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不知道,瞬间让我有些激动不安的心跌回谷底。
看来完全是我想多了,我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好消息,却不想……
我揉了揉眉心,面对这样的情况,即便是再好的脾气也没法不发火。
我吼道:“不知道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
我闹的动静有点大,终于惊动了医院的人。
医院给我的答案是,我哥丢了,他们已经在找并且已经报警,他们说,他们已经打过我的电话,但是无人接听。
我这才想起,我的手机掉在了顾家的私人病房,自然接不到他们打的电话。
自知理亏,我气消了一些,但是最重要的是,目前为止,他们什么都没有查到!
“医院不是有监控吗?”
他们给我的回复是,监控里什么都没有,一切正常,并没有看见有人进出病房。
这大白天的,难不成见鬼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已经一团乱,六神无主,多想有个人能出面帮帮我。
或许是因为我是一个女孩子,医院并不是非常热切,面对我,他们显得有点敷衍,或许是不知道怎么交代,或者怕惹麻烦上身,总之没有一个实际的领导出面来给我一个交代。
只是让我不要急,警方已经在调查。
主任和院长,我一个都没有见着。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在我准备去找韩睿求助的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出现了……
他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缓缓而来。
我目瞪口呆,已经忘记了反映,只是傻傻地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靠近,眼底全是泪。
最后他停在我面前,颤着手来给我擦眼泪,笨拙低沉的说:“傻瓜,哭什么。”
“哥哥……”我想过他可能会醒过来,却从来都不敢抱期望,却不想,这一天竟然会真的来临。
扑进他怀中,即便我被他醒来的消息震惊并且惊喜,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异样。
在病床上躺了几年的人,他身上的气息……
我皱眉,注意到他后颈有些湿露的头发,我问:“刚醒来的人,可以洗澡?”
他顿了一下,温柔的微笑,“问题不大,你也知道我爱干净。”
我皱眉,总觉得奇怪,虽然不知道刚醒来的植物人原本应该是个什么样子,但是毕竟在床上躺了这么久,虚弱是肯定的,而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也太健康了?
虽然还不能下床,也不怎么能动,可我就是觉得怪异,觉得他看上去并不是那么虚弱。
虽然疑惑,可我已经被这个愉悦的消息喜的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细想别的。
眼前这个人,这张脸是我熟悉的哥哥,于是那些疑惑瞬间被我抛开。
很快,医院里的医生闻讯而来。
对于他们来说,成为植物人的病人苏醒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他们对我哥做了一些列的检查,表示一切正常,只要休息一下一切就能恢复,然后他就可以出院了。
那个推轮椅的人我并不认识,也从来都没有见过,可是他一直跟着我哥,寸步不离。
一直到太阳下山,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觉得恍惚,觉得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那么不真实。
我很想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告诉给全世界,一摸手机,兜里却是空空如也,舍不得离开,我只好安耐住那股冲动在医院陪着。
我哥醒了,可是他身边却多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保镖一样的陌生人,我听见我哥叫他阿布。
我从来不知道,我哥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阿布对我哥很好,他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只要他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他要干什么。
两个人没什么交流,却十分默契。
面对我的疑惑,我哥并没有对我解释什么,只是对我说:“你不需要觉得奇怪,有些事情,我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我不告诉你自然有我的道理。”
我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他醒来就已经是上天给的恩赐。
这一夜我在医院守着我哥。
我哥醒来的事情谁都还没通知,就连我爸妈我都准备等我哥休息一下明天再说,却不想顾凉会在这个时候找来。
听见开门声,我转身看见他的时候愣了一下,多少都有些意外。
他怎么来了?
想到前尘往事,我站了起来,立刻变得戒备。
顾凉那个死去的警察朋友叫周瑾,据说他们不但是朋友,还是兄弟,是打小玩到大的交情,感情深厚。
当时我家出了事,我爸入狱,我哥在逃。
我记得我哥当时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浅浅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爸爸救出来,我们都会好好的。
那个时候我吓傻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只会哭着抹泪点头。
我哥躲了起来,我害怕,便硬要跟着他。
那日不知怎的,警察找到了我们,我听见了顾凉的声音。
我感到悲凉又害怕,他来抓我哥了。
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我都觉得丢脸,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家人。
那个时候我傻,一根筋,即便是经历了一些事情,我依旧还不懂恨,只是有些怨他。
并且还在纠、缠着自己那些情情爱爱,难过伤情,一门心思想的都是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明明难过害怕的想哭,我却忍着,坚强的与我哥并肩作战。
为了能让我哥逃出去,我用灰抹花了脸不被认出,让我哥挟持我做人质。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在赌,赌他能不能认出我,赌他会不会对我心慈手软,从而放过我哥。
身为警察,他们自然是正义的化身,周瑾竟提出他来换我的条件。
见此,顾凉说他来,周瑾却固执,最后顾凉没拗过他。
见有人愿意送上门当人质,我哥自然乐意,于公他可以得到真的人质,于私他也的确不想我设险,不想我出事。
就这样,周瑾把自己绑的五花八门的把我换了下来。
在后来的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是晚上,再加上他们都不在我的视线之内,因此我并没有目睹事情的经过。
只知道周瑾死了,我哥中弹,后来子弹取出,他成了植物人。
对周瑾,我不是不抱歉也不是不内疚,毕竟他是因为我们才丢了命。
可是我错了吗?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我哥能逃出去,他说的,他会救出我们的父亲,我还期望我们家能渡过这一劫再回到从前。
我并没有想过要伤害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更不曾想到,有人会死。
自此,我与顾凉之间势不两立,泾渭分明。
他恨不得我死,我恨不得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想到这些事情,此时顾凉来找我哥,我自然知道他来者不善。
看着他靠近的脚步,我挡在我哥面前越发戒备。
冷冷的瞧了我一眼,他说:“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拦不住也要拦,我不会再让你伤害我哥。”
当年就那么几个人,周瑾成为人质无法对我哥动手,因此毫无疑问,我哥变成植物人这都要归功于顾凉。
他眯着眼轻嗤:“蠢。”
我哥的声音从身后慵懒传来:“现在我醒了,血债,我喜欢血来尝。”
这话让我感到陌生,我哥从来不会这样说话。
但是想到经历的这些事情,我很快又释然。
在经历过那些变故后,有改变并不奇怪,我也变了不是吗?
顾凉勾唇,浅薄的笑,眼神锋利如刀:“彼此彼此。”
虽然这两人什么都没做,但我明显感觉到他们之间刀光剑影,火药味十足,浓烈的好像都在盼着对方当场毙命。 余婚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