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尚杰听到这番话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虽然超出了现在南国制度和文化道德的范围,可这样大胆的想法举国上下谁会有?恐怕只有她苏沫。
“是啊,我们都需要自由,需要平等。可这个国度现在就是这样子,我们又有什么办法?”白尚杰提醒着苏沫,有想法是好的,但她不能改变现在的现状,只有遵从天意,顺势而为,才是上策。
苏沫不想再说了,说多了都是眼泪。这个古老的国度怎么可以相比于现代文明。两个人把翠玉弄出府去埋了。立好了墓碑,蹲在坟前,不声不响,没有奔流的泪水,更没有哀怨的言语。
冰冷的夜,寒风刺骨,静的没有半点声音,只有心里的哭泣之声。痛,却不想流泪。怕浸湿了骨气,怕散尽了怨恨,怕哭完不记得翠玉死的何等凄惨。
十里开外,除了马车上挂着的纸灯笼外,没有一缕灯火烛光。若不是白尚杰一直跟在身后,她还真的恐惧这夜色。
夜,在眼前,空洞幽深。
夜,在心里,半刻如年。
那些韶华,一瞬即逝,从此世界上在无翠玉。再美好的东西都是留不住的,似秋叶入泥,化为土中凝尘,在这红尘乱世之中百转千回,随风而去,最终消失殆尽。
当初救下她的时候想着,凭自己的本事可以保护她,可这刚几个月的功夫就把年轻的生命终结在梁王府这个地方,而自己却没能救她。眼前都是翠玉乖巧懂事的画面,都是讨人喜欢的情景,她没有办法像其他人那样,对待一个生命像对待阿猫阿狗一样。在她心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没有皇帝,没有王爷,没有王妃,更没有奴隶之分。
她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大家过上人人平等的日子,世界上没有阶级,没有剥削,没有奴隶。如果南国不能给大家这一切,那我苏沫给你们。
支撑不住的苏沫身子晃了晃,坐在地上,裙角上沾满露水与淤泥。白尚杰上前扶了一下,顺便还说了句:“节哀。”
站起来的步子还未稳便又晕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微微睁开双眼,身在的地方却不是灼华苑。这是哪里?我是怎么来的?
浅灰色的纱帐挂在檀木雕花大床上,一床黑白相间的被褥简单又不失华贵,舒服的被子用手一抚便知不是棉花做的,而是里外蚕丝绸缎。淡黄色的竹木地板泛着淡淡的清香,远处茶桌摆着一套茶碗,整个房间整整齐齐,干净利落。这里谈不上豪华,却超越了豪华的品味,让人感觉在这里居住很舒适。
她不管这是哪里,她不想起来,她在思考,怎么才能扭转这个世界人们的观念,让女人知道有人人平等这么回事,让男人懂得尊重女性是多么的重要。
写本小说人人传送?不行不行,写那么多字我会累死的。对了,我可以教别人写呀……
开个学校从娃娃教起?不行不行,这得多大工程啊。对了,可以请李白去教啊……
最终的还要归结于国家政策呀,没有国家政策,一切都是乌托邦之梦啊。
怎么办,怎么办?
苏沫挠头,把被子蒙在头上,心想着把自己闷死算了。
咯吱一声,房门开了,被子里的苏沫竖起耳朵,听到一双脚步。脚步声沉重而有力,这明显是个男人的脚步声。难道刚入狼窝又入了虎穴不成?
脚步越来越近,苏沫已经准备好了战斗,抽出头上的发簪握在手里,时刻准备着反抗。
近了,近了。
就在被子翻开的一刹那,玉簪带风而来,朝着俊美的少年刺去。打斗几个招式后,双手被扣在床上。这个姿势很暧昧,苏沫被他强压在身下,发现是他也不挣扎了,静静地看着他,看的人家都害羞,松开了苏沫的手,别过脸去。
苏沫从床上做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肩,道:“呦,害羞了,这个世界的男人真有意思。在我们那的小伙子都很会泡妞,天天追着问你约不约。”
白尚杰不敢看她。
搞笑,苏沫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却不敢直视自己。
苏沫想把他转过来,那时白尚杰已经准备转身了,回头时,一不小心嘴对嘴亲再了一起。
赶过来送早饭的丫鬟见到这个场景,惊吓的托盘摔在了地上,一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在看到这么害羞的事。
两个人见到丫鬟来了,互相推开对方,表示自己跟对方没有什么瓜葛。可是谁会相信呢,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刚才那一幕明明被人看在眼里。
“怎么那么撸猛?”白尚杰看着丫鬟一脸责怪的表情,跟着自己这么久了,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换了其他主子怕是要挨鞭子的。
“公子。”跪在地上的丫鬟显然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低头请罚的样子。见白尚杰许久不说话,再次开口道:“请公子责罚。”
“收拾一下,下去吧,换其他人来。”白尚杰这样打发了丫鬟,也让苏沫高看一眼。一般主子遇到这情形,肯定要挨鞭子的。
“白尚杰,翠汐怎么样了?”
“我刚让丫头给换药,喂了早饭,又睡下了。”
“这是哪里?”
“我的别院。”
苏沫重新打量了一遍这个房间,要说不一样,不懂得人看似表面的平凡,懂得人却知道这套装修是花了大价钱的。苏沫把目光从桌子上移开,看回白尚杰,这个不追求奢华,低调做人的翩翩公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她无法抗拒,也无法拒绝老天次给她的美男。
手指在桌子上轻划,淡淡的道:“没想到你这么有品味。”
“品味?”白尚杰向来不用这个词,这些只不过是自己的喜好而已,怎么喜欢怎么布置,要他自己说,还谈不上什么品味。
“低调内敛,温和谦逊,英俊潇洒,才华横溢,典型的高、富、帅,外加小可爱呀。”苏沫这一夸竟让他羞愧,不知道她口中那个完美的人是否说的是自己。
白尚杰从床上站起来,道:“王妃过奖了,只是一个比较温馨舒适的别院而已,王妃若是喜欢,可多住些时日。”
“好啊,那就感谢白公子了。梁王府那地方我也不想回去了,正愁着没有地方住呢,既然这样,我就住些日子。”苏沫听到她的话高兴的有些不知怎么说谢谢。
听到苏沫说的话,白尚杰后悔刚才说的,他也是跟苏沫客气客气,都是些客套话,没想到她真的要住在这里。身为梁王府的王妃怎么可以住在自己的舍下,被王爷查到了,轻则杀头谢罪,重则被灭满门啊。
“王妃。”白尚杰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教了一声王妃,往后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不要叫我王妃,从今天开始,我不是梁王府的王妃。”苏沫话里透着决绝,字字清晰,听起来却不像再看玩笑。
“……”白尚杰无话,不知道苏沫想做什么,在这个时代,嫁王为妃,除了一纸休书,她不可能说不做王妃就不做王妃了。说她天真,她很聪明,甚至比一般人都聪明。说她傻,那只是传言,现实的她并不是这个样子。为什么现在的她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被翠玉得死刺激到了?
“以后叫我苏沫就行,不用叫我王妃,这个院子我先住着,等找到别的住处我立马就搬走。”苏沫把话说道这份上了,白尚杰不能说不给住吧,难道要赶苏沫回梁王府?白尚杰心痛,把她放在梁王府自己不放心。
算了,就叫她先住着吧。
小院里风景别致,鹅卵石铺砌的小路直通往院外,小路两旁花儿凋零,唯有秋菊开的正艳。竹木栅栏围起的园子,种着各色瓜果蔬菜,秋天了,满架黄瓜都老的快要从藤架上掉下来。
苏沫沿着鹅卵石小路前行,伸手去摘那瓜架上的黄瓜。
“小心。”在苏沫快要跌倒的时候把她扶起。
院门被踹开,官兵把别致的小院围的水榭不通,梁王一身紫衣华服手里握着一把长剑,表情清冷,一言不发便叫人打砸了小院。身后唐飞的面色严峻,看着苏沫道:“还请王妃回府?”
苏沫从瓜田里走出来,站在南风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恨意全然流露在脸上,不加掩饰。心里骂道“好一伙打砸抢的土匪呀。”
良久,苏沫才冒出两个字,“回府。”想必也是经过深爱熟虑之后才下的决定。
她若不回,南风迁怒于白尚杰,白府一门都会受到牵连。
她若回去,也无性命之忧,以她现在的现在的身手,南风能拿她如何!
本是夫妻的缘分却变得如此生疏,从南风进院的那一刻,苏沫就不削他的存在,眼神交流也显得格外生疏,更没有一句话的问候。
车子后面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在前面开路,外人只知道是梁王府的马车,却不知道这一行人一大早出来做什么。 苏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