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发和我说了很多和巫有关的传说，末了还来一句：“小楠，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
“在哪？”
“哈哈，你一定猜不到。南海神尼收我为徒了，我现在在紫微清苑。我才听她老人家讲完秦始皇的传说来历，这就被你问到了。”
啧啧，神尼的未卜先知能力，居然神化到了这种境界。
“发妈妈，你不是鬼仙吗？怎么拜凡人为师了？”想到这里我又问。
“这有什么？有教无类，能者为师。再说了，我这个仙，是人对妖精的尊称，根本不是真正的仙，实力差十万八千里呢。小楠，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和你的这层关系，南海神尼估计看都不会看我一眼。不和你聊了，师父她老人家要给我讲经了。”
说完陈二发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虽然知道南海神尼本事不小，毕竟不是谁都能在最神秘的南海深处修行，还能和海中灵兽交流。
可南海神尼毕竟是人啊，陈二发是仙家啊。
仙家拜人为师，这打破了以往我对出马仙的认知啊。
“月儿，你师父有什么来头吗？”
我问风凌月。
“我师父的来头？你知道新加坡其实就是李家的吧？我师父就是出身李家。”
“我问的不是她的俗世身份，她在阴阳界，灵异界，或者说是修真界有啥传说吗？”
“呵呵，说出来也不怕吓死你。我师父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修到了洞虚境界境界。”
好吧，洞虚。
全真教的天下行走是入微境界，我师父的厉鬼分身实力也在入微，陈二发可能稍微强些，应该到了金丹初境。
金丹上面还有元婴、出窍、分神、合体。
合体之后才是洞虚境界，洞虚之后是大乘，最后是渡劫。
渡劫之后就能阳神升天，证得果位。
老尼姑大概是最近五百年来，人家修真第一人！
……
开上我们的鲜活农产品快运金杯车，直奔城南张记裁缝店。
店门已经贴了封条，我找人打听到了老板的住处，买了两条软包经典长白山登门拜访。
张裁缝今年四十出头，手艺是家传的，别的不做，只做传统的中式服装，旗袍，唐装之类的。死的那个女工今年才高中毕业，一个礼拜前她在店门口捡了一匹红缎。
“当时我没想着占为己有，在店里挂了两天失物招领，一直无人来领。你不知道那匹缎子的成色，我活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那种货色。用手一摸和水做的一样，而且那个红特鲜活，只要看一眼，没有哪个裁缝会把眼睛移开。”
“后来呢，你就把这匹缎子做成了旗袍？”
“女主播李枫来店里裁衣裳，一眼相中了那匹红缎，我开始不肯，她直接出了这个数，八千块！你也是本地人，咱们龙江县的买卖行情应该也清楚，说实话我这个店两个月也赚不了八千块。”
张裁缝接下来这单生意，本来要做的是宽衣大袖的唐装，刚画完图，捡到红缎的女工王明明就跑来找他。说缎子是她捡的，必须也给她做件衣服。
“我想给她点钱，她还不要。小姑娘都爱美，说要做成衣服留着结婚的时候穿。那匹缎子如果做成唐装只能做一件，剩下的边角料也就缝个肚兜啥的。但是，做旗袍的话，两件刚刚好。等我最后完成的时候，楞是一点布头都没剩下。”
“我把旗袍先给了女主播，剩下的那一件我还想和王明明再商量商量。她家里条件不好，我告诉她这件旗袍如果拿到省城，或许能卖到一万多块。这丫头也是中了邪，说多少钱都不卖，要我赶快把旗袍给她。”
张裁缝经不起王明明的软磨硬泡，在前天上午终于把旗袍给了王明明。
“那时候，女主播的事情还没曝光出来。她拿到旗袍后直接就进了试衣间，一直过了很久都没有出来，我让内人去看看，她一看就吓昏了，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说胡话呢。”
根据张裁缝描述，当时整个试衣间地板上全是血，旗袍消失不见，衣架上挂着王明明的人皮，工工整整。
我又问了关于王明明的个人家世，得知她家就住在这附近，早年丧父，有个哥哥在读大学，家里还有个盲人母亲。
“他哥哥现在也在家，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我看兄弟也是个不差钱的人，还希望你能帮帮他们家。”
到了王明明家，敲门好半天才有人出来。
“你们是？”一个满脸憔悴的年轻人疑惑的看着我们问。
“王强，这兄弟也是本地人。听说了你妹妹的事情，就赶过来慰问慰问。”张裁缝说完给我递了个眼色。
我赶紧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虽然不多，也有差不多三千块。
王强迟疑了一下，刚要伸手接，屋里面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强子，谁呀，谁来了？”
“张老板和他的两个朋友。”
“什么？张天德还有脸过来？强子啊，就是他害了明明啊。他那个店招了鬼，被鬼诅咒了，明明就是穿了他做的旗袍才死的……明明我儿啊，你死的好惨呐。强子，你让他们滚，都给我滚。张天德，你会遭报应的啊……”
剩下的就是连番的诅咒和辱骂。
张裁缝满脸尴尬，还好王强是个明事理的人，当下说道：“叔，我知道这事也赖不着你，警察也和我谈过了，我妹妹的死和灵异事件有关。不过我妈不想你们进来，你们还是回去吧。这钱……”
“钱你就拿着吧，我今天没带多少现金，赶明取了再给你两万。你还在上学，看能不能请个保姆啥的，别耽误了学业。对了你妹妹的尸体现在哪儿？”
“被龙江县法医连夜运到哈尔滨去了，我也没见着她最后一面。”
王强接了钱，要给我下跪，我那受的起，赶紧离开了。
离开了王家，我又问了女主播的家庭住址。
今天已经太晚，再去女主播家有点不合适了。
要想找到巫留下的信息，必须亲眼见到死者的人皮才能论断。
按照发妈妈所说的情况，巫不会毫无原因的随机性杀人，能引发诅咒的最原始力量就是仇恨。
那么这仇恨又是来自于谁呢？
王明明和女主播李枫谁是被凶手诅咒的那个人？
谁是有预谋的被害死，谁又是被误伤的呢？
“月儿，我想找苗瞎子再谈谈。”
“你丫不会是想见苗娴雅了吧？”
“月儿，咱不去他们家，直接把苗瞎子约出来总行了吧？”
苗瞎子倒也痛快，一个电话就出来了。我们三个找了个大排档，一边撸串一边谈。
根据苗瞎子打听到的信息，李枫和王明明都没有男朋友，李枫和前男友分了差不多有一年，而王明明压根就没谈过对象。
李枫是标准的宅女，平时就在自己家开直播，几乎不和人接触，要结仇也只有在网上。
王明明纪要上班，又要照顾失明的母亲，而且张裁缝也说了这姑娘嘴甜懂事心眼也好，这样的姑娘也不会招惹到不该惹的人。
“叔，你见过她们的人皮吗？”
苗瞎子深深吸了一口烟，沉重的点了点头说：“见过。而且我去见的时候，还特意在我爹牌位前点了香，带着香去见的。”
苗瞎子的意思是，城隍爷也亲眼见了案发现场。城隍爷只管人死后的事情，阳间的事情他是看不见的，除非有人在阳间给他指路。
苗瞎子带燃香，就是给他指路。
“对了，她俩死后魂魄没去城隍报道吗？”
“这不废话吗，要是去了，我爹亲自问问不就啥事都清楚了。还要我指什么路？”
“对对，我一时忘了。”
“我爹见了现场之后，托梦告诉我说她们是被蛇蜕皮害死的，还说这蛇是快要成精的守墓血蛇。”
我没和苗瞎子说起巫的事情，巫牵扯太多，苗瞎子知道后再传给城隍，我师父和陈二发的事估计也藏不住了。
现在城隍爷苗九奎根本不知道，在他眼皮子地下不仅有守墓血蛇，还出了鬼仙和尸鬼。 活人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