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张师父他们去了哪里,也不知道陈小红是否和他们在一起。张师父一般不跟孙庙村的村民来往,因此向村民询问关于他们的行踪,肯定什么也问不到。我打算去那个叫孙茂兴的家里面看看,但是我感觉张师父他们可能不在那里,于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还是抓紧回我们村子吧,只要过去陈小红家里一看,就知道她有没有出事了。
当我回到我们下张村以后,只见村里面十分安静。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往太行山跑了一趟,虽然没用多少天,可是回来以后看着村里远近的那些房屋,我却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心里面七上八下,我来到陈小红家,见大门是从里面插着的,我把眼睛贴在门缝上往里看,感觉院子里很平静。
离开门缝以后,我先是抬起头看了看,陈小红家的大门上没贴平常死人的家院贴的那种“丧纸”,这就说明,陈小红没出事?
因为一切看起来太正常,反而使我觉得不正常,因此我心里面不敢抱有过于乐观的态度,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用力咽了口唾沫,抬手敲响了门。
当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我感觉自己的头发都飘起来了,脚尖也不由自主地想往上踮。
“哗啦”一声,大门被打开了,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定睛仔细一看,眼前这个不是别人,正是陈小红她爸陈明启。
陈明启看起来喝了不少酒,随着他的呼吸,不断有浓重的酒气喷在我脸上。由于喝了酒的缘故,陈明启看着跟他平时不大一样,目光有些呆滞,醉眼惺松打量我。
“明启叔……”
我叫了他一声,心里面想,现在还不到中午,大早上的,陈明启喝酒干什么?难道……我的心咯噔往下一沉,难道是陈小红出了事,因此陈明启借酒消愁?
陈明启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话,但话还没说出来,他便“呃”打了个酒嗝,眼睛一下子红了。我不知道他眼红是因为陈小红出了事,还是被酒嗝给憋的,颤着声问:“你家小红在不在家?”
“嗯。”
“她没出事,是不是?”我急切地问。
陈明启没回答,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只见他抬起手,使劲拍了拍额头。
“难道说,小红出事了?”
我不知陈明启是打了一下嗝,还是“嗯”了一声,我身上的毛孔一下子全部都紧绷了起来。
“小红到底是出事了还是没出事?她到底在不在家?”我快要被陈明启给整的崩溃了,想到那么好的一个童年玩伴,可能出事了,而且还是我造成的,我都快哭出来了。
终于,陈明启“呜里呜噜”道:“在家。”
我忍不住想要抓他胳膊了,急声道:“她在家?那你带我去见她!”
陈明启摇晃着身子冲我挥了挥手,我便跟在他后面。往家里面走去。
来到陈小红居住的房间的门口,我看到房门是关着的,里面黑漆漆的。走到房门口,陈明启并没有进去,而是闪身站到一旁,朝我挥了下手。
陈明启的表现使我认为陈小红肯定是出事了,想到进房以后,我看到陈小红的一具尸体躺在床上,我的眼泪直想往下掉,手哆嗦的连伸都伸不开。我用手背抵在门上,顶开了门,然后腿虚软地迈了进去。
刚刚进入房间,我就闻到一股气味儿,还没等我闻出那是什么味儿,还没等我看清屋里是什么情形,我的后脑勺便“砰”地挨了一击,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苏醒过来的时候,只觉脑袋特别疼,而且天旋地转的。透过旋转的视野,我看到了一间屋子的屋顶,身下软绵绵的,好像是躺在床上。
我不知道当下是什么情况,也回忆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只好把眼睛闭了起来。过了一阵,感觉头没那么痛了,意识也有所恢复,我闻到一股香味儿,好像是平常别人家娶媳妇的新被褥新家具那种香……我突然记起了发生的一切,这种香味儿,就是我进入陈小红房间时闻到的气味儿,我记得我刚进去房间就被人给打晕了,如此说来,我这是在陈小红家里喽?
我想要坐起来看看情况,轻轻一活动,我不禁吓了一大跳,因为我发现自己的手是被反绑着的,再一动脚,脚也被绑着。目光往下一看。我惊异地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给换了,换成了一套崭新的西装。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用力一挺,腾一下便从床上便坐了起来。放眼一看,只见我所处身的这间屋子里的所有家具全部都是新的,墙上也贴着大红的喜字。看向崭新的桌台,上面燃着两根粗大的红蜡烛,烛火一跳一跳的。
我的脑袋都懵住了。这特么的是什么情况?
我正看着,突然就感觉床上有什么东西动了动,然后便是“嘤”的一声,吓得我犹如火烧屁股般,差点儿就蹦了起来。
目光往下一落,红红烛火的映照下,我看到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孩儿,半趴半躺在床上绣着鸳鸯的大红被褥上,从那女孩儿的侧脸来看,正是陈小红。她的姿势还挺迷人。
看到陈小红,我顿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心里面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有点哭笑不得。
陈小红当初在电话里面说,等我一回来,她爸就要把我绑了跟她结婚,没想到还真把我给绑了!
陈小红趴在那里,似乎是睡着了,呼吸很均匀。从太行山里回来那时候,我就在担心陈小红的安危,此刻见到她没事,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从绵软喷香的被褥上挪蹭过去,用肩膀撞向陈小红,接连撞了好几下,才把她给撞醒。
陈小红似乎喝过酒,脸红扑扑的,整个人看起来迷迷登登,过了好一会儿,她看起来才清醒了一些,我便向她询问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陈小红用一种有气无力的软糯声音说:“我爸非要我跟你成亲。我要是不答应,他就要上吊,我只好……”
我真是哭笑不得,问道:“你爸呢?”
“他……”陈小红的脸看起来更红了,眼睛不敢看我。低声说:“他跟我妈都躲出去了,把咱俩锁在了家里,说让我跟你……洞房……”
陈小红说到“洞房”两个字,声音几乎细不可闻,我的心砰然一跳。闻着这屋里的气息,我的嘴巴有点发干,目光朝窗外看去,我问:“你这几天有没有见过王大麻子,他有没找过你?”
陈小红摇摇头说,没有。
我松了口气,看来王大麻子虽然“复活”了,但是并没有多少能量,对陈小红构不成什么威胁。
“小红,你快把我身上的绳子给解开。”我说。
“解开你也出不少去呀。屋门跟大门都从外面锁着的。”陈小红有气无力说。
“我自有办法出去,你先帮我解开。”
陈小红看起来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当她鼻子里哼着气息挪动到我跟前,我便侧过身,让她帮我解手上的绳子。
解没两下。陈小红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小红?”我问。
由于侧着身,我看不到陈小红的表情,就听她的气息好像变得急促了起来,虽然没有贴靠在一起,但是从陈小红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像是有一堵热墙挡在我身后。
终于,陈小红开口了,语气听起来十分异样,“二东子我热……” 阴人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