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唐诗因妈妈的歇斯底里,顾凉整个人都淡淡的,不温不火,身上却又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如果不是因为唐家与顾家实力相当,如果不是因为有唐浩青这个儿子撑腰,面对这样的顾凉,我想一般人肯定不敢这么作威作福。
“我看你能护她到什么时候!”唐诗因的妈妈气的上气不接下起,拿起病房里的东西就开始砸。
视线落在我身上,她毫不犹豫的将花瓶扔了过来。
我也做出了反应,但旁边就是床边,我怕摔到床底下去,心里有所顾忌,没敢大弧度的躲。
直觉告诉我躲不掉了,有人却护住了我。
我抱着头,已经准备沉受疼痛,却听见一道低沉的闷哼。
闻到熟悉的气息,睁开眼睛我就看见顾凉抱着我将我护在身下的样子。
“你……”我有些复杂的看着他,前一刻还恨不得掐死我的人,此时却将我护在身下。
他真矛盾,也让人猜不透。
花瓶也不知道打在了他什么地方,我看见有血从他头上滴下来。
他深邃的眼睛里有着明显的庆幸,庆幸我没事。
瞧了我一眼,他就晕了过去,唐诗因那找茬的妈也在顾凉的昏厥中落下帷幕,气势昂扬的甩头走了。
顾凉伤的是后脑勺,被花瓶砸出不小的一个坑来,流了不少血。
伤口已经被年达包扎,也做了检查,问题不大,可能会有点轻微脑震荡,不是什么大问题。
也不知道年达是怎么想的,世人都知道唐诗因是他顾凉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却偏偏把人送进我的病房与我同住!
我觉得无聊,楼上就是他们顾家的私人病房,他不把人送那儿,偏把人送来与我一块儿挤。
在我吐槽他无聊的目光下,那位年达医生竟然还仪表堂堂,温文尔雅的对我笑:“我想他醒来后会非常感激我的。”
也不等我说话,他拿着自己的东西轻手轻脚的出了门,顺便轻手轻脚的带上了门。
趁着那人还没醒来,我让卡卡给我办了出院手续。
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那边睡着的顾少爷,卡卡问:“这样好吗?”
我冷淡的说:“有什么不好的?”
我知道卡卡有很多话想问,一定也很好奇我与顾凉的关系,欲言又止了一番,她什么都没有问,而我,也不想多提及。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看见许魏洲跟许优宁去挂号的身影。
心一沉,我拉过卡卡指了指那两人对她说:“我去外面等你,你去帮我盯着那两人,瞧瞧他们谁看病,看的什么科。”
卡卡没多问,点头应了。
我去外面等,只期盼许优宁看的不是妇科才好。
这几天拍戏,我也有好几天没去看表姐,在等卡卡的时候,有些无聊的我给表姐打了过去,也不知道她这几天在家养的怎么样。
“在干什么?”
电话里传来她轻快的声音:“还能干什么?看电视呗。”
一听她这说话的声音我就知道她和许魏洲之前肯定还是没什么变化,她还被蒙在鼓里。
叹息了一声,我提醒道:“我看见许魏洲和许优宁在医院,也不知道是谁生病了。”
然而我表姐关注的重点却是:“你怎么会在医院?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我头疼道:“我没事,就是拍戏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
我的视线里,是不远处那些堵在医院门口想要得到第一手消息的记者。
我有些烦,只希望一会儿我出去的时候不要被缠上才好。
转开话题我问:“你们家许魏洲生病了?”
“没啊。”表姐道。
“那就是许优宁生病了。”我也没直接戳穿什么,只是别有深意,又煞有介事的说:“嗯,他们是兄妹,妹妹生病了哥哥带妹妹来看病也很正常。”
我终究还是觉得不不平,有些激动,冷淡的说:“他真心疼这个妹妹,你这个当妻子的没了孩子他都没时间在家里陪陪你,却有时间陪自己的妹妹来医院看病。”
我讽刺,“真是二十四孝好哥哥。”
表姐问:“苏浅,我听你这话怎么那么不是滋味?你其实是在讽刺吧?怎么了?我们许魏洲惹你不痛快了?”
被表姐一问,我便不知道该怎么回她了。
有些头大的挠挠头,最后我慎重而严肃的说:“许魏洲和许优宁毕竟不是亲兄妹,你自己长点心吧。”
说完我就烦躁的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等了好一会儿卡卡才回来,还不等我问,她已经给了我想要的答案:“他们看的是呼吸内科,应该是女的感冒了。”
我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回到家没多久,就有人来敲门。
跟了顾凉多年,这人我并不陌生。
宁远,跟了顾凉多年的助理。
微微一笑,对方礼貌的对我说:“顾总让我来接苏小姐回医院。”
回医院?他自己住着不行,难不成还要人陪?
“唐诗因不是在医院吗?如果你们顾总觉得寂寞,他正好可以跟唐诗因搭伴儿。”
我关门,宁远却不吭不卑地拦着我,职业性的微笑:“顾总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接苏小姐回医院。”
顾凉这是铁了心要把我带回医院去,不管我拒绝与否。
所以最后我是被人强势送到医院的,我一向识时务,一看对方三个大男人,我也懒得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一到医院,我又被弄去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医院的人告诉顾凉,我个方面都正常,腹中的胎儿也很正常这才算完。
像是明白了什么,我冷笑了一声:“让顾先生费心了。”
如今唐诗因的孩子没有了,他只能保我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否则,他们会连这个孩子都没有。
我讥诮:“唐诗因本就难以怀孕,她这次流产,是不是以后都不能怀孕了?”
我有些幸灾乐祸:“我这算不算托她的福?享受了你无微不至的关照。”
冷淡的撇我了一眼,他凉薄的说:“你知道就好。”
我冷笑了一下,已经无言以对。
哪怕再多的讽刺,再多的讥诮,吐出来,似乎也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
于是我也懒得再说话,干脆闭嘴躺上床去睡觉。
起初我睡不着,最后却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顾凉把我叫醒的,他叫我起来吃饭,我一看,这才知道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柳上眉梢。
我已经睡了这么久?
相顾无言,两个人的晚餐却吃的比一个人还安静清冷。
我有些奇怪,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却只有唐诗因的妈妈来闹过一场,而唐浩青这个妹控却自始自终都不曾出现过。
晚饭后,我打算出去散散步,身后传来他沉闷的追问:“你去哪儿?”
“出去走走消消食不行?如果怕我跑了你可以派人跟上。”
他放下筷子站了起来:“何必麻烦别人?我自己就可以。”
他这是打算跟着我?
我有些不悦,没好气道:“随你便。”
我气冲冲的走,脚步格外的快。
他大步而来,将一件厚外套披在我身上,然后对我说:“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别走这么快。”
又是孩子?
他可真是上心,想来这个孩子现在对他来说很重要吧,之前唐诗因没流产的时候也不见他这样小心翼翼的。
又是一声冷笑,我冷着脸没看他。
医院的玻璃上映着我们的样子,皆是一身病号服外面穿着一件厚重的外套。
他的头上还包着纱布,虽然减了他几分优雅和帅气,却依旧不难看出是个五官俊美的帅哥,气势斐然。
天色已经黑下来,医院周围都静悄悄的没什么人。
我本来是想一个人下来走一会儿,却不想他会跟来,没走几步,我便有些恹恹的没了散步的心情。
其实我更多的是不想跟他独处,下午我睡了太久,此时肯定睡不着,难免会与他相顾无言。
毕竟是冬天,天气有些冷,又才下过雨,到处都是水。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算了,人忽然腾空。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攀住他的脖颈。
他抱着我,淡淡的说:“外面挺冷的,我们还是回去的好。”
我轻笑:“这么关心我?是怕我病了你儿子遭罪吗?”
他挑眉,浓墨重彩的眉眼都是柔和的:“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我怔忡了一下,冷了脸色:“儿子女儿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我的孩子。
回去后,我盖在被窝里看电视,顾凉在他自己的病床上工作。
中途他接了两个电话,还开了一个视屏会议,听话音应该是与他们公司招标的事情有关。
我平静的躺在那里,眼睛虽然在看电视,心里却在盘算着别的事情。
那日我去见了我哥,他交代给我的事情是让我去探探顾凉的低价。
之前我也正有打算,却不想他与我不欢而散,之后我们再没见面。
我也正在愁着怎么接近他,却不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觉得这是机会,便熬着等顾凉睡着了后我好爬起来去翻他的东西,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余婚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