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阿蛮讶然的看着林允中,像被雷劈了一般。
“这毒霸道,一般的大夫只怕也解不了,若真的是萧云救了林大人,那他现在岂不是很危险!”阿蛮想到芳儿与萧云之间的种种,不由得伸出一股寒意。
若是萧云真的出事,那芳儿岂不是会伤心?
“来人,传哀家的懿旨,命人去林大人出事区域,秘密寻找萧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诺!”
原本因为林允中而欢乐起来的气氛,因为扑所迷离的萧云,又一片愁云惨淡。
城东,张家后院。
芳儿睡了一个大懒觉醒来,却被坐在她榻前绣花的张子越吓了一跳。
“子越姐姐,你是要吓死谁?”芳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真的被吓到了。
张子越也被吓了一跳,学着芳儿的样子拍胸脯:“死丫头,你才是要吓死姐姐!”
这张子越长得温柔可人,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知性美,只是与芳儿在一处,难免有被带跑偏的嫌疑。
“哎呀,子越姐姐,原本就不大,莫要拍了,再拍扁了,可就真没有了!”芳儿坏笑的在子越胸前流连。
子越闹了个大红脸,点了点芳儿的额头说:“臭丫头,自己的都才是那样子,还好意思笑我?”
“人家还小啊,还会长大的!”芳儿没脸没皮的挺了挺胸,笑得分外猥琐。
“好了好了,不与你说了,婶娘让我将你叫醒,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要去绣庄拿我的绣线,你赶紧起身,要不然给你睡成大胖猪!”张子越说罢,便转身离去。
芳儿咧嘴一笑,期期艾艾的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去后院查看小厮教她捕鸟的方法是否管用,有没有捕到小鸟。
可刚一走到后院,就见她自制的捕鸟器被人打翻了,而打翻她捕鸟器的罪魁祸首,却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也不知是死是活。
芳儿艺高人胆大,怒气冲冲的走过去,踢了那人一脚:“喂,你是谁?”
嘶!
那人缩了一下,清冷的说了声:“好冷!”
芳儿一听,这声音好熟悉,连忙走过去将那人翻转过来,却见那人黑巾蒙面,芳儿嫌恶的将黑巾取下来,却见那人,赫然就是昨日与她反目的萧云。
“臭老头,你怎么了?”芳儿见萧云脸色不正常,吓得语气都带着哭声。
萧云睁开沉重的眼皮,伸手捏了一下芳儿的脸,淡声说:“别吵吵,不想我死就把我带回去,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踪!”
哦!
芳儿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费力的将萧云扶起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萧云弄到自己的榻上。
“萧云,你怎么死气沉沉的?”芳儿一边给萧云脱鞋,将他放在自己的香榻上,一边查看萧云的脸色。
萧云勾唇,掠过一丝淡淡的笑痕,柔声说:“我中毒了,很快就真的死了,你可满意?”
听萧云说快死了,芳儿也不知怎的,竟难受得直想哭,便再也忍不住嘤嘤哭泣起来。
“你死你的,你死就死,干嘛要让我看见,混蛋!”芳儿一边哭一边骂,委屈极了。
萧云忍住痛意,一把将芳儿拉到怀里,柔声说:“没事,我死了你也不用哭,以后便没有人欺负你了。”
“可我不想你死,你死了我也没出气筒了!”芳儿紧紧的抓着萧云的衣襟,很害怕萧云就这样死去。
萧云勾唇,笑得缱绻温柔,他勾住芳儿的下巴,用尽力气翻身,将芳儿压在身下,邪肆地说:“反正我都要死了,临死前,便干些想干的事情吧?”
“禽兽!”芳儿握着拳,抵着萧云的胸口,恨声说。
萧云却勾住芳儿的下巴,将自己苍白的唇印上去,带着绝望的忧伤,与浓浓的不甘心,狠狠的,像是要将芳儿拆吃入腹。
不知为何,被萧云这样亲吻着,芳儿心里没有愤怒,只有莫名的悲伤,她悲伤的想,我不想让萧云死,一点也不想!
萧云绝望的亲吻持续了没多久,他便疼得受不住,放开芳儿。
芳儿一把将他推开,揪着他的衣领说:“萧云,你敢占本小姐的便宜,本小姐不会轻易饶了你,你不许死,你要活着,让本小姐好好折磨你!”
“我大概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恭喜你,日后不用再看着我!”萧云的眼里闪过一丝讥笑,如鹰般犀利的眸子里,如今却只剩下缱绻的细腻。
他从不曾承认自己喜欢芳儿,可当他意识到自己中毒,他第一件事,不是去找大夫,而是赶到张家的后院内,不是为了见他那知书达理的未婚妻,只为了这勾人心魂的小祖宗。
那一刻,他是无比震撼的,连自己都不曾想到的结果,这般赤裸的摆在他面前,他知道,最后他还是输给现实,现实如此残酷,而他如此不甘。
任凭芳儿如何的牙尖嘴利,此刻也只剩下嘤嘤哭泣,她跪在榻上,衣衫凌乱,双眼迷蒙,红唇微肿,明明是小女孩的模样,却偏偏让萧云神魂颠倒。
多想,再多看她几眼!
萧云迷迷糊糊的想着,却只觉得眼皮越发的沉重,沉重得他有心无力的垂下手,再也无法抚摸芳儿的容颜。
“不,萧云你别死,我帮你把毒血吸出来,你别死好不好?”芳儿慌乱的扯开萧云的衣衫,却见他胸口被人砍伤的地方,周围凝固的血液呈现一种妖异的黑色,这种黑色让人恐惧。
可芳儿却闭着眼,温热的唇瓣不停的吮吸着萧云身上的伤口,吸一下,吐出来的血全是黑色,最后,吸到唇角发麻,萧云身体里的毒血,依旧还是黑色的。
芳儿觉得头重脚轻,可心中有个坚定的信念,让她坚持着:“我一定要将萧云救活!”
知道最后陷入无边沉默的黑暗,芳儿依旧没能将萧云救活……
张子越从绣庄回来,张乔氏一见她便像见着救星:“子越啊,芳儿这个时辰还不起身,你去看看可好?”
“婶娘,芳儿既是张家的大小姐,您管教她也是正常,为何她与您生活了这么多年,您却依旧当她是公主,而非自己的女儿呢?”
子越知道,芳儿之所以三天两头往皇宫跑,就是因为在这里,她感受不到来自婶娘他们的亲情。
这……
“罢了,还是我去叫吧!”子越说罢,便叫上芳儿的贴身丫鬟春桃一起去了芳儿的芳毓阁。
只是,她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天啦,小姐与萧公子……”春桃来不及尖叫,便被子越一把捂住口鼻。
“你别叫,萧公子受伤了,不对,他们都中毒了,一定是萧公子中毒了,芳儿替他吸毒,导致芳儿自己也中毒了,快,快去叫婶娘,我们要将芳儿送回皇宫去医治!”子越说罢,便赶紧去翻找芳儿的换洗衣物。
张乔氏一听说芳儿中毒,吓得浑身直哆嗦,一时间没了主意,倒是她旁边的嬷嬷提醒了她:“夫人,当务之急,是将小姐送到皇宫去治疗,只有这样,张家方能保住性命啊!”
于是乎,一群女人叽叽咋咋的将芳儿与萧云送到皇宫之中。
芳儿永远也想不到,自己就这样,与萧云捆绑在一起,这一绑,便是一生一世!
太后这边正在寻找萧云,张家的人便将人送来了,连同送来的,还是苏寒视若珍宝的妹妹,而她竟也中了毒。
太后焦虑不堪,即刻命人去请阿蛮,绞着手绢问张家众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芳儿会与萧云一同中毒?”
张乔氏吓得瑟瑟发抖,哪里敢接话?
“回禀太后娘娘,民女早些时候去叫芳儿起身时,她还好好的,民女去了一趟绣庄回来后,便看见芳儿与萧公子一同躺在榻上,两人都已经中毒昏迷。”子越倒是不卑不亢,将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没想到,太后听后,却大发雷霆,指着子越的鼻子大骂:“你这般说,可有凭证?那可事关芳毓公主的名节!”
“太后娘娘饶命啊,我侄女儿不会说话,想来是芳毓公主要救萧云性命,这才会有此误会,但是太后娘娘请放心,此事民妇一定会让所有人守口如瓶,绝不透露半句!”张乔氏战战兢兢的叩头请罪,却不能让太后消气。
哼!
“来人……”
太后话未说出口,却见一个紫衣公子翩然而来,大冬天的,那公子手里竟也握着一把扇子,一进门便嬉笑:“母后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春城,你回来了?”太后看到淳于春城,脸色终于缓和了些。
淳于春城是先皇的八皇子,众多皇子之中,也就属他与淳于苏寒关系最好,两人从小一起在太后身边长大,感情笃定。
此次帮助苗疆平定西北狼之部,苏寒便是派他前去,若说春城在苏寒心中的地位,只能说,除了唐云飞,苏寒的后背,只会放心的交给淳于春城而已。
“对啊,儿臣刚回来,母后便大发雷霆,今儿是怎么了?”与苏寒的冷漠沉静相比,淳于春城便与他的名字一样,有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子越抬头,便与春城目光纠缠到了一处。
子越从未见过像淳于春城这样不像贵族的皇室贵胄,这种直观的感受,不是来源于衣着与他俊朗的外表,而是来源于他的态度。
她见过的男子不多,像萧云这样的男子,在她面前亦是沉静如水,就连唐云飞,与她见面,都会收敛玩世不恭的态度,只有这人,轻佻的看着她,全然不在意她的清冷。
淳于春城勾唇,心底也是对子越一番评价,对于他这样的男子而言,张子越这样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女子,确实没有一点吸引力。
只是,这女子那一双盈盈秋瞳,却着实吸引了淳于春城。
“八王爷!”子越原本就跪在地上,自是不必与他再行跪拜大礼,她只是微微颔首,算是与淳于春城打了招呼。
淳于春城始终勾着一抹淡然的笑,柔声说:“早就听说我们家小祖宗提起过子越姑娘,久仰久仰!”
子越知道,张家所有的人,在宫里受到的种种礼遇,全是来自芳儿。
她淡然勾唇,没再说话,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那姣好的身段,竟着魔一般的映在淳于春城的脑海中。
“西北之事,你解决好了么?”太后见淳于春城一直饶有兴致的看着张子越,便对信嬷嬷使了个眼色。
信嬷嬷见状,便对张家人耳语道:“你们的事情,现在太后没时间处理,你们随我到偏殿去,待太后解决了所有事情后,再处理你们!”
说罢,便领头带着张家人离去。
张子越淡然起身,与淳于春城擦肩而过,只余淡淡清香!
“回禀母后,西北诸事皆已经处理好,芳儿怎么了?”
太后便将林大人中毒的经过与淳于春城说了一遍,听罢淳于春城笑说:“母后这顿火,发得真是不讲理,那张家人可曾做过任何对不起陛下的事?”
哎!
“母后这段日子心力憔悴,发生了许多事,哀家与你也说不好,日后慢慢与你说,这些日子,莫家人分外嚣张,正好你来了,便去寻寻陛下,帮帮他,好好的查查莫家!”
听说要查莫家,淳于春城与唐云飞反应一样,皆有大快人心之感。
他勾唇道:“儿臣今日刚好抓着几个企图强行翻越城墙的小毛贼,却不知是不是五哥要的。”
“那你快些去寻你五哥,赶紧回来审问一番!”太后话音刚落,便看见阿蛮匆忙而来。
阿蛮一走进来,便躬身对太后说:“太后娘娘,臣妾听说芳儿也中毒了,是怎么回事?”
“谁知怎么回事,这小丫头就是不让人省心,先委屈委屈你,替他们祛毒,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说!”
一连三次要阿蛮放血,太后真是担心苏寒抱怨。
阿蛮淡笑着摇头:“无妨,芳儿是陛下的妹妹,便是臣妾的妹妹,这是臣妾应当做的。”
阿蛮提着裙摆往里走,太后也想跟上去,却被淳于春城一把拉住,好奇地问:“母后,这解语花是五哥刚纳的妃子?”
“她可与其他的妃子不一样,你先去寻你五哥,一个大男人,管这些小事作甚?”太后担心芳儿,便嗔怪道。
淳于春城勾唇,不一样啊!
那敢情好!
阿蛮给芳儿与萧云祛毒之后,自然又少不得一顿补血大餐。
她正吃得痛苦不堪时,却见苏寒领着唐云飞与淳于春城朝她走来,阿蛮勾唇,像遇见救星一般,对苏寒挤眉弄眼。
“哟哟哟,馨妃娘娘与陛下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才这么点时间未见,便要抛媚眼!”油嘴滑舌,不是云飞能是谁?
阿蛮像赶苍蝇一般将云飞赶开,并问:“我阿姐呢?”
“我让你阿姐在林家保护林家女眷,我听说你又给芳儿与萧云祛了毒,身体可受得住?”苏寒关切的问。
淳于春城嘶嘶怪叫,受不了一般的对云飞说:“啧啧啧,难怪母后说这位馨妃娘娘与别人不一样,看来,果真是不一样啊!”
“啧啧啧,我素闻八王爷风流倜傥,卓尔不凡,可乍看之下,除了风流,也没见其他呀!”阿蛮将自己手边的食物全都推给苏寒,自己却与淳于春城斗嘴。
这个有意思!
淳于春城勾唇,躬身道:“皇嫂莫怪,春城给您赔不是!”
“我不是你皇嫂,你皇嫂是莫明珠,我是陛下的小妾而已!”苏寒将食物推回来,阿蛮心里不痛快,说话也阴阳怪气。
噗!
唐云飞与淳于春城都没憋住,很不讲义气的笑了出来。
苏寒扶额,只觉得头疼。
“没想到,五哥也有倒贴的时候!”淳于春城幸灾落祸的笑。
苏寒握住阿蛮的手指,一个个仔细检查,而后柔声说:“我给你带了些蜜饯回来,让文嬷嬷收着,你要不要尝尝?”
蜜饯啊!
阿蛮想到那种酸酸甜甜的口感,心里便感慨不已,嘴上也没了骨气,喏喏地说:“嗯,我去看看,文嬷嬷可提得动!”
言落,便一溜烟跑去吃蜜饯去了。
淳于春城拿出折扇装腔作势的放在手心里拍了几下,摇头晃脑的说:“初见,臣弟还以为是一朵解语花,再见才知,原来是一串小辣椒!”
“那你慢慢发掘吧,她不但是解语花小辣椒,还是智多星,小恶魔!”云飞由衷感叹。
苏寒冷哼,虽不曾开口,可大意却是说:“你们这般当着我的面,评论我的妻子,合适么?”
两人一见苏寒冷脸,便乖乖闭嘴,苏寒无可奈何的站起身,领着两人去审问犯人去了。
是夜,慈宁宫偏殿。
芳儿悠悠转醒,睁开眼后,芳儿第一件事便是起身去寻找萧云,没见萧云,却见苏寒春城两位哥哥,还有阿蛮与云飞还有张家众人守在她榻前。
这是……
“我怎么回宫了?”芳儿忍住心里的焦灼,幽幽的问。
阿蛮走过去,伸手替芳儿掖被角,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萧云已经脱险,比你还清醒得早些。”
听说萧云没事,芳儿不由得松了口气,可松口气后,整个人身子都软了下来。
“你与萧云怎么回事?”芳儿正感动,淳于春城一句话,便将她推入冰窖之中。
芳儿咬牙道:“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我未来姐夫晕倒在我家府上,我见他中毒,便生出援手而已,八哥不会用眼睛看么?”
嘶!
淳于春城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是为芳儿突如其来的怒气,而是为芳儿口中所言,那萧云,竟是张子越的未婚夫?
“嘶个……”芳儿原本想说“屁”,可如今她是众矢之的,就怕一不小心就被苏寒抓着小辫子,狠狠的修理一番。
“你与萧云如何遇上的?”苏寒终于还是开口了。
芳儿翻了一个白眼,不耐烦的说:“我去后院查看我的捕鸟器的时候,在后院捡到的!”
“你可知……”苏寒还想再问,可芳儿却将求救的眼神看向阿蛮,阿蛮做了一个假装晕倒的动作,芳儿便两眼一翻,“晕倒”了。
苏寒冷冷的剜了阿蛮一眼,阿蛮不以为意,淡声说:“公主殿下身子虚弱,不适如此多人探望,张家的人先且回去吧,就留下子越姑娘照顾公主便可!”
就这样,包括她自己,全被她赶了出来。
与苏寒漫步在回长信殿的路上,苏寒淡淡勾唇,凉声说:“明明很想知道芳儿与萧云的事情,却为了替她遮面,将自己都赶了出来,如何,心痒难耐了吧?”
嘿嘿!
“陛下真会说笑,臣妾岂是那样的人?”尽管被苏寒猜中了,可阿蛮却打死不承认!
哼!
苏寒冷哼:“难道你觉得自己很高尚?”
“淳于苏寒,你存心要吵架是不是?”
有时候,苏寒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养了一只猫儿,动不动就炸毛,一炸毛就要薅人。
“今日辛苦你了,跟我在皇宫,没有一日让你清净过!”苏寒知道阿蛮心软,便顺着她,与她说好话听。
阿蛮一听,这还差不多!
可嘴上还是不饶人,嘟囔道:“知道我在你这皇宫活的水深火热,还不赶紧将我放回苗疆?”
“你舍得我一个人面对莫家这样的狼虎之辈么?”
要死啊!
阿蛮抓心抓肺,她最受不得苏寒与她服软,他这样一说,就搞得像阿蛮是个始乱终弃的坏人一样。
“再说了,今日你的一个举动,难道不是心里有了疑惑?你之前的种种……”苏寒见阿蛮不言语,挑眉斜睨她,却不说完。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现在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阿蛮很是傲娇的仰头,赖皮的样子都如此可人。
苏寒一把将阿蛮搂在怀里,柔声说:“只要你不走,这皇宫没有人敢赶你走!”
“那要看本宫的心情!”说罢,阿蛮便踩在苏寒的脚背上,指使他:“累,你背我回去!”
苏寒怕压着阿蛮的肚子,便打横将她抱起:“送你回去之后,我还有去做点事,你乖乖待在宫里,这几日都被动歪脑筋!”
恩恩!
阿蛮点头,她答应得太干脆,苏寒总觉得不放心,便让人传话给淳于春城,言道:“唯恐汝嫂与妹作乱,助兄护之,切记不可与她二人一同胡闹!”
然而,他对淳于春城的期望值过高。
苏寒走后没多久,阿蛮便悄然起身,文嬷嬷见她起来,便关切地问:“馨妃娘娘,您这是要做甚?”
“嬷嬷,我要去看看芳儿,芳儿没有武功底子,若不去看看她,我睡不着!”阿蛮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来到樊楚这月余,她依旧学不会穿这繁复的宫装。
文嬷嬷叹息一声,走过来替阿蛮将衣衫穿好,又用狐裘裹住,这才放心去提灯笼,可她刚转身,便觉得头晕脑胀,还来不及想,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阿蛮将文嬷嬷接住,而后将她放在躺椅上,体贴的给她盖上被子,并双手合十与她道歉:“文嬷嬷,不好意思了,你不会武功,我带着你不方便,得罪得罪!”
阿蛮悄摸往慈宁宫溜去,却没看见,她身后跟着一个紫色的身影,手法比她还要灵活,显然比阿蛮更习惯干这等鸡鸣狗盗之事。
跟上去的人,不是淳于春城还能是谁?
得到苏寒的指示之后,淳于春城便没敢怠慢,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这刚到长信殿,便看到阿蛮鬼鬼祟祟的推开门往外跑。
他那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盯着阿蛮,悄然朝慈宁宫掠去。
慈宁宫偏殿。
阿蛮轻轻的敲了两声,听到敲门,子越在屋里小声地问:“哪位?”
“我是馨妃,芳儿睡了么,我来看看她好些没有?”
一听到是阿蛮的声音,子越赶紧将阿蛮迎进来,阿蛮一进门第一件事情,便是观察芳儿与子越的表情。
却见子越表情平和,似乎并不知晓芳儿与萧云之间……
可是芳儿是个藏不住事的人,虽然只是一眼,但是阿蛮知道,芳儿一定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张子越,只是这张子越……
倒是有趣!
“馨妃嫂嫂,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芳儿闷闷不乐地问。
阿蛮眯眯眼笑:“那晚上,我们玩的游戏很好玩,今夜我想再去玩,你去不去?”
“去!”芳儿激动得推被而起。
熟知芳儿性子的张子越总觉得,芳儿这样的反应,没什么好事,可馨妃娘娘看上去如此稳重,应当不会与芳儿去胡闹,的吧!
“那个,子越姑娘,麻烦你替芳儿打个掩饰?”阿蛮眯着眼笑的样子,显得非常可爱,子越却忧心。
“馨妃娘娘,民女可以问问,您要带芳儿去何处么?”
这个……
“子越姐姐,这个你就别问了,我与馨妃嫂嫂去办的,可是正经得不得了的大事!”说罢,芳儿便将张子越摁到榻上去躺好,一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在阿蛮殷切的目光注视下,子越也不好起身反抗,只能看着芳儿快速穿好衣服,与阿蛮一同离去。
两人刚走,张子越便推被下榻,想要跟着她们一同出去,可她刚拉开房门,却见眼前一片浓浓的紫色,接着便是淳于春城坏笑的脸。
“你……”子越后退一步,总觉得淳于春城笑得不怀好意。
“见到本王不用敬语,还不问安,你不是知书达理么,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淳于春城守在门口,一点不给张子越窥视阿蛮她们的机会。
张子越眯着眼,淡声说:“王爷大半夜出现在姑娘家的闺房,却让我尊重王爷?”
“好一张利嘴,虽然本王喜欢,可现在本王没时间与你废话!”说罢,淳于春城一掌便将张子越打晕,顺势将人搂在怀里,抱到榻上去躺好,而后邪肆一笑,转身离开偏殿。
他武功高强,没多久便跟上了拖着不会武功的芳儿阿蛮,他跟着两人一路猫着身子去到…栖霞殿。
淳于春城眯着眼,他没想到,这两人竟会来到栖霞殿,这里可是皇宫的凶宅,一般的女子,哪里有胆量进去?
这样,更加勾起淳于春城的兴趣,他悄然跟上,全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上次阿蛮与阿蝶衣的作案工具全都还在栖霞殿,她只需将那些东西准备好,然后故技重施就可以了。
“八王爷,既然已经来了,就出来帮个忙呀?”阿蛮笑眯眯的说。
呵呵!
“馨妃娘娘好耳力,我还以为能瞒着一阵子,没想到被你发现了!”被人点名,淳于春城也不尴尬,笑嘻嘻的走出来,还顺手敲了芳儿的头一记。
“时间有限,劳烦王爷将这个东西绑在凤禧宫寝殿不显眼的横梁上,我要去办一件不得了的大事!”阿蛮说罢,便要出去。
芳儿一听他们都要走,吓得一把抓住淳于春城的衣袖,颤巍巍地说:“你们要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么?”
“放心,有人陪你!”阿蛮与淳于春城异口同声的说。
听他们这样一说,芳儿不但没有一丝安全感,反而觉得更将诡异:“你们不要吓我,这里可是栖霞殿。”
“萧大人,到了这个时候都不出来么?”阿蛮眯眯眼,笑得纯良无害,可萧云却再也不敢小看这个被帝王盛宠的女子。
暗夜中,芳儿看不见萧云,可当他靠近时,芳儿却能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
“谁……谁许你来的?”芳儿咬牙切齿道。
萧云淡淡地说:“他们回来我便走!”
之后再也无话!
阿蛮与淳于春城一同往凤禧宫走去,淳于春城很快便将阿蛮交代的事情弄好,借着地利,他决定在这里偷看,看阿蛮到底要搞什么。
却说阿蛮,她竟公然走到凤禧宫,站在宫门口对着里面喊:“莫明珠,出来!”
这声莫明珠,在暗夜中显得格外清晰,原本已经睡下的莫明珠眯着眼,恨声问:“花嬷嬷,去看看是谁这般大胆?”
花嬷嬷走出来,却见阿蛮周身泛着淡淡的红光,正看着她淡淡的笑。
“馨妃娘娘!”一向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的花嬷嬷见到阿蛮,今日却没有质问阿蛮为何不敬皇后。
阿蛮满意的点头,提着裙摆走进莫明珠的寝殿,淡声说:“莫明珠,你杀了我的孩子,你认还是不认?”
“你大半夜不睡觉,又来我这里发疯?”见到阿蛮,莫明珠心里只有恨意,浓浓的恨意。
这……
阿蛮疑惑,她竟……
“莫明珠,我的孩子没了,我要让他日日夜夜纠缠你,让你这辈子都不得安宁!”说罢,阿蛮飞身掠到莫明珠身边,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
打罢,阿蛮便飞身离去。
莫明珠捂住被阿蛮打过的脸颊,适才阿蛮打她的时候,她只感觉到冰冷,全是冰冷,那种死人一样的冰冷,不禁让她想起那夜……
她抬手一看,果然,她的手上全是血!
啊!
莫明珠尖声叫到,可她的尖叫声刚刚停止,就听到断断续续的婴孩啼哭,那种重新经历噩梦的感觉,让莫明珠崩溃的逃下榻。
“花嬷嬷,来人来人啊!”
“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莫明珠的叫声,自然惊动了许多人,花嬷嬷带着人走过来查看,却见皇后缩在角落里,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你们可曾听到婴孩啼哭?”莫明珠抓着花嬷嬷的手臂问。
花嬷嬷笑道:“皇后娘娘,奴婢并未听见!”
“你们呢?”其他的宫女太监纷纷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听见。
哇哇哇!
哇哇哇!
哇哇哇!
又是一阵啼哭,皇后吓得缩在花嬷嬷身后,颤声问:“这么明显,你们都听不见?”
“皇后娘娘,真的没有什么婴孩哭声,您还是去榻上休息吧?”花嬷嬷说罢,便扶着莫明珠去榻上休息。
栖霞殿中。
芳儿捂着唇笑得浑身颤抖,阿蛮用黑巾将铜饼蒙住,坏笑道:“怎么样?”
“这个好玩,莫明珠那贱人,真是解气!”芳儿开心得直想拍掌。
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却听那边的人说:“别怕,是我!”
淳于春城!
“馨妃娘娘,适才那一声声的婴孩哭声,是你从哪里弄来的?”他听到时,差点没吓尿。
阿蛮淡声笑道:“这里呀!”
淳于春城实在是好奇不已,便走过来,用自己身上的夜明珠往桶子里照,却见桶里有一只似鱼非鱼的丑物。
“这是什么?”他不耻下问。
“娃娃鱼都不知道,没见识!”芳儿因为听过阿蛮提起,现在底气倒是挺足的。
淳于春城疑惑的挑眉:“娃娃鱼?”
“夜明珠收起来,若是被人发现了便不好玩了!”阿蛮说罢,便对他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把包裹铜饼的黑巾解开,有拿竹签戳了戳娃娃鱼。
娃娃鱼吃痛,自然就大叫起来。
“皇嫂这招真是高,适才我以为你是去哪里偷来的孩子!”想不服气都不行。
“孩子的哭声太大声,又不能控制,再说了,我才不会那般残忍,让一个真的孩子来这里受罪。”阿蛮说罢,便又戳了娃娃鱼几下。
凤禧宫。
莫明珠被那只有她能听见的婴孩叫声折磨得在寝殿怒摔东西。
“林莹莹,余馨,你们这两个贱人,苏寒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你们一个被我弄死了,一个的孩子被我弄死了,你们凭什么与本宫争,你们都来啊,本宫不怕你们!”
莫明珠的声音带着冷厉的森然,清晰的传到阿蛮等人的耳朵里。
淳于春城错愕的看向阿蛮,淡声问:“她说的是真的?”
“如你所见,我对她宫里的人,下了幻术,可是她,并没有中招,她是清醒的!”阿蛮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淡声说。
“那皇嫂真的是被她杀的,对么?”这个他们一直怀疑的问题,竟被莫明珠亲口承认了。
阿蛮没有说话,芳儿却咬着牙低声说:“是的,她不止承认了这一次而已。”
“那皇嫂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没了么?
淳于春城很想问,可是他知道,这对与一个母亲而言,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阿蛮却笑:“她想要算计我,还嫩了些,我的孩子还在,可她竟敢伤害我的孩儿,伤害太后,杀死林姐姐,即便现在不能定罪给她,可教训一下总是可以的。”
“这个太可以了!”淳于春城激动得准备击掌,却被阿蛮一把拉住:“她听得见!”
嘘!
淳于春城会意,连忙压低声音,他咬着牙对阿蛮说:“竹签子借我用用!”
之后,阿蛮与芳儿裹着狐裘,抱着暖炉,在软榻上呼呼大睡,淳于春城一个人玩了一整夜。
翌日。
阿蛮醒来时,自己已经在长信殿的寝宫,虽然不知自己是何时回来的,可是阿蛮却想到,她的东西还没有整理,便要下榻去收拾。
“馨妃娘娘,您昨夜睡得这般晚,起来作甚?”文嬷嬷见阿蛮要起身,便走过来问。
阿蛮不便让她知道自己做的好事,便借口说:“我急着去给太后定省!”
呵呵!
文嬷嬷显然并未相信,笑着说:“陛下说了,东西八王爷已经收好了,您无需担心!”
哦!
阿蛮抓了抓头发,紧张的气氛一消除,她就觉得饿了。
吃过朝食后,阿蛮还是去了慈宁宫,规规矩矩给太后请安,太后见到阿蛮总是心情大好,留着她与她解闷子。
“馨妃娘娘昨夜又去了么?”站在太后身后剥栗子的信嬷嬷笑着问。
阿蛮点头,偷偷从信嬷嬷的碗里拿了两个栗子吃,而后笑问:“那位又来哭诉了么?”
“倒是没有,就是今早来定省的时候,死气沉沉的样子,走路都犯困。”信嬷嬷说。
“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她若是伤害你,可如何是好?”太后虽然很希望给林莹莹报仇,可是相对而言,她更在意阿蛮肚子里的龙嗣。
阿蛮摆手,不在意的说:“她伤不了臣妾!”
“如此最好!”太后松了一口气。
阿蛮却腾的站起来,对太后说:“太后娘娘,臣妾有一件大事要与陛下商议,先告退了!”
太后见阿蛮脸色不对,急忙问:“怎么回事?”
“太后娘娘,此事臣妾暂时没有弄明白,先不与太后娘娘说,可好!”第 毒妃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