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平静下来,苏沫正式登基。
拖着一袭红裙,从台阶上缓缓走向位于台阶最高处的大殿,苏沫如愿登上女帝之位,收腹江国。
昔日的文武百官并入,跪在地上齐呼万岁。
“起……”
苏沫一挥水袖,无处不是威仪。
“今日改朝换代之际,我让你们选择,不愿意跟着我的,我准你们告老还乡。愿意跟着我的,我准你们继续续任官职。”
百官低头不语,面面相觑。
看到殿外那些铠甲加身的士兵,一个个不敢再生其他心思,接二连三的跪在地上表忠心。
“老臣愿意为皇上分忧。”
苏沫看去,那不是自己陷害过的罗英。现在却要跪在自己脚下,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只不过半个月光景,罗英就换了主子。
“臣愿意为皇上分忧。”群臣齐声喊道。
“好,既然你们不愿意离去,那我也接受你们这些前朝老臣。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苏沫为帝是要为百姓谋福,必然会推翻旧制,实施新宪,你们若有阻拦或不从者,下场……”
苏沫最后几个字没有说出口,而是拿起龙案上的白瓷茶盏,握在手里,搓掌间,白瓷茶盏化作粉沫。
吓得百官额头上冒出冷汗,只感觉背后凉风直灌。
苏沫知道,这些大臣们贪得无厌,有些贪墨官银,有些借着手上权利,搜刮民脂民膏。江凌本不是昏君,却被他手下的大臣给推上众矢之地,好不悲哀。
她怎能重蹈覆辙,接着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要好好政治一下这些贪官污吏。
“臣不敢。”
不敢?
表面上说不敢的那些,恐怕背地里比谁都黑。
“从今天开始,我会多设一个衙门,叫做检查院,负责调查贪腐官员,那些为官不仁的,不作为的,或是贪污受贿的,或是欺上瞒下的,一经发现,都要革职严惩。”
大臣们只感觉压力如山,官道极险,玄关无疆,哪个不小心就要命丧黄泉,各个脸色不好看,少有两袖清风的臣子们眉眼间含笑。
苏沫一看下去,就知道谁是好官,谁有待严惩。
可也不能一上任就把手下人全换了,这补缺的人还没选上来,她也不好拿这些大臣怎么样,留着以后慢慢收拾也不晚。
苏沫正了正身子,道:“过往不究,从此刻起,你们要好好做人,洗心革面,再有人贪赃枉法,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大臣们这才送了一口气,既往不咎就好,以后夹起尾巴做人就是了,银子再多,固然没有小命重要。
“新任宰相,诸葛亮,即可任职。”
苏沫说着,还看一眼小诸葛,小诸葛面无过多表情,跪下来领命。
“臣遵旨,此后定当未百姓谋福,为皇上分忧,百死不辞。”
“起来吧。”
苏沫轻声说道,小诸葛应声而起,站进群臣队列。
群臣的目光齐刷刷看上小诸葛,这个十三四岁的弱冠少年,竟当了一国宰相,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心中不解,但无人敢提,这小诸葛的前身是南国军师,定是才智过人,英雄事迹,大家早有耳闻。何况她是女帝的心腹,不立他还能立谁。
“新任将军统领青云,即可胜任,号令举国所有军队与将军,若有不从,军法处置。”
青云脸上依旧清冷,没有喜悦,更无其他。
跪在地上领命,道:“末将领命。”
“起来吧。”
大臣们亦是无言,这下好,他们的官位是没动,重要的位置全是皇帝自己的人,别说反叛了,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散朝后,苏沫回道她的寝宫。这是一座没有人住的宫殿,她让人收拾了,布置一番,自己住进来。
没有想象中的豪华,而是朴素的出奇。
宫里的太监宫女比往常减少一半,那些不愿意留下来的,苏沫都遣散出宫了,只剩下一些无家可归的,继续留在宫中。
小宫女晚霞服侍苏沫脱下红色霓裳,把头冠取下,精心为苏沫梳理头发后,才退到一边。
“你为什不走?”
苏沫照着铜镜,镜子可以看见晚霞稚嫩的脸,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脸上带着谨慎,回道:“回皇上,奴婢家在边关一个小县,在入宫几个月后得到消息,边关战乱,父母和弟弟都死了。
说着小姑娘眼角含泪,还未哭,眼睛先红起来,苏沫心里不是滋味。
战争,都是战争。
若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发展农业,工业,贸易,广兴教育,那是多么好的生活。
这一天,但愿来的不会太晚。
“你放心,以后天下再无战事。”
苏沫在一个小宫女面前打下包票,心里也有几分担忧,那白尚杰,是否愿意把南国让出来。
“真的吗?那太好了,战争让天下百姓苦不堪言,流离失所,若没有战争,就算苦一点都没关系。”
小宫女高兴的脸上漏出微笑,勤快的为苏沫捶背。
寒风萧长,一年中最冷的几天。
快要过年了,苏沫命人为宫里挂上红灯。整个皇宫随着节日的气愤,稍稍好转,那些还在为更换主子而烦恼的宫女,也适应了新的环境。
经历过腥风血雨的敬安城一片祥和,苏沫大赦天下,大快民心。
春节过后就要科考,秀才们顾不上过节,还在头悬梁、追刺骨,挑灯夜战,加紧时间复读四书五经,往日那些中举探花、状元的文章,试卷堆积如山。
秀才们不知道,今年这些都不作用了,要是比这些,那苏沫不是和江凌一样!
今年的试题更加深不可测,却是全新的科举考试。
南国的天气虽没有大雪,寒梅依旧按月份迎寒开放,没有绿叶的枯木枝头,绽开梅蕊如朱砂,红里透着粉。
苏沫站在梅花树下一嗅,想起南国的情景,她的小苏白,你还好吗?
驻足向北方望去,湛蓝的天空下只有一轮明月,随口吟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也不知道,此时小苏白与他爹爹在做什么!
苏沫还活着,成为江国女帝的事情,很快传回南国。
白尚杰听后一怔,紧接着是喜悦,起身就要去江国,被他的叔父拦下,白敬宇道:“杰儿,不可去,咱们置她于死地,你去了不知苏沫那女人是否会放回你,到那时,你还有命回来?”
白尚杰皱紧眉头,脸上三分怒气,回道:“叔父,我们本就是夫妻,有什么恩怨化解不开的,有小苏白在,一切都不是问题。”白尚杰想的很天真,他们俩之间的恩怨是一个苏白就能化解的吗。
不顾白敬宇的反对声,白尚杰匆匆叫人备好马车,带着小苏白,快马加鞭赶往江国与苏沫相会。
八日后,苏沫接到消息,白尚杰带着苏白,正在皇宫门口请求入宫,苏沫见子心切,没顾及其他,变差人将父子二人带进宫来。
苏白是个天真的孩子,见到母亲后,疯狂的跑向苏沫,钻到苏沫怀里,抱的紧紧的,不肯在放手。
女人的心,孩子是心里最柔软之处。
小苏白这般,苏沫的心跟着柔软起来,抱起小苏白左亲右亲。
“娘亲,都说你死了,苏白好伤心,见到娘亲还活着,苏白好高兴。”
稚嫩的童声,如清水温泉,每一声都带着暖意,让这冬日的寒风都带着暖意,钻入苏沫如铁坚不可摧的心中。
“高兴就好,冷不冷,饿不饿?娘给你做好吃的去。”
说着就要走,完全没有把白尚杰放在眼里。
“沫儿。”
白尚杰无奈的呼唤,如需要呵护的孩子。
苏沫本想不理白尚杰,奈何小苏白拉着她的裙摆,哀求的眼神。
“娘亲,你就原谅爹爹吧。”
原谅白尚杰?
苏沫心里做不到,一个在感情上背板自己的男人,原谅了有什么用,就算表面原谅了他,心结是不可能打开的。
“娘亲……”小苏白为父亲争取机会。
苏沫缓缓转身,看向白尚杰,那双忧郁的眼,看上去好可怜。
“跟上。”苏沫说道。
只有这么一句,是原谅了吗?
可苏沫拉着小苏白已经走在前面,白尚杰不得不跟上娘俩的脚步,到了懿慈宫。
“娘亲,这个宫殿好漂亮。”
小苏白没来过江国,这里的建筑与南国宫殿略有不同,花纹雕刻都是些花瓣、树叶,与之江国的琉璃瓦,朱木刻着祥云的木雕相比,这个很是新鲜。
苏沫低头微微一笑,带着小苏白进了正宫寝殿。
里面坐着一个男人,惊的苏沫深吸一口冷气。男人一身黑衣,面带微笑的看着苏沫,桌子上放着一把长剑。
“你怎么来了?”
苏沫想的是,这让白尚杰看见南北在,那她这荡妇的黑锅就背定了。
真是让人头疼。
而南北一开口,注定,这个残酷的现实。
“因为我发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我就来了。”
南北说这话的时候,刚巧白尚杰进门,白尚杰一愣,这是……
这女人带着我的儿子,在和别的男人谈情说爱!
南北也看到白尚杰,两人四目相对,眼睛里擦出火花。 苏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