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腔好奇心抵在心口跟猫爪一样,浑身不舒服。
唐诗因的电话之后我表姐打来电话说,“你终于正名了,终于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不难听出她话语里的欢喜和高兴。
然后是方永年,他格外的意外,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他在电话那头咋咋呼呼的叫:“你们太没人性了,你们太不是东西了!还把不把我当朋友,连我都瞒着。”
然后是我舅舅,他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提醒我,我妈得到这个消息估计不会太高兴。
挂上电话,在凝重中,我主动把电话打了过去。
果然就听见她冷嘲热讽的语气:“我这是何德何能,劳顾太太大驾,竟屈尊降贵的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她是气我这么大的事竟瞒着她,不告诉她。
我解释:“妈,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有我自己的苦衷。”
我妈显然不相信我,她冷冷的说:“你到底是有自己的苦衷呢还是因为你根本就忘不掉他,想要跟他在一起?”
我妈这么恨顾凉,也难怪她会这么激动了。
想当初,她是那么的喜欢那个为人处世稳重沉稳的男子。
“妈,不是这样的。”然而我妈已经不再给我解释的机会,毫不迟疑的挂了电话。
就算现在打过去,她顾忌也没有理智会听我说,我叹了口气,只好等她先消消气。
然后打来电话的是李秋楠,他转达的是我哥的意思。
“老大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他说?毕竟你们是亲兄妹。”
虽然只是传达,但我隐约能从这简单的两句话里感受到我哥的不悦,看来他也不高兴了。
“他方便接电话吗?”我问。
李秋楠有些为难:“你也知道,他的身份并不太平,你还是不要给他打电话的好,有什么话你告诉我,我会帮你转达的。”
我敛着眼道:“你就告诉他我是迫不得已的,我有自己的苦衷,他会相信我的。”
我深信并且笃定我的哥哥苏莫会相信我,毕竟他那么疼我,曾经我无论说什么他都信,那么现在,他也会相信我。
可是事实却有些出乎意料,我哥并不信我。
李秋楠遗憾的告诉我:“老大动了很大的怒气,他说……”
“你是不是因为喜欢顾凉所以才给自己找了一个嫁给他的借口。”
我没想到我哥会这样说,我妈不信我就算了,那么疼我,那么宠我的哥哥竟然也会怀疑我。
“我没有!我没有找借口,我是真的有苦衷。”不想让他知道他住院的费用是怎么来的,我怎么也说不出自己的苦衷,只是一个劲儿的强调,我真的有不得已的原因。
像是知道我要说什么,知道要发生什么,我被李秋楠牵着鼻子走。
然后我听见他说:“老大说,既然你有苦衷,你就要证明你对顾凉没有感情。”
“老大让你以重婚罪将顾凉告上法庭。”
把顾凉告上法庭?
曾经我想过无数种有人会以此作为短处将顾凉告上法庭,但我唯独没有想过,做这件事的人会是我。
见我久久没有反应,李秋楠的语气已经有些凌厉,噙着几分讥诮:“怎么?不行?还是你舍不得了?”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匆忙之下,我匆匆应了一个“好。”
我没想到我哥会给我这样的选择,让我把顾凉告上法庭,重婚罪,弄不好是要坐牢的。
因为我和顾凉的事情被公开的关系,那些记者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能耐,竟然堵到了这里来。
毕竟这逆转性足以轰动全城的事情,他们又岂会不沸腾?
我没有办法出去,再说我现在‘坐月子’的身子,也根本就出去不了。
只是我有些急,我想见见我妈,想当面跟她把话说清楚。
顾凉似乎已经忙的焦头乱额,自那之后没有再回来,了无音讯。
阿姨每天都会定时定点的来,这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与世隔绝,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即便是这样,我依旧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比如碧桂园的项目,顾凉失去了。
拿到这个项目的是一家新公司,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我甚至有一种预感,毫无疑问,那个新公司肯定是我哥的公司。
怪不得他会要我去探消息,原来他在做这样的打算。
我再次觉得这个哥哥陌生,他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好像都成了新的领域。
他哪里来的钱开公司?
我想不明白。
能吃下这么大的项目,只怕得有一笔不小的数目才能撑得起这个项目的运转吧?
盯着手机,我怎么也想不通。
很想找李秋楠问个究竟,他的手机却一直都在无人接听的状态。
我有些烦躁,只好作罢,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这里又急又跳却又无能为力。
想到了顾凉,我不得不再次惊诧意外,他竟然真的没有对我说谎。
关于告顾凉重婚罪的事情,我一直都没有付之行动。
这样太卑鄙,我拿了他的钱最后却还要告他,让他坐牢,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我正因为这些事烦恼,我妈竟然在这个时候主动给我打来电话。
我有些意外又惊喜,甚至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我想,我妈终究是相信我的,即便开始的时候她在不理智上表示了对我的怀疑。
然而我并没有高兴多久,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妈竟也要求我这样做,告顾凉重婚罪,让他蹲大狱。
烦躁的揉着眉心,我问:“妈,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我想肯定有人在我妈身后支招,并且蛊惑她,利用煽动她的仇恨,否则她不会想到这里去。
那个人会是我哥吗?我不敢深想。
我妈虽然不是一个多么十全十美的人,但她温柔善良,从无害人之心。
“到底是谁告诉我的你不需要管,你只需要知道那个人是我们家的仇人就可以了。”
我妈的声音冰冷而仇视,好像只有顾凉去坐牢,他们心中的仇恨才会散去,他们心底弥漫已久的恨才会消散一些。
我妈咄咄逼人,如果我哥只是在语气上逼我的话,那么我妈是直接在血缘亲情上逼我。
她对我说,如果我不这么做,她就当没我这个女儿,让我从此以后不要再回家了,不要再叫她妈。
苏家没有我这个不孝女。
听着她铿锵有力的话刻薄的从嘴里溢出来,我觉得我的脑子都要炸掉了。
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那么体贴我的哥哥,那么温柔的妈妈,好像统统都不见了。
虽然不理解,但是想到她心里的仇恨,渐渐的我也就释然了。
其实我心里又何尝不恨?只是我并不想选择这样卑劣的手段罢了。
我哥和我妈并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在她们面前展现的,只是一次可以将顾凉置死地的机会。
对于他们来说,机会难得,自然不愿意放过。
心烦意乱的我给表姐打去电话,我想与她聊聊天。
表姐已经出月子上班,听着她干净利落的声音,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我难免会想到许魏洲,便多问了一句:“你和姐夫怎么样?”
表姐大大咧咧的说:“还能怎么样,还不就那样。”
我叹息,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提醒她:“我总觉得他跟那个许优宁不平常。”
“能有什么不平常?我看他们挺好的啊,兄妹两感情挺好的。”
我怅然:“就是感情太好了。”
这时门铃响起,我与表姐道了再见去开门。
外面站着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贵妇,她画着浓艳的妆容,带着一副墨镜,整个人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岑冷,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余婚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