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你会信吗?
赵青荇很快收到祁玮发来的定位图。
香居苑,很优雅的名字。
指尖在屏幕上摩挲片刻,赵青荇还是收回放飞的思绪,收拾了一下,驱车过去。
不远,不过十来分钟的车程。
赵青荇大致扫了一周,莫名觉得熟悉。
祁玮难得穿了一身休闲的居家服,反倒是一向文艺范儿的她,脱掉呢子大衣,修身的假领毛衣勾勒出纤细的腰身,搭配毛呢裙和小高跟皮靴,衬得比例协调,与以往温婉沉静的她,多了几分干练和凌厉。
他望着她恬淡的面容,苦涩地问道,“我去医院找不到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赵青荇显然不太愿意多谈,只简单地回了一句,“最近比较忙,相册呢?”
忙得没时间照顾好自己吗?
“再忙,也总要吃饭吧?”祁玮挽起袖子,低低笑道,“好久没下厨了,正好这里可以DIY,不如一起吃顿饭。”
他竟主动下厨,赵青荇倒是有点诧异,不过,她已经不期待了,“不了,拿了相册我就走。”
“阿荇,只是一顿饭而已,虽然离了婚,可我清楚你的为人,爷爷你总归还是认的吧?我们至少也不必老死不相往来。”
赵青荇心里一叹,淡淡地说道,“好,仅是一顿饭。”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炒几个菜,很快。”他已经戴上围裙。
不得不说,他这个模样居家养眼,要不是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也许会跟他过下去的吧?
赵青荇环顾一圈,这儿是一处相对独立的隔间,柔软的沙发,温馨的灯光,开放式的小厨房,落地窗前还有一处僻静的小竹林。
她静静地看着,眼皮越来越重,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身子一轻,猛然睁眼,才发现整个人倒在祁玮的怀里。
她慌忙挣着下地,强自镇定,“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祁玮声音很轻,“回屋再睡会儿吧。”
“不了。”她离开他的怀抱,理顺松散的头发,拍了拍脸。
祁玮心里空空的,却还是笑着说道,“还有一个汤就可以吃饭了。”
“嗯嗯。”赵青荇坐回原位,无心再欣赏美景,祁玮却道,“这里像不像你之前设计的‘雅竹’系列?我已经从郑文达那里拿回来了,以后这里就会成为你设计的样子。”
“所以,阿荇你看,你失去的我会慢慢补偿给你……”
“不必了,”赵青荇听不下去,“祁玮,好聚好散,别再纠缠不清了,行吗?”
祁玮最怕她拒绝,“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阿荇,为什么你就不肯给我一个机会?郑氏和祁氏最近被严扶良盯上了,郑文达巴不得脱手,可我为了你,还是把设计图要了回来!阿荇,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
这就是他爱一个人?觉得付出了代价,就一定要她回应?
赵青荇突然失去了和他辩驳的想法,伸手去拿包包,“看来相册我是拿不到了,告辞。”
“阿荇!”祁玮心如刀绞,挽住她的手,突然一把抱住她,她挣扎,他就更用力,紧紧抱着她不肯放手,急切切地说道,“我们认识了九年了,你排斥我,是介意我做的那些错事,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对不对?”
赵青荇只觉得身心疲惫,突然松开抵在他心口的双手,声音低哑,“我后悔了,后悔……当初认识你。”
祁玮突然一滞,脸色愣怔,手一松,却见她低着头,面色泛白,笑得苦涩。
“以前教授总说,大学时光最美好,感情也纯粹,出了社会,处处透着功利。如今,真是切身体会了。”
她清亮的眸子透着讥讽,“如果一开始的两年和你断了,也许不至于这么不堪。”
她说后悔了,她觉得不堪!
那种抓不住的感觉再度袭来,祁玮只觉得呼吸困难。
“但凡你相信我,哪怕是一点点,你我也不至于今天这一步。所以,祁玮,当你把我送到别人床上的时候,我已经心寒了。”
“阿荇,对不起,我简直混蛋……可我后悔了,不想失去你……”祁玮沉重地说道,“我没想到爸会做得那么过分,竟然逼你去做代孕,还瞒着我,你也从来不说……”
“住口!”一提及阿缪的身世,赵青荇就浑身带了刺一样,容易变得失去理智,“祁玮,管好你的嘴。”
“可这是事实,阿荇,谁也逃避不了的现实!”
“现实就是,祁家可以容忍一个代孕的媳妇,可却无法背负借着女人重振事业的女人!”赵青荇只要一回想祁矅说的那番话,就觉得可笑。
“祁氏的崛起并不光彩,这件事永远无法摆到祁家的台面上,而我就是所谓的污点,你的事业也只会沦为笑话,所以,你确定还要和我过一辈子吗?”
她的话如鞭子一样,狠狠打在他的心上。没错,这件事注定成为他无法承担之重,他也会一直捂着,而她如果还在祁家,也一定会一直提醒着他。
可他不愿意放手,“我确定爱的人是你,也知道你从没有过别的男人,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嗯?”
他之所以不放手,只因他以为,她没有过别的男人?
赵青荇突然笑出眼泪来,“祁玮,我爸葬礼那晚,你还躺在林式薇的床上吧,可你却又要求我从一而终,你不觉得可笑吗?”
“那晚,当那些讨债的人大闹灵堂的时候,你可知我有多心寒?可是来的人却是严扶良。”
“你和他一晚上都在一起?”祁玮几乎脱口而出,孤男寡女,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他终究还是介意!
又何必说什么爱她!
赵青荇一片寒凉,看来相册是要不到了,索性离开,可偏偏他腿长手长地拦下她。
“放开我!”她勃然大怒,眼泪淌在清丽的面容上,悲愤决绝,用力挣扎着,恨极了望着他,眼里全是不屑,“你最在意的不就是那层膜吗?好,我告诉你,是我亲手捅破的!在和你离婚之前,我连孩子都有了,却从没跟男人发生过关系,甚至包括我的丈夫!我的人生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可是,从我接手玉风起,踏进这个圈子,你觉得我还干净得了吗?”
祁玮见她面色一片悲戚,心里又悔又痛,忍不住低低地呼喊,隐忍而又悲痛,“阿荇,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惹你不高兴。我不在意那些了,只要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
“放手!”赵青荇充耳不闻,使劲掰开他的手,可他不肯放弃,她突然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趁机推开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屏风处,可没想到会撞上一个冷硬的胸膛。
“对不……”她扭头,只见严扶良阴沉着一张英俊的面庞,身高手长里立在那儿,幽暗的眸子死死盯着祁玮,赵青荇不知他听去了多少,话还没说完,张着嘴愣在那儿。
男人耳力极好,她的话已经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他稳健的手突然横在她的腰间,见她挣扎,又顾着她的腰伤,只好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还想拿到相册的话,就老实点。”
相册,还是想要的。
她的挣扎微松,任由他强势地抱着自己。
严扶良抬起头,眼睫一动,丰润的嘴唇动了动,态度强悍,“把相册给她!”
“她以前就是我的!”祁玮姿态上也不输人。
“现在不是了,将来也不可能是!”男人气场强大,语气霸道,“拿她在乎的相册相挟,算什么男人?有本事先把你的祁氏救起来!”
祁玮吃瘪,却也硬气地把相册拿出来,“你整不垮我的!”
男人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携着赵青荇扬长而去。
黑色的迈巴赫里。
男人急躁地想抽烟,可一想到她在旁边,只好心烦气躁地收回手。
她抱着相册,神色淡漠而恍惚,上车之后,这副表情就在她脸上生了根一样。
严扶良掰过她的肩头,目光灼灼,“为什么不说,那晚你是第一次?”
那时他被下了药,发起狠来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道,那天清晨,她虚软无力地躺在床边,被雨打蔫的落花,而床单上还沾了不少的血。
想到此,男人心里不由涌起翻江倒海的悔意。
提及情事,她到底只经历过一次,可那次她也遍体鳞伤,她真的吓怕了,脸上不自在起来,只好低下头去,低声问道,“你会信吗?”
他抬起她的下巴,喉结滚动,“小荇,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
“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她坦然地对上他深潭一样的黑眸,竟还盈盈一笑,“我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你放心,你不用负责,我也不想再欠你什么,以后你我就桥归桥路归路吧,三叔。”
“不许再叫我三叔!”严扶良见她笑得那样不真实,心里没来由地一惊,“也不许那样笑。”
她微微一愣,随即收起了笑容,伸手打开车门。
可当她还没碰到车门,手就被他利落地抽回,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她身子往一侧靠去,稳稳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放……唔……”她气愤地扭头,话还未完,薄薄的两片唇瓣却被他蛮横地堵住。
他究竟想干什么?
那样撕心裂肺的痛,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赵青荇气怒交加,双手抵着他的心口,用力地推他,可双手很快被反剪。
她上一段婚姻曾令他心痛不已,如今得知那只是有名无实,他又怎么轻易放手? 良夫有幸:弃妇不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