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想啊,苏沫与白府勾结,白敬宇就是叛国反贼,这仗若是兵败,也是由奸细白尚杰来背这个黑锅。白敬宇自来与王爷不合,趁机一并处理了不是一桩好事。”尹惊鸿阴险的笑容挂在脸上,推算自己献计的成功概率是多少,南风肯不肯放过自己。
南风把剑从尹惊鸿脖子上拿了下来,扔在地上。此时不能杀她,还要留着他做证人,杀了他谁会证明白尚杰与苏沫有染,谁会证明战败是有内奸。不关这一战输与赢,他都是赢。赢的事权利,输得是斗争。
有了这个计策他就枕上无忧,梦里垂钓了,把若干人等打发走,自己到床上睡了。
苏沫被季潇带到城主府休息,季潇请了最好的大夫给她看病,可是都不管用。
“我这身体虚弱,一般大夫是看不好的,别忙活了。”苏沫躺在大床上,眯着眼睛说道。
“你又不是大夫。”季潇反驳,却反驳无效。
“这是血虚之症,要慢慢调养,你去把水烧开了,晾凉之后放上盐给我拿来。”
“这是为何?”
“别管,拿来就行。”
季潇吩咐府里的丫鬟按照苏沫说的准备好,一大碗盐水放在桌上,看起来与普通的水没有差别。
苏沫起身把伤口处的衣服撕破,端起大碗盐水浇撒在伤口上,禁闭双眼,咬紧牙关,疼的直拧媚。“啊,疼死老娘了。”语罢,一口气把剩下的盐水喝了。
季潇看着都不可思议,听说过伤口上撒盐,那都是形容有仇恨的人处碰对方的痛处,让其感到心痛。没想到今天苏沫做了一套真的往伤口上撒盐,还是往自己伤口上撒盐。
“一定很疼吧?”
“你试试。”
“疼你还往伤口上撒盐?”
“现在这个时代没有消炎药,没有消毒水,只能弄点盐水消炎了。”
季潇还不知消炎是什么意思,猜测着可能是消肿吧,也没在意,只是想着,苏沫和常人太不一样,穿着不一样,思想不一样,就连处理伤口的方法都这么与众不同。
苏沫还是喜欢西门客栈,在城主府她没安全感,没有家的感觉。客栈环境虽不如城主府,可那里是属于自己的地方。
“我要回客栈。”苏沫知道季潇不打算让自己回去,可她就是想回去,不知道为什么。
“在我这里很安全,我让季礼守在门外,你安心睡吧。”季潇安慰道,不惜把自己的侍卫让给他,就是为了留她住上一晚,可还是没留住,只好派车把她送回去了。
不管苏沫回去多晚,青云都在门口等着苏沫,就像等待自己亲人一样着急,苏沫就是喜欢这种感觉,有人为自己牵绊的感觉。
战争期间,客栈的生意并不怎么好,少了苏恒和苏沫倒也忙的过来,只是掌柜的不在,大家少了主心骨,心里空荡荡的。
见苏沫回来了,青云迎上前去,把苏沫从季礼手上接过来,看着掌柜的这副柔弱的模样,很心疼。
如果主上出门带着自己,绝对不会受伤。
青云伺候苏沫睡下了,自己才去休息,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看隔壁一眼,今天公子也没有回来,一大早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黑暗的屋子里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袍长发披肩,手里握着一把剑。温柔的看着大床上睡去的女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要的结果,可我做了。”语罢又消失在黑暗中。
几日后……
南风的一切举动正如苏沫料想那样,见收腹番凉郡无望,而后打算取回桃花县。
此时的南风正坐在城下的马车之中,远望城楼之上站的那个人,番凉军的将军孙狄。
攻城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城墙之上,尸体不断从空中摔下来,在城楼下堆砌如山,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当成欲望的工具,客死他乡。
三天三夜仍然没有攻下桃花县,双方已是人困马乏。战火依旧,尸横遍野,一片狼藉。
一匹快马飞奔而来,扬尘还未落定,只听一声呼喊。
“圣旨到。”
一个黑袍少年从马背上跳下来,手里卷轴举至与头同高,向在场的人展示,圣旨所代表的威严。
南风早已料想到这圣旨的意图,不情愿的下马,提起袍子,跪在地上。
黑袍少年见王爷跪地才缓缓打开卷轴,高声大呼:“劳师远征,损兵折将,粮草欠缺,命大将军南风收兵回京,日后再战。”
“遵旨。”
黑袍少年把圣旨交到南风手里便自行离去,身后卷起千层土。站在风尘中的南成,握紧手中的卷轴,满脸愤恨的表情。
“王爷。”尹惊鸿在等王爷的指示,这场仗她也不想再打了,多日的征战让他疲惫不堪。
“收兵回京。”南风四个字出口,却是不大情愿,在攻几天就可以拿下桃花县了,这个时候回去,战败不说,还丢了一座城池,回去如何交代。
退兵的鼓声响起,战士们听到这种鼓声纷纷聚在一起,向南风这边靠拢。大家都累了,没有人愿意恋战,大军集结的速度很快。
城墙上的孙荻窃喜,南风终于撤兵了,赶忙差人去告诉苏沫。
“苏姑娘,南军撤兵了。”来报的小兵欣喜若狂,说话都带三分喜气。
苏沫怎么会不知道,脸上并没有漏出太高兴的表情,到时很平静,就像这是该发生的一样。
“知道了。”
淡淡的回了小士兵一句,站起身来,长舒一口气。远望天边一片云彩如同火烧,重山峻岭美丽多娇。
桃花县外一片狼藉,满目疮痍。
胜利的消息传遍桃花县的大街小巷,百姓们终于松了一口气,这要征战久了,城里的物资都是问题,缺盐少米的都没处去买。
卸去紧张的心情,桃花县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城中街头集市热闹,商贩们喜笑颜开,市民欢欢喜喜。繁荣的景象没有因为战争耽搁很久,此时又如没有战争之前一般模样。
孙荻走在街上深感欣慰,满意的点头,这也是他想看到的景象。
苏沫在客栈的柜台前算账,看着账本上那串惨淡的数字,感叹战争对商业的影响真的很大,在自己的一个小小客栈就能体现的出来,如果是很大的富商呢?一天要损失多少钱。
不经意间她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心中一颤,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来了这么多天了,自己竟然不知道。
“青云。”苏沫想问一下,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可以想客栈里也没有人认识他也就作罢。
青云听到苏沫叫自己,赶紧走了过来,等待问话。眼睛瞟一眼自己看不懂的账本,问道:“掌柜的有什么吩咐?”
“我隔壁房间的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早上。”
苏沫回想,在记忆中思索,这些天来都发生了什么。那天晚上自己不是在做梦?难道他就在我身边?
跑上楼去,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什么也没留下,失落的感觉涌上心头。屋子里的似乎还弥漫着他的气味,恍惚间似乎他就在身边。
一切都改变了,虽然苏沫早就知道。
南风回国后前去复命,跪在乾坤殿上请罪。一身浅灰绸缎长袍显着消瘦不少,他是真的瘦了,大败亏输的他是茶饭不思,无心睡眠,几天就消瘦了一圈。此时跪在地上,也非常害怕自己受到惩罚,更是心惊胆战。
“皇上万岁。”南风叩首,心中一百个不愿意,没办法,南成现在是皇帝。
南成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免礼,而是带着讽刺的的口气道:“听说皇兄战败而归?”
“是。”南风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心里五味杂陈,猜测南成的想法。
“做为一名战士,丢城池,战败而归,你不感觉耻辱吗?没有皇命你擅自做主撤兵回家,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南成从龙椅上站起来,沿着台阶走下,走向南风面前。
南风听的真切,没有皇命!难道有人假传圣旨,骗他回京?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而生,看来他这是着了奸诈小人的道儿了。
见南风不说话,南成更生气,在他心里这个哥哥从小不曾与他交好,长大后更是为了权利争锋相对,虽是亲兄弟,却没有一点兄弟之情。他时常期待自己有哥哥保护,可是他没有,所以他选择了权利。
“难道你置我们南国的律法于不顾,还是不把我这个君王放在眼里?”南城居高临下,看着脚下的南风说着。
这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人,若不是自己的哥哥,他还会活生生的跪在这里吗?
“臣接到诏命才撤兵回京的,皇上请看。”南风为了证明自己,从衣袖里拿出卷轴,双手聚过头顶,头颅微低,等待南成把圣旨从他手中拿走。
南成倒想看看,自己下的是什么诏命,难道自己失忆了不成?打开一看就知道这份圣旨是假的,字迹右下角的国印尺寸就有偏差,这是他天天用的东西,定不会看错。只是他在思索,为什么会有一道假诏命,南风不会傻到自己伪造圣旨,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即便他是王爷,也不会因为身份高贵得已幸免。
诏书扔在南风前面“你自己看看,这份假诏。”
“假的?”南风从地上捡起诏书,睁大双眼,找不同之处,最后眼神落在右下角的国印之上。心中悲愤兼集,这么明显的漏洞,竟然自己没有发现。 苏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