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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我想你

毒妃惑人心 一盏风存 15455 2021-04-07 03:34

  就在男子手指几乎要掀开阿蛮的衣襟时,他忽然顿住,思量了许久之后,男子将阿蛮翻了个身,从后背将阿蛮的衣衫撩到脖子上面,露出阿蛮雪白的美背。

  男子不慌不忙的从暗袋之中取了一些朱砂涂抹在手掌心,而后将手掌轻轻的抵在阿蛮的背上,良久之后,他才抬手。

  就在他抬手的那一瞬间,阿蛮的后背上清晰的出现了一朵怒放的彼岸花,不过转瞬之间,那朵彼岸花却消失在阿蛮后背上,一切就像是一场错觉。

  做完这一切之后,男子并未离去,他将阿蛮的衣裙整理好,而后将她翻过身来睡好,静静的凝视阿蛮许久,他才转身来到桌案前。

  那人写写画画弄到半夜时分,角良才从外面回来,他猎了许多山鸡野兔,还抓了许多小鱼丢在角落的水缸里。

  随后,他将在山上采的野果放在桌案上,男子温柔的说:“角良越来越乖了!”

  角良被男子一番夸赞,乐得满地打滚。

  “外面那位可还老实?”男子放下手中的笔,随手拿了一个果子轻轻地咬了一口,野果的清香瞬间便丰盈了他的感官。

  角良叽叽咕咕说了一大串,既不是苗语也非汉语,可男子却好像听懂了,他随手从暗袋里取了一只毒蝎给角良,柔声说:“角良辛苦了,吃完我们也该走了!”

  角良欢快的接过蝎子,躲在角落里吃得津津有味。

  之后,两人便快速的消失在石壁之间。

  翌日。

  阿蛮从睡梦中醒来,她眷念的蹭了蹭柔软的被褥,迷迷糊糊的说:“阿姐,我不想去练功,我只想睡觉。”

  “我今日也不想练功,好累好想睡!”阿蛮旁边的阿蝶衣也蹭了蹭被褥,不想起身。

  阿蛮闭着眼又睡了半柱香时间,忽然掀被而起:“我怎么睡着了?”

  阿蛮环顾四周,昨夜那两人却早已不知所踪。

  “我怎么躺在榻上睡得这般沉,我明明记得……”阿蛮茫然的看向阿蝶衣:“阿姐,我们昨夜怎么都睡着了?”

  阿蝶衣艰难的张开眼,柔声说:“你怎么了,阿蛮?”

  “我们躺在榻上了,我记得我明明坐在那里与你说话的!”阿蛮指着昨夜她们晕倒前聊天的地方,脸色大变。

  听了阿蛮的话,阿蝶衣亦是脸色大变,她与阿蛮一样,推被起身,惊愕的问:“我明明看见你晕倒在地上,正要去扶你的。”

  空气忽然安静,阿蛮与阿蝶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

  “咯咯咯咯咯!”

  “叽叽叽叽!”

  角落的山鸡与兔子的惊叫声,总算是打破了姐妹两的沉默,阿蛮下榻,光脚走到桌案上,案上摆着一篮子她喜欢的野果子,篮子下面还放着一张纸条,上面用苗文写着:“致蛊女阿蛮,学会融蛊术与无极阵法,方可离开!”

  无极阵法?

  阿蝶衣忧心忡忡的看着阿蛮:“自古蛊女不习巫术,这人……”

  她的话没说完,忽然便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画作,而后又看了阿蛮一眼,昨日那个女人的话萦绕在耳边。

  她说阿妈与姜措有染。

  姜措?

  阿蛮!

  所以阿蛮是……

  有了这个定论之后,阿蝶衣面如死灰的对着空洞的石洞大喊:“你出来,你为何要害阿蛮,为何……”

  “阿姐,我没事,只要我们之中有一个能活着离开圣山,阿妈便不会老无所依,所以阿姐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我们两个,必须有一个人活着。”

  阿蝶衣摇头,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凄然说道:“我要你活下来,阿妹,你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融蛊术与无极阵法是蛊族与巫族的至高武学,你承受不住的,这世间除了我,没有人能练,所以必须是我!”

  听完阿蛮的话,阿蝶衣忽然声色俱厉的看着阿蛮,冷声说:“你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阿蛮凄惶一笑:“阿姐,我瞒着你,是希望你一世无忧,你信么?”

  “我只想与你共同面对!”阿蝶衣的态度很明显,她要知道阿蛮的所有事情。

  阿蛮痛苦的闭眼,再睁开时,已是坚定无比。

  “阿姐真的想知道?”阿蛮眸色沉沉的看着阿蝶衣问。

  阿蝶衣咬牙,坚定的点头。

  那一刻,阿蛮眼里闪过一抹沉重的失落,她以为,不管她做什么,隐瞒什么,阿姐都不会质疑她。

  其实,阿蝶衣不是质疑她,而是想与她一同分担,她愿意与阿蛮一同分担。

  只是……

  阿蛮的事,岂是任何人能分担的?

  阿蛮咬唇,忽然伸手,将灵蝶放出来,灵蝶一声清啸,振翅围着阿蛮翩然起舞,在黑暗之中,灵蝶的颜色越发晶莹,美得像星空,美得不真实。

  阿蝶衣的泪,成串的掉下来,她颤抖着双唇,想伸手去拥抱阿蛮,可手伸到一半,却无力的垂下。

  “阿姐救不了我的!”阿蛮将灵蝶收回去,淡淡的看着阿蝶衣。

  “为什么会是这样?”阿蝶衣喃喃自语,看向阿蛮的眼神中,全是不舍。

  阿蛮凄然一笑,柔声说:“这都是命,我想苗王也一定是有所察觉,这才不给我活路。”

  “阿蛮,你用心修习,你一定一定不能死,只有将两族的至高法术学会,日后便再也没有人能轻易对付你,你快去学!”

  阿蝶衣抹干眼泪,将阿蛮推到桌案上坐下。

  透过迷蒙的泪眼,阿蛮深深的呼吸,淡声道:“阿姐不怕我么?”

  “你是我阿妹,一辈子都是!”阿蝶衣坚定的说。

  阿蛮苦笑,伸手将神秘男子留下的画卷展开,迷蒙之中,她仿似看见苏寒的样子倒影在画卷里面。

  阿蛮伸手想去触碰,可手还未伸到纸上,画卷中的苏寒消失了,只剩下一个个难以理解的晦涩图案。

  阿蛮每日尽心学习,阿蝶衣负责照顾她的起居,不觉中,两姐妹在洞中整整待了一个月。

  阿蛮看着越来越密集的绳结,心里十分不安。

  这夜,阿蛮留书给神秘人:前辈,日子越发靠近,能离开否?

  翌日阿蛮醒来,便看见一个高大的黑衣人背对着她坐在桌案前,手里拿着一本古书正仔细的研读。

  “姜措大人!”阿蛮犹豫着喊出这个名字。

  黑衣人不紧不慢的将书本放下,转身淡淡的看着阿蛮,柔声说:“你不该叫我一声父亲么?”

  ……

  他竟然承认了!

  阿蛮语塞,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良久之后才问:“您真的是姜措大人?”

  神秘男子将面纱揭开,一个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便出现在眼前,他看向阿蛮的眼神是如此温柔,可他紧抿的唇线却说明了他此刻的紧张。

  “姜措大人!”

  “我,是你父亲!”姜措用很纯正的汉语与阿蛮对话。

  阿蛮倔强的抿唇,那唇部的线条竟与姜措如此相似,姜措眼里闪过一抹失落,淡声说:“你想要离开?”

  “你是苗人还是汉人?”阿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她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姜措以手掩唇,淡声笑道:“我的母亲,你的奶奶是个汉人,她是很有名的机关大师。”

  “但是,这是一个秘密,关乎你我能否在苗疆继续生活的秘密,你应该不会告诉别人吧?”他狡黠的笑,似乎他等待这一天,等了很久。

  阿蛮知道,他现在很快乐,以往站在高台下面看到他,阿蛮总是觉得,姜措大人不快乐,可现在的他,是如此快乐。

  “你想过要与阿妈长相厮守么?”那一刻的心软,等于承认了姜措的身份。

  问完之后,阿蛮咬唇,暗骂自己蠢死了。

  姜措继续笑,他伸手轻轻的摸了摸阿蛮的头,柔声说:“这十八年,我一直在努力,想要与你母亲还有你生活在一起!”

  “那,你继续努力!”很多年前,当她得知自己身世与身世的秘密后,阿蛮是恨姜措的,她曾想过,要是有一天姜措要与她相认,她要如何折磨他,可是当他说,他一直在努力想要与阿蛮生活在一起时,阿蛮竟一点都不恨他了。

  姜措细心的替阿蛮整理一下衣服,柔声说:“我能抱你一下么?”

  阿蛮防备的退后,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当年你出生时,我偷偷在外面看了一夜,你母亲为了能让我看得更清楚,忍着刚刚生产的剧痛,举着你让我看了一夜,那时,我多想抱住你们,可我不够强大,我害怕我的靠近,会要了你们的命……”

  姜措的话没说完,阿蛮便扑到他怀里,嘟囔道:“抱一下就抱一下,说得那么可怜!”

  呵呵!

  “女儿,父亲等这一天等了十八年,我希望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能坦然相见!”

  姜措的无助与悲伤,让阿蛮心生不忍,她柔声说:“日后,我与你一同努力,这样你就不会太艰难!”

  “多谢我的乖乖阿蛮!”姜措将阿蛮推开,柔声说:“今日,你便离开吧,但是外面那个蛇蛊人俾娘很坏,你要小心些,嗯你杀的蛇蛊,是她的。”

  阿蛮惊讶的看着姜措,语无伦次的说:“那她不是很凶?”

  “她的蛇蛊都在你肚子里了,再凶也凶不到哪里去,再说了,她怕角良,角良出来!”阿蛮听着听着,忽然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姜措一把抓住阿蛮的手,柔声说:“冒冒失失可不对!”

  “我是被你的角良吓的,这里哪里能容下另外一个人!”阿蛮的话音刚落,角良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啊!

  阿蛮吓得尖叫一声,本能的藏在姜措怀里,她曾经想过很多次,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在害怕的时候藏在父亲的怀里。

  “他是巫灵,跟着你十几年了,他对你绝对忠诚,这世间你最不用害怕的人,便是他!

  姜措的话音刚落,阿蛮便伸手一把将角良的面纱扯开,她原本以为角良的面相也会跟手一般可怖,可偏偏,面纱后的角良长得十分可爱,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水盈盈的看着人,唇红齿白,笑起来还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这反差……

  阿蛮难以接受!

  阿蛮打量角良,角良很配合的让她打量,待阿蛮打量完后,他伸手从袋子里拿了一条小膨颈蛇,带着纯真的笑容递给阿蛮。

  “做甚?”阿蛮最恨蛇,她别过头去,不愿接角良手里的蛇。

  姜措笑着解释:“他最喜欢吃膨颈蛇,他将你当成最重要的人,想与你一同分享美味!”

  听到美味两个字,阿蛮很没骨气的干呕了。

  呕完她才颤抖这手指指着角良说:“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吃活物!”

  角良很听话,立刻将小蛇藏起来,继续天真的看着阿蛮笑。

  “他多大?”阿蛮总觉得,这个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小家伙,应该没有她大。

  “八十岁!”姜措说罢,转身欲走。

  错愕的阿蛮伸手拉他:“您等等,我还有事要问!”

  阿蛮将自己遭遇的一系列事情都问了一遍,原来一路上跟着她们,替他们解决难题的,一直都是姜措与角良。

  “那您为何放任阿侬,为何不干脆杀了她?”想到在食人花田下面的暗道之中,角良曾经救过阿侬。

  姜措笑说:“留着她到最后,你才能真正活到最后!”

  说罢,再也不给阿蛮问话的机会,领着角良就走。

  半响,阿蛮才反应过来,嘟囔道:“既然能出去,为何不带上我与阿姐?”

  对了,阿姐!

  “阿姐,你醒醒?”阿蛮与姜措扯了那么久,阿蝶衣竟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阿蛮怒,以前觉得自己天资聪颖,可在父亲与苏寒面前,她才知道,她其实就是个小傻子!

  沉浸在有父亲的快乐之中,阿蛮便靠在阿蝶衣身边躺着,心情大好的哼唱起山歌来。

  过了半个时辰后,阿蝶衣才悠悠转醒,听到阿蛮在哼唱山歌,阿蝶衣料定她心情好,便柔声问:“功夫练成了么?”

  “成了,就等阿姐醒来,便可以出发了!”阿蛮滚到阿蝶衣身边,笑嘻嘻的说。

  阿蝶衣推被起身,伸手拧了阿蛮的小脸一记:“我阿妹今日心情很好!”

  “能离开此处,我自然是高兴的!”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开心,阿蛮还呲牙,将自己的大白牙露出来。

  听说可以离开,阿蝶衣也十分开心,她一边拢头发,一边说:“真的么?我们可以走了么?”

  “走吧!”以前阿蛮觉得,参加蛊娘选拔是被迫无奈,为了自保不得已反抗别人,可是现在,阿蛮有了更大的目标,她希望他们一家人能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

  想到这个目标,阿蛮便像充满了力量一般!

  两人一路往前走,阿蛮将她与姜措的对话全数告诉了阿蝶衣,除了姜措有汉族血统这一件事!

  阿蝶衣听后,亦很是开心,虽然她是阿妈领养的孩子,看对这个家,她与阿蛮一样,有深厚的感情!

  两人在石洞中生活了一个月,再次出现在阳光下时,两人的皮肤都泛着莹白的光泽,在太阳下,折射着淡淡的荧光,仿似吹弹可破的水晶冻豆腐。

  修习过无极阵的阿蛮,在石林里穿梭,再也不像刚进来时那般瞎撞,那些原本一模一样的路径,在她眼里也变得条理清晰,阿蛮带着阿蝶衣,没用了多久,便到了出口。

  看见大山里苍翠的树木,阿蛮与阿蝶衣觉得像重生一般,过了一个月的暗无天日,新鲜的空气,苍翠的树木,路边摇曳的小花,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弥足珍贵。

  “有人!”阿蛮忽然感觉到后背有一阵强烈的杀气,拉着阿蝶衣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了偷袭者的攻击。

  “是俾娘”阿蛮指着俾娘失声大叫。

  俾娘脚步一滞,眼神变得越发幽深:“你知道我是谁?说是谁告诉你的?”

  两人能安然从禁地走出来,俾娘已经够惊讶了,现在阿蛮竟能喊出她的名字,越发让她迷惑。

  “是姜措对不对?”俾娘冷冷的眯起眸子,淡淡的看着阿蛮。

  呃!

  阿蛮暗骂自己,竟暴露了!

  “姜措?您是说巫师姜措大人么?我们这等下等蛊女,哪里得见姜措大人?”阿蛮连声反驳。

  哼!

  可俾娘却是不信,禁地之中那个怪物这么凶残,这两姐妹进入之后,非但没有受伤,还白白嫩嫩的安然走到出口,若说不是姜措相助,这两个小丫头,凭什么能安然?

  “看来,你就是姜措与妹喜那小贱人的女儿,今日我非杀了你不可!”俾娘伸出她比野兽还尖锐的指甲,直直的朝着阿蛮的脸扑过来。

  阿蛮不敢将灵蝶释放出来,只能东躲西藏,可那俾娘的轻功十分了得,阿蛮带着阿蝶衣,逃避起来很是吃力,好几次两人都被俾娘的指甲划伤,衣衫瞬间便破了一条口子。

  阿蛮怒了,拉着阿蝶衣便逃回石林之中,站在入口处,阿蛮指着俾娘冷声说:“你这个蛇蝎女人,你凭什么说我阿妈是贱人,你才是贱人!”

  俾娘当年在家族中,地位甚至比阿侬的阿妈还要高些,她何曾被人这般奚落,阿蛮连番挑衅下,俾娘气得恨不能将阿蛮拉出来,用一百种毒药毒死她。

  可是,好不容易重见天日,俾娘却是不敢再回去的。

  “小贱人,有本事你就别出来!”既然出来了,俾娘也不再着急,她盘腿坐在石林入口处,享受重获自由的惬意。

  阿蛮靠着石柱喘着粗气,挤眉弄眼的对阿蝶衣说:“我的好阿姐,这俾娘的功夫好高,我好像打不过她!”

  这个时候原本是不该笑的,可阿蛮那样子着实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想笑,阿蝶衣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她用手点了点阿蛮的额头,嗔怪道:“你这小妮子,火烧眉毛了,你竟还敢作怪!”

  “嘿嘿,我下次争取正经一点!”阿蛮说罢,便立刻装着正经脸,探头去看俾娘。

  却见俾娘盘腿坐在入口外,显然是已经做好了长期对抗的准备。

  阿蛮咬牙,嘟囔道:“俾娘怎么这样倔强?”

  “如此看来,她与阿妈确实有恩怨!”阿蝶衣也探头看了一下俾娘,忧心忡忡的说。

  “要不,我们还是往回走吧,姜措大人能避开她,就说明这里还有其他的出口!”阿蛮才不要傻傻的待在这里与俾娘对峙。

  “好,走!”姐妹两压低声音商议结束,便悄然退回石林深处。

  两人找了许久,终于在东北方向找到一条小路,两人快速的穿过小路,急忙朝外面走去,阿蛮走在前面说:“哎呀我的蝴蝶妈妈,幸好我们找到一条出路,要不然真要跟俾娘耗下去,我们只有吃亏的份。”

  阿蛮的话音刚落,便觉得身子被一股巨大的重力拉扯,人开始往下坠。

  跟在阿蛮身后的阿蝶衣见状,连忙伸手抓住阿蛮:“阿蛮,抓住阿姐!”

  “姜措大人太坏了,他竟然没有告诉我,这里是万丈深渊!”阿蛮奋力抓着阿蝶衣的手臂,踩在石壁上用力一荡,稳稳的落在阿蝶衣身边。

  姐妹两都吓得够呛,安静的石林里,只听得见彼此用力的心跳声。

  阿蛮浑身一软,便四脚朝天呈大字型躺在地上,阿蝶衣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静静的靠在石柱上平复呼吸。

  阿蛮躺在地上看着天空的烈日,忽然翻身而起,神情肃穆的看着阿蝶衣问:“阿姐,你信我么?”

  “信,但是你先告诉我,你要作甚?”阿蝶衣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她阿妹要搞事情。

  “无极阵里有一句话,悬崖万丈高,路从脚下来,起初我一直不理解,可适才我看见天空的烈日与石柱形成一条线,隐隐看见,这里有路!”阿蛮手指着下面云雾缭绕望不到底的悬崖。

  她说,悬崖这边通往那边,有路!

  阿蝶衣摇头,眼里全是后怕:“这是悬崖,怎么可能有路?”

  “阿姐,有的!”阿蛮肯定的说完,一个鲤鱼打挺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便朝着悬崖走过去。

  阿蝶衣吓得伸手拉住她:“阿蛮,你别闹了,你是我姐成了么?若是掉下去,必死无疑!”

  阿蛮看了四周一眼,而后柔声说:“要不这样,我找树藤绑在身上另一端绑在石柱上,踏出去之后,若有路,我们便赶紧通过,若是没有路,我也不至于摔下去!”

  “好!”阿蝶衣虽然同意了,可眼神还是充满了惊慌。

  倒是阿蛮,找来树藤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将树藤绑在自己身上,为了保证安全,她还特意扯了绑在石柱那头的树藤,确定牢固无疑之后,阿蛮便抬脚走了出去。

  阿蝶衣的眼的心,都跟着阿蛮的脚步一起提到嗓子眼上了,阿蛮落脚的时候,阿蝶衣紧紧握拳的掌心沁出血丝,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

  对着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阿蛮也不知不紧张的,她深深的呼吸,在心里告诉自己:“阿蛮你要勇敢,只有八天就到了蛊娘选拔的最后关头了,你一定要带着阿姐活着出去!”

  有了这个信念,阿蛮毫不犹豫的踏出去,“轰隆”一声,阿蛮的脚下多了一块青石板,足够阿蛮与阿蝶衣两人共同站立。

  第一步的成功,让阿蛮信念大增,她毫不犹豫的以正常的走路姿态,一步步的踏出去,眼前的云雾散开,阿蛮看见,一条长长的甬道在她脚下,一直延伸到对面的悬崖上。

  “阿姐,我们成功了!”阿蛮笑颜如花的看着阿蝶衣。

  阿蝶衣激动的点头,喃喃道:“是的,阿蛮成功了!”

  “阿姐,我们走!”为了一家团圆的愿望,阿蛮对阿蝶衣伸手,两人手拉手一同朝对岸飞奔过去。

  待阿蛮与阿蝶衣踏上对面悬崖的时候,悬崖上的石板又悄然消失,云雾继续笼罩在悬崖上,一切如梦似幻。

  阿蛮喃喃道:“阿姐,我们从石林出来了,对么?”

  “阿蛮,我们出来了!”矜持的阿蝶衣都忍不住抱着阿蛮转圈,两人欢快的笑声在悬崖上回荡着,一层层的击打着岩石,经久不散。

  “阿姐,我们走!”阿蛮说罢,拉着阿蝶衣的手便完前走去,可明明是坚实的小路,阿蛮与阿蝶衣却像踩到悬崖边上一般,忽然急速坠落。

  阿蛮苦着脸大叫:“哎呀,我的蝴蝶妈妈,要命啊!”

  原本以为跌落的会是另一处机关,甚至有可能会浑身碎骨,可没想到的是,两人经历的时间并不是很久,便稳稳的落了地。

  不痛!

  一点都不痛!

  阿蛮闭着眼睛碎碎念:“天啦,我一定是被摔死了!”

  “说人话!”

  咦?

  是苏寒的声音!

  阿蛮急切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苏寒高挺的鼻梁,刀削的五官,阿蛮伸手勾住苏寒的脖子,迷迷糊糊的问:“我是不是已经死翘翘了,还是这是幻境?”

  “我与云飞在此处找了你们快一个月,为何你们会从树上掉下来?”苏寒不打算回复阿蛮神叨叨的问题。

  从,树上掉下来?

  苏寒的话让阿蛮吓了一跳,她揪着苏寒的衣襟,娇憨的说:“你先放我下来!”

  苏寒拧眉,将阿蛮放下来,阿蛮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她们的头顶,确实有一颗巨大的榕树。

  另一边的阿蝶衣,也被云飞稳稳的搂在怀里,阿蝶衣羞红了脸,柔声说:“多……多谢!”

  “不客气!”云飞将阿蝶衣放下来,笑得一脸灿然。

  阿蛮仰着头看着榕树喋喋不休道:“这悬崖未免太矮了些吧?”

  “此处没有悬崖,我们一直听见你们在树上说话,可树上却空无一人,阿蛮,你们到底是在哪里?”云飞指了指树上,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阿蛮疑惑的问:“你说你们能听到我与阿姐的声音,却见不到我们的人?”

  云飞点头:“是的,能听见你们说的每一句话,却看不到你们!”

  “那你们怎么在这里?”阿蛮伸出脚踢了苏寒一下,看不惯他高冷的模样。

  苏寒睨了阿蛮一眼,并未说话。

  “我与公子跟在阿侬身后,走了好几天,发现你们没有跟上来,便回头过来寻你们,只在树下发现这个!”云飞将一块美玉放在阿蛮面前。

  阿蛮看了一眼说:“这又不是我的!”

  嗯!

  苏寒不自在的咳嗽一声,不许云飞多言。

  云飞讪讪闭嘴,半响之后才继续说:“我与公子在附近找了许久,也未见你们踪影,便守在此处等你们,没想到,还真等到你们了!”

  “那阿侬呢?”阿蛮比较关心的是那个恶毒的蛇蛊人现在到了何处!

  云飞摇头,与阿蛮一样,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苏寒,苏寒淡淡的睨了他们一眼,凉声说:“她在用那些活着的蛊女喂她的蛇!”

  果然!

  阿侬此人用心险恶,其余的人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她便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杀死她们。

  “以蛊练蛊需要很长时间,这段日子,她也没有动静是么?”阿蛮与阿蝶衣互看一眼,眼神中同样充满了担忧。

  苏寒点头,指着对面山头的高地凉声说:“她藏在那洞中已经快一个月,一直未曾出来!”

  “你,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苏寒思量了许久,才问出口。

  阿蛮愣了一下,而后淡声说:“就是误闯了巫族禁地,被困在里面一个月而已,我想你……”阿蛮的话没说完,便被口水呛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啧啧啧!

  云飞对阿蛮竖大拇指,他很欣赏阿蛮的勇气呢!

  阿蛮又急又气又怒,指着云飞手指颤抖,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来。

  想来,苏寒也是误会了,他眸色灼灼的看着阿蛮,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痕,让阿蛮气得直跺脚。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阿蛮开口,急得恨不能咬死苏寒。

  “我是想说,我想你……”咳咳咳,阿蛮又一次被口水呛着,她急得脸红脖子粗,那羞愤的样子,倒是取悦了苏寒。

  他点头,淡声说:“说一遍就行了,不用强调!”

  “强调个鬼,我是想说,我觉得你们听到我们说话,却看不到我们的人,是因为我们在阵法里面!”阿蛮生气啊,连着两次,苏寒不定怎么想她呢?

  云飞摆摆手,贱兮兮的说:“阿蛮,你就不要掩饰了,我们公子这样的谪仙一般的男子,喜欢他不丢人!”

  “你再说!”阿蛮怒,伸手便要去掏毒粉。

  云飞这才捂唇点头,不再说话!

  “云飞,我们走!”苏寒别有深意的看了阿蛮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阿蛮问:“你去哪里?”

  “照顾阿侬姑娘!”苏寒毫不掩饰的回答,让阿蛮很受伤,她看着苏寒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苏寒走后,阿蛮也一直保持着苏寒离去时的姿势不动,清澈的泪水从阿蛮的眼角一滴滴的滑落,掉在地上,没入泥土中。

  阿蛮仰头,胡乱的抹了一把辛酸泪,而后说:“哼,有什么大不了的,阿姐,我们走!”

  “阿蛮,他在此处守了你一个月,此时离开,定然有他自己的原因……”

  阿蛮伸手挡住阿蝶衣的嘴。淡声说:“阿姐不必说了,我没事!”

  两人一路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一个时辰后,阿蛮与阿蝶衣来到一处山坳上,残阳如血般照耀在大地,阿蛮闷声说:“此处顺风,我们去找个逆风处待一晚吧!”

  两人转到山后,却见阿侬阴沉着脸,用阴鸷的眸子盯着她们咬牙道:“你们竟然没死?”

  “你都没死,我们怎么可能死?”阿蛮气不顺,便恨恨的回了阿侬一句。

  哼!

  阿侬冷哼,阴测测的说:“今日,便让你们死在这山坳上,从此蝶蛊便再也没有人了!”

  “找死!”阿蛮心情不顺,阿侬却处处挑衅,这让阿蛮心里很是不快。

  言落,阿蛮便拔了鱼肠剑,眸色凉凉的看着阿侬。

  阿侬冷笑一声,她如今已经将蝎蛊人的蛊与自己的蛊融合在一起,就算阿蛮与阿蝶衣一起出手,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就在冷笑的当下,阿侬手中的鱼肠剑与她的蛇蛊一同朝着阿蛮与阿蝶衣的方向疾飞过来。

  阿蛮冷笑一声,用掌力将阿蝶衣送至一旁,而后用自己的鱼肠剑去挡了阿侬的鱼肠剑。

  阿侬恃物而傲,她以为阿蛮的鱼肠剑与当初一样,在她特制的鱼肠剑下不堪一击,可她却不知,在她不断进步的这一个月里,阿蛮也在不断的进步。

  阿蛮灌注内力到鱼肠剑里面,与阿侬的剑碰撞后溅起巨大的火星,“铛”的一声,阿侬的鱼肠剑应声而断。

  再看阿蛮手里的剑,却毫发无损!

  “你……”阿侬大怒,立刻从腰上取下竹笛,盘腿坐在地上吹奏牧蛇曲,原本朝着阿蝶衣攻过去的蛇蛊忽然转身,朝着阿蛮的方向攻过来。

  阿蛮淡笑着在手里聚气,聚成鸡蛋这样大一股气后,便用软绵的掌力将气推出去,那蛇蛊很惧怕阿蛮的气,停在半空,用幽冷的眸子看着阿蛮。

  “转!”阿蛮一声清啸,阿侬的蛇蛊像是受到蛊惑一般,转身朝着阿侬的方向飞过去。

  阿侬吓得大喊一声,连忙翻滚到一旁去,躲过了她蛇蛊的攻击。

  “蠢物!”阿侬打开收蛊瓮,将她的蛇蛊收到瓮中,而后用冷峻的眼神看着阿蛮。

  “想不到,数日不见,你竟能操控我的蛇蛊,好本事!”阿侬的赞美言不由衷。

  可阿蛮却听得十分快意,她点头淡声说:“多谢夸奖!”

  “哼,今日技不如人,来日我们再比过!”阿侬说罢,转身便走。

  可走出去没两步,她忽然面色苍白的转身,用冷幽幽的眸子盯着阿蛮,凉声说:“你练了融蛊术?”

  “与生俱来的本事!”阿蛮骄傲的摊手,企图混淆阿侬的视听。

  阿侬咬牙:“难怪你从来不用自己的蛊虫,你压根就没有蛊虫对不对?”

  “我不告诉你!”阿蛮笑嘻嘻的说。

  阿侬恨声道:“阿蛮,你最好是不要落在我手里,否则……”

  哼!

  阿侬的冷哼回荡在风中,幽冷得让人头皮发麻。

  “阿蛮,你的融蛊术真厉害,日后不管多么强大的对手,只要是用蛊的人,都不在是你的对手!”

  确定阿侬离开后,阿蛮才跪坐在地上,她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虚弱的说:“阿姐,第一次用融蛊术,好累!”

  说罢,阿蛮便晕倒在地!

  阿蝶衣见状,连忙将阿蛮抱在怀里,给她吃了一颗补元丹。

  过了一刻钟后,阿蛮幽幽转醒,她伸手拉了拉阿蝶衣的衣角,柔声说:“阿姐,我适才晕倒了么?”

  “嗯,这融蛊术是不是会耗损你的身体?”阿蝶衣担忧的问。

  阿蛮摇头说:“姜措大人不会害我的,首次运用融蛊术,自身确实会受到损伤,但是下次便好了,阿姐你去找些柴火来吧,我打坐静养一下!”

  “我怕……”

  “不怕,有蝴蝶妈妈陪着我,你去吧!”阿蛮说罢,将灵蝶放出来,灵蝶绕着阿蛮飞了一圈后,便用巨大的翅膀将阿蛮裹在怀里。

  看着阿蛮在灵蝶怀里安然的模样,阿蝶衣这才放心离去。

  另一边,阿侬捂着胸口飞掠出去十里地,才敢停下来。

  “没想到,这阿蛮这么厉害,我大意了!”阿侬焦虑的看了自己的收蛊瓮一眼,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蛇蛊在瓮中十分焦躁。

  哼!

  “不是她厉害,怪你太蠢!”空气中传来一阵幽冷的话语,阿侬吓得伸手去拿剑,可手上空空如也。

  她这才想起来,她的剑在适才与阿蛮的打斗中,被阿蛮折断了!

  “是谁?”阿侬壮着胆子问。

  “春芽生出这样一个没用的废物,也真够窝囊的!”说话间,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站在阿侬前方。

  阿侬吓得踉跄后退了一步,那人转身,竟是之前在石林守株待兔的俾娘!

  她离开石林后,简单的梳洗了一下,看上去比阿蛮见时要好看许多。

  “你认识我阿妈?”阿侬谨慎的看着俾娘,对她怪异的着装,表示深深的怀疑。

  俾娘冷冷的剜了阿侬一眼,凉声问:“想不想杀那小丫头?”

  “想!”阿侬点头,不管对方什么来头,只要也仇视阿蛮,她便视对方为朋友。

  “好,我助你!” 毒妃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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