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这不是存心膈应她吗?
“没有……的事。”祁玮生怕刺激到老爷子,矢口否认,“前阵我惹她生气了,她才不愿意回来。”
“阿玮啊,你糊涂!”祁卓又哪里是好骗的人,他看重的孙媳妇,甚至不惜立下遗嘱也想护着的孙媳妇,竟被他给抛弃了。
“那么好的一个老婆,你怎么……咳咳……”祁卓心痛不已,几乎要捶胸顿足,“那她爸爸车祸去世,你没有陪着她?”
赵钰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祁玮猛然间回悟,她经历了那么多事,他竟一点也不知情!
他的迟疑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祁卓气得几乎晕厥,声音苍老而又万分无奈,“阿玮,爷爷不会害你,你真的辜负了你的好媳妇呀!你要是多关心她一点,她又怎么会连我这个老人的面子都不给?”
“你真的错了,错得离谱。你那样对待祁家的救命恩人,心里就不惭愧吗?”
祁玮越听,心里越气。
他承认,赵钰意外离世,他没到场吊唁是他的疏忽,可现在他已经和赵青荇离婚了。
“爷爷,最开始我就不同意这桩婚事……”
“你竟还不知悔改?罢了,看来,也没必要瞒着你了,你马上给我滚到医院来!”祁卓说了一会儿,已经累得心力交瘁。
等祁玮赶到时,他还在闭目养神,而叶秀芬正如履薄冰地立在一旁,神色紧张。
叶秀芬一见救星来了,委屈喊道,“阿玮……”
“你闭嘴!”祁卓一睁开眼,锋利的目光一瞥过去,冷声喝道。
叶秀芬立刻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祁卓吃力地撑起身子,眼里满是惋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阿玮这辈子的幸福,都被你毁了!”
叶秀芬不服气地嘟囔着,“爸,那女人阿玮本来就不喜欢!”
“阿玮不喜欢,那一开始他怎么会在医院里照顾她了整整一年?”祁卓喘着气骂道,“阿玮就是因为有你这种眼皮子浅的妈,我看,等我还没闭眼,先让你扫地出门算了!”
“爸,您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好歹也为了祁家……”叶秀芬不满道。
祁卓横眉怒瞪着她,见她没了声儿才问道,“我问你,我临晕倒之前,叫你把那两把钥匙交给阿玮和阿荇,你到底给没给?”
祁玮一听,似乎嗅到了猫腻,“爷爷,您不是被赵青荇气晕过去的?”
“这和阿荇有什么关系?那是你妈非要抢那两把钥匙,才害得我摔倒!”祁卓很快想明白了,随便抓到什么东西就往叶秀芬脸上砸,“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歹毒,竟然还陷害阿荇?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这件事她一直矢口否认,原来,真的不是她!
那还有多少事,是他误会她的?
祁玮说不出的惊愕,一股浓烈的懊悔不知不觉间涌上心头,“妈,您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啊?”
叶秀芬被他一问,顿时不自在起来,避重就轻道,“阿玮,妈也是为了你好,你娶了薇薇的话,对你,对祁氏都好,还惦记赵青荇干什么?”
“薇薇?哪个薇薇?”祁卓突然觉得,昏迷的这段时间,似乎错过了太多。
“爸,是林家的女儿。”叶秀芬自以为这事会讨老爷子欢心,笑道,“薇薇都怀上阿玮的孩子了,要不是赵青荇害她流产的话,不出几个月您都可以当曾祖父了!”
孰不知这话正好触了他的逆鳞,老爷子气得脸都黑了,抖着发白的嘴唇骂道,“糊涂,你们就这么联起手来欺负阿荇?也难怪她不肯来见我!她就是肯来,我也没那么老脸去见她!”
“你们这是在她心窝子上捅刀子啊!”祁卓直指祁玮,手都抖了,“你这不是存心膈应她吗?看来,她还是没把祁家对她做的那件丑事抖露出来,她那样顾全你的脸面,可你呢?阿玮,你扪心自问,你哪一件事做得像个丈夫的样儿?”
祁卓一边大声责问一边捶着胸口,眼里全是死灰,“祁氏迟早会败在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球手里!罢了,罢了,阿荇闷在心里那么多年,也没必要再苦着她一个了。”
他直指叶秀芬,“你要是不把钥匙给他,我就是咽气了,也不会放过你!”
叶秀芬被他吓得心惊胆战,慌忙从脖子里摘了一把钥匙,凑近了悄声说道,“给你,收紧了,说不定里头藏着老爷子的家底呢,你千万别让它落到薇薇手里。”
祁玮默默接过。
祁卓心力交瘁地摆手,“走吧,打开书房的保险柜,你就知道错得有多离谱了!”
可他才说完,突然一阵狂咳,咳着咳着,竟吐出一口黑血来。
祁玮脸色大变,慌忙叫来医生,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等他从医院回到家里,已经过了八点。
祁玮立在保险柜前,竟一时失去勇气。
如果真的冤枉了她,那他又该如何面对她?
可缪缪那孩子不是他的,千真万确。
祁玮眼神幽暗,还是打开的保险柜。
柜子里并非如叶秀芬所说,藏着祁卓的家底,而是一份叠放整齐的协议。
祁玮神色淡漠地拿出来,可当看到协议的标题时,没法淡定了。
他幽冷的眼瞳顿时紧缩,修长的手指忍不住发颤,他强忍着心头翻江倒海的悔意,当翻看最后的落款时,他终于支撑不住,坐倒在地。
明明是薄薄的几页纸,可他捏在手里,却觉得千斤重一样。
原来,他真是错得离谱,他从来没有相信过她。
这些年所有的积恨和冤气,原来那样可笑,相比她心里的苦,根本不值得一提!
“阿荇,对不起……”他不由掩面,所有的悔恨都只化为难以承受的一句轻轻的叹息。
她今天差点丧命,哭着求他还钱,可他怎么说的,他说太迟了。
真的太迟了,要是晚点跟她离婚,那该多好?
她是怎么脱险的?现在还好不好?她伤到哪里了?
祁玮眼眶通红,手里捻着温热的液体,一股汹涌的懊悔席卷而来,撞得他痛不欲生!
他猛然直起身,抄起车钥匙就往楼下冲去。
家里的阿姨见他行色匆匆地又要往外走,不由叫了他一声,“祁先生,不吃晚饭了?”
他却充耳不闻,快步往外走,却恰好遇上回来的叶秀芬。
叶秀芬又被祁卓训了一同才回来,满肚子的火气,拦下他就问,“阿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祁玮脸色生冷,“出去走走!”
叶秀芬哪里猜不到,冷声问道,“你还要去见那个丧门星?”
“妈,”祁玮也恼了,“爷爷明明是被您气晕的,您为什么还要诬陷阿荇?还有,林式薇不小心把孩子摔没了,您为什么还要赖到阿荇身上?”
“怎么,你这是要怪我咯?”叶秀芬梗着脖子,怒喝,“哪有怎样?我儿子那么优秀,她根本配不上!”
祁玮默默听完,心凉了半截。
当初,她也有过这样凄寒的心情吧?!
他心里堵得慌,不由得冷笑,“您错了,配不上她的,是您儿子!”
“阿玮,你别听你爷爷胡扯,他老糊涂了,你也跟着糊涂?”叶秀芬苦口婆心,“你跟她门不当户不对,她有什么资格进祁家的门?”
“难道您忘了,您进祁家的门之前,只是个小商贩?”祁玮不惜提及她的出身。
叶秀芬一下怒了,“阿玮,你要是铁了心想去找她,那就别认我这个当妈的!”
祁玮微微顿足,突然笑了,继续往外走,“这次,我绝不会再放手了。”
“那薇薇呢?”叶秀芬忍不住提醒她,“你想和姓赵的复婚,想好怎么跟林家交代吗?别忘了,祁氏还担在你肩上!”
“找个时间,我会找她说清楚,”祁玮再无迟疑,抬脚往车库走去。
可没有几步,忽然就听到叶秀芬呜呼哀哉的嚎啕声,“哎哟,疼死我了。”
她的小把戏,祁玮选择视若无睹,径直坐进车里,一踩油门,车头飞快地跑出去,将她的呼吼远远抛在身后。
安康医院的高级急诊室外。
严扶良一身肃冷地长立着,深沉的俊脸上说不出的气势。
而他身侧,站着直冒冷汗的李院长。
等得越久,他心里的不安就越大强烈,“都进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结束?”
大腹便便的李院长站得累了,一时慌神,竟没听清。
严扶良恨不得照着门一脚踹开,可又担心耽误了检查,见李院长不吭声,他不由火了,“问你话呢,你他妈死人啊!站在那干嘛!她要是有事,你他妈的就等死吧!!”
李院长表示,碰上护短的家属,尤其又是有钱有势的,压力真的好大。
“行了!”守在角落的穆和冷刀子一样的目光扫过去,“急有什么用?你这样……人家不好做手术!”
严扶良冷冷瞥了他一眼,莫名地对此人没好感,言辞犀利,“我要是你,早把那歹徒拿下了!”
不然,她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穆和被他一噎,也掐着他的过错,“你殴打劫枪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严扶良冷哼,“我要是你,就会马上着手去追查那两千万的下落,别傻愣愣地待在这儿!”
那天他听得一清二楚,谢振康会有海外账户,这不得不令人深思。
穆和仔细一想,他的话也不无道理,转身离开。
严扶良看了眼手术室,脸色越发难看,张了张嘴,还是出去了。
谢映很快跟了过来,惊喜道,“她出来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他却没了动作。
那晚他伤得她那样深,她打电话来求他,那样卑微,那样无助,可是他又拒绝了,等他想解释时,那边已经把手机砸了。
她应该很不情愿见到他吧?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黯淡,低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谢映,“大夫说了,她伤得挺严重,脸部、颈部、还有腹部都有大面积的淤青,手腕绑伤,头皮也有严重损伤,头部检查结果还没出来,最惨的是腰部,旧伤复发,伤及脊梁骨。”
“旧伤?”严扶良不由疑惑。
“说是以前出过车祸。”谢映叹道。
车祸?腰伤? 良夫有幸:弃妇不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