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重复着老妈最后一句话。
谁还有这个本事?
霎时间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她说如果我不离开傅斯言,她会玩死时氏。
一阵胆寒从我身体的最深处冒了出来,傅斯言为了一个‘灵’可以执着这么久不听我的乞求,又怎么可能为了我去抵抗他妈。
我沉默了半晌没说话,老妈又开始在嚎。“时小暖,如果你爸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随后是一阵抽不上气的声音,我听到电话那头声音杂乱,似乎慌乱成一团。
我只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呼吸起来非常困难,胸腔中是一种几近窒息的闷疼。
我打电话给路立伟,很快就接通了。我刚想出声,那头传来时映雪的声音。
“时小暖,你还要不要脸?竟然一大清早给你姐夫打电话。”
我听到她语气里的睡意,大概是刚醒。
我突然蹭出一股火气,但是我忍住了,强行淡定道:“我跟路立伟有事说。”
她嘲讽的笑了笑。“你找我老公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可以了,我等会转达给他,他现在在洗澡。”
我加大了声音吼道:“爸都被关进去了,我找路立伟聊的是爸的事情,你确定要拦着?”
时映雪不在乎的语气冷冷道;“爸出事了,你应该去找傅斯言才对。时小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什么小心机,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接近立伟。”
“正好,其实时氏的烂摊子我真的不屑管。时映雪,你和你妈最好也收起那些手段,我会尽快带我妈出国治病。”
我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条短信恰好发了过来。
“时小姐,江城西路98号咖啡厅,别让我等久了。”
不用想我都知道是谁,我慌乱的穿好鞋子,戴上绷带,把手架好,就出医院搭出租车去了。
她依旧是一身贵气十足的打扮,我昨天查了一下,知道她叫吴素玲,是高材生毕业。但是关于她跟傅斯言之前的新闻很少很少,同框的照片屈指可数,而且看起来傅斯言对她很疏远。
吴素玲看到我蓬头垢面的,有些嫌弃,抬手看了看表,缓缓道:“等了你十分钟,先坐吧。”
我拘谨的坐在她的对面,她拿着小金勺子在杯子里慢慢划着,动作看起来优雅极了,一看就是从小培养的名门闺秀。
我不用看我自己,都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跟她比起来,我就像是一个乞丐。
空气里概安静了好久好久,久到我都觉得好似已经过了一个世纪,她才开口说话。
她说:“你昨晚跟言儿告状了?”
我只觉得绷着右手的脖子有些酸痛,不自在的动了动,淡道:“斯言他知道你昨天来找我了,我没有隐瞒他的理由。”
“呵。”她轻声的,又不着痕迹的露出一声笑。就是那种很轻很淡,可又带着让人能浓烈感受到不屑的笑声。
我抿了抿唇,压抑住心底里被践踏的自尊,主动提起时氏的事情。
“我想知道,我爸的事情是不是您的作为?”
问出口之后,我的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我在紧张,我在害怕,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吴素玲喝了一口咖啡,皱了皱眉,显然这杯咖啡不对她的口味。
抬手,她让服务员另外换了一杯。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我知道她是在故意给我难堪,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大着声音又问了一遍。“请问,我爸的事情是不是您的作为?您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善罢甘休!”
在岁月的磨炼下,吴素玲的那双眼睛,那个眼神格外的凌厉。
此刻,她用凌厉的眸光看着我,语气在平淡的前提上加了些些狠意。
“时小姐,我想我昨天说的那些话你应该很清楚。商场之间,最讲究的就是信用问题。钱你也收下了,可还是没有跟言儿断绝关系。既然你不遵守游戏规则,我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
我猛地一拍桌子,余震震的我骨折的右手都疼了一下。我眼眶特别的热,估摸着是气红了眼。
我吼道:“那你就可以随随便便把一个清白的人关进去吗?
话音刚落,我靠在椅背上,轻笑了两声。
“是,在你们有钱人眼里,你们什么都是对的。跟傅斯言纠缠的是我,你把我关进去啊,你有什么本事通通冲我来啊。把着亲人这块软肋,可真是应了你们商人无奸不商的特性。”
吴素玲的脸色一沉,对我的态度以及言语都非常的不满。
她说:“哼,在言儿身边待了两年,你还真把你自己当个东西了。听说你妈是个小三,当年勾引时氏老总才有了你,也是,这样的家庭这样的母亲还能教育出什么好东西出来。”
我脑子里霎时空白一片,几乎是反射性的站起了身,阴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的脸,冷声道:“我不允许你这样的女人说我妈,你没资格!开口闭口说我是个什么东西,吴阿姨,你的教养未必比我好到哪里去。”
她也起了身,服务员正好端着新的咖啡过来,她接过咖啡就朝我泼了过来。
我躲闪不及,黏糊的液体顺着我的头发,我的脸,缓缓往下滑。
“贱人生的女儿,都是一样的贱。以后你在靠近言儿半步,跟言儿有任何联系,别怪我不客气。”
高跟细跟地板清脆的声音,一如昨日她踩完我的手指,高傲离场的声音。
我一把抹开脸上的咖啡,追了上去,拽着她的手往后一摔,左手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扇了过去。
很快,她涂着厚厚粉底的脸上都能依稀看见五个红色手指印。
我感觉自己现在跟个疯子没有两样,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错愕的脸色,一字一字狠狠道:“骂我可以,可如果下一次我在从你嘴里听到半点说我妈的不雅词句,就不是一巴掌可以解决的事情。”
说完,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挺直了背杆,当着她的面迈开步子离开了咖啡馆。
我坐上出租车,关上门的那个刹那,我几乎是瘫在了后座上。
鼻头汹涌的冒着酸泡,可我没有哭,我笑了,笑的特别高兴。
心里头一个疯狂跳动的念头再说,只要我带我妈出国治病,一切都会好了,时氏的事情再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报了医院的地址,出租车司机大概是看我跟个疯子一样,身上还一堆咖啡渍。担忧的问道:“小姐,你还好吧?”
我摇头,揉了揉泛酸的鼻头,强装镇定给傅斯言打了个电话。
关于打了他妈一巴掌的事情,与其等他妈告诉他,倒不如我自己先主动认错了。
可那头的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状态,我惴惴不安的回了医院。
医院的看护帮我换了身衣服,我躺在床上,每过十分钟就给傅斯言打个电话过去。
过了大概几个小时,他主动打了过来,语气里还有些疲惫。“暖暖。”
我说:“恩,我刚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你手机关机了。”
“恩,刚下飞机。怎么,想我了?”
最后他轻快调侃的语气让我阴霾的心情瞬间好了些许,我想到在咖啡馆的事情,立马咳了几声,主动承认道:“斯言,其实我有件事情告诉你。就是,今天上午,我做了一件你好像,应该会生气的事情。”
“恩?”傅斯言一听,语气突的就沉了下去,只从鼻间哼出的一个单音,都带着压迫的气息。
我舔了舔干干的唇,小心翼翼的说道:“今天你妈约我在咖啡馆见面,然后我当时没忍住脾气,打了她一巴掌。”
傅斯言好像在抽烟,听到我说的话,突然猛烈咳嗽了起来。
我想,傅斯言肯定是被我气坏了。
我颤抖着,哭音道:“斯言,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对你妈。可是我真的忍不住,如果你要生我的气,我也能理解。但是可不可以看在我主动承认错误还没有隐瞒你的份上,不要生太久的气。”
傅斯言那边终于停止了咳嗽,但是声音因为咳嗽略微显得嘶哑。
他问我:“你真的把她给打了?”
我心就像是被滚烫的热水浇了上来,一上一下的跳动着,心惊胆战又疼又害怕。
我闷闷的应了一声,说:“恩,是的。”
傅斯言又问:“那她是什么反应?”
我想了想,说:“她有些惊讶,没想到我胆子这么大,然后我就特别理直气壮的当着她的面走了。”
傅斯言那边突然沉默了。
我知道对于傅斯言来说,我在他心里根本算不上什么。所以,我才想,我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在傅斯言心里彻底失宠。
可是我还想让傅斯言帮我安排国外的医生,让我带着我妈去治病。
看,我时小暖多自私,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是只想着傅斯言的利用价值。
我见他不说,蠕蠕道:“亲爱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笑声。傅斯言竟然笑了,而且不是冷笑,是真的心情很愉悦的那种笑。
他说:“暖暖,做得好。” 傅先生的私宠