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紧闭的卧室门,我呆呆的在客厅里小坐了一会儿,就到了中午。
以前我的确是不会做饭,后来为了讨好顾凉,我在百度上百度了几个菜学着做过一次后,又做了几次渐渐的也就熟练了。
如今,我从不会做饭变成随随便便就能弄一桌子菜,至于味道嘛,也就勉强吧,不算好吃,但也不难吃。
早上我去墓地给顾小媛扫墓,早餐吃的早,也没吃多少,此时早就已经饿了。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去超市买过东西,也很久没有在家里做过饭,冰箱里就只剩下一把面条和几个鸡蛋,还有一个……已经十分不新鲜的胡萝卜。
并不想去超市,我只好去厨房将这仅有的食材煮进锅里,对付一顿。
一边煮面条,我一边盘算着那个人会在这里睡到什么时候。
我担心他会在我这里过夜,因此我盘算着怎么将他撵走。
好不容易请来的一天假,我并不想把时间花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其实我原本准备去墓地看完顾小媛后就去看念欢的,如今……
我叹息,怕只能从长计议了。
正怅然,我的手机响了,是别墅那边打来的。
昨晚我和念欢说好今天过去看她,小孩子虽然还不太懂,想来心里也是有数的,见我久久没过去,便打电话过来催了。
接起电话,里面果然传来念欢不怎么高兴的声音:“妈妈。”
她会说的话不多,有些也说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的情绪却很分明,能让你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快乐和不快乐。
也许是因为我们聚少离多,她又没有爸爸总是保姆陪着,因此两岁多的念欢好像总比同龄的孩子显得成熟安静。
她甚至很少哭,如果不是真的失望伤心了,她是不会闹脾气哭鼻子的。
“欢欢乖,妈妈很快就会过去找你的。”我压低声音对她说。
像是听不见我说话,念欢一连叫了我好几声妈妈这才结束,听起来像是某种催促一样。
最后电话被保姆阿姨接过,“欢欢应该是想你了,一直在叫妈妈。”
我点头:“我会尽快过去的。”
挂上电话,我这才发现锅里的水已经开了。
放下手机,我忙把面条撒进去。
滚开的水溅起来,烫在我的手上让我缩了缩,我被烫的滋了一声。
“没想到你竟然还学会了早饭。”
我被这忽然扬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就见他双手环胸,倚着厨房的门闲适的看热闹。
我的心跳了跳,有些心虚惊吓,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什么。
正想下意识问出口他有没有听见什么,意识到我这是在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便住了嘴,什么都没有问。
压了压心跳,我平静的转身,“你不是睡觉了吗?”
他淡淡道:“起来上个厕所,而且我也有点饿了。”
“我下午要出去,你吃完饭就走吧。”
他讥诮:“忙着跟绉凯诚约会?”
“随你怎么想。”我无所谓。
若是放在以前,他早就跳起来了,硬要与我分个青红皂白,非得逼得两个人两败俱伤才甘心。
或许是习惯了他以前处理事情方式,如今他安安静静的,我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奇怪的扭头去看了他一眼,就见他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好似十分好脾气。
从容优雅,好像什么事情都入不了他的心,他的眼。
见我回头看他,他弯着唇角对我挑了挑眉。
我有种偷窥被抓的不自在,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不再看他,我转过身去盯着锅里的面条。
胡萝卜和鸡蛋炒好被我煮成汤已经调好味,把煮好的面条捞进去就完事了。
这个人的嘴巴一直都很刁,想来也不会吃,虽然知道他不会吃,但我还是意思意思备了他的份。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他不但吃了,还吃了不少,似乎是真的饿了。
我记得以前这个人的嘴巴不是一般的刁,只要是不合胃口的东西,即便是饿,他都不会勉强自己吃。
鸡蛋炒胡萝卜煮成汤,再加上面条,像这样的东西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吃,因为冰箱里实在已经没有菜了。
因为经历过最难过的日子,所以我这个人变得很好养活,只要不是特别难吃我都能吃下去。
正在吃饭的他抬眸对上我的眼神,丰神俊朗的问:“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低头去吃自己的面条,什么都没有说,更不想提及你以前怎么样怎么样的话题。
我想,监狱三年终于改变了这个男人,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不但吃完了面,还把碗里的烫喝得干净,当真是十分好养活。
我已经见怪不怪,吃好饭就准备去厨房洗碗。
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端过我没吃完的面条淡淡的说了句不要浪费粮食,然后……
他把我没吃完的面条也解决了。
我虽然不怎么挑食,但我饭量少,吃的并不多,一小碗的饭量而已。
之前我觉得自己饿,总觉得能吃很多,所以用了一个比小碗大一半左右的碗,然而实际上我也只吃了一半左右就觉得饱了。
眼前这个优雅的男人,就这么从从容容的捡走了我没吃完的面条,从从容容吃完,同时也喝完了烫。
我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就是捡饭都捡的这么优雅的男人,总觉得眼前坐了一个假顾凉。
这样的感觉,在我哥醒来的时候我也有过,因为他变得陌生,因此我总觉得醒了一个假哥哥。
“好了。”他轻描淡写又不失气势的声音将我唤醒。
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他这才礼貌而疏淡的站起身对我说:“谢谢你的款待,面条还不错。”
“哦。”机械的应了一声,我收起碗筷去厨房洗。
出来的时候,我就看见顾凉把我的茶具翻了出来,烧了一壶开水正冲茶呢。
我怅然,这个人蹲过三年监狱跟变了一个人不说,竟然还变得多才多艺了。
以前他可是从来都只喝咖啡的,现在竟然也喝起茶来了,还是功夫茶。
将冲好的茶倒出来,他端起一杯放在一旁,抬眸瞧了我一眼,示意我过去坐。
我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说了,便过去在那杯茶对着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端起茶杯,我闻了闻缭绕的茶清香,心里多少有些意外。
还以为他只是摆摆谱,毕竟他以前就不喜欢这些东西,却不想他真的会冲茶,拿捏的恰到好处,味道也不错。
“再来一杯。”
把空杯子放过去,他又给我倒了一杯。
小小的紫砂壶茶杯被我拿在手中,我低低道:“说吧,你想怎样。”
他笑了一下,有几分邪气:“我不想怎样,我们是夫妻,所以住一起似乎也理所当然。”
我眼眸一深,他这是真打算要与我住一起?
我严肃的说:“我们可以选择离婚。”
他挑眉轻笑:“为什么要离婚?”
揉着眉心,我觉得倦怠。
为什么要离婚?
这个问题他问的有点明知故问,甚至是可笑。
“你是在跟我装傻吗?”
他一记冰冷漠然,透着几分犀利的眸光扫了过来,眼角却依旧带着不温不火的浅笑,却看得我心神一震,心里发紧。
依旧没有发火,他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只是说话的语气强硬了不少:“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不喜欢有人质疑我忤逆我。”
在这个陌生的顾凉身上,我终于看见了我所熟悉的影子。
所以,不管怎么改变,他终究还是那个强势霸道,说一不二的顾凉。
三年过去,谁说变的只有他呢?
若是放在以前,我明知拗不过他也一定会与他争执一番,争个头破血流,你死我亡,实在赢不过他了我才会败下阵来,然后妥协。
现在,我不会再做这种无谓的挣扎。
既然他这样强势,而我也拗不过,那就顺从,走一步算一步。
于是我也爽快,点了点头问:“是你搬过来还是我搬过去?”
像是意外我的乖巧,他挑了挑眉,“无所谓。”
我点头:“我不喜欢搬家,很麻烦。”
他也爽快:“我搬过来。”
原本应该剑拔弩张的话题,就这么被我们从从容容的搞定,比吃饭说天气还平淡。
给了他一把钥匙,我问:“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你随意。”
不等他说话,我抓起车钥匙换上鞋出了门。
车子开上三环,因为担心顾凉会让人跟着我,因此我有特别留意周围的车,于是我发现有一辆不起眼的福特,车牌是695的车子一直在跟着我。
没有慌,我平静的驶离了原本要走的路线,找了个地方停下。
旁边有个大超市,带上口罩,我走了进去,然后拿出手机给顾凉打电话。
我磨灭了所有的好脾气,因此电话一接通我就没给好语气好脸色:“顾先生,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他慵懒的声音淡淡的传来:“当然有意思,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不想你再被人拿去做人质,有人保护,这对你对我都好,也会省去不少麻烦。” 余婚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