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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过去,她在他面前总是那么狼狈

如果可以不爱你 米晗夕 5898 2021-04-07 03:33

  庹栉风对央姳是愧疚的。尽管他可以用千万种理由为自己开脱。那时候他只是吓懵了,所以没有站出去。

  他还太小,他也害怕。他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她。

  但是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他在她那么无助的时候选择沉默,他平时看起来多么勇敢正直的一个人啊,可是却不敢站出去承认错误,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承受着。

  庹栉风多年以后都不敢回忆那个场景,她弱弱小小的,任凭p怎么打骂都依然瞪着冷厉的双眼说:我没有。

  之后的整整一个星期,她不哭不闹,只是发呆,发呆的望着窗外,整个人像抽干了水分的植物,没有一点点希望。

  然后她转去六班,他们之间产生隔阂,他几乎忘了他们之间也有过“岁月静好”般的相处。

  他知道她有那样泼辣的母亲之后很是心疼她,不管她是不是接受他的心疼,他都觉得自己应该站出去帮她。

  他家里不缺钱,补助金每次都是自己的零花钱,所以他主动站出来把名额让给了她。

  央姳的妈妈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边讨好的笑着说:谢谢这位同学了啊,央姳,还不向你的同学道谢。

  央姳紧咬着下唇,眼中泪水打转,然后深深的向他鞠了一躬,说谢谢!

  他不记得当时有多少人在现场,他也没有那种作为施舍者的高傲和光环。可是她不信他,他信别人,将他看得那么虚伪。

  多年后,他才明白自己爱的方式不对,所以才会把自己也伤的体无完肤。

  央姳知道庹栉风在偷偷学打篮球,为了还他的人情,她拉着刘逦提前一个小时起床陪他去练习。

  那段时间几乎是庹栉风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刘逦虽然是女生,但作为体育委员和女汉子的结合体,打起篮球来也是不甘示弱。果然如央姳所说,打篮球是集体活动,你一个人训练是不够的。

  他刚开始简直被刘逦惨虐,央姳在一旁拿着他的衣服给他鼓励和加油,才让他不至于在被女生惨虐的心思里斤斤计较。

  慢慢的他一步步与刘逦水平相当,直到可以完全反过来惨虐刘逦。

  那一个月他每天都活力四射,晚上睡觉都抱着篮球,希望早早醒来去训练。

  那几天他的外套也换的特别勤快,总害怕央姳拿着他的外套会闻到自己的汗臭味儿而讨厌自己。

  他妈妈洗衣服时有些奇怪:“儿子,又换外套了?这应该还可以再穿一穿。”

  “不行,有一点儿味道都不行,妈妈记得多加点洗衣液啊。”他说完就欢快的拿着篮球出门。

  赵逸芝从来没有见过儿子这么高兴过,顿时心里也有些高兴,习惯性的嘱咐了一句“好好学习啊”就把衣服放进了洗衣机。儿子这是长大了,知道爱干净了。

  他们就这样偷偷练习了一个月,刘逦说这是她们给他的秘密集训,可是庹栉风却觉得这是他和她之间的秘密。

  那天他又11比3把刘逦打得落花流水,刘逦擦擦汗有些生气的说:不打了不打了,徒儿你可以出师了。央姳,给我口水喝。

  “嘘~”庹栉风望着蹲在地上已经睡着的张央姳示意刘逦安静,然后他默默走进,看见她睡着时仍然皱着眉头,清风微拂,晨曦的光打在她白净的脸上,显得那么好看。

  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种很想上去抱住她的冲动。

  刘逦从后面跑上来,咋咋呼呼的喊道:“张央姳,上课啦,你要迟到了!”

  然后,她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的口水就流在了他的外套上。

  哈哈哈!刘逦又是一阵大笑。

  他问她:你怎么睡着了还邹着眉头?

  他伸出手想去拉她。她尴尬的用手擦掉口水,自己站了起来:“对,对不起,我会把你的外套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他一把夺过自己的外套:“不用了,我家里有洗衣机。”

  之后他一直把那件外套放在自己的衣柜里,再也没洗过。而就在那天晚上,他梦见自己亲上了正在熟睡的央姳,轻轻地,软软的,那种感觉无可比拟的美好。

  第二天闹钟都没有把他叫醒,他大汉淋漓的醒来,内裤上竟然有让他羞耻的液体。

  他红着脸把那条内裤扔进了垃圾桶,就急急忙忙往学校赶。

  那是他第一次迟到,也是第一次在见到张央姳那张脸时紧张到窒息。

  他的付出和汗水没有白费,很快学校就迎来了篮球联赛,他在选拔时赢了邹俊当上了队长,又带领4班夺得季军,一时风光无限。

  篮球成了他爱不释手的东西,有时在课间他都要对着墙壁拍两下。

  就这样毫无顾忌的乱拍乱打,终于出了事。

  早餐时间教室里已经没人,他用篮球拍向黑板一遍又一遍显示出自己不安分的一面。

  他也不喜欢天天关在这个教室里学习,他也不喜欢天天听这些老师们打骂学生。他平常都装作充耳不闻的样子不过是他改变不了现状罢了。

  他也想怒吼,他也想大叫,他也想上课睡觉,看漫画打游戏,但是这些行为跟以后的前途比起来显得那么冲突,而且自己骨子里根本就没有狂躁起来的勇气。

  他越想心里就越烦躁,然后球从手中脱出,蹦到了讲台上。“啪”的传出一声碎裂声。旁边的备课教材湿成一片。

  央姳知道班主任p讨厌自己,但是她没想到她会讨厌自己到这种地步。讲台上的碎杯子和被打湿的教材书她也不知道是谁弄得,不过是今天是自己值日罢了,她就把一切算在她的头上。

  p讽刺的说:“你别做了不敢承认,今天是你值日你肯定是最后一个留下来的。因为之前你虚荣我跟你妈妈打了一架你怀恨在心是吧,所以就这么报复我,你这小孩儿心机够深的啊。”

  “哼,我可没有老师您这么心狠手辣。”央姳仰着头直视她。

  好啊你,p见她竟然敢顶嘴了,于是一个耳光就打了上去,

  “你之前只是虚荣,现在还开始说谎和顶撞老师了,看来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一下,两下,三下,央姳默默数着她给自己打的巴掌,整整八个耳光,她的嘴角都有了血迹,p才停手,但嘴上仍是不饶她:“你还不承认?我的杯子和书你赔不赔?你这自私自利的小兔崽子。”

  “我没有。”央姳顶着红肿的脸仍然直视着她,不哭也不闹,但是表情默然:“不是我做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

  后面有全班四十多个同学看着这场闹剧,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习惯了做最忠实的观众。

  “是谁做的他自己心里清楚。p老师你讨厌我我也知道,书和杯子我是不会赔给你的,您把我开除吧。”央姳用尽最后一点勇气说着,不管回去会遭遇妈妈怎样的责骂她都认了,她在这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妈妈总说要忍,要好好学习,以后才能有出息才能为她争口气,才能逃出这些人这个环境,可是当她受了这么多屈辱还是看不到一点点希望的时候,她真的很想一死了之。

  “老师,真的不是央姳做的,她一直跟我在一起。”刘逦捏着拳头站起来说道:“大不了我来赔你就是。”

  “老师,还是用班费来帮你买吧。”胡晓玲也站起了身,在她左前方那个身影要站起来之前:“当时都去吃饭了,也许是别的班同学做的也不一定呢。”

  张央姳有些不明白胡晓玲为什么会替自己说话,她一向除了庹栉风谁都看不惯也不关心,不过放学之后央姳立马知道了答案。

  一个上午几乎在精神恍惚中度过,刘逦问她:你恨p吗?

  央姳摇摇头说:她不配。

  之后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放学的时候,邹俊突跑过来说,你等一下再走,我有事跟你说。

  央姳本来就没心情吃饭,坐在课桌上看邹俊默默把门关上,教室里只剩下她,胡晓玲,庹栉风和邹俊。

  邹俊把庹栉风从课桌上拉倒后排:“庹栉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跟央姳说清楚那件事是不是你干的,你当时为什么不站出去?要不是胡晓玲一直拉着我不让我说,今天我非当着全班人的面把你虚伪的面皮撕碎不可。”

  “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庹栉风挣开他的束缚:“你有本事现在就去告诉老师啊。”

  他是很懦弱也很愧疚,可是这一切都轮不到邹俊来插手,他想过跟她坦白一切,但是他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更好的方式。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拿着篮球逃离现场时,胡晓玲和邹俊就在后一步进了教室。

  “好啊,你当真以为我不敢说?我现在就去办公司告诉那些老师你这个好学生在教室偷偷打篮球,做坏事还不承认。”

  “邹俊,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你要是敢去告诉老师以后我就不理你了。”胡晓玲站在一旁终于开了口。

  “他都做出这种事了你为什么还要帮着他?”邹俊生气的搓搓头,他一直想要讨这个省城女孩开心,因为她跟别的女生都不一样,她天生就有一种大小姐的气质,对他们这些人都很不屑。

  但是她偏偏就对庹栉风那个伪君子与众不同,这让他很是不甘。

  “你也不是很想伸张正义的吧,你不过是看不惯庹栉风比你优秀,所以想让他出丑。但是他就是比你优秀,这是事实。”胡晓玲淡淡的说道。

  “谁说我嫉妒他比我优秀了?他不过是个虚伪的伪君子,每天在老师面前卖乖而已,我是没想过什么伸张正义,但是央姳也是我的朋友,我看不惯你们这么欺负她。”邹俊说着望向央姳,想让她站在自己这边。

  “算了。”央姳冷漠的开口,这些人根本没一个人想帮她,如果真的看不惯她被欺负,为什么她挨打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她那么那么无助的时候他们都在干什么?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央姳,我···”庹栉风刚想解释,央姳摆摆手道:“从今以后我不欠你的了。”

  从那件事之后,央姳经常噩梦不断。发呆的时间也越来越多。甚至在看到p时会害怕到发抖。

  因为过度的紧张和抑郁,她的荨麻疹又犯了,每次大半夜都会全身红肿,又痛又痒。她不想告诉任何人,甚至是她妈妈。也不敢再去水龙头下面冲洗,她不想再遇上庹栉风。

  除了刘逦每次会陪她聊天到半夜来缓解疼痛,她感觉不到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丝温暖。

  她不止一次想过去死,可是当她真正面对死亡时她又感到害怕。她买了一把锋利的铅笔刀往手臂上划去,疼痛感让她清醒。汩汩向下流的血证明着自己的软弱,她趴在桌子上哭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

  为什么爸爸还不回来?为什么妈妈只会责骂自己?为什么老师那么讨厌自己?

  她到底要做什么才能不至于这么狼狈的活着。

  国庆节放假回家,央姳发起了高烧,大病了一场。那段日子她一边打着吊针,一边喝着中药治疗荨麻疹,晕晕乎乎,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她只记得自己本来要住院一个月,她妈妈强硬的要求医院一个星期内办出院手续。

  医院里的人不愿意,她妈妈推着病床上的她就要往医院外走。

  也是,在医院多待一天就多背负一百多块钱的债,她妈妈也是被穷逼出来的。

  那天在医院里闹得沸沸扬扬,所有的病人医生都来看热闹,负责央姳的那几个医生则堵在走廊里跟她妈妈吵。

  吵的内容不堪入目,她躺在床上,接受着无数人鄙视,讽刺,好笑或是同情的眼光。她已经不再觉得难堪,她习惯了。

  只是她想,从今以后连病都不敢生了。

  在众多的目光中,她又看见了他——庹栉风。他扶着他的妈妈站在人群中观望,似乎眼里有怜悯的目光扫过她,而他妈妈说:“真是好没素质的人。”

  然后,他就带着他妈妈迅速走开,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样子。

  央姳突然笑了,她这些不堪他也看够了吧,所以连欣赏的兴趣都没有了吧。

  她在他面前总是那么狼狈,所以她后来也总是不相信,或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上她,他怎么可能喜欢上她,那么多年。 如果可以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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