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年的家里跟打过仗一样,满地的狼藉,什么都有。
内|裤,衣服,领带,杯子,书本,键盘,笔记本,刀叉,还有盘子碗筷……
乱的一塌糊涂。
瞅了瞅地上的那些东西,像是根本就不知道屋中坐了那么两个人,我对方永年傻笑:“你们家开杂货铺的?”
此时的我,半醒半醉。
虽然去了酒吧,但是我喝的并不多,主要是我酒量不好,基本是沾酒就醉。
我酒精过敏,因此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哥他们从来都不会在家里喝酒,也不会在家里放酒,就怕我会过敏。
明知道自己会酒精过敏,但我今晚还是喝了,不顾自己的身体。
只因我特想放纵,特别不顾一切的疯狂一把。
身上痒,我一边挠着一边对方永年说:“你家跟杂货铺似的,哪里还睡得下我?再见!”
我对他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转身就走。
虽然不够清醒,但我也不是太傻,我还认得清屋里坐着的那个男人是顾凉。
我们刚上来,电梯本就停在这一楼,我一按它就开了。
身上痒得厉害,我一边挠着一边往里走。
耷拉下眼睑瞧了瞧我的手背,红红一片血丝,已经有些轻微的肿。
没喝酒的时候冲动的想喝,不顾后果,此时满足了,难受了,我又开始后悔。
刚进电梯,还没站稳,我就被人给拉了出来。
我被踉跄地拽出电梯,撞在那个人身上。
他紧紧攥着我的手腕,捏疼了我。
“疼!”我吃疼的叫道。
他却是理也没理我,拽着我直接进了楼梯间。
他的脚步很快,蹭蹭蹭地往下走,我双脚打架,跟的格外辛苦,却不得不费劲支撑着自己的步伐尽量跟上。
我的心一惊一乍的,好几次我都以为我会摔下去,好在我扶着楼梯扶手,每次都在危急关头挽救了自己。
其实有好几次我都有些支撑不住,真想就这么滚下去算了,也省的走了。
可我又怕疼,这才不得不辛苦的努力坚持。
他丝毫没有要顾忌我的意思,一点都没有迁就我,步子迈的又快又迅猛,我上气不接下气,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我恼恨的想,如果是唐诗因,他还会这样毫不留情吗?还会这样对她吗?
他只怕是舍不得吧!
我气的心底升起一股狠劲儿,大不了同归于尽!
于是我不顾一切地往前扑,好在那是一个拐角,只剩下三四层楼梯。
我扑上去之后他整个人往前冲,踉跄了几步,最终撞在了墙上,而不是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去。
我紧跟着他而去,眼看着我也要撞在墙上,在关键时候他却迅速转身接住了我,稳稳地抱住我,搂在怀中。
撞进他结实的胸膛,我听见他发出一声沉闷的闷哼,应该是我撞疼了他,因为我也有点疼。
背上痒的厉害,我正想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抱着。
他的气=息散在我的耳边,灼、灼的有些烫人。
想到刚才他迅速转身抱住我的那一刻,我眨了眨眼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脑海一片空白,僵硬的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楼梯间里有声控灯,没有声音后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己灭掉。
灯光熄灭后,在黑暗中,感官会变得格外敏=感。
我听见了咚咚的声音,不知道是他的心在跳还是我的,我还听见——他重重的呼吸声。
有些暧=昧的气氛让我觉得危险,我张嘴就想发出声音,想让灯光亮起来,他像是知道我要干什么一样,一下子堵住了我的唇。
湿=润的触=感,他唇瓣上的温度都是清晰可闻的,真实的让我清醒的知道这不是在梦里,我也没有在做梦。
既然不是梦,说什么也不能沉沦。
彼之蜜糖,你之砒霜。
这个男人之于我,就是甜蜜又痛苦的存在,比砒霜还要毒,想戒却又戒不掉。
既然这样,我便只能守着自己远离,不沉沦。
我的反抗换来的是他更加迅猛的追逐,强势霸道,不可一世,让人无法拒绝。
只能顺着他的意愿,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他就是这么蛮狠霸道。
唇舌追逐中,我的头忽然一阵晕眩,而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房间里开着暖气,温度适宜。
窗帘开着一条细缝,外面明媚的阳光照了进来,让我看清了这里的一景一物。
我认得这里,顾家的私人病房,曾经我有幸在这里住过一次,那一次,也是酒精过敏。
这里的一切都没怎么变,窗帘换了颜色,还多了几盆盆栽。
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我生出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来。
我感叹,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脑子开始转动,而后我这才回忆起昨天的事情。
想到我酒精过敏,我忙瞧了瞧我的手,还好,肿是消了,不过还有一些红点。
跳下床,鞋子也顾不上穿,我忙去洗手间照镜子。
我的脸——
真是惨不忍睹!
满脸的红疹子!
简直不忍直视!
痛不欲生地捂住自己的脸,我已经不忍再看。
一道低沉淡漠中暗藏揶揄的声音响起:“现在知道难看了?”
侧眸,我就看见了顾凉。
敛下眼瞳,我沉默,没有接他的话。
一双拖鞋扔在我的脚边,他清冷道:“出来吃早餐。”
没有多看我一眼,他转身走开了。
我赤着脚站在他刚才站过的地方,对他的背影张牙舞爪,恨不得挠破他的皮。
他后面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忽然转过身来。
我立刻收手,捂着自己的脸站得笔直。
垂着眼眸,我淡淡的说:“我洗漱好就来。”
闪身回到镜子前,我对着镜子又照了照自己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有些郁闷。
不知道这些东西要几天才能好?
我模糊的回忆着,上次是几天来着?
洗漱完出去,就见他已经坐在桌子边开始吃早餐,手中还拿着一份文件漫不经心的翻阅。
我并没有现在就过去,我先去找了自己的手机,没瞅见这才拐回来静悄悄地走过去坐下。
喝了口粥,我这才问:“你看见我的手机了吗?”
他没吱声。
气氛沉默,只有他翻阅文件和我们吃早餐的声音在细微的晃动。
我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便犹豫着是放弃还是再问一遍?
虽然他刚才还打趣过我,但我看得出来,他并不高兴。
那张英俊出尘的容颜冷的像是谁欠了他五百万不还一样臭,我哪里还敢多话?
当即我选择了闭嘴,想着一会儿吃完饭借个手机打一下,说不定能找到。
原本以为他不会告诉我,却不想他吃完早餐后忽然淡淡的吱了一声:“在充电。”
我放下筷子,准备去找,他又道:“吃完了再去。”
不容抗拒的声音让我乖乖就范,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吞早餐。
他去了书房,我胡乱吞下最后的几口粥在屋子里找插座。
最后我在客厅电视机旁的插座上找到了自己正在充电的手机。
开机后,微信消息就有好几条,全是表姐发来的,问我死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开机。
鼻音很重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她重感冒。
表姐说:“不知道许魏洲抽了什么风,竟然一下子就懂浪漫了,送了我一大束鲜花。”
想到昨天在那家糕点店里看见的事情,听着表姐那愉快的声音,我有些难过,心微微刺疼,不知道她能高兴多久,被欺骗多久。
点下下一条微信,表姐说,“许魏洲竟然带我出去吃了西餐。”
之后的几条微信都是表姐在倾诉她的高兴,那满满的热情,幸福溢于言表。 余婚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