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要不要巧遇
就下棋而言,王志的棋风比他的父亲要犀利多了,与他弱削瘦的外表有些不符,除此之外,张恪对王志就没有深刻的印象。梁江长于技术,拙于言谈,没有他来积极搓和,张恪与王志两个初见面之人,下棋时谈话的范围也就限于针对时事略加议论。
张恪给几个电话分了心,棋到盘时计算错较为关键的一子,落了下风。
小舅梁国盛与王旭琛下完一局棋,也没有时间再起一局,便收了棋子到客厅来观棋,到客厅里,王旭琛见张恪的棋处于下风,便问梁江:“让了几子?”
“我的棋力不如王哥,这时候正勉强应付呢。”张恪朝王旭琛笑了笑,他注意到王旭琛的这句话让坐棋盘对面的王志脸上稍有些不悦,心想父与子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奇怪,自己前尘往世里意的大概也是父亲的肯定与认同,王旭琛这句话还真是触及王志敏感的心思了。
王旭琛却也不给已经成家立业的王志什么面子,鼻腔还不屑的轻哼一声,与张恪说起昆腾线海外上市的事情:“部里的意见也颇为矛盾,我想昆腾好能有两手准备,有些业务可以到海外上市,有些业务可能就要剥离出来,部里也一再强调信息安全的问题要优先考虑……”
王旭琛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出对昆腾海外上市意见矛盾的双方究竟是谁来,张恪对信息产业部的了解程也深,不难想象其的曲折:耿重阳执掌邮电部时就一直拿国防信息安全的理由强力推行对电信业国家垄断,易云飞虽然想助锦湖一臂之力,但是一旦别人举起国防信息安全的大旗,他的态也不可能有多么支持,妥协是唯一可行的途径。
昆腾线想要海外上市,信息产业部的批是必不可少的条件,想要成为第一家海外上市的国互联网企业,要克服的障碍自然要比后面的追随者要多得多。
不管王旭琛这时候说这些有没有替易云飞带话的意思,这次到北京来,总归要与易云飞见一面的。
张恪之前也考虑过这些问题,还特意注册了两家离岸公司,将昆腾线的所有业务分拆置入这两家离岸公司的框架下,终只能以一家离岸公司的名义海外上市,不能上市的业务就置入另一家离岸公司之内,以此规避国内政策上的风险。
张恪将这些跟王旭琛略加解释,一旁的王彩玲颇为惊诧:“锦湖旗下所有的公司情况,你都能了解到这层程?”
“似乎比这层程稍差,就谈不上什么合格了,”张恪又笑着跟王彩玲开玩笑说,“你对江的了解程是不是只停留昆腾海外上市后他名下的股票大概能值多少钱?”
“去,谁稀罕他那点臭钱!”王彩玲给张恪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粉脸微红。
此时的互联网产业正处于比谁大烧钱凶猛的年代,还看不到盈利的一角影子。以第二次风投融资的股票价格计算,梁江名下的昆腾股票价值一二十万美元,但是上市之前,管理层的股票无法流通也无法转让,没有盈利,自然也就没有分红,梁江主要也靠昆腾线3000美金的月薪生活。不仅梁江,昆腾线管理层名下纸面财富能否转变成真实的美钞,取决于能否成功的海外上市。
张恪的印象里,国内企业有两次海外上市的热潮,第一次是七年之前,国企大量的香港证券市场上市,创造了红筹股概念,紧接着就迎来今后几十年里都让人记忆犹的亚洲金融危机;第二次就是从明年起陆续北美证券市场上市的经济概念企业,也很不幸,紧接着就迎来依旧是今后几十年里都让人记忆犹的科技股泡沫破灭的狂潮,美国纳斯达克指数从高5000多点狂泄到800多点才止跌——张恪倒是很期待这种历史性的表演再现。
王志棋风犀利,收官的棋力就要弱许多,张恪收官时扳回了劣势,以半目小胜;王志倒是颇为不甘心,想约张恪饭后再对弈一盘以试棋力,王旭琛一旁教训道:“你以为谁都能有你这样的闲工夫磨棋子上?”
王志给训得怏怏不乐,也不吭声,抱着才四岁的女儿一起下楼去。用餐的酒店就小区楼外,也无法用车,步行几分钟就到,加上王志才四岁的女儿,总共才十一人,挤挤坐了一桌。虽说是私宴,仪式上也不是很正式,倒是长辈给梁江、王彩琳的仪礼却是分不少,张恪这次过来,他妈,还有他大舅梁国兴,还特意包了红包让他一起带过来。
晚餐后,张恪还真没有时间陪王志下棋,八点钟稍过一些,车子就来接他去见叶臻民。张恪虽然能肯定亚洲金融危机艰难的时刻过去了,叶臻民以及国务院高层还是担忧会再有反复,就算没有反复,国内经济也要克服经济收缩等一系列的困境。
恰恰是经济的收缩逼使注重经济增长率的央政府对民企的政策持续放开,鼓励民企向之前无法触及到的行业领域延伸,比如说钢铁、石油、装备制造、航空、金融、港口等基础行业,若是不能抓住这一机遇,等拖延到零二、零三年,经济恢复且有通胀之忧时,这些基础行业对民企放开的口子又会陡然缩小。
说到底,锦湖今年能成功的并购晨曦纸业,又能介入东山港建设,都依赖于国内的经济正处于紧缩期内,国家需要鼓励大量的投资来刺激经济的增长,要是提前几年或延后几年,即使政治环境没有变化,困难程也将远远的不同。
叶臻民北京的家坐了近两个小时,告辞离开时,现姚坚车里等他。
“有什么好事,非要这里等我?”张恪矮身钻进身里,笑着问姚坚。
“三星元旦之前会北京召开品布会,看他们的架势还是蛮隆重的,三星电子hg的总部都有好些高层人员赶过来,也有恪少你的熟人——公司的员工从建邺乘飞机回北京,看到三星的李馨予小姐也坐商务舱里。”
见姚坚那副模样似乎后一句话才是他亲自过来汇报的重点,张恪笑着说道:“信不信我拿东西抽你?”
“要不要将酒店换到故宫旁边的王府井大酒店了,”姚坚也笑着说,“恪少你不会真拿东西抽我?”
张恪从夹袋里抽出一份报纸作势要抽姚坚,见他闪开,才与他说道:“三星的品布会有没有邀请我们?”
“有一张寄给分公司了,还有三天的时间,恪少打算北京留三天?”姚坚问道。
“我小舅舅人北京,我总要陪他们北京住两天,”张恪说道,“这也是三星调整对华市场战略后第一次品布会,或许会有让人吃惊的东西出现,总是值得去看一看的。”
姚坚离开后,张恪坐车里给表哥梁江打电话,离开时也没有问小舅他们安排坐哪间宾馆,既然有时间陪小舅北京游玩两天,还是住到同一家宾馆的好。
“我们王府井大酒店呢,要给你安排房间吗?”
“不用你下楼去了,我们直接过去就行。”张恪心想还真是巧,有些犹豫要不要拔电话给李馨予,还是说等不小心撞到再说?
“我们还刚刚到大堂呢……”
“那你们就坐大堂里等我,房间由我这边来安排……”张恪说道,心想:入住王府井大酒店的房间可以看到故宫,梁江、王彩玲将小舅他们安排那里,还是花了心思的。
赶到王府井大酒店,见王旭琛一家人都,梁江拉他到一边,低声说道:“跟你也不客气了,我卡里的钱不够支付豪华套间的……”
“都说了我来安排的……”张恪揽过梁江的肩膀,又问道,“王志一家两口子也住酒店?”
“嗯,”梁江点点头,说道,“彩玲她哥毕业后就留舟工作,彩玲她爸是很反对的,听说她哥舟的工作也不大顺心,虽说政府里给晾了几年,却也不想她爸将他的工作调到北京来——你走之后,他们爷俩就这事还多磨了两句嘴。”
要是王旭琛或王志直接开口提到工作上的困境,张恪能想到有什么关系还是会照顾一二的,不过浙东舟是严家与宏信建设的地盘,王志跟锦湖扯上什么关系,指不定会凭添大的阻力呢。张恪淡淡一笑,跟梁江说:“你明天要没有什么事情,晚上也留下来,我可以陪你们下棋到凌晨的……”
“那也行,我请了两天的假陪我爸妈,大不了明天让彩玲多表现表现,我躲车里睡觉。”梁江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