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儿叛变也不全怪她,一个女人有了孩子,必然为孩子的将来打算,跟着江凌,她的孩子将来是个皇子,跟着她苏沫,她将来的日子竟是一片茫然。
这样一来,苏沫也就不怪她了。
对晚娘道:“李灵儿暂且放弃,也别对她太敌意,毕竟也是做娘的人了。”
晚娘没想到苏沫心胸竟如此开阔,自己都被传成死人了,却丝毫不失王者风度。
“是。”晚娘回道。
在一曲流觞几日清闲,晚娘也没把她当做其他姑娘,自然不会有人找她听曲,确不知怎的,敬安城里传开了,说一曲流觞有个仙女。
这样苏沫感到头疼,想低调一些都不成,一大早就有人专门来找她,点名要一曲流觞的沫沫唱曲。
楼下来了一群人,在楼下嚷嚷着要见沫沫姑娘,苏沫将窗子打开一条缝,看到沸沸扬扬的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喊着,大多是一个声音,楼下的晚娘显然已经招架住了。
苏沫蒙上面纱,打开门,站在楼梯处。那些人见到人来了,一窝风的往苏沫这边涌,不在管晚娘。
其实大家并不知道出来的是谁,只是看一个蒙着面纱的姑娘如此神秘,与这几日传说中的仙女吻合了而已,大家心里才断定,出来的这位是传说中的沫沫。
大家都想一睹这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女子,是不是传说中那般才貌双全。
“沫沫姑娘,摘下面纱让我们看看。”人群中有个男子喊道。
苏沫闻声看去,差点来吐血,心里一阵反胃。那一脸麻子,怎么还有品味听曲?听出口这句话,就知道是个庸俗之人,不知今天来凑什么热闹。
苏沫没开口,也未摘下面纱。
向前走几步,前面挡路的人纷纷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站在台上,一挥手,喊道:“各位是来听曲的吧?”
下面嚷嚷喊开啦。
“对呀,我们是来听沫沫唱曲儿的。”
“沫沫唱曲儿!”
“沫沫唱曲儿!”
这些声音,让人兴奋,更让人头疼。
苏沫手掌向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没想到大家真的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眼前女子发话。
“大家都是来听曲儿,那我就不卖关子了,我今天就为大家伙唱一曲,不过这曲儿不白听,大家伙先在一曲流觞门外侯着,买了票再进来。”
说完苏沫自顾走了,不在理会一众人。
晚娘将那些人都哄了出去,才回二楼的风韵小雅间找苏沫。
哄走这些人确实费些功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群人给弄到门外去。
提起石榴裙往楼上走,推开小雅间的门,看到苏沫正坐在琴旁呆愣,也不知想些什么。
走过去,轻声说道:“主上,接下来怎么办?”
苏沫未回头,眉眼低垂,看着十几根粗细不均的琴弦,手下轻轻挑了琴弦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沉声道:“收票,两百两一张票,愿意听的来,多了不解释。”
晚娘一听心里一惊,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百两一张票听个曲儿?这是天价啊。
半晌未说话,想想还是应下。
“是,我这就去办。”
说完提着石榴裙退了出去。
打开门,门外的人不减反曾,刚才是十几个人,现在竟然三十几个了。
“掌柜的,你们还开门做生意,怎么把我们拦在门外呀,让我们进去。”
其中一个男子喊完,紧接着有几个陪衬的人喊道:“放我们进去。”
“放我们进去。”
晚娘从未见过这个阵势,虽说往日一曲流觞生意不错,可都是独来独往,还没有一群人站在门口乱哄哄闹事的。
可她是这里的掌柜,心里烦恼,表面上也不能显露出来,若是被这些人看去了,他日在敬安城传开来,说“掌柜的是个怕事的,那一曲流觞还不知道多出多少小混混。”
晚娘帕子一甩,朝大家伙吼。
“安静。”
待声音不那么嘈杂后,继续说道:“想听沫沫姑娘唱曲儿是吧,两百两一张门票,买了门票的就可以进去。”
大家伙一听急了,什么曲子要两百两听一首,都不一依,后边的人推前边的人,前边的人借力往里挤,晚娘靠在门上,快被一众人给推到了。
苏沫从里面打开门,扶了晚娘一把,一个扫堂腿,前面一排起哄的纷纷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惨叫着。
后面那些起哄的见这姑娘这么厉害,也不敢太放肆,站在那里不敢动,看着后面的发展。
不就是想趁乱逃票吗,这些人想找乐子,还不愿意掏钱,真让人瞧不起。
苏沫眼里冷漠,看看这些人,一众人见到苏沫眼里的冰冷,在加上刚才的身手,后面的人硬是吓走了不少。
一些个不怕死的,财大气粗的,从衣襟里掏出银票塞到晚娘手里,绕过晚娘与苏沫跨进一曲流觞的门栏。
剩下的一些人跟着掏出银票,塞给晚娘也跟着进去了。
最后剩下一个冷峻男子,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双手环胸,抱着一把银白色雕花镶玉宝剑,剑眉星目,眼光清澈不见底,目光炯炯的看着苏沫。
苏沫面纱上一双秋水如波的眸子,回看那个看似剑客的少年,猜测他是来听曲儿的,还是干什么的。
莫不是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了?
不会吧,这一路很低调,只有到敬安城才出些风头,怎会暴露身份。
想想不太可能,对那少年问道:“公子可是来听曲儿的?”
那公子清冷的目光旎转一下,回道:“只是路过,看看热闹。”
苏沫眼里含笑,迎了上去。
“还剩一张门票,就当是我送给公子了,进来吧。”语罢苏沫回身向里走,进了一曲流觞的内门。
她就是感觉与这位公子很投缘,这清冷的劲儿,区分那些色眯眯的男人,还是挺讨喜的。
冷面剑客坐在最后排的位子上,看苏沫缓缓走上高台。
一袭睡莲长裙,面纱若隐若现,食指轻触琴弦,台下无一人出声,静静听着。
隐隐约约见到面纱后的小嘴微微开启,美妙的声音洒落在一曲流觞的大厅里,不光是买票进来的人听的舒心陶醉,就连一曲流觞的姑娘们也听呆了。
这是新来的姑娘?
掌柜的好有本事,这么好的姑娘哪里找来的。
“疏雨未歇,舴舟缓缓荡涟纹,春色未软旧台恨,写意东风事,笔迟句稍顿,忽觉语罢寄无人……”
一曲罢,台下雷鸣般的掌上想起,唯一没有鼓掌的人是坐在最后一排的冷面剑客,正在以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苏沫。
大家意犹未尽的等待下一首,而苏沫却缓缓走下了台,朝二楼走去。
大家伙不乐意了,自己可是掏了二百两银子进来的,这刚听了一首曲子,这不哄弄人呢吗?
“再来一首。”
“沫沫姑娘别走。”
一众人呼啦一下子起来,举起手呐喊,像是要闹事一般,愤怒难平。
更有甚者摔了桌子上的茶盏,哗啦一声,众人朝后看去。
那人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横眉立目,眉眼间全是愤怒。
“你们这是骗人钱财,我们花二百两进来听曲儿,就听了一首,还不知是不是沫沫姑娘亲自弹奏,这叫什么事!”那横眉立目的男子委屈有气氛的说道。
旁边还有不服气的人符合着:“就是,那可是二百两,就让我们听一首,也太糊弄我们了,这不是打劫吗。”
听这两个人起头,其他人也一窝蜂的起哄,一时间一曲流觞的大厅里热闹非凡,吓得姑娘们匆匆跑回楼上,只有几个晚娘的心腹留下来给晚娘撑腰。
“哎呦,大家听我说,你们要听沫沫姑娘唱曲儿,沫沫姑娘也给你们唱了,这人可不能贪心啊,二百两银子不假,我们沫沫姑娘啊,就是这个价。”
晚娘到是不慌,这主子都在这,天塌下来,也不用她撑着。
她主子是什么人,那可是一人从将军府杀出来,一人智取桃花县,击退十万大军,富有大智慧的女子。
且论智慧不谈,就说功夫,这天下也没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不过得她身体好的情况下。
下面的人自然不依,各个七嘴八舌吵的不行,有的还心疼自己的两百两银子,准备爬上台从晚娘那里抢回来。
一只大手扯着晚娘的裙摆,晚娘身子一轻,失去重心就朝后栽去。
“啊。”
晚娘一声惊呼,苏沫转过头来,站在去往二楼的台阶上,看着缓缓跌倒的晚娘。
刚想出手,只见冷面剑客飞身到台上,把晚娘拦腰抱住,晚娘吓傻了,愣着看离自己那么近的男子。
苏沫嘴角漏出淡淡的笑,或许这就是晚娘的缘分吧。
那剑客扶起晚娘,站稳后,亮出寒光闪闪的厉剑,吓得台下一群疯狂的男人不敢再出声,各个眉眼低垂,稀罕自己的小命。
他们也不知道这个男子伸手如何,可眼里的冰冷,抽剑的气势,着实让人心寒胆战,凡是个惜命人都会忌惮三分。
晚娘见有人给自己撑腰,底气十足,朝着台下大喊:“今儿就到这儿,都散了吧。”
大家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出了一曲流觞的门。 苏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