实践锻炼,都是为了将来子承父业。洪烨自知父亲用心良苦欣然愿往。转眼二〇〇三年元旦至,洪晓鸿为儿子举行了简朴的婚礼。
电力工业体制改革,让云旦子有了崭露头角的机会,为了追求晋升,首先要创造业绩,鉴于煤炭市场买方占据主动,煤炭行业内部竞争激烈。云旦子采取货比三家,择优选之。惯用的手法是一家进煤两家停,借此互相压价。仅一年多的时间,煤炭吨价从二百一十六压到一百三十五。从来是定量不定价。淡季时一月降过三次价,只要从他嘴里说出来,谁不认可就不买你的煤。当时给都能热电供煤的矿井有四家,让云旦子整的像走马灯似的。对此煤矿方面颇有微词,无奈形势不利谁也不愿失去用煤大户的份额。勉强维持,用他们的话说咬着牙受。其中突出的是都矿西兰井,因原煤质量差,用百分之五十的精煤配送。这种情况煤矿亏损是明显的。
价格战打得煤矿没空间了,云旦子又从质量上做文章。热电厂规定是劣质煤不能入厂,到了他这里低于五千大卡拒收,这一招出台不要紧,苦了车辆驾驶员,经常性的在热电厂一等一天不给卸。他不管严冬还是酷暑,非得等煤矿来了领导说了好话、下了保证才开始接卸。云旦子还实行按国标,对煤炭技术指标达不到标准的必须补煤。不承认合理途损。
汽车进煤盘算够了,又开始打火车的主意。由于种种原因,火车煤到厂价高于汽车煤二十块钱,云旦子在给省公司的报告中提出,每年八十万吨火车煤,企业得多花一千六百万,建议压价。不降价先减量后停运。在得到上头默许之后,云旦子出面同都矿运销部交涉遭到严辞拒绝。他回厂之后立即给运销部发函,称在价格协商未取得一致前,煤矿方面应停装停发,否则的话电厂方面有权拒收拒卸。由此造成的一切损失由矿方自负。
由于铁路运输计划是提前安排的,在都能热电燃料分公司信函发出后,都矿集团发送了两列,结果是厂里一列,站上一列压了两天。都矿董武胜副总到热电厂协调时,对云旦子说:“电煤计划量及价格是年前国家煤炭订货会正式签约的,你们无权单方终止合同,铁路车皮也是上月申报的,临时根本无法改变流向。煤离不了电,电也离不了煤。建国几十年,煤电是一家,关系为什么搞成这样,主要是你现在不缺煤,日子好过了,不就是两列煤吗,说个痛快话,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不行的话我们跟铁路商量拉回去。”云旦子这才答应卸车。董武胜回到集团公司发了个狠誓,今后都津热电厂缺了煤,只要我姓董的还干着一两没有。正是:
三乱盛行,鱼肉百姓法不容,直至堂前才低头,方知原是有罪人,业绩突出官运亨通,尖酸刻薄太无情,国企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忠孝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